第73章 我确实不认识你
那日如往常一般,先是由江芷菀施针,再泡药浴,喝了药丸后,陆乾很快便困了,睡了有两个多时辰。
他醒来时,屋里没人。
方临宁正在竹院里帮江芷菀整理药材架上的草药,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和江芷菀朝夕相处,后者渐渐不再像最初时那般冷漠。
尤其是在一日她外出看诊,结果天色突变,下起了暴雨,而方临宁和陆乾二人不仅将其晒在药架上的干草药给收进了屋内,还将她种在竹楼外的草药给用布给保护好了,免遭风雨的侵袭。
自那日后,方临宁与江芷菀的交流除去陆乾的病和医治,还会多出几句其他聊天的话。
这次,是江芷菀提醒背对着屋子的方临宁,后者转过身才发觉陆乾已睡醒了,还自己走到了屋外的廊下,正呆呆地不知瞧着哪里。
方临宁以为陆乾是在找自己,笑着招手喊道:“陆乾,我在这儿呢。”
而被喊到名字的人却并未如以往那般,露出憨憨的灿烂的笑,回应他一声“宁宁”,步伐轻快的跑向自己。
而这次,陆乾脸上并未有任何变化,也并未有任何回应,只是缓缓下了竹楼,待走近了,目光在他和江芷菀脸上扫视了一番,冷漠地开口道:“你们是谁?我为什么在这儿?”
方临宁第一反应是对方在开玩笑,他笑着去摸陆乾的额头,“让我瞧瞧,你莫不是一觉醒来,发了烧不认人了?”
可他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靠近,陆乾已利落避开,看向他的眼神也满是陌生的疏离和戒备,“我好像不认识你。”
“陆乾,我是方临宁,你怎么会不认识我,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方临宁心下已有些不安,却还是不可置信,只希望以为陆乾是在故意说笑。
陆乾望着方临宁似认真的回忆了一番,却还是肯定道:“不是玩笑,我确实……不曾见过你。”
“怎么会,陆乾,你怎么可能没见过我,怎么可能,我是方临宁,方临宁,”方临宁重复了很多次自己的名字,可后者脸色并无变化,依然是一副漠然迷茫模样。
“江大夫,这怎么回事,陆乾他,”方临宁后知后觉的想起身旁有一个医术高超的医者大夫,他忙朝江芷菀问道:“陆乾他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不认识我了?”
“你别急,大概是这半个多月的治疗起了作用,让他恢复了些,却又没完全恢复,”江芷菀平静道,“你可问问他现在都记得些什么?”
方临宁从未想过有一天整日整日黏着自己的陆乾会全然不认识自己,会以极其陌生的戒备的眼神望着自己,声音里也尽然不带一丝亲近和欢喜,让他无所适从,更无法接受。
“陆乾,我是方临宁,这是江芷菀江大夫,”方临宁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用尽量平和的声音和陆乾沟通道,“我是你的……朋友,江大夫是给你医病的大夫,你能告诉我们,你如今的记忆是什么样的吗?”
陆乾没立刻回答方临宁的话,反而再次提出了他一开始所问过的问题:“这里是何地?”
方临宁发觉出来,陆乾如今是完全不认识他的状态,因此也并不信任他。
“是京城,”方临宁耐心解释道,“这里是京城边缘,江大夫的住处,因你医病施针后不能上路颠簸,因此我们便借住在此处。”
“京城,医病?”陆乾有些惊讶道,“可我分明不记得我得了什么病,还需跋涉这般远来此地医治。”
“陆乾,你可记起了为赚取银两,答应春岭镇上的李员外去山上猎白狐?”方临宁问道。
瞧到陆乾神色变了变,方临宁明白对方所记起的内容是有这一段的,他便继续道:“结果你在山上守了多日以后,在追赶白狐时意外坠崖,受了很重的伤,你胳膊上,胸前还有腿上应当还有痊愈后的疤痕,这些只是皮肉上的外伤,已医好了,但你受的最重的伤是磕到了脑袋,导致你的神智宛若六七岁的孩童,也因此才几经周折来了京城,找到江大夫来医治。”
方临宁解释完,陆乾的脸色有了几分波动,却还是未全然相信的模样,方临宁只好道:“你可以自己瞧瞧身上有没有我所说的受伤后的疤痕。”
方临宁见陆乾没有动作,又补充道:“你可自行回屋内瞧一瞧。”
不消片刻,去屋内瞧完的陆乾推开屋门,重新下来站到了方临宁面前。
后者忙问道:“可瞧见了?”
“嗯。”陆乾点了点头,确如对方所说,他身上有大大小小的疤痕,看起来已是陈年旧痕。
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那时于山上瞧到了白狐,当时他与另外两个猎户一起围堵,却没想其中一人未按计划行事,导致白狐直接冲他而来,又因着脚下积雪湿滑,他便与白狐一起坠了崖,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已完全没了印象。
那时正值寒冬,而现在的季节显而易见是初秋,这中间到底过了多久,他全然不知:“如今距我坠崖之日已过了多久?”
“那已是三年前之事,”方临宁回道,“这期间,陆禾姑娘也带你多次寻求医治,但无奈未有良医擅长此类病术,直到不久前我们找到了江大夫,这才给你继续医治。”
“你认识阿禾?”陆乾听到熟悉的名字,反应强烈了些:“阿禾他们现在在哪儿?”
“他们还留在小山村,你应当是记起了陆禾姑娘和陆野吧,不久前他们才来了信,说今年的庄稼收成很不错,也说小野已去了镇上的学堂读书,已识得了好多字,信就在屋内包裹里放着,你等着,我去拿过来。”方临宁说完便快步回了屋,将一月前陆禾寄来的信件找了出来,又匆忙走下竹楼,递给陆乾。
后者接过信件,仔仔细细瞧了几遍,里面的内容与面前之人方才所说一般无二,而且确是陆禾的字迹,但也夹杂着一些陌生的稚嫩的笔迹。
对方似乎能猜透自己的心中所想,适时解释道:“里面除了陆禾姑娘的笔迹,其余的便是新学了字的小野写的。”
“陆乾,你可信我说的了?”方临宁见对方收了信纸,开口问道。
“嗯,”陆乾淡淡点了点头,眼前的这位公子已将自己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而且又有陆禾字迹的信件,再者对方说这位江大夫每日施针给自己医治,他确能闻到自己身上的药味和施针后的痕迹,不过这些只能证明对方所言非虚,可其他的事,距他最后的记忆已过了三年,他也无法全然相信。
不过眼下他身处陌生之地,对周围的情况也并不了解,还是假装相信了为好,“你说的,不像是假的,但不知你我是在何时因何相识的?”
“陆乾!”方临宁听到对方相信了自己,有些激动地抱住了对方。
方才陆乾的疏离与陌生,不论是在从前还是他穿越到这个朝代,都是他不曾经历过的,这让他很不安,好在,现在陆乾相信了他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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