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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魁地奇世界杯/标记(上)


通往体育场的楼梯上铺着暗紫色的地毯,赫尔嘉他们的队伍跟着人群一起拾级而上,在看台门口处,兵分几路,各自散开。韦斯莱先生打头,站在最前方率领一行人往上走,小天狼星走在姑娘们的后面阻挡陌生人的推挤,最后到了楼梯顶上。这是一个小包厢,正对金色的球门柱,有两排紫色和镀金座椅,他们直接包下了最前排的位置。

        赫尔嘉一边听着男孩们热情似火的声音,一边朝下看去,十万巫师尽收眼底,椭圆形体育场呈阶梯形向上排列。观众就像蚂蚁般在座位间隙穿梭,如此渺小。体育场还打上了金色的灯光,时不时会晃过她的眼睛,炫目耀眼。两边的投环可比霍格沃茨的高多了,估摸着有五十英尺高。观众席中架设了巨大的黑板,上面不断闪烁着五颜六色的文字,是各大投资商投放的文字广告。

        在这嘈杂的环境下,赫尔嘉的耳边嗡嗡作响,竟有种催眠曲的感觉,比赛因为观众入座未结束,已经推迟十分钟。两边的朋友们都有无限的话题可以聊,一会儿争执两只队伍哪方强。一会儿又扯到格兰芬多内部的花边消息上,小天狼星滔滔不绝地分享当年的英勇形象,传授吸引女孩子的秘诀——虽然这遭到了在场女生的多个白眼。

        赫尔嘉是斯莱特林的,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梗,也接不上话,索性收起腿,整个人都缩在软软的座位里,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今晚的兴致已经与德拉科和法国妹妹一并离开了,消失在那条浅浅的小河边。

        她后悔没叫醒科莱恩一起过来见见世面,这样就可以找它聊聊天。真是条懒鸟蛇,宁愿在帐篷里睡个爽也不要和她一起挤来挤去看魁地奇。

        金色的光第三次滑过眼睛,赫尔嘉的思绪再次飘到了铂金少年身上。她情不自禁皱起眉头,心乱如麻。

        英俊帅气的哥哥配上优雅可爱的妹妹,久别重逢,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门当户对,怕不是要私定终身?

        “嗯?”白色的纸杯外冒着水珠,挡住了视线,修长略暗的指节弯曲在侧。

        这不是德拉科的手,这是她的第一反应,不过很快就接过了杯子,笑着感谢道:“谢谢你塞德,我确实需要杯咖啡提提神。”

        “哦这是橙汁,我想着晚上不适合多喝咖啡,就给你买了果汁。”塞德里克面露难色,赫尔嘉发现他有个小习惯,尴尬的时候会不自觉地挠挠后脑勺。

        “要不我跟你换一杯?你不介意我喝了一口的话。”他说。

        赫尔嘉吸了一口橙汁,清凉入喉,紧跟而来的是橙皮的苦涩。她拍拍身边的座位说:“没事,这挺好喝的快坐下吧,塞德。帮我们买饮料真是辛苦了。”

        “我刚才在通道里看到了马尔福,你知道他也来了吗?”

        “嗯已经见过了。”赫尔嘉搅拌着杯子里的冰块,脸上的笑容消失。

        塞德里克顺势坐了下来,他们两个都不是格兰芬多的学生,静静地看着前面的大屏幕,好像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咬着吸管发呆,时间到他们这就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与周围格格不入。

        在移动灯第无数次将金光闪过黑发少女的眼睛时,她揉着眼睛,忍无可忍地发出了声音:“啧!”

        塞德里克内心为这句抱怨窃喜,这让他有了打开话题的机会,刚才的气氛凝固得浑身难受,咖啡见底,再下去就要咬冰块了。

        “你怎么了?你不高兴吗?”他小声问。

        赫尔嘉眯着眼睛,拿起杯子挡在了脸上,不耐烦地骂道:“我快被这该死的破金光照瞎了!他们难道不知道对着人的眼睛照会很难受吗!真是一群饭桶!”

        “这这样吗好像是有点。”塞德里克发觉自己不知道回什么,姑娘的吸管已经被咬得扁扁平平,她用力地掐住手里的杯子,纸壁严重变形,亮晶晶的冰块在杯沿露出,就像是一个大胖子被束身衣活生生拧出了细腰,挤出内脏,窒息又痛苦。

        她很焦躁。

        塞德里克抬起手皱着眉头,习惯性地嗅着手背思考着几句安慰的说辞,突然注意到对面刺眼的金光变成白色又划了回来,于是下意识默不作声地伸出手挡在住了赫尔嘉的眼睛。

        凉凉的大手忽然出现,混着淡淡的咖啡豆香气,指缝里透出一丁点亮光,转瞬即逝。赫尔嘉惊讶地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滑过手掌,掌心酥酥麻麻,男生猛地意识到了这个动作的不妥,立刻将手收回。

        “对不起!我看灯又照回来了……”他着急地解释着,不自觉地就脸红了。

        赫尔嘉愣了愣,身子不经意地向左挪了几厘米,说实话她有些不舒服,可是嘴上还是客气地开玩笑说:“谢谢,你让我离瞎又远了……哦!”

        从靠背传来剧烈震动,赫尔嘉手上的杯子不慎滑落,剩下的冰块打湿了她的牛仔裤,冰凉透过布料渗入肌肤。

        浇不灭心中怒火,反而噬之。她扔掉了杯子,迅速转过身,对无理的作俑者讽刺道:“腿太长了是想让我帮你锯掉吗!”

        “你倒是锯锯看。”少年笔直地站着,居高临下。

        “你怎么在这儿”赫尔嘉不悦道。

        “我怎么在这儿——”德拉科语调拖得长长的,轻蔑地瞟了一眼旁边的塞德里克,讥笑地说,“我特意从对面魔法部部长的包厢绕过来,观察观察赫尔嘉小姐是怎么——钓凯子的。”

        塞德里克立刻站了起来,严肃地看着德拉科,警告道:“注意你的言辞,马尔福。”

        “我跟你说话了吗?别给我自作多情对号入座,离我的东西远点!”德拉科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帮他卸掉一只胳膊。

        “凯子?你在说你自己吗?”对于这个词,赫尔嘉特意多回味了一会儿,然后起身扔掉了纸杯,对上德拉科视线,冷笑道,“呵呵,我还得多多向马尔福少爷请教,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泡到可爱的妹妹,说不定在您的优秀教导下,我也能多钓几个什么哥哥弟弟叔叔的,我都可以试试。”

        “你!”德拉科想把这位胡说八道的女人的嘴缝个密不可透。

        他又没带伊纳瑞娅出来,怎么总是妹妹个不停?

        德拉科眉头一皱,怀疑地看着赫尔嘉。她双手叉腰斜视自己,再加上讲话怪里怪气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

        “砰!砰!砰!”

        开幕仪式的烟花被点燃,天空变成了粉红色,犹如拨云见日,德拉科忽然意识到了赫尔嘉三句话离不开伊纳瑞娅的某个原因,这幅火冒三丈的面孔让他感到十分欣慰,惹得烦闷散开。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在烟花的噼里啪啦声中,屈身伸出一只手扯开赫尔嘉一边的脸颊,抬眉打趣道:“吃醋了?”

        吃醋!?

        赫尔嘉不可思议地盯住他的手,绯红色渐渐在她脸上显现。

        “没事,我这次允许你让我生一次气,我俩也算扯平了。”德拉科靠近她的耳边小声说,“不过下次能不能换个男人来气我,至少也要比我优秀点——这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就算了。”

        她觉得德拉科好像笑得更欠揍了,心头一乱,使劲甩开他的手,揉着脸凶巴巴地吼道:“回你的伊纳瑞娅那儿去!”

        德拉科一个踉跄坐在了后面的凳子上。

        塞德里克这下搞清楚是什么情况了,原来就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识相地坐回位置。

        还是烟花好看。

        “那是马尔福!他怎么在这!”罗恩韦斯莱的声音,混杂于爆破声中,正好能够让身边的人都听到。

        “臭小子!把你的手从赫尔嘉身上拿开!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过去把它剁了!”小天狼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扔了只望远镜过去。

        德拉科的身子稍稍一斜,轻松躲开袭击,甚至能用轻佻随便的口吻寒暄道:“晚上好,布莱克先生,离开了阿兹卡班的新生活如何?每天能戴着项圈散步的感觉好吗?”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你说什么?”小天狼星面露凶光,蹭得一下直接站在椅子上,他想要跨过靠背,走到后面一排,与德拉科拉近距离,“友好”地谈谈。

        亚瑟韦斯莱见形势不妙,立马拽下旁边的男人,提醒道:“冷静点小天狼星,我想马尔福小少爷只是过来和同学打个招呼,对吗?赫尔嘉?”他的两根眉毛摆出了诡异的造型,努力向其他人暗示着。

        “算是吧。”赫尔嘉百般无奈地应和道,她知道小天狼星不能闹事,不然会带来些乱七八糟的麻烦。

        韦斯莱先生死死摁住手下的人,让双胞胎一起帮忙控制住小天狼星,他勉强地扯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对德拉科催促道:“好了,现在你和同学打过招呼了,也该走了,卢修斯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你在这儿做什么,德拉科。”

        一抹熟悉的身影从过道里走了过来,铂金长发男人面色雪白,手持黑色舌头手杖,傲气凌人地说:“哦!亚瑟,真意外能在一等座看到你们一家人,想必弄到这么多票一定很不容易吧……瞧瞧这是谁?小天狼星布莱克,听到你被解放了,我真是为这个世界的和平不安了很久呢……德拉科,和布莱克先生打过招呼了吗?”

        “卢修斯。”韦斯莱先生笑容僵化,他现在的表情不会比小天狼星好到哪去。

        赫尔嘉发现马尔福先生自始至终没有看自己一眼,她有些诧异,依稀记得之前和斯内普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会对她做个优雅的吻手礼。

        “已经问候过了,父亲。”德拉科的语气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脸上的表情和马尔福先生像是从一个磨子里刻印出来的。

        “既然问候过了,就赶紧回去,怎么能放伊纳瑞娅一个人呆在包厢?”卢修斯用蛇头手杖勾住了德拉科的肩膀,神色严厉,“这可不是一名绅士该做的。”

        德拉科迟疑地用余光看了一眼赫尔嘉,回道:“我这就回去,父亲。”

        “那么亚瑟,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部长邀请了我去和他聚聚,就在对面的包厢”马尔福先生顿了顿,假惺惺地看了看对面,故作姿态地拖着长音说,“哦——你们这儿应该看不到真是可惜——”

        “我觉得这儿很好,卢修斯,你该回去了!”迪戈里先生冷着脸插嘴道,“那可是部长在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要绅士?”

        两个男人虎视眈眈,比谁能沉住气。

        “你不会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能让福吉护着你?”

        赫尔嘉逐渐听不懂迪戈里先生说的话。

        “我会找到证据的。”他斩钉截铁地说。

        另一边的马尔福先生像是用鼻孔看面前的人似的,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演起了瞎子,假装意外地叫道:“噢!阿莫斯,原来你在这儿!我都没看到你!”

        赫尔嘉发誓这是她目前为止听过最欠扁的话。迪戈里先生的脸都被气黑了。塞德里克微微涨红脸,毫不退缩地与他对视着。

        马尔福先生睥睨一切,他讥讽地对韦斯莱先生和小天狼星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德拉科凶恶地瞪了塞德里克一眼,他背过身的时候不忘对赫尔嘉得意地挑了挑眉,紧随父亲。

        “混小子!早晚我让你把他踹了!”小天狼星嘟囔了一句,他的黑瞳直勾勾地盯着赫尔嘉,脸上写了大大的不满。

        赫尔嘉僵硬地避开了几道诡异的目光,慢吞吞地坐下,神色看似平静,手指却无意识地扣着膝盖,锋芒在侧,他们好像个个都把她当巨怪——一头不合群的巨怪。

        “女士们,先生们欢迎你们的到来!欢迎你们前来观看第422届魁地奇世界杯!”

        观众们爆发出一阵掌声,成千上万面旗帜同时挥舞,场面真是热闹非凡。对面黑板上的赞助商广告变成了“保加利亚:0,爱尔兰:0”。保加利亚的队伍入场时,近一百个媚娃一同滑入赛场,音乐响起,媚娃起舞。他们美得像皎洁的月亮,用仙子来形容他们也不足为过。

        在场的男生们被迷得迷迷糊糊,晕头转向,赫尔嘉看到韦斯莱兄弟们坏笑地架着哈利一起扑向栏杆,乔治和弗雷德默默地把爱尔兰的帽子脱下,抢走了弟弟的红色高帽。小天狼星亲昵地勾住哈利的脖子,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男孩的脸颊红扑扑的,神色喜悦,他推了推眼镜,和小天狼星聊得很开心。

        父子。

        赫尔嘉在脑子里想到了这个词。

        满目的炫彩入不了她的眼,赛场上激烈的竞争与碰撞,惊不起她心中的波澜,喝彩声欢呼声汇聚一堂,可她无法让自己浸身融入。

        没意思。

        “我去趟厕所。”赫尔嘉局促地起身,语速飞快。

        “你去哪?”离他最近的塞德里克反应过来时,只能看到她的背影。

        赫敏坐在另一侧也发现了赫尔嘉走开了,朝着塞德里克大喊:“她要去哪?”

        塞德里克耸了耸肩膀摇了摇头回叫道:“可能是去厕所了!她把饮料全喝完了!”

        紧接着,只听嗖的一声,一个巨大的绿色和金色的球滚入球场,随即出现了一道拱形彩虹,爱尔兰队出场了,观众的激情又推入新的高潮,他们很快将一些事都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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