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和离吧!


姜肆到的时候,阮贵妃正让嬷嬷把切的薄薄的羊肉放进煮的沸腾的锅子里。

  汤底是用鸡汤熬的,里面加了些红艳艳的辣子,整个寝殿里都弥漫着一股辛辣的香气。

  让人口舌生津。

  姜肆自行在桌前坐下,宫人递上碗筷。他夹着几片炒的鲜嫩的笋尖吃了,见阮贵妃辣的额前的发丝都湿透,又倒了一杯茶放到了她的手边:“天气炎热,你若还这般不知节制贪图口舌之欲,过个两日怕是又要口舌生疮受皮肉之苦。”

  “儿臣还没见过在这个天气吃锅子的。”

  新鲜的羊肉在汤里一滚,吸饱了辣油和汤汁,让人欲罢不能。

  阮贵妃又强忍着辣意吃了一些才放下筷子,将放凉的茶水一饮而尽。

  “过两日就是农祭,每每到了这个时候皇后就给会给每个宫里送上一份腌肉。那肉又柴又硬不仅难吃,还非得当着送赏太监的面吃下以示诚心。”

  阮贵妃“嘶”了一声,用帕子按了按辣红的嘴唇一脸不满:“本宫吃了十年,就恶心了十年。今年再不想吃了。”

  嬷嬷让人把没吃完的锅子撤下去,又赶紧让膳房煮山楂雪梨汤给阮贵妃败火。听她如此不免心疼:“娘娘若不想吃称病就是,何苦来这么一遭委屈自己。”

  “皇后为人谨慎,若不做的真一些,她怎会相信。”

  “生几个口疮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

  阮贵妃拦下了要去膳房的宫女,让嬷嬷去库房把送给沈娇娇的东西拿过来。

  等身边没了人,才看着姜肆一脸严肃:“秋竹与锦珠可是出城了?”

  姜肆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修长的手指搭在淡青色的杯盏上十分赏心悦目。

  阮贵妃见他如此却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我不管你对锦珠如何,秋竹是跟了我十几年的老人,该有的体面还是要给的。”

  说着话风一转:“听说你送去宣平侯府的聘礼让宋夫人给昧下了?”阮贵妃秀眉微挑,眼神有些耐人寻味:“那可是娇娇的东西,需要本宫替你讨回来吗?”

  “不必。”

  姜肆下意识拒绝,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一般手指一顿。他抬头看向阮贵妃,目光带着审视:“母后怎么……”

  “我怎么会知道嫁给你的是宣平侯府的二姑娘沈娇娇,而不是宋窈?”

  阮贵妃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随着她的动作,头上的钗环也跟着簌簌作响:“一个人性格发生变化可以是心性使然,口味却不能说变就变。宋大姑娘入宫赴宴,宋夫人特地让宫婢把桌上的鱼撤下。后你带人进宫,又怎么会在我宫里吃下大半西湖醋鱼?还是说在你眼里,母后就是这般迟钝。”

  姜肆从没想到,第一次带沈娇娇进宫就露出了马脚。当时阮贵妃表现的太过自然,以至于连他都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不过现在他已成婚,阮贵妃看破不说破,对沈娇娇应该是满意的。

  现在又提起,不过是不满自己瞒着她罢了。

  “是儿子错了。”

  姜肆认错认的干脆,阮贵妃倒不好再说什么。

  若不是实在喜欢那孩子,她也不会忍下换亲这口恶气。

  只是宋氏把自己给沈娇娇的东西都换给了宋窈却是让阮贵妃彻底记恨在心。

  殿外有小宫婢把各色防蚊虫的草药塞进香包里,然后挂在了门窗之处。

  阮贵妃舌尖上的麻意早已褪去,接着就是口腔的软肉上传来阵阵刺痛。

  真像口疮长起来了一般。

  她让姜肆把嬷嬷拿来的一匣子首饰带走,想了想又冷声说道:“告诉娇娇,报官就不必了。待下回见了宋夫人母女,本宫亲自将她的东西讨回来。”

  姜肆就这样抱着一匣子首饰一路回了王府。

  沈娇娇自知道他一人入宫,早已坐立不安。

  一边暗恼姜肆竟也不同她说一声,一边又害怕没有向阮贵妃问安,失了规矩。

  连膳房送来的午膳都没了胃口。

  春杏哄着吃了一碗,又让沈娇娇躺在床榻上,自己则拿了药膏给她涂抹了起来。

  沈娇娇皮肤细嫩,若是力道大一些便会留下道道红痕。姜肆又是只吃不饱的狗,初时还温柔小意一些,后面就任着性子胡来。

  哪怕后来沈娇娇哭着讨饶,也被他折腾的够呛。

  肩头到胸口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看着骇人。

  春杏替她换衣裳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

  虽对姜肆心有不满,可这床笫之事她也不好多嘴。只能取了那活血化瘀的膏药给沈娇娇用上,让她少吃些苦。

  膏药里不知是不是加了花蜜,带着些栀子的香气。

  沈娇娇衣衫半退俯卧在被子上,即便如此也遮挡不住胸口那让人面红心跳的春光。

  姜肆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顿时眼睛都挪不开了。

  春杏手上的力道恰到好处,腰身的酸软得到缓解,又听见房外一阵又一阵的蝉鸣,当真让人昏昏欲睡。

  沈娇娇歪着头闭着眼睛,也就没注意到身旁的春杏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接着一双带着薄茧的大手放在了腰侧带起阵阵战栗。

  “姜肆。”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沈娇娇身体僵硬了一瞬又很快软了下去。

  那温热的大手不规矩的来到了臀部,不重不轻的拍了一下。

  “现在连夫君也不叫了?”

  “啪”的一声,让沈娇娇羞的快抬不起头。她长这么大,何曾被人像孩童一般教训过。

  正恼怒间,姜肆却又正经起来。

  他把药膏放在掌心温热过后,细细抹在沈娇娇的腰际。

  掌下的冰肌玉骨让人心乱如麻,姜肆喉头滚动了一下,呼吸都乱了几分。

  “今日进宫为何不带我一起。”沈娇娇把头枕在手臂上,显得有些气闷。

  新婚之后作为新妇与姜肆一起向阮贵妃请安这是规矩。

  她不是不知好歹,阮贵妃待她之好更甚宋氏,沈娇娇自然愿意把她当生母相待。

  只是与姜肆成婚,若说起来还是她占尽便宜。更何况阮贵妃还不知换亲之事,沈娇娇担心之余,又有些愧疚。

  她本就心思敏感,一人独处的时候难免多想了一些。

  是不是阮贵妃不想见她。

  是不是姜肆不愿。

  甚至想到了,若是姜肆后悔了,她自请和离也不是不可以。

  届时就带上春杏,去庄子里买上两亩薄田也能安稳度日。

  可毕竟是对姜肆动了真心,二人昨日还肌肤相亲坦诚相见过,起身抽离哪有这么容易。

  一时间心中又酸又涩百般滋味。

  姜肆猜到了沈娇娇因为未带她一起进宫而生气,却没想到她连后路都想好了。

  正准备开口解释,却见沈娇娇肩头耸动红着眼睛突然说道:“姜肆,我们和离吧。”

  还满手药膏的姜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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