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臣妇怎么能忍
白寰带着昭平候府的子女们跪在宫门口。
敲天鼓！受千钉板刑罚！
就等待着皇上的召见。
事情已经是彻底压不住的局面了，宫中总有聪明者，原本是想卖三皇子一个人情的，如今看着事情产生变化，故而骤然转变，有人通知其余的皇子，还有人直接禀告皇上去了。
大约是一盏茶的工夫。
宫门口走出一位太监，此人乃是殿前伺候的年宏益，可谓是京中第一的宦官了，道：“昭平候夫人安，您敲天鼓的事圣上知晓了，特派奴才来接您进去。”
“谢……谢公公……”
白寰有气无力地说上一句，然后在子女们的搀扶下站起身来，回头望着宋礼白，道：“我家二子身受重伤，还望公公帮忙，请御医来瞧看一下，切莫留下病根。”
此言一出，便是直接绝了要人回去的路了，伤不能白伤，亦要闹得尽人皆知才好。
“自然自然。”年宏益笑颜如花地应声了，余光瞥了瞥三皇子，心中暗道，昭平候夫人手段厉害，这一局输得不冤。
这事要怪，便只能怪，三皇子一派太过心机了，都没打听清楚虚实，便直接动手了。
亦不怪吃了闷亏。
“里面请！”
年宏益做出一个引导的动作，便朝着里头走去，他是圣上的奴才，从不去计较皇子们的得失，故而谁输谁赢，都同他没有关系了。
带着一行人朝着皇宫内院走去……
外头的百姓们似是赢了胜仗一般，全都发出阵阵的掌声，还欢呼呐喊道——
“皇上要见昭平候夫人了，圣上英明神武！”
“一定要为昭平候洗清冤屈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二连三的呼喊声从外而来，这是众望所归，民之所向，亦能左右着圣上的决定。
步步朝着里头迈去，瞧不见的地方。
白寰的唇瓣微微勾勒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人是需要参与感的，这也是故意在宫门口闹事的原因之一。
“圣上只召见昭平候夫人一人，各位在门口等候。”
抵达御书房门口的时候，年宏益忽然笑盈盈地说了一句，似是一面无形的墙壁一般，直接分割出两个空间一般。
这……
宋林赋担心地攥了攥拳头，道：“公公，不能通融一二吗？”
年宏益指了指天，面上带着几分无可奈何，道：“这是圣上的意思。”
“即是圣上的意思，我独自进去便可了。”白寰回头朝着孩子们不留痕迹地摇了摇头，平声吩咐道：“我稍后便会，你们耐心在此等待，切莫惹事。”
终归是在宫中，前头还惹了三皇子，谁都不敢保证下一刻能发生什么。
“是！”
孩子们听懂弦外之音，规规矩矩地点头称是，耐心地等候着门口，目送着主母离去……
昭平候府是荣辱与共的。
昔日的不快都扔在府里，此刻开始他们便是新主母的底气。
有点感动……
不回头去看孩子们，垂着头朝着里面走，视线停留在地面上，直至侧面的年宏益停下脚步时。
适才……
“臣妇给皇上请安。”
‘砰--’
‘砰砰--’
行三跪九叩的大礼。
然后一动不动地停顿在原地。
“免礼。”
威仪的声音从上头响起。
其上坐着一位天命之年的男子，一袭龙袍加身，举手投足都带着贵气，面上是不怒自威的神情，道：“昭平候亡故一事是秘密，你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视线锁在底下之人的身上，如炬的目光似是要给其看穿一般。
白寰抿了抿唇，道：“臣妇名下有一产业，总能听说江湖事，一回雁门关的富商酒醉说出传闻，当时白家同昭平候府结亲了，故而臣妇用心打听，适才得知了此事。”
中间还补充些细节。
比如昭平候府着急娶妻，意图用公鸡迎娶新娘子之事。
还有老侯爷和老夫人去寺庙祈福，供奉无名的长明灯。
以及皇上召唤老两口出去泪眼婆娑。
“重重加在一起实在是太巧，因而臣妇猜测昭平候早已亡故，但因臣妇不知的理由，一直未曾公开罢了。”
好……
好聪明！
听着分析的话语，皇上的瞳孔不自觉地一亮，或许是久居深宫的原因，后宫的女子大多数是扮蠢扮无辜的居多，通常是不愿意展现聪明一面的。
然。
白寰是与众不同的特例，一来不是皇上的后妃，二来不涉及权力关系，三来更不怕皇上给她许配人家，故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展现自身。
有点意思。
皇上拿起一杯茶水，呷了一口，道：“明知这事不能公开，你何故说出来？”
这话有几分责备的意味。
其内心还是有些埋怨破坏计划的。
“若是无事，臣妇定然是不会说的，然而……”白寰泪眼蒙眬地抬起头来，声音带着委屈，道：“今日贼子闹上门来，构陷昭平候是卖国贼，家中子女们想要解释，还被人扔了一堆赃物，这明显是有人朝着我们家前来，臣妇怎么能忍，如何能忍……”
“所以，这便是你不顾大局的理由吗？”
压迫的声音传递而出。
皇上紧紧地皱紧眉头。
“公婆未曾告诉臣妇任何，亦没有任何人给臣妇下达命令，所有的一切，都是臣妇的猜测。臣妇不知大局，总不能因猜测，而不管不顾侯府的名声，若真是那般……那才是臣妇的失责。”
白寰不卑不亢地回应着，腰板挺得直直的，全然一副不肯认输的样子。
嘶……
见此情景！
殿内伺候的下人们都不免倒吸一口凉气，居然敢有人如此同圣上说话，这位昭平候夫人也太勇猛了些。
“你……”
皇上直接被她无耻的言论给气笑了，前头说是猜测，还有理有据的，后头说是没有皇命，不算是抗命不遵。
全然一副横竖都是她有理的模样。
这位昭平候夫人真是一位妙人啊！
再回想着不久前，其教子的丰功伟绩。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哎，可惜，此人已经嫁给昭平候为续弦夫人了，否则凭借她的才华，赐给太子当侧妃都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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