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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赫尔嘉在回休息室的路上遇到了挂彩的塞德里克。

        他斜倚在墙,把头靠向砖头,下颌线条流畅,侧脸立体精致,就这样静静地垂眸小憩。

        赫尔嘉走上前,道:“感觉如何?”

        男孩瞬间回过了神,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你是说比赛还是”

        赫尔嘉的双手插在制服裤口袋里,浅浅地挪了挪下巴,暗示他的胳膊,“看起来伤得不轻。”

        塞德里克稍抬起骨折受伤的手臂活动了一下:“还行,不出意外的话后天就能拆绷带。”

        临近熄灯,这条路上已经没什么学生了,气氛有些安静。

        “赫尔嘉,”他忽然停顿片刻,略带几分扭捏道,“呃有件事我我得说句对不起——我好像把你的小宠物弄丢了”他的语气变得慌张起来,两股眉毛扭在一起,“我发誓我刚才一直带着它,它还跟着我一起回了休息室喝了水休息了一会儿,出门的时候我也带着它,可就在刚才下楼的时候它就不见了。”

        通向斯莱特林休息室的地窖到了晚上就变得阴森森的,特别是在他院的学生眼里。

        幽碧的微光从湖底透进廊道,照在这张来自赫奇帕奇的俊俏新鲜的脸上,过于突兀。

        赫尔嘉贴心地打破了他的尴尬。

        “没关系,今天的比赛很精彩。”她说,“其实你不必特意晚上过来找我道歉,那小东西灵气得很,能自己回来,若是它不想回来,那肯定是——”她轻笑了一声走上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了嘴角沾了点黑胡椒酱汁的男生,“你带着它去过赫奇帕奇旁边的厨房。证据就是你脸上有一点酱汁,擦擦吧。”

        塞德里克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

        “是我的失误,我忘告诉你科莱恩是个吃货,让你多操心了。”

        “不,当然是我感谢你们。最后是科莱恩救了我对吧,”塞德里克微怔后,接过手帕,“谢谢。”

        “在天上的时候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死定了,我可不希望让早上的南瓜汤成为我死前最后的食物。”他一边说一边拘束地用手帕在嘴角抹了两下。

        “可以理解,趁着现在活着多吃几顿。”

        “没错嗯——”

        “你还有什么事想对我说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塞德里克挠了挠后脑勺,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你知道过几天的舞会吗?”

        “舞会?”赫尔嘉懵懵地眨了眨眼。这事儿她还真没听说过,最近不太和潘西布雷斯他们一起“鬼混”,连学校里能拿来消遣的小道消息都少听了好几条。

        “好吧,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按照惯例,今年圣诞夜会举办一场舞会”

        难道他想邀请她去参加舞会?这可不在她的计划内。

        赫尔嘉细细揣摩着塞德里克的小心思,已经在脑子里编撰合理的借口。

        “我的意思是,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时不速之客走了过来,他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首先看清的是一条绿色条纹领带,和地窖气氛尤为相配,湖光落在他苍白的肌肤上,一双灰暗的眼睛泛着锐利的冷光。

        他在相聚两人两米的地方站定,对着其中一个男生觑道:“马上到熄灯时间了,迪戈里先生还有点廉耻心的话,就赶快回到你们赫奇帕奇的猪窝吧。”

        德拉科·马尔福的语气日常十分欠扁,但是恰到好处地打断了塞德里克接下去的话,无意间帮赫尔嘉缓解了一个小麻烦。

        任谁听到这种诋毁人的话都会暴躁跳起,塞德里克也不例外,他气愤地两步上前,企图揪住德拉科的衣襟,大喊着:“马尔福你说什么!”

        “你是聋子吗!离我远点!”德拉科灵活地往后退了让一步,嫌弃地低吼道。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儿。

        赫尔嘉暗自叹了口气,上前先拉住塞德里克,劝道:“别理他塞德,你先回去下次再说。”

        塞德里克被拉回了点儿理智,脸上的红色褪了些,不过眼神依旧凶恶,他盯着德拉科半晌才准备将此事作罢:“下次把你的嘴放干净点。”

        “等等。”

        德拉科又拦住了他,轻蔑地瞟了一眼塞德里克另一只手上的东西,睥睨道:“难道迪戈里先生还有顺手牵羊的癖好?”

        赫尔嘉心里咯噔一下。

        塞德里克冷着脸瞟了德拉科一眼,然后转身走近赫尔嘉,换了副友好的面孔,“我忘了把这个还你。”

        赫尔嘉旁若无人地接过手帕放进口袋,耸耸肩膀,道:“放心吧。”

        塞德里克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尽头的火把刚好熄灭,地窖的外廊道陷入一片幽静碧绿,静到能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久未的单独见面。

        德拉科没有回休息室的意思,而是伫立在离她一米远的地方审视她,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

        赫尔嘉被盯得有些窒息,于是暂时躲开了视线,低下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

        余光飘过德拉科的腿部,她的动作一顿,注意到男生鞋上潮湿的黑泥和粘在外袍底的五六根针叶。

        下午仅仅是打雷,没有下雨,泥土不应该是湿的,况且这还是不属于围场的黑泥。在她记忆中禁林外围没有是针叶的树或者灌木丛。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

        “你下午去了哪儿?”赫尔嘉随口一问,“我好像没在围场见过你”她本想再加上一句【和你的那位瑞雅妹妹。】最后还是决定不提及。

        德拉科抬腿向她走来,冷笑道:“我去哪,现在还需要和你汇报吗?”

        赫尔嘉的嘴角扯开了点弧度,带着三分自嘲,“也对,是我唐突了。我们早就不是那种关系了。”语毕,她径直走向了与男孩相反的方向。

        两人擦肩而过,鼻尖飘过了彼此之间身上的味道。

        深蓝的眸子下闪过一丝笃定,女孩不经意地蹙起了眉。

        “喂。”

        赫尔嘉身形一顿,闻声回头望去,疑惑地看着这位铂金大少爷淡定地脱下外袍,面无表情地扔向她。耳边传入清冷的嗓音——

        “穿上,别被抓了。”

        本能地接住抛过来的衣服,赫尔嘉表情木讷地看着修长挺拔的背影拐进斯莱特林休息室。

        如往日般猫着身子摸黑走到一楼,没想到今日的外廊倒是被月光照得清楚明亮,大理石板上的影子上有着稀稀疏疏的小点在移动,赫尔嘉往窗外一看:

        帘外初雪飘零,模糊了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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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莱恩已经听话地呆在密室里了。身边是今日从瑞典短吻龙颈部咬下的肉,上面的龙鳞失去了光泽。

        毒草的长势甚好,赫尔嘉愉快地剪了些叶子下来,架起坩埚。

        【你是说马尔福那臭小子可能去过禁林?】科莱恩震惊地叫道,【还带着那个小妞?——难怪我下午在围场的时候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赫尔嘉放下手中的魔药用具,回道:【首先能确定的是他去过禁林。】

        【你怎么知道。】

        【一开始我只是对他脚上的泥和衣服上的针叶起了疑心。】赫尔嘉拨了拨挡住视线的刘海,眯起眼睛说,【后来,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点点淡淡的腐烂味儿,那可不是禁林外围能沾上的气味。】

        科莱恩爬进了德拉科的外袍游了一圈,赞同地说:【禁林沼泽。】它的语气变得激动起来,【我有跟你说过今天下午那场雷是非天气因素吧,马尔福为什么会在那个时间点去禁林沼泽,有点儿奇怪啊!】

        【我知道,最初那一道雷出现的大致方向在禁林中心。】赫尔嘉转身倒腾了一下坩埚里的液体,放入了刚摘的毒草,【学校的教授肯定也不是傻子,估计这个点正在研究那儿发生了什么,最迟明晚宴会就会向我们告知。】

        她摆摆手,示意科莱恩把龙鳞叼过来,忽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懊恼地打了自己一巴掌:【该死的,我忘记把笔记本带在身上了!】

        【你还记得剂量吗?】

        【记得,但是这可不是什么小实验,以防万一,我还是看着书再确认一遍比较好。】

        赫尔嘉立刻套上外袍,挥动魔杖,灭了干锅下的火团,匆匆准备往外跑。

        科莱恩跳上她的小臂,懒洋洋地撒娇道:【今天要不就先这样吧,不急于这时,我亲爱的。本大爷下午费了好大的力,想要休息。】

        赫尔嘉慢慢地放缓了脚步,忖道:【也不是不行,外头在下雪,密室也冷飕飕的。】

        幸好还带了件外袍——

        外袍。

        她脑子里缓缓浮现出了一张德拉科的脸。

        他会去沼泽地做什么呢?

        摩挲着外袍的布料,赫尔嘉轻声叹了口气。

        好像越来越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了。

        --------

        蹑手蹑脚的打开寝室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三张干净的床和两位刚沐浴完毕,头顶还热气腾腾的少女,没想到里面竟然还亮堂得很!

        三双眼睛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地互相望着。

        “你们怎么没睡觉?”赫尔嘉赶紧关上门,惊奇地问道。

        “你怎么才回来?”潘西一同发问。

        “我你知道的,我每天都会被教授用神奇的原因留堂。”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你今天还被罚擦地板了。”潘西点了点头,轻易地相信了赫尔嘉的话。

        “那么,你们熬夜的原因是?”赫尔嘉再次把球踢给他们。

        “呃——熄灯前有客人来我们这逛了一圈,就耽误了一会儿我们洗漱的时间。”潘西的眼睛心虚地往凯瑟琳那儿瞟了一下。

        赫尔嘉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毕竟常常有其他姑娘没事儿就来他们这窜门,比如说对门的达芙妮隔三岔五喜欢过来白蹭一点潘西的香水,或者聊聊新看上的男人。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笔记本的事情,便自顾自地在窗前蹲下,左手刚碰到行李箱的手把,她敏感地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箱子的位置向内挪了十几厘米。

        她狐疑地起身,严肃地看着另一张床上的两个人说:“有人动了我的箱子,说说吧,你们谁干的。”

        凯瑟琳僵硬地把屁股往潘西身后挪了挪。

        “你别这么冷冰冰的嘛!”潘西也有点儿被赫尔嘉的表情吓着了,这超乎了她的预期,于是提示道,“你要不先打开来看看?”

        听这意思,他们还打开过了!?

        赫尔嘉大吃一惊,这里面可放着她的宝贝笔记本!她脸黑地将箱子拎出来放在床上,按下开关敞开——

        躺在里头的是一个白色长方形礼盒。安娜的笔记本完好无损地放在另一面的网袋里。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原来是给自己的礼物啊。

        不过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赫尔嘉双手叉着腰,调侃着对面的两个人,“在我打开前先坦白原因吧!”虽然她已经能猜出个大概了,毕竟盒子上醒目的商标已经暴露了一切。

        她主动把目光转向凯瑟琳。

        在炙热的视线下,凯瑟琳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真诚地说道:“对不起,赫尔嘉,我不该相信别人的胡话去伤害”

        “好了,我原谅你了。”赫尔嘉直接打断她的话,心中的小疙瘩在凯瑟琳说对不起的那刻就瞬间消失,她释怀地说,“我也不该威胁你要把你送上天,所以我们扯平了。”

        凯瑟琳可怜巴巴地吸了吸鼻子,两眼泪汪汪,跟个孩子似的跑过来拥住了她。

        “呜呜呜,赫尔嘉你真好!我前几天可真是混蛋啊!”

        赫尔嘉拍拍姑娘瘦弱的肩膀,不忘再嘲笑她几句:“凯瑟琳我看你搬去和桃金娘住吧,你俩能哭成一对好室友。”

        潘西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我赞成这个提议!这样我们屋里就少了个傻子了。”

        “你们是魔鬼吗!”

        科莱恩打了个哈欠,早早地钻进了枕头,在这群姑娘的欢声笑语中闭上眼,小尾巴惬意的甩来甩去,扫落了一截米驼色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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