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酒X与X毒
躲在门外的祈舟，在闻到甜腥气味的瞬间就想捂住鼻子，但……
在闻到这个极其古怪的血腥味之后，他的灵魂像是分成了两半。
一半在牵扯着他的手做出捂住鼻子的动作；而另一半则控制着他的鼻子，陶醉的嗅着这个味道，不愿做出任何导致不能继续闻下去的动作。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一般的饮料怎么可能有这种可怕的气味！”
祈舟狠狠地甩了甩头好让自己清醒一些。“可怕的味道”指的并不是指“难闻”，相反，那个味道很淡，却能透进人的骨髓，让人闻过一次之后就魂牵梦萦，永世难忘。
他听到调酒师的呢喃声：
“三百万戒尼只能买到一百毫升的原液……有钱人的生活真的是让人很难想象啊。”
调酒师一边嘟囔着，一边放下手里的摇壶，伸手去端玻璃杯。
“就是现在！”
收敛心神的祈舟，趁此机会，朝着摇壶射去一枚小石子，重重的击打在摇壶顶部的一小圈橡胶保护层上。
因为有橡胶阻隔，没发出碰撞的声音，但强大的力道推着摇壶摇摇晃晃的朝地上倒去。调酒师发出“哎”的一声，下意识的伸手抓住摇壶，将其扶稳。
趁着调酒师这两秒注意力没在玻璃杯上的分神，祈舟将那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药片掷入玻璃杯中。药片沾水即化，几秒钟就完全溶解在了血红的酒液里。
调酒师端起玻璃杯，缓步走出调酒室，隐藏在阴影中的祈舟缓步跟上，尾随他来到了住宅的三层，躲在了楼梯的转角。
他看到，在那扇巨大的卧室门外，站着两名女仆，调酒师将玻璃杯恭恭敬敬地递给了其中一名女仆后，一言未发的转身离开。
女仆小心翼翼的接过酒杯，另一位帮她推开了门，让她走进去。
“放在边上，出去。”
卧室的门后里传来一个威严的男人压低的声音，还有女性若有若无的低喘声。
耳力极好的祈舟：“……”
女仆连忙应了一声“是”，然后退出房间。
祈舟蜷缩在阴影中，等待属于他的时机。
……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他快要睡着了，他才听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下个瞬间，祈舟不等两位神情诧异神色慌张的女仆有什么反应，已经来到两人面前，一人一记手刀把人放倒。
他推开门，闪身进入卧室。
索尔兹特倒在地上，神色极其痛苦，在他脚边，碎了一地的玻璃。
看到有人进来，索尔兹特像是明白了什么，他的眼睛里涌出了无尽的怒火。
他想站起来送这个卑劣的投毒者下地狱，却因为身体的剧痛无法动作。
只能死死的盯着祈舟，抬手擦掉嘴角的鲜血，声音压抑到极致，带着浓烈的怨愤与杀意：“你是什么人——？”
祈舟没说什么“杀你的人”这种话，他默默的走到想站起来却站不起来的索尔兹特身前，念汇聚在指尖，准备补刀。
——想来也挺可笑，这种把手变成刀的方便技巧，还是他被控制的时候，从旅团那里学到的。
索尔兹特似乎是用了“凝”，看到祈舟的念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重重道：“我知道了——你是杀了克利瑞的人！”
“呵……呵呵……”随着他满含怨愤与不甘的笑，一股股鲜血从索尔兹特的嘴角涌出来，他凄惨的笑着：“没想到……我会死在你这种贱民手里……”
“但是就是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狱——！”
指尖划过索尔兹特的颈项，但下个瞬间，他的怨恨与愤怒凝成了实质，融入了自他体内迸发的如海啸般的念，朝着祈舟压过去。
“咳咳……我的……念能力——鸩酒的温柔乡，小子……你就带着贱民的不甘和泪水，好好享受吧！哈——”
乌黑的血一大股一大股的从他的嘴里往外冒，与从划破动脉的血管里涌出来的鲜血交杂在一起，堵住了索尔兹特没来得及发出的凄厉笑声。
他的瞳孔缓缓散开，头无力的垂向一旁，死不瞑目。
祈舟神情凝重，向后一跳避开了兜头压下来的念，然后同样毫无保留的爆发了自己的念，聚集在自己面前，猛然爆发。
像是破开巨浪那样，祈舟将因为主人死亡而变得更加恐怖的念压，生生破开一条通途，然后脚尖一点地面，纵身跳出念压的范围。
但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他身后的那股念迅速收拢，聚合，演化，最终凝成了淡红色的烟雾，如同万千细小虫豸汇聚在一起形成的烟雾，呼啸着朝着他飞过去。
这股烟雾如同具备人的意识，无论祈舟往哪里逃，依然如附骨之疽般，步步紧逼，形影不离。
火烧不尽，水化不开，直到祈舟被逼到墙角，而后……
祈舟被淡红色的雾气笼罩，他闻到了如刚刚那杯酒一样的，淡淡的，又极诡异的气味。
难以形容的感觉从大脑蔓延到灵魂的各个地方，那是连灵魂都在为之颤抖，为之愉悦的感觉——仿佛置身于风景如画的山谷，又仿佛已经升入天堂。
一瞬间，又像是过了永远。
祈舟放下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的手，使劲的眨着失焦的眼睛，才挣出那个美到不可思议的梦。
他甚至不知道能够从梦里面醒过来，是因为自己的意志足够强大，还是那个美梦本该结束。
随着梦境散去，一股尖锐而细微的刺痛从身体某处突然爆发，沿着脊椎传入大脑，又在接下来的短短几秒内，蔓延到他的整个身体。
祈舟陡然一缩。
他感受到了自己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颤抖。
灵魂中的饥渴，无处发泄的焦躁，无路可走的绝望，无处发泄的愤怒，以及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剧痛……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该迅速离开这里，但是——他动不了。
他无比的明白，他身体的变化原因为何——他看过某些禁毒、戒毒的视频。
“原液”，“三百万戒尼只能换一百毫升”，这样的描述，只能是——那种东西。
灵魂在呐喊快逃，再慢就来不及了。
“快走——快走——”
但身体被冻住了，无论大脑如何发号施令，也只是静静的躺在那，静静的体味着痛楚。
“离开这里，离开这里，离开——”
祈舟已经听到了守卫的交谈声，以及急促的脚步声。
…………
“砰——”的一声，卧室的大门被踹开，十几名守卫冲进卧室，但是他们看到的，只有索尔兹特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尸体。
夜色下第一区的街道上，一个男孩缓缓走着。
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他走的很慢很慢，却从容不迫。
他微微睁着眼睛。
他的两只眼睛皆为银蓝色，像是高挂于天空，冷漠注视着人间一切的的月亮。
————————
索尔兹特的念：【鸩酒的温柔乡】
系别：变化系
能力：通过念，能够分析喝进身体的液体成分，并且通过调整成分，重新配比并具现化
【制约1：必须饮用到一定的量，才能成功分析】
【制约2：只能配比并具现化在3小时内饮用的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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