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大厦将倾（2）
就在赫伯特和威尔被亚力克叫回办公室后，在模型呈现的结果下，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立刻上报给了自己的上司，作为公司COO的萨缪尔，然后层层上报........
半小时后，公司全部的高管集体在会议室到齐，CEO到场后立刻问向威尔：
“我们的风险主管在哪里？”
威尔尴尬的说：“今天被裁员了......”
此时CEO一脸疑惑的看向人力资源部的女经理，那个表情就像是说：姐妹儿，你认真的？，然后继续问道：
“那么现在风险部还剩下谁？”
威尔立刻将手指向自己身边的两位小老弟：“还剩下的就是赫伯特，和初级分析师亚力克。” 简单介绍完后，并将风险模型呈现之后，HR的女经理立刻就问起了亚力克的学术背景。
亚力克面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好感，直接就说自己是慕尼黑理工的电子工程专业博士。在得知亚力克的学术背景后，HR没有更多的话语，但是此时CEO问向COO：
“我们正常情况，我们的人需要多久来抛售这些资产。”
此时的CEO内心已经有了相应的应对策略，就是立刻清仓所有的MBS资产，这个反应不是一般的快，这老哥坐进会议到现在不到5分钟。
而此时COO告诉他，可能需要几周的时间，因为投行在MBS市场中还要充当做市商的角色，也就是既要负责卖也要负责买。一方面确保市场的流动性，一方面赚取买卖差价，如果只是单边卖出，那么MBS资产有问题的这个事，很快就众人皆知了，瞬间这些资产就会变得一文不值。
但是问题的关键就是，时间一旦拉长，就算没有动作，那么其他投行也会很快得到这个信息，现在就是比谁先跑的快。
而此时CEO通知威尔带着亚力克和赫伯特两个人出去抽根烟，因为接下来的决策太大了，他需要请示董事长...........
三个人来到了天台抽烟，而三个人聊起了日常的花销。很多人一直疑问，这些精英们到底一年能够挣多少钱？
像是亚力克和赫伯特两个人，一年差不多年薪可以在25万欧元，威尔这样的中层年薪大概在250万欧元..........那么问题来了，有钱人的钱到底是个怎么花法呢？
威尔看着高楼下的车水马龙，想到“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也是感慨了起来：
“每年交税就要交一半，还剩下125万，还房贷30万，给父母15万供他们花销，15万买辆车，7.5万花在吃饭应酬上，买衣服还得花5万.......留下40万以便不时之需。”
此时亚力克问道：“牛逼！那剩下的12.5万呢？”
“我去年花了差不多7.6万在技术女性、酒水、玩乐上了.......但是后来我发现这些“娱乐活动”可以抵税哈哈哈哈”
就在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闲天时，一架浮空车从他们头顶掠过，降落在了旁边的停机坪上，而上面坐的人正是公司的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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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他们三人跟随董事长走进会议室，全员起立表示尊敬后，董事长落座，其他人才落座。落座后董事长先向亚力克询问了情况，让亚力克用最浅显易懂的话告诉他实质问题.......
“亚力克先生，你的模型对在座的各位来说，意义是什么？”
“董事长先生，这个模型有个预期，是关于.....” 亚力克的话说到一半，他就注意到了附近几个高管的眼神，示意他说话注意........
而此时董事长立刻对着亚力克说：“亚力克先生，是我在同你说话，跟我但说无妨。”
“好的先生，根据VaR和风险预估模型显示，这些资产的价格哪怕只下降25%留在表内，那个损失将会.......大过整个公司的市值。”
此时董事长点了点头，然后补充道：“所以，亚力克先生，你的意思是这些MBS资产如果价格下降，那么整个公司赔上去，都赔不完........是这个意思吧？”
“是的，先生。”
董事长让亚力克用最简单的话说一遍，然后董事长自己再用自己的方式复述一遍确认一遍，这种方式很符合某些大领导的问话方式。
董事长现在明白了，金融泡沫这一场戏是时候落幕了，然后对着全会议室的高管说道：
“当你们第一天踏进公司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们，干这一行有三种谋生之道.........出手快、比别人聪明或者偷奸耍滑。如今，我不干偷奸耍滑的事情（细品），虽然我仍然相信，我们之中有很多聪明人........但是先下手为强肯定是最简单的做法。我的命令是，全卖了，现在开始。”
而此时COO立刻站了起来：“先生，我们不能这么做，你明知道要卖的东西即将一文不值。”
董事长：“我们以市场公允的价格，卖给那些有意向的买家。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生存下来！”
COO：“那我们再也别想和这些人做生意了。”
董事长：“我明白。”
COO：“真的吗？”
董事长：“我告诉你，这就是现实！先确保我们能不上街要饭，再考虑要不要继续做生意！”
现在清仓的这个动作，就相当于把这个即将爆炸的手榴弹裹上糖衣、涂上奶油，交给后来的人，无数的人会因此倾家荡产，一夜归零。（你选的嘛偶像~，想要赚钱割韭菜，就要做好被人割的心理准备。）
最后COO表示了妥协，如果非要这么做的话，需要早上六点半召集手下60个交易员，哥谭准备足够多的奖金，充分动员后一开盘就开始交易。
早上10点钟之前，必须清掉四个仓位，然后加快节奏，11点必须完成清仓，因为中午收盘之后，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世界的金融媒体。尾盘2点要是还有仓位在手，能以65%的价格卖出去都算是走运的了。
......................................
早上六点，交易部办公室
COO萨缪尔此时站在办公室的中央，给下面的交易员们进行着“战前动员”。
“我们今天要卖掉刚刚给到你们手里的全部资产，作为回报......如果你卖出手上超过93%的资产，你会一次性得到140万欧元作为奖励.........”
听到这个这个奖金，不少的交易员吹起了口哨，但是COO继续说道：
“如果你们整个交易部，达到了售出93%的这个目标，你们会再原有奖金的基础上，再加130万欧元。你们当中某人可能从未经历过这个情况，现在我们就如同清仓大甩卖一样。”
COO此时摘掉了眼镜放进西装的口袋里，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前一个小时的重要性不需要我多说，我要你们尽可能抓住你能找到的所有买家，代理商、经纪人、客户、甚至你妈如果她也交易的话。不能有掉期交易，今天就纯粹卖出.......”
..............................
随着股市的钟声被敲响，第一通电话被打了出去，第一份信息被发了出去........多米诺骨牌开始崩塌，只是这些交易员恐怕都想不到.........他们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
“是花旗银行吗？我是诶里克，帮我找下威廉........”
“嘿Eric！咋样你老婆现在没有晚上打你了吧？”
“情况都好，自从装了大钢炮，她就对我百依百顺了.......不说了，最近压力有点大，我们老板让我们清清仓位.......我这里有个交易，已经发到你屏幕上了...”
“我嘞个老天，咋卖这么多？什么价格？”
“九毛六买一块的债券。”
“九毛一”
“加三分钱，九毛四最后一次。”
“九毛三分五....”
“成交！”
......................................
“Hi，这里是JP摩根，交易部，我是艾薇儿。”
“哟，艾薇儿，我是汤姆。”
“汤姆，你个死鬼今天怎么想着给我打电话了？今天可不行，我的男友在家呢.......”
“艾薇儿听着，我们今天要减仓了。”
“你们搞什么鬼呢？”
“我不知道，你觉得老板会告诉我吗？我只知道，今天我的损失就是你的收益，我跟你这么多年的P友了，所以第一个告诉你.......我这里有两亿七千万的货，十五年期，利率5%。”
“哪个机构的？”
“你还在乎哪个机构的么？现在在乎安全了？每次你都不让我戴......”
“听着汤姆，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谈情说爱，我听说你们在........”
“艾薇儿，我只跟你分享整个信息，过期不候.........八毛五......”
“唉.....（小姐姐叹口气）.....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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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晚间，董事长一个人坐在豪华餐厅的落地窗旁吃着谷饲的肉眼牛排，而此时COO此时坐在了董事长的对面，两人是大学的同学，而COO落座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我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你今天卖的不是货.....而是我的良心。”
董事长拿起一旁的罗曼尼康帝喝了一口，然后继续切着牛排：“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现实一点？你觉得我们今天让一部分人丢到了饭碗流落街头？我的朋友，这都是为了钱，你干这一行都快50年了，我们这个餐厅一切都是为了钱，外面大街上一切也都是为了钱。”
说着，董事长把一块牛排放到嘴里咀嚼了起来.......：“这只是钱，都是虚假的钱，就是一张张画了点图案标了数字的纸，为了让我们无需为了吃饱而互相厮杀。钱没有错，今天当然也没有任何的不同........1637年、1797年、1819年、1837年、1857年、1884年、1901年、1907年、1929年、1937年...........1994年的股市崩溃差点逼得我老爹跳楼，当然还有这一次。”
董事长切着牛肉诉说着他的想法，而对面COO此时拿起一旁的红酒瓶直接对瓶子喝了起来，而董事长继续说道：
“每次跟钱有关系的危机，都是一样的缘故、一次又一次，我们挡都挡不住。而我们还想控制它、阻止它或者放缓它，但是我们什么都做不到，我们只能应对。如果对了，我们赚一大笔钱，如果错了，我们上街要饭。”
董事长从COO手里拿过酒瓶，自己也不顾形象的喝了一口：“而这个世界上过去有、将来有、永远有同样比例的赢家和输家，撑得撑死的，饿的饿死的。也许今天这个世界，像我们这样的聪明人比较多，但是赢家的比例永远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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