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阴谋
这一趟出海，捕的鱼收获颇丰。
虽说不知过去了多少日子，但一路上发生的一切，让这些凡人每每想起，都有种遍体生寒之感。
那是离死只差一步的恐惧。
那是对海上未知怪物的敬畏。
以及得知这世上有仙家的那种惶恐与震撼。
这一切的一切，在他们返航准备回到金鳞城的路上，让他们常常失神，陷入苦思。
众人中，唯有那潘墨心志坚定，虽说也因仙家的强大而震惊，却因长年累月的暗杀生涯，培养出过人的心性。
只是几个时辰便恢复如常。
他暗中窥视甲板上的如忆，一双阴暗的眼眸之中，闪过隐藏极浓的贪婪之色。
“仙家赏赐之物，这等弱者，岂有资格享用。”潘墨内心自语道。
“杨力请来的仙家已死，而今，不论是金鳞城还是这艘船，我便是最强大之人，这仙家之物，我势在必得！”
“能增加寿命的丹药，必定能提升我的功力，到时武林第一人，非我莫属。”
“更甚之……”潘墨神情突然得激动起来，“那位仙家只说此女没有修行的资格，却没提及过我，我若是有资格修行，未必没有机会。”
“成为仙家……腾云驾雾，寿延万载！”
想到这里，潘墨激动得身体都在颤抖，只不过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很快便将这激动的情绪压制，很好地隐藏了起来。
长生不死，这是多少修士梦寐以求之事，更何况凡人。
对他们的诱惑之大，超越世间一切。
贪婪让潘墨决定放手一搏，哪怕彻底跟杨力翻脸，也要去抢夺如忆手中丹药。
但，当他的目光落在如忆身旁的薛空身上时，那股子贪婪，很快感受到了威胁，他变得谨慎，不敢轻举妄动。
“此人实力不清，看起来是个没用的臭小子，却能击溃怪物的触手，还抓住了怪物本体的那颗种子……”
“我不知他底细，不能贸然动手。”潘墨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身为江湖杀手榜第三人。
谨慎是他们必备的特质。
他对薛空充满了忌惮，不敢轻易翻脸与动用武力。
很快，潘墨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他转过身去，看向渔船上那些身强体壮，属于金鳞城的青年，一个阴谋，在他脑中逐渐酝酿成型。
甲板另一头。
薛空冲如忆嬉笑道：“谢谢如忆姐，其实这颗种子对我并没有什么意义，你不必冒险从仙家那里替我求来。”
如忆点头：“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要轻易让与他人。”
“这既然是妖兽的本体所化，在仙家眼里，它虽是无用之物，对我们凡人，却并非一点用处没有。”
“再不济，你把它卖给杨掌柜，也将会是一笔不菲的买卖，足够你富足一生，衣食无忧。”
“如忆姐，你真体贴。”薛空咧嘴一笑，开始贫嘴，原先因黄袍女子出现时而弥漫的紧张气息，顿时消失无影。
钟老伯见这年纪相当的二人，相处这般融洽，嘴角乐得快要合不住。
他望着如忆，一股子回忆，涌上心头。
如忆并非钟老伯亲生闺女。
钟老伯一生孤苦，至今没有相好，八九年前的一个烈日下，他从海上归来时，在海边捡到了如忆。
那时的如忆，只有十岁左右。
两人第一次相遇时，钟老伯见如忆眼神充满了茫然，且形单影只，神情麻木，心生怜悯之下，将她带回家。
如忆吃饱喝足后，二人详谈，钟老伯这才得知，如忆无父无母，流亡至此，是个无家可归之人。
至此，心善的钟老伯将如忆留在身边。
视她为亲生骨肉。
二人相伴。
在如忆身上，钟老伯体会到了拥有家人的亲切温暖。
如忆虽不是钟老伯亲生，却胜似亲生。
随着如忆年纪渐长，逐渐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她相貌绝佳，身上似天生便带着一股子英气，放眼整个金鳞城，若论美貌，如忆足以进前三之列。
可若是加上她身上的英气，令其整个人，充满了一股其他女子远远比之不上的气质与魅力。
如此佳人，自然爱慕者众多。
不用钟老伯刻意做媒，那段时日，围绕在其家门前才华横溢的男子数不胜数，其中不乏相貌英俊，颇有家资的有为青年。
钟老伯本以为能为如忆择个佳婿，谁知如忆对那些追求者全都不屑一顾，甚至拿着扫帚驱赶。
那些男子也都是心高气傲之辈，自然不愿一直热脸贴冷屁股。
渐渐的，如忆的追求者愈来愈少，到了今日，已是再没有一人敢上门来表达爱慕之意了。
想到这里，钟老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孩子，究竟喜欢怎样的男人。”
他曾经问过如忆这个问题。
为何追求者如此之多，才高八斗的适龄男子亦是多如繁星，可为何如忆却瞧都不瞧那些人一眼，统统驱赶走了。
对此，如忆同样给出了她的回答：“见色起意犹如雪山折梅，见我是我方可常伴烛灯。”
“闺女有主见，比我看得透彻，我就不掺和了。”钟老伯嘴角笑容灿烂，他心里尽管这样想着。
可在看见笑闹着的薛空和如忆二人时，有些明白了如忆的意思。
正当他胡思乱想之际。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突然从船的另一个方向传来。
钟老伯转身，瞧见船上的其他青年全部聚拢在一起，冲着他们所在位置，齐齐围拢而来，而这些人的面上，都带着不善之意。
“你们不去掌船，都聚过来干什么？！”钟老伯隐约觉得不妙，但还是下意识将薛空和如忆挡在身后，怒视着众人。
众人前方，正是那潘墨。
潘墨神情原本充满了愤怒，但在面对钟老伯时，那愤怒，很快转变成了愧疚，他道：“老伯，此事与你无关，我们是来找他的。”
说着，他伸出手来，指向薛空。
“没错！”
“鱼王老伯，我们并非要找你的麻烦，这船，只是暂时停下，只要我们处理完这个来历不明的人，自然就会重新掌船，送你们回去。”
“请鱼王老伯成全，不要阻挠。”
听到这话，钟老伯双目一瞪，他听出了这些人话中的要挟之意。
这令他感到为难。
他虽说出海经验丰富，但如此大的渔船，却不是他与薛空和如忆三个人就能驱使得动，若是这些人纷纷罢工，这船便动不了。
“他哪里招惹到了你们，你们是什么意思？”
没等钟老伯喝问，如忆先一步走出，怒视着这群突然变了脸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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