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舍生
一众围观弟子，虽然并未被威压针对，但距离鹿升升的距离实在太近，各个被余威逼得只能勉力支撑站立。
“那个魔界弟子竟还能动。”一名不知道是哪个宗门的长老，轻声叹了一句。
鹿升升凭借敏锐的直觉，感受到海岛正前方，有一股视线在空中凝视着她的举动。
“龙渊，我这就将契约解，好过我俩一起死。”鹿升升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一龙不事二主，我不愿为奴仆。”
“那你还与我结契。”
“你当我是奴仆？”
“我当你是朋友，你必须走。”
鹿升升眼中透出圣洁的光，手指变幻曲直，“曾有应龙，甘愿向吾献上灵魂......”
龙渊听到鹿升升开始吟诵解契法诀，忽闪了两下红瞳龙眼，做出心甘情愿毅然决然的决定。
它强忍着被挤压得碎裂的疼，抬起龙首，想着天海连接的方向，吟唱出神秘的咒语。
龙之吟唱时而激昂时而悠扬，带着婉转思念，又夹杂着对生的渴望。
鹿升升停下想要打断龙渊的咒语，她有着非常强烈的不详预感。
所有人也都缄默不语。天上原本轻盈的云野倏忽间变得阴沉。人们放远眺望，看向海天相连的远方。
浩渺的大海中，海水如同被无形力量牵引，缓缓升起，一道耀眼的光芒从海底冲天而起，仿佛是某种古老力量在苏醒，全部人都被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接着那束光芒寻着龙吟，以光一样的速度划过天幕，停在鹿升升面前，是颗圆润如同红琉璃一样的宝珠。
鹿升升的脑海再次炸开，整个人被一道古老神秘的力量贯穿，无法反抗。
“果然是弱小之人，结契吾之子孙却无力护它周全。你是废物，它也是个废物！”
紧接着那颗红珠仿佛活了一样，怒气腾腾地停留在鹿升升额间，渐渐融进皮肤，形成一颗朱砂眉心点。
红色宝珠钻进鹿升升身体的瞬间，鹿升升感觉她体内受损的脏器瞬间被修复，残存的雷力也完成淬体淬心，连同灵力归于千世台。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托着她缓缓起身，不再受真恒宗高人释放的威压所困。
鹿升升随意抚手一挥，威压之力轻如棉絮，随风飘散。
她再看向龙渊之时，心中剧痛。
龙渊紧闭双眼，暗红色庞大的龙体就那么一动不动，死死趴在地上，龙气已经溃散了。
她将云雨石斛提炼丹整瓶的灌进龙渊口中，想先吊住它的龙气。争取少许时间，先解决掉一直躲在远处窥视她的那只老鼠。
宝珠入体，鹿升升自查修为竟然一跃恢复到上辈子的大罗天君境，哪怕相隔千里，也探出那只暗处的肮脏老鼠，就是一个返虚境。
鹿升升缓缓踏出一步，手掌轻抬，五指用力收拢，向虚空那副监视她的虚化之眼一抓，天幕之下凝成两团血雾一样的红云。
“啊~~~我的眼睛！”先前高高在上苍老声音一声厉叫。
目瞪口呆的众人都知道这位大能的眼睛定然是保不住了。
真恒宗太祖坐在大殿宝座上，被这突如其来的庞大力量遏制住，想收回术法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鹿升升五指收拢叩住之时，他的双眼就遭到了反噬，眼球爆裂，两行血柱从塌陷的眼眶汩汩流出。
鹿升升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鄙夷地判了他的死刑。
“你必须死。”
紧接着她放出神识，顺着残留气息跨越山海，无视真恒宗护山大阵，霎时间就到了赵太祖身前。
“你......你胆敢伤我，就是与真恒宗为敌！”赵太祖此时毫无风范，双手捂着眼眶，强忍着疼痛一脸惧怕又狰狞狂叫着。
“你们不是说我乃魔界之人？斩草怎能不除根？”
鹿升升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催动千世台，从第三层散出数条金光，将赵太祖整个人缠住，一股脑把他的魂魄灵力拔了个干净，打进第三层壁画之中，一个佝偻的灰黑色人形显于画中。。
鹿升升收回神识，留下赵太祖痴痴傻傻地坐在宝座上发呆。
真恒宗一代太祖失了魂魄也没了修为，徒剩下一具空壳，迟早丧命在修真界这个大染缸中，不需要脏了她的手，这样或许比弄死他更解气。
岛屿没了赵太祖的控制，又重缓缓扎进海中。
各宗派长老连同弟子无人敢上前，亦没有离去。
鹿升升蹲在龙渊面前，探了探它的龙息，已经微弱不可闻。
“你别怕。”鹿升升轻柔地抚了抚龙渊的头。心念转动，将龙渊的精魄再次抽出，一缕红色精魄之力被她吸进体内放在千世台第二层。
这次壁画上的龙形再显，只是口中不在含有宝珠。
鹿升升满眼疼惜的笑着，她知道龙渊把那颗应龙更替代代相传的本命宝珠给了她。
岛上除了海浪和呼呼风声，没有人说话或者动作。
其余众人亲眼目睹这一切，惊骇至极！
那个魔界妖孽，竟然使用邪术把她自己的神兽精魄之力吸食了！此等歹毒的邪魔正一脸心满意足的笑着。
“下一个会不会吃了我们？”有人战战兢兢发问，众人鸦雀无声。
魔界历来修炼惨无人道，靠的就是吞噬炼心！
鹿升升心念召唤，庞大的暗红色巨龙化作一缕红光，缠绕回到鹿升升右手食指。
她闭目，依靠神识在体内游走，最终在她的魔心处发现了那颗红色宝珠。
“还挺会找地方藏嘛，哪儿最疼最致命便藏哪儿？”鹿升升自顾自道。
在场人不明所以。
“她说藏哪儿？”
“她说哪儿疼？”
鹿升升将心一横，此时她看见千世台二层壁画中龙渊的龙形精魄再次溃散，甚至都凝聚不出完整形态。
她席地而坐，双手食指中指交替勾勒，结成了一个奇怪的手印。
众人看见鹿升升心口处莫名其妙开始渗血，滴滴答答流了满地，混着砂砾融进浅滩。
从她心脏处，有一颗圆点一样的红光，缓缓顺着脉络游走直到气海。
“这是什么功法？”围观的人看不出这个魔界妖孽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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