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左良玉

初冬的十一月初八，冰雪王国辽东已连续三日被大雪覆盖，原本崎岖的道路此刻犹如冰川迷宫，对行军构成严峻挑战。尽管如此，锦州城内并无轻松气息，城门的士兵依然严谨地盘查过往的平民，绝不让任何可疑之人潜入。

  长久生活在辽东的人都清楚，建州女真族强悍不屈，对大明的领土野心路人皆知，何况不久前他们刚经历了一场败战。此刻，一场暗藏杀机的“回应”似乎正在悄然酝酿，雄心壮志的女真大汗皇太极或许随时会兵临城下。

  因此，锦州的军民并未因近期的胜利沾沾自喜，甚至顾不上即将来临的新年，只匆忙储备必需品便返回家中，尽量避免外出。建州女真的威胁不必多说，即便在辽东境内，暗潮汹涌，冲突不断。

  ...

  ...

  巡抚署衙，位于锦州城的核心地带，此刻人头攒动，众多官员和吏员进进出出，脸上写满紧张，压抑的气氛让人几乎无法呼吸。进入署衙深处，宽敞的庭院内，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回巡逻，神情严峻，手中利剑微露，增添了几分肃杀。

  屋檐下，一名身披武官袍服的将领注视着周围的士兵，眼中流露出羡慕之色。他知道，这些是辽东巡抚毕自肃的精锐“标营”，无论生活待遇还是战斗力，都远超普通士兵。

  与此同时，那些在庭院中巡逻的士兵也在暗中打量这位陌生的将领。他与人们印象中的粗鲁不同，已被晾在原地近半个时辰，脸上却未显半分烦躁，身形挺直，仿佛与时间无关。

  更令人惊讶的是，从他的官袍上看，他只是一个六品的“都司”，在大明军队中属于低级军官，地位在游击将军之下。如果不是来自“宁远城”，他可能连巡抚署衙的门都进不了，更别提受到巡抚大人亲自接见。

  “左都司，巡抚大人请你进去。”不知过了多久，官厅内走出一位庄严的中年吏员，平静地走到将领面前说。

  “多谢了。”将领闻言，立刻收起四处张望的目光，微微鞠躬，随后跟随吏员走向他期待已久的官厅...

  在魔法世界被“遗忘”了半个永恒的时刻中，他目睹了各式长袍的法师以及壮硕的骑士步入庄严的议会厅，他们的身影迟迟未曾消逝。即使如此，被称为“暗影左督”的骑士并未显露出任何怯懦，他简单整理了身上的魔纹披风，随即挺胸踏入议会厅。

  他在辽东的边界守卫多年，平日披挂的都是护甲，突然穿上魔纹披风，令他感到些许陌生。

  踏入议会厅，适应了幽微的魔法光辉后，骑士向着中央的法师鞠躬致敬：“卑微的辽东边防军暗影左督，洛恩·玉，参见监察使大人。”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议会厅立刻陷入死寂，连埋首于卷轴背后的法师也悄声抬起视线，脸上掠过一丝惊讶。

  宁远卫的辽东边防军？那是祖大寿的部下。此人不在宁远城堡安分守己，怎么来到了翡翠之城？

  难道，他预感到了辽东边境变幻莫测的魔法动荡，打算“弃暗投明”，在“辽东军事家族”的势力崩溃前，寻找新的庇护？

  想到这里，辽东监察使的眼中闪烁出一丝不耐，宫廷里有奸诈的法师就算了，军队里竟然也有这般见风使舵之人？

  沉默许久，藏于卷轴后的辽东监察使深深吸气，稍稍平息内心复杂的情绪，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今日来到翡翠之城，有何目的？”

  “勇士何不佩魔剑，征服千山万岭之地。”

  骑士并未直接回应监察使的问题，而是迎着在场文官与骑士们的诧异目光，引用了古代诗人李贺的诗句，揭示了他现身此地的意图。

  哼！

  见这位骑士果然图谋“改换阵营”，辽东监察使内心的不满更加深重。然而，望着眼前这位体格魁梧、身怀神秘力量的骑士，他强压下不满，转而问道：“既然如此，你的手下有多少可用的战士。”

  翡翠之城作为抵御女真兽族的屏障，从不缺乏胸怀壮志的队长与士兵。毕自肃在繁务中接见这位远道而来的“宁远卫督”，也正是看中了他手中的精锐战士。

  如果左良玉能率领他的部下共同转投阵营，重新接受王廷的指挥，他又何必吝啬给予这个机会呢？

  只不过是个辽东边防督，官阶低于游骑兵将军，他的麾下又能有多少真正的精锐战士呢？

  “禀告监察使大人，卑职手下尚有两千精锐战士，随时待命，遵从监察使大人的调遣。”

  哗！

  话音刚落，原本静寂的议会厅顿时一片哗然。文官们反应略显迟缓，现场的骑士们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就连辽东监察使毕自肃也猛然瞪大了双眼，呼吸急促起来。

  根据大明的魔法兵籍和嘉靖年代的旧规，官阶在游骑兵将军之下的督司理论上可以统领两千战士，战争紧急时可能扩大至三千之众...

  然而在光明帝国的边疆卫所，由于"星辰税"的困扰，士兵短缺已是常态，通常只有兵籍上登记数量的三成算是合格编制。

  若能达到半数兵力，便足以被誉为"尽职尽责"，而左良玉麾下竟有两千名全副武装的精锐战士，且是在祖大寿的监视之下，这让毕自肃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尽管这个数目令人震惊，但毕自肃深信这位武将不敢对他隐瞒实情，毕竟那些内情只需稍加调查就会显露无遗。

  想到这位将领手中握有两千名英勇善战的精英，即便是辽东总督毕自肃也不禁心跳加速，他对左良玉的偏见瞬间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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