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修行界什么最贵(上)
盐州大战,巨蟒关打出的炙热火光,天下可见。
梁帅麻慕凡领着军士、修士,把巨蟒关打造得像石磨上的进料石洞洞,有多少豆、米、麦,只要进洞来,全给你磨了。
如火生所评:此战将载入青史。
半年战下来,朝野上下对麻帅的远见、英武赞诩无比。
十二年前,竟然开始筹划着在巨蟒关打地道战,防备住了修士为主力,御空而降的战法。
巨人恪飞二王和蔡长礼、流云携众潜扰梁境内杀官焚粮搞破坏,麻帅派员也往汤境,竟然迟迟不下令相等扰汤的城池,后来还把派员往西再派,联络桑国后方的更西之国,以求东西夹击四国。
汤人暗道过南蟒岭,麻帅一边炸泄山体,覆灭汤军,一边撤走了巨蟒关百姓和低修为修士,退至庆州又设防线。让桑汤联军望梁兴叹。
麻帅公示天下:巨人可炮制为战甲。引得修士趋裸若鹜。往热红油锅一样的巨蟒关中不停洒水,激起无数热爆。
关外牛、江等部,像洗铁锅的刷子,自西往东刷摩云的后部,虞无过在关下谋恪王的翻版。
……
这是多么的英明远见!
麻帅在巨蟒关亲自坐阵,磨面磨豆腐,咳,打消耗战。这是何等的英武不凡!
林颐璞论及麻帅,推崇:麻帅配享太庙。
丁慎吃了口茶,道:“你林大管带也配享太庙,届时你二位的英灵,天天吃肉喝酒,痛其快哉。”
富盛货号送辎重的常规路线是自渠州起,经蓬州、巴州、壁州、洋州、凤州、岐州、泾州、庆州,最后到盐州,现在盐州大战,他们只要把辎重送到庆州,即算完成差事。
林颐璞是莫不欢最倚重的老司机,咳,大管带,常年在这条路走货。要找他,只要选个点等着就好。
丁慎和罗侃、索,暗带着师兄火生和宗址六丈珠,在岐州等着了林颐璞一队。
此时天色渐黑,车队停歇。
丁慎和罗侃坐在林颐璞的高端厢室吃茶。索暗带着师父火生去找厨下大姐等熟人去了。
林颐璞性子稳重、能力出众、多拉多载,且有量大管饱的深厚理论研究,莫不欢说了他配享太庙。
丁慎提起此事来,半谑半赞。
林颐璞摆手表示莫作是语,自己差麻帅远矣。复问道:“再有几日,便到庆州。下次是刘准来走货么?”
他听说自己提的“每两月轮岗一次,研究两个月,走货两个月,松松思维,换换脑筋,互有裨益”建议又成了理论,心中暗自得意。也巴望着理论转实际收益,要刘准到身边来,看着、聊着、教育着,那才是真真切切的痛其快哉。
“约摸是。”丁慎道,“听说你跟东家讲,修行界人才最贵。刘准算一个罢?他入了太子殿下的眼,现在可能正忙得双脚如飞轮转。”
正说到刘准,刘准给师父来讯,报告文源山璇玑派一行,道是这般那般。说了把事情往太子殿下推,和师父对口供。
丁慎暗听,暗回之:璇玑派,要防的是玉璇、玉玑和你师姑我那妹子三人,其他人多是宽厚温和或者不谙世事,丁兰也是。妖丹你领而不用,待各派都来齐了货再行事,甚好。司马侦肯定不会让巨人书院直接设在文源山,也不会允许四派把你们接走。我不在京,就来偷蛋,当我是眼瞎心也瞎么?偷罢,看他们有哪些手段。你留意着白敬雪,她肯定要来找你,莫和她讲客套,尽量多捞些好处回来。还有宝盆堂、崇天派。你发讯给钟离家驹让他缓颊,做得不错。司马侦既然公开了巨人头领的事,我便让太医院王叔文他们动作起来。
刘准听了讯,心中有了主意。他和王前茅朱小山日暮时别了文源山,由妖禽送至京城外,坐在马车上回太医院,途中和师父讯联一记。一偏头,却见朱小山定定望着自己。
朱小山问道:“刘准,你喜欢哪一个?”今天闪电相亲,三个好男子在场,却只来两个好女子,肯定要派给王前茅和刘准,他守身如玉为兰姐。王前茅说了,让刘准先选。所以他要捶出刘准的答案来。
“小山,你可以啊。”刘准上下打量他,说道,“今天反应又快又犀利。平素挺能装模作样的。”
朱小山一愣,仔细思索刘准话里有没有埋线头下扣子。
按住一个!刘准再战王前茅,说道:“前茅,师父说了,璇玑派多是宽厚温和或者不谙世事,都是好女子。不然他也不会放心地任师姑和兰姐在文源山修行。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
“考虑甚么?”王前茅才不吃他这一套,“书院的事情千头万绪,师父离京前反复交待过,要办出个样子来,这是宗门第三分址。往后修行资质好的弟子,大半就要在书院孩子里选。咱们一脉,可比不上师伯,坐拥五百多会明境弟子。”一副大任在身,光荣艰巨的神气。
朱小山道:“你们,你们不选?”
“选甚么?”刘准也露出大事将至无心他顾的神气,“师父说了,璇玑派趁他不在,前来偷……先下手为强,紧接着下来,肯定是七星门和宝盆堂他们。咱们稍有疏忽,就会惹出大事桩来。”说罢,痛苦地闭上大眼睛,眉头紧拧,瞬间变成了陈保保的苦大愁深模样,似乎心力交瘁。
王前茅心中:刘准啊刘准,我和你十多年交情,早看透你的心、肝、脾、胃了。你道我不知道你么?罗侃元阳连失之事,你问得最起劲!你就是个行走的花心大萝卜。
说。
光州有爱小道小径、弄虚作假者,每有人叫他发誓,他就边发誓边用脚在地上写“假的,不对,撤回”。
有用么?没甚用也。只要你心里想了,就是被天道认了。
你不想吐词吃墨,表示你想了,道心岂不受扰?还东遮西掩,掩耳盗铃罢了。
仙神在上,请再多多保佑刘准已经动心,可以是施芳、可以是易述。可以是二位道友一起。
他认真祈求毕,问刘准道:“刘准,你觉得其他派会送咱们甚么?也有好女子么?”
刘准没回答,他睡着了,咳,他入定练功了。
王前茅和朱小山相顾一眼,也开始入定。二人还未臻至凝气聚神境地,太医院到了。
岐州,林颐璞大管带的车队,知明境一派四人坐于荒林畔,围着一团大大的篝火。
罗侃忍不住要问师父:“师父,当年你和白掌门为何要分开?师伯,你知道么?”他知道自己单问师父,事后必被拿捏,带上师伯火生,师父就得认一些账。
火生嘲道:“也没甚要知道的必要。你只需知道你师父有点怕那婆娘就行。”
罗侃叫了声师父,意思是师伯对你的事甚不以为然啊,你不解释几句?
罗侃知道白长雪掌门比师父年龄要大出一截,与王良燕和他年差相仿。我与师父是同道中人啊。
修行界甚么最要紧?八卦,咳,法财侣地!
法是师父传法,财是修行资粮,侣是同道之人。地是宜于修行的宗址,比如关城内密林火洞,北蟒岭的宗门第一分址,就是修太阳真诀的好地方。
太阳太阴真诀虽然残缺,且卖成了大路货,但潜力巨大,派里才七个人,已经有三个通明境以上的大修士,其中一个还是神明境的大宗师。成材率之高,傲视众派,足见功法之好,足见师父传法传得好。
师父的情情爱爱之法,也要认真领悟,免得以后陷坑,其中有好八卦,咳,其中有好功法。
丁慎貌似有意说开来,非他怕了白长雪。开始传法,身躯雄壮,声音响亮,脑袋不停往左甩头发,说道:“她比我大十多岁。”
火生支起了耳朵,索嚼肉的动作也缓下来。他们这对妖修师徒对八卦事也很来劲。
“没事。”罗侃帮师父张目,是有说道的,“说,光州有一士子……”
丁慎举手止住他,说道:“她强势,要我这,要我那,是个汉子都吃不住。”
“没事。”罗侃再来,“想必当年她修为更强,见识更广,有理就听,无理不管可也。”
“哈哈哈哈,”丁慎大笑,道:“修行界甚么最重要,侣财法地,道侣必须称心如意。白敬雪要为师拜入七星门,想得美。学成之后,要为她堂弟白敬蓝效力,为长春货号做事,找长工么?罗侃,你道我为何支持你和王良燕牵来扯去?某要探究一桩道理也。”
“我派宗旨,当为天下先。”索轰轰隆隆说道。开始帮师叔丁慎张目,他也成了长老,要把本派派规反复强调。一张大脸的神色间表示出天地也好,桑国也罢,五百会明境族人也算,包括这天,这地,这宇,这宙,都在他知明境一派要探究的投石机、脚弩射程范围之内。
“咚”,坐在索巨大影子里的火生给了徒弟一拳,止住他打岔。
罗侃听了师父之言,却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丁慎道:“某要探究的,就是男女年龄悬殊,究竟要如何才能相偕到老?”
罗侃探八卦探到自己身上,有些不想聊这个事情了。
丁慎却来了谈兴,说道:“我与白敬雪磕磕绊绊,两个人都不自在,终于吵了一场狠的,甚么绝情话都讲了个遍。她不是叫我入七星门么?不去!不是叫我学成去长春货号么?为师偏要去富盛货号,要把长春货号踩在脚下。某到了渠州,在渠河之畔见一年轻女子,温柔勤劳,美妙无方,爱之慕之,没得说,马上求亲,她便是丁兰母亲。有一回白敬雪假作路过来找我,看我抱着丁兰,哈哈哈哈,当时她那神情,我可记得清楚得很。”
火生撇了撇猿唇,嗤道:“十几二十年前的老酱油,你却拿出来当陈年老酒显摆。”
“师兄,你和索以后会懂的。”丁慎甩着头发,说道,“某要探究的就是人性人心。你我都是男修,我女儿丁兰和我那婆娘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性情都像。白敬雪是甚么样的人,你应该留意过,她和我妹子丁怡一个怪样,比丁怡还要强势几倍。你会选哪个?”
丁慎对妖对猿弹琴,索听不明白,白猿火生也不听。火生讥嘲道:“你道白长雪找你去给她堂弟做长工,你还不是找了婆娘给你做长工。她死时,你都不在身边。”
丁慎闻言愣住,怔怔而坐,脸颊不停抽搐。
良久,忽然昂首“?咿……”一声长啸,放出巨大法相,升腾御空,在白雪皑皑大地的上空,东拳西掌,前踢后仰,打起一路拳来。啸声清亮,响彻云霄。
啸不止,拳不停,嘭嘭呼呼之声,夹着噼噼啪啪气爆之声,震得荒野雪团簌簌滚滑,惊得车队上下纷纷昂首而望。
啸声余音袅袅,拳路使尽。
丁慎哈哈大笑,扬声道:“我渠州富盛,天下扬名,威加海内兮,何人可敌。”一路大笑声中,巨大法相带着劲风,往着天空快速升去,声威惊人,瞬间已经高高超过林颐璞的厢室,不住往上,直刺夜空。
富盛货号众人看得目驰神往,林颐璞带着大声喝彩:“丁供奉,不愧为天下第一斥候!”丁慎本来是富盛货号第一斥候,到林颐璞口里,已然成了天下第一斥候,否则怎么天下扬名,威加海内。
心中:这瞎哥儿,真是骚出天际了。但确实振奋士气!
火生骂了一声:“又瞎又疯。”丁慎忽然神经质起来,吓得他又钻进了索的腹腔,免得被人看到他的本尊。
许久,丁慎收了法相的身形从雪地冉冉而来,边飞近边施法出声,对货队上下说道:“诸位,丁某有事先行,庆州相见。”他已经传音玉符告诉林颐璞,另有事先走一步。此时出声,只是给其他同行一个交待。
林颐璞心中啐他:你此来不过走下过场,领东家份俸而已。
亦施法叫道:“庆州相见。”
丁慎近前,法力放出,以雪覆灭篝火道:“走罢。”他向来率性而为,要连夜开拔。
索在小小声声给罗侃做分解动作,说道:“罗侃,师叔是在探究,女子温柔才能老少配也。没事,你那婆娘,王什么燕,我看她很温柔。”
罗侃心中:你这个巨崽懂甚么?我老罗和老王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天教分付与谈一场修行界的最美情爱。
“然也。”丁慎的黑眼巾有两团泪湿渍痕,他浑不掩饰自己思念亡妻,瞎目涌泪的情状。说道,“为师已为你趟出一条路来了,讨老婆就要讨温柔勤劳的。”说着,他扭头,用瞎目望向京兆方向,又道:“白敬雪那种的,开口大方,出手小气。说话做事毫无女人味,非为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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