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车站
自1912年民国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巡捕”和“巡警”同时被改为“警察”。职责上都是负责维护社会治安和秩序,包括抓捕土匪、山贼。
不过租界内还是沿用着大清法律,依旧是称呼为“巡捕”。
火车之上,齐六斤所在的车厢之内。
“来人,查一下这小子的行李中有没有违禁品!”警长再次一摆手,两个巡捕上前来,翻找起他的行李。
因为当初还要抱着齐六斤上车,只有两个小衣服布包、一袋的锅碗瓢盆和卖掉的大包花生。三个大洋白二娘已经偷偷塞进了自己的要害位置。
两个小小三斤重的衣服布包,一袋的锅碗瓢盆能搜出个屁的几十公斤黄金。
“你们就这两个包袱吗?”警长疑惑看向白二娘和齐六斤,又一家去上海只能去搭滚地龙的难民,关键是挂掉皮也没有一丝油水的主。
“当初六斤受伤了,我抱着他上车,两大包花生和两个包袱都是同乡帮抬的。不信你们可以问一下。”
“是的,我们可以做证。只有一大包卖掉的花生和两个包袱。”四家子同乡也站了出来作证,大家也开始起哄了,并不买这些穿着虎皮的土匪的账。
“呸!他喵地真晦气,撤,都给老子去下个车厢搜。”
随着警长向地上吐了一口水,这么拥挤的车厢说不准就在谁的身上了,可惜无一人敢发出声响。
警察们纷纷拿起枪另一个车厢而去,拿走人家的两个大洋就这样石沉大海,没有回音了。
这本来就是齐六斤有意引开对方注意,做出的转移目光所在方向。
有意为之,反正摸掉了这么多黑警的口袋,也有了不少好处,并不吃亏。
“火车到终点上海南站了,请大家有序下车,小心保管好自己的财物。”列车员再次摇起了铜铃,叮铛作响,从头到尾边一边喊着,一边向下一个车厢通知而去。
车厢之中开始混乱与嘈杂了起来。
来时要抱着一个,下车时白二娘与齐六斤两人就轻松多了,大包花生也没有了。
随着人群熙熙攘攘,络绎不绝鱼贯而出,终于闻到了大上海的新鲜空气,不再有车厢内的混浊之感。
“大家快下车,一会不知道还有没有警察要搞事。”齐六斤提醒着众人,大包小包开始相互帮忙向外搬动。
现在已经是轻装的他,开始帮起同乡搬东西向车站走出。
一下子车站外也变的混乱了起来,众人也是怕再有什么麻烦,头也没回,匆匆走出车站。再向外走了两百多米才放下行李,喘起气来,开始休息,细心查看起这座陌生的城市。
这种又陌生,又刺激,又兴奋的心情难言于表。
轻放下行李的众人拍着胸口,大口呼吸着清新的气息,心里想着,这就是传说中的大上海吗?
回头看向车站下车的人群,再有出来后,门口及里面挤满的全是人。
他们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些人还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众人心中涌起一股今天一天看完了一辈子才能看到的人。
人们互相推搡着,人人露出焦急的神情。
有些人在打着车,黄包车、独轮车,也有一些人在聊天。
还有一些人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情,他们可能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旅程。而另一些人则显得精神焕发,似乎对这个城市充满了期待。
大家再转眼看向车站前的一条繁华的街道上。这里的人更多了,车水马龙,熙熙攘攘。让人感受到了这个城市的活力和热情,也感受到了它的繁忙和拥堵。
这也许就是这个城市的魅力所在,也是所有难民都向上海跑的原因之一吧。
......
火车之上,警长刚刚又坑了两个大洋,正想从自己胸前摸出抢齐六斤的两个,然后一起放进大裤袋之中。
塞银元进裤兜之时,感觉怎么裤兜里面这么空了,这原来的钱呢。
“卧槽,我口袋里的十几块钱呢?”警长大吃了一惊,左右开始翻找了起来,兜都反过来了,这钱怎么就消失了呢。
眼睛瞄了一眼旁边的一群警察,然后是旁边一圈还余下几个可疑的人,乘客纷纷加快下车的步伐,生怕再被狗腿子抢钱。
一滴冷汗直流,他喵滴,老子算是白忙活了一天,还好还留有四个大洋。
随着老大丢钱了,警察们也纷纷查看了自己的口袋,一下子全场哄闹了起来,个个人的裤兜全翻开了。
“钱呢?老大,我们的钱全不见了。怎么回事?谁敢太岁头上动土,警察都敢偷。”
“全不见了?有什么人混到我们之中了,不会是那个小孩吧。”警长怀疑了起来,好像就那少年闹过起来,还混进众警察队伍里。
“头,他肯定是个贼,平常人能有两块大洋的巨款随便拿出来显摆?一定是偷来的,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一个警察斜起了头,手在摆着个战术指导造型,十足的专家样子。
“侬喋扎小赤佬,就是说老子为了两个大洋亏了大家几十块钱。”警察抓起后脑勺,把大盖帽都快向前倾倒,心仿佛被人插了一刀似的。
“追,干死这小赤佬!”
“慢着,还是抓这个柳横江要紧,他中了三枪顶不住很久,5号厢内看到床上流了这么多血。真不知道他还是人不,这都能躲过我们的追捕!”
“老大,这可是四十公斤黄金,受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拿着这么重的东西跑掉?”又一个警察站了出来,十分的疑惑,说道。
“他喵滴,车站出口也有人守着。火车上也差不多翻遍了,他还能飞不成,去哪了呢?”
警长也开始抓狂了,这可是浙江督军吕望要的人和黄金。
吕望可是刚刚兵变搞掉了朱瑞,抢了浙江都督当,其焰正炽。自己家的黄金让大盗偷了谁不生气,这是要死人来垫背滴。
没有办法,还是找黄金为第一要务,最多是能顺手打打秋风。
......
上海火车南站,是沪涌铁路起点站。
沪杭甬铁路原是1898年清政府准许英商承办的5条铁路之一。
1905年,浙江一些爱国绅商呼吁与英国人废除草约,自筹资金修建了这条铁路。
众人没一点与通缉犯相似,很轻松离开车站门口,到了古老的街道转角。
不少黄包车与独轮车见到这些难民一样的人,都无心去溜客,一看就知道出不起车钱的人,穷B怎么配坐高贵的黄包车。
“六斤,刚才你哪来的两个大洋,还被这些土匪抢了。”白二娘火不从一处来,想到不见了两个大洋,她全部身家才五块六毛多,三块还是齐六斤坑来的。
“哦,其实我卖花生的时候,拜了个师父,他叫我为他办点私事,就给了我几块钱。”齐六斤回答完后,把手伸进自己的裤兜抓了一下,一把纸币冒出,这些钱还没来得及放进戒指。
“铛铛铛!”纸币中还夹着好几块大洋,一下子掉的一地都是。
这时白二娘大吓了一跳,也让众同乡了大惊失色,这,这哪里是几块大洋,这是几十块了好不好。
一下子连齐六斤自己也是大吃一惊,原来自己摸了人家这么多,这些黑警察还真是富有。
白二娘快速地扔下包袱,从地上捡起大洋来,财不露白,这谁都懂。连王春儿也帮忙捡了起来,然后交还给了白二娘。
“乖媳妇,娘给你们先存好了,以后成亲用。六斤,把钱都交给娘帮你存着。”
“呃,娘,不会吧,我还没捂热。也不知道师父给我这么多钱,留几块给我啊,兜里没钱我心里慌啊。”
齐六斤摸警察口袋的,也没想到这些黑警捞了这么多黑钱。
这一把亏大了,就像小孩子的红包,老娘全给没收。
“留一块行了,小孩子不要拿着这么多钱!”
“呃,我留点钱纸币行了,大洋你收好。”
“不行,这纸币比大洋还多,最多留两块,我们这些钱在杭州可以买个小院了。”白二娘飞快地把钱向包袱里塞,脸上充满了笑容,幸福之色瞬间泛起。
“白二娘,想不到六斤的师父这么有钱,我们现在举目无亲的,去哪里呢?”桂花双手搭在王春儿的双肩上,叹起了气来,陌生的城市让人寸步难行,没有目标,举目无亲。
“娘,各位婶婶,现在我们有了些钱,看能不能租个院子让大家先住一下。”齐六斤站了出来,看向大家,对着众人说道。
他也知道了这些刘姥姥,进了上海就像进大观园,全都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他说的说话这么成熟和稳重也让大家都有了些心安,有了些依靠。
“只是你们有钱,我们哪里有钱住得起。”秦林的母亲赵露无奈地摇了摇头,人穷志智短,本来以为跑反跑过来就行了,却忘了来到这里要住人,要吃饭。
谁知道跑过来后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举目无亲,身无几个钱,人生地不熟,要饭都不知道到哪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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