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祁疏玉的身世
祁疏玉自那日后是彻底不能说话了。这回是太医亲自来诊治的,只说是刺激过大得了失语症。他右手因为箭伤早就废了,左手也因为受刑彻底动不了了,这下口不能言,手不能写,算是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了。
皇帝又来逼过几次供,见他都是痴痴呆呆地不说话,明白他是彻底交代不出来了,竟直接判了他秋后问斩,又威胁道,若是在这之前愿意交代,随时都可以饶他一死。
祁疏玉得知被判了死刑后,整个人反而都平静下来了,他不想去思考自己为何会是这个下场,只是觉着他的确该死,死就是他唯一的善终。
然而宗亲们却觉着把皇室子孙送去菜市场问斩,实在有伤体统,又觉得皇帝对待长公主府过于狠厉,竟把二百三十口人统统杀光,不免有些兔死狐悲起来。
端王却是另一个想法,祁疏玉勾结外敌,实在是令皇室蒙羞,他见皇帝因为对待祁疏玉太过残酷而被议论,也进宫和皇帝商量了几回。
在皇帝宣判祁疏玉秋后问斩之后,祁疏玉生父、如今的镇南大将军易冰却给皇帝上了道请安折子,希望能回京述职,皇帝欣然应允。
过不了多久,在京都原本就声名狼藉的废君后祁疏玉又有了另一条传闻。说是长公主府的府医,也就是名满天下的陈老,居然在外出游历期间从山崖滚落,临死前告知了徒弟一个惊天大秘密。
这个秘密就是,废君后祁疏玉其实根本不是长公主的亲孙子!长公主的亲孙子生下来就是个死胎,但长公主怕独子颂嘉实在受不了这个打击,就从民间抱了个孩子来充做那个死胎。
一时间议论纷纷,可当年知道内情的陈老、关嬷嬷等人俱已故去,这个谜底恐怕只能等大将军易冰回来才能揭晓了。
自从判了死刑后,祁疏玉也从地牢转到死牢,因为死期将至,这里的看管反而宽松了很多。
皇帝其实并非有心要祁疏玉魂断刑场,只是想借着这种法子,逼迫他配合治疗,早日医好口疾,好供出宝藏所在,因此日日派了太医来为他诊治。
太医自然明白皇帝的意图,因此每次只是给他扎针,却不管他一身的伤口。尤其是胸口那块烫伤,早已化了脓,他三天里有两天都在发烧,终于彻底昏了过去。
太医这才不耐地为他诊治,结果刚把脉搭上,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再一细细诊过,脉象如滚珠落玉盘。他神色一凛,又把他脖子后的腺体轻轻用手一捻,果然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硬块,祁疏玉竟是成结了!
事非同小可,他亲自回宫禀告皇帝,皇帝惊得连手中的茶盏都摔了出去,祁疏玉竟然?他曾经的确很想有个和他共同的血脉,甚至想过未来的太子之位一定要留给祁疏玉的孩子,但不应该,至少不应该是在那种境况下有的,不然以后日日相对,他总会想起自己趁人之危,强迫他人。
他又来到了死牢,祁疏玉还昏昏沉沉睡着,他已经瘦得脱了相,身上穿的是未决犯的褐色囚衣,手上的重镣已经快把他锁不住了,脚上也是同样的重镣,但中间还栓着一个硕大的铁球,腰间被一个铁环锁住,另一端连着墙。
皇帝实在没有忍住,轻轻地将手放在他平坦的腹部,又去摸如今不会再躁动的腺体,它正在缓缓流淌着,平和而安静。
祁疏玉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樟味,实在没有忍住吐了出来,他胃里什么都没有,脖子上的腺体其实在不停地渴求着这股味道,但他的确厌恶,是心理上的。
只要闻到这股味道,他仿佛能看到关嬷嬷被砸烂的血肉、齐伯鲜血淋漓的光头、陈老坠落山崖的尸身、红抹面目全非的脸庞……他府内二百三十口没有一个不是惨死在了这股香樟味道下,这是他一辈子的梦魇。
皇帝看他一见自己就呕吐不住,实在有些难堪,恶意道:
“祁疏玉,这么排斥朕,不会是因为你的结印根本不是朕的吧?混淆皇室血脉,你该当何罪!”
祁疏玉闻言,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他,他强迫了自己那么多次,居然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他挣扎着站起来,拖着铁球一步步来到皇帝面前,腰上的锁链绷得直直的。
他定定地看着皇帝,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很想说点什么,却只能啊啊地发出些毫无意义的气音。
皇帝看他这个样子,恐怕是再也好不了,又冷冷地讥讽起来:
“谁知道你是不是为了活下来,竟然连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你瞧瞧,你这副相貌,不会是祁凰仪从烟花之地抱回来的吧?生来就只会干这些下三滥的勾当!”
祁疏玉难堪极了,他将头低下,又用手把脸捂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再也支持不下去,一跤摔倒在了稻草上。
他真的是被抱回来的吗?那祖母和爹爹都不是他的亲人?他真正的亲人呢?他到底是谁啊?
皇帝冷笑起来,将他拎起来,威胁道:“别以为这样就能躲过一死!你的死刑照旧!什么时候说出来,什么时候才能从轻处置,明白了吗?”
祁疏玉还是愣愣的,似乎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皇帝有心给他致命一击,又将易冰请安的折子递给了他,这才笑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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