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摊牌X与X同盟
看在一个人情的份上，阿雾带着祈舟，往他在第五区的家走去。
说是家，也不过是个用木板和捡来的防水布搭建起来的小帐篷——不过比起祈舟之前待的垃圾窝，已经好了不知道多少了。
阿雾站在帐篷前警觉的看了看周围，才掀开帐篷的一角走进去，在一块用木板和干草铺起来的“床”上坐下。
“随便找地方坐吧。不过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就不招待你了。”
“就算有，你也一定不会拿出来招待我吧。”祈舟说着，用脚勾了个箱子坐在屁股底下。
“你知道就行，不用说出来的。”
阿雾嘲讽了一句，接着正色道：“你想知道那玩意是从哪来的吧——你知道辣香山么？”
还没说完，他就摇了摇头，不等祈舟回应就自顾自的说：“唉，白问，你怎么可能知道。”
祈舟：“……”
“辣香山以香辛石闻名于世，从香辛石里面可以提炼出令人成瘾的物质。目前市面上流通的，有八成都是从辣香山流出来的。”阿雾的脸上写满了厌恶的神色。
祈舟问道：“所以我要是想找‘原液’，得去辣香山？”
“没那么简单。”阿雾摇了摇头，“你要考虑三个问题。”
“第一，辣香山里靠那玩意发家的家族，大大小小加起来十几个，你要怎么确定你要找的那一个。”
“第二，确定之后你要怎么进去。”
“第三，混进去之后，你要怎么弄到抑制剂，毕竟这东西肯定属于机密，没那么容易搞到手。”
祈舟托腮，真诚地问：“你有什么建议吗？”
“我建议从白鹰会入手。”
阿雾竖起两根手指，“第一点，索尔斯特死了，他手下的那一批人没法再从他那搞到东西，但肯定不会坐以待毙，会自己寻找获得途径。”
“只要他们能够继续提供那边需要的东西，这项交易就依然会进行。那群人可不会在意交易目标是谁，他们只在意货物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第二点，你知道流星街长老们，是从哪里获得军火和重金属组建自己势力的吗？”
祈舟猜道：“和外面的人进行交易吧。”
“没错。其实在流星街这种地方很容易出现有强大武力的人——啊，或许就是念能力者。最重要的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人是查不到身份和信息的。生前犯罪查不到记录，死后也不用发抚恤金。”
“这种好用的武器，外面的黑帮怎么可能放过。”
“所以，这里的统治者是跟外面的人……”祈舟顿了顿：“拿打手换资源？”
“嗯。这也是流星街人去到外面的最快的途径。”阿雾说道：“如果没有黑帮罩着，没有身份证的人几乎没法在——”
阿雾一句话还没说完，帐篷里的两人脸色突然间沉了下来。
“有人过来了。”祈舟压低了声音，“突然靠近的，但是在接近这里之后，速度又慢了下来。”
阿雾脸色阴沉下来：“冲我来的。”
“这么确定吗？”祈舟想了想，问道：“看来是一直盯着你的人了。这个人会‘念’？”
阿雾看了祈舟一眼，但也没问他为什么会这样说，为什么他会知道一直有人盯着自己。
他冷着脸：“差不多吧，烦死了，一群杂碎。”
“没关系，你刚刚开始学‘念’。‘缠’也不够熟练，现在散掉‘缠’，还可以伪装成不会念的样子。”祈舟想了想，道：“可以赌一把，那人发现不了。我等下会藏起来，如果事情实在不妙，我再——”
下一刻，没来得及说完的祈舟和阿雾对视，他闪身到阿雾身后，掀开了他背后的防水布，躲在帐篷和它背靠山壁的夹角中。
接着，帐篷里就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小少爷。”
“啊。”阿雾冷漠地应了一声。
“小少爷最近和某个家伙走得很近啊。”男人阴冷的笑了一声，继续道，“属下奉劝小少爷一句，想要活命的话，最好就不要碰你不配碰的东西。”
“啊”。阿雾的声音依然极端平静，平静的仿佛他没有任何脾气：“我知道了。”
“哼。”
留下警告的男人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阿雾，半晌，留下一声鄙视且不屑的嗤笑，转过头往帐篷外走去。
他还没走出帐篷，就忽然停住了。
男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插着一柄薄薄的小刀，从背后没入他整个身体，一角透过了胸口穿了出来，横贯了整个心脏。
“你……”男人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与不敢置信，他无论如何也不知道，那柄薄的像是纸一样的小刀，是怎么样透过他的缠穿进他的身体里的。
“——嘘。”阿雾用一只手勒住男人的肩膀，让他往后躺倒，然后按住了他的嘴。
“闭嘴吧，杂碎。”
阿雾扣着他，死死地扼住他的咽喉，直到死，男人也没能开口说出半个字，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砰”的一声，阿雾松手，尸体摔在地上。
“喂，进来吧，解决掉了。”
阿雾扯出插进尸体心脏的小刀，在尸体的衣服上擦干了自己的手和他的刀，朝着躲起来的祈舟说道。
祈舟掀开防水布，走进帐篷，看着地上的尸体，半晌，他略带纠结的拧眉问：“就放在这儿，不要紧吗？”
“嗯。”阿雾轻轻点了一下头：“我学会了念，就已经意味着不死不休了。”
“啧。所以就是说……”祈舟撇嘴，“说什么欠了我一个人情才带我来这里，这个地方根本就只是你打算废弃掉的一个据点吧。”
阿雾看着祈舟，挑了嘴角：“答对了，但是没有奖励。”
祈舟没搭理他，思索片刻，道：“现在想想，你一开始就打算从我这儿获得念能力的情报。”
“那天，本来你好好的，但是看到我之后，你的表情就开始不对劲了。”
“我追着你跑的时候，你不可能没发现。但是如果你要想摆脱我，只要从居住区里面跑就可以了，有乱七八糟的遮挡物，我根本不可能找到你——你是故意想让我追你，追到垃圾山那，看没穿防护服的我会不会被有毒垃圾影响。”
“我逛垃圾山的方向几乎没什么人，但那两个想抢我饼干的人，一个喊话，一个偷袭，多半也是你示意跟过来的。”
“而且你就在那座垃圾山下面。那山上都是医疗垃圾，不符合你告诉我的找垃圾的好地方。”
祈舟盯着阿雾，笃定道：“你在监视我。”
“哎呀，被发现了。嗯……”阿雾看着祈舟，突然之间，他笑了，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小虎牙咬了咬嘴唇，“怎么办？你要不要现在杀了我？”
祈舟：“你们流星街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怎么动不动就把死啊死啊的挂在嘴上。”
“‘你们’？”阿雾挑了挑眉毛。
“不说这个。”祈舟没法跟他解释，索性换了个话题，他看了眼地上躺着的尸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阿雾脸上的笑容淡去，他定定的看着祈舟问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至少现在咱俩都是为了活下去，然后被迫栓在一起的蚂蚱。”
祈舟一脸的无可奈何，“你早就知道学会念之后，会引来监视你的人，所以你故意把我带到这里来，当着我的面杀了他。啧，不就是想拉我上船吗？我上还不行吗？”
阿雾凝视祈舟，缓缓伸出手：“合作愉快。”
祈舟无语的伸出手跟他握了握，在尸体的见证下，雾舟联盟正式成立。
祈舟知道自己一直在被这个叫“阿雾”的家伙“利用”，但他还愿意与阿雾继续合作下去的原因，是阿雾在达成自己目的 的同时，与他合作的人同样可以达成他的目的。
虽然阿雾有刻意引导的成分，但……那种情况下，按照阿雾给的情报走，也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真可怕呀。”祈舟在心里感叹道。
流星街的小孩子，都是怪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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