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玄机暗涌
聆听着顾宇的话语，路状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豁达与豪迈，令他心境舒畅。在这时，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那位执着而又严厉的父亲，这让他的心情再次变得纷乱。接着，众人围坐共进灵膳，席间享用完毕后，他们在厅堂内闲谈修炼心得。
最终还是顾言之半含深意地提及了陆壮与其父之间的矛盾之事。顾言之一提起此事，陆壮立刻怒火中烧，猛地拍击桌面。
意识到在顾宇面前失态，陆壮连忙道歉。然而顾宇并未介怀，而是挥手示意不必客气，转而询问陆壮：“不妨直言，究竟何事使得陆公子如此动怒？”
“实话说，有些羞于启齿，只因我所行之事未能迎合家父之意，故而他勃然大怒，竟将我囚于禁闭之地。”
提及此事，陆壮心中的郁结愈发沉重。此刻见顾宇这般通达人情，再想到自家那严苛的父亲，不禁内心阵阵刺痛。
顾宇听闻此言，忙出言化解尴尬：“人各有志，更何况你所见只是我表面之态，私下里我对顾言之亦常加以训诫。”
陆壮听到这话，摇头轻叹：“顾老您这般豁达宽容，相较之下我家父实乃天壤之别。”
“过誉了，我不过是一介垂暮散仙罢了，这人间未来还需如你们这般年轻修士来主宰。正巧新年来临之际，我已有意将宗门之位传给我的弟子顾言之。”
陆壮闻声，摇头叹息：“顾兄真是福缘深厚，相比之下，我这辈子怕是无缘担任家族宗主了。”
这正是顾宇希望听到的回答，于是他迅速接过话题。
“陆公子此言差矣！身为家中嫡长，品行端方，又在诸多修行领域有所建树，若非你这般人才能担当重任，那又有谁能胜任呢？”
陆壮自幼至长从未得到如此赞誉，此刻心中感到一丝暖意，遂决定向顾宇等人倾诉家中的种种纠葛。顾宇听罢，眉头紧锁，面露惋惜之色：
“唉，听陆公子所言，看来这家族宗主之位果真与你无缘。”
虽然口中如此说，但作为家族领袖的顾宇深知陆毅的一系列举措实际上是为陆壮铺路。然而遗憾的是，陆壮不仅未能察觉其父良苦用心，甚至还对此毫不领情。
然而，这一切正是顾宇期待的局面，他并不想此时点破事实真相，反而选择在此事上添油加醋，挑动陆壮内心深处的不安与焦躁。就在此刻，顾言之适时地插话进来……
"陆师兄，我虽未曾与陆前辈有所交往，但我印象中的他是一位极为慈祥的长辈，然而听了你的话语之后，连我这局外人也看出，你的地位怕是难以为继了。”
顾宇接着言道：
"没错，陆师侄，此事你的确应深思熟虑，毕竟你是否能坐上族长之位尚属其次，最关键的是要确保自身修为稳固，元神安然无恙啊。”
陆壮先前从未对此有过思索，于是立刻追问顾老：
"顾真人何出此论？我正值修炼鼎盛之时，体质强健，更未遭受过重大劫厄，如此境况，我之寿元怎能不稳如磐石？”
"师侄，你说的这些都是内因，那外因你可曾思量过？譬如高远宗主掌控的那个仙域王朝。”
"一年前，它还是一片统一的疆土，但现在你看，江南一带已分裂得七零八落，其朝廷在此地的威望还有几何？”
"造成这一切变化的根本原因并非朝中腐化所致，而是因为周瑜将军率部前来复仇，正因他们的介入，这片土地才重新从高远宗主的版图中割离出去，这才是外在的关键因素。”
听到此处，陆壮仍旧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何自身的处境竟与高远宗主之事牵扯在一起。
顾言之道破其中玄机：“陆师兄，你怎还未悟透？你身为家族嫡系长子！”
"你这般出众，长久以来皆被视为下一任族长的不二人选。然而此刻，族长之位却被他人夺取，外界会如何看待你？”
"他们又将如何评价这位新晋的族长？是否会有人私下议论，若依天道法则来评判，陆壮无疑是最佳的接班人选。”
"假使这样的话流传至现任族长耳中，他会否因此而疑虑丛生？此情此景，犹如一朝帝王弥留之际，众多皇子中必有一人将登基称帝。”
"待他登上新帝宝座后，万一行事不顺，他那些臣子们是否会暗自揣测，若是其他人执掌江山，是否会做得更好？”
"再者，即便原本就有不少资质卓越的候选者，只是机缘巧合让他们错过了皇位，此种情境之下，新帝是否会担忧他的同脉兄弟，进而对他们痛下杀手呢？”
"此类情形在历史长河中屡见不鲜，皇家如此，我辈修士家族亦然，这乃是永恒不变的法则。”
听到这里，陆壮陡然感觉背后一阵寒意袭来，此前他只在意能否继续担任族长，却未曾设想这其中可能衍生的诸多凶险……
然而如今，在顾宇与顾言之这两父子的讲述之后，他愈发感到危机四伏。因为他深知宗族内部并不和睦，暗地里众多修炼势力皆觊觎着大宗主的宝座，加之老宗主对他不再扶持，未来他极有可能沦为这场家族权力争夺战的祭品。正值壮年的他，人生正茂，对于活下去的渴望愈发强烈，故此此刻他确实恐慌不已。
目睹陆壮流露出的惶恐神情，顾宇再次开口对他说：“贤侄，实有重言相告，虽然听起来残忍，但恐怕这就是赤裸裸的现实。”
“我与你父所处的位置相同，因此我们的思考角度难免有所契合。你可曾想过，或许你还未能等到家族新旧领袖交替之时，就已经……你知道为何吗？”
“此次你私自离宗，此举已然触犯族规，轻重缓急只在一念之间。但在这一刻，也正是洞察人心的关键时刻。你确信你父已决意不将宗主之位传于你，那么当你回去之后，他会否借此机会，冠你一个违反族规的罪名呢？”
“随后将你囚禁或是直接流放，甚至，这都不是最为严酷的惩罚。更为致命的是，他可以直接取你性命！”
听罢顾宇的一席话，陆壮已是冷汗淋漓。若非今日与此二人深谈，这些问题他一生都不曾去思索过。
看到陆壮如此模样，顾宇心中已有定数。先前称其为大侄子，目的正是拉近距离，消除对方戒心。如今看来，他已经成功达到了预期效果。
顾言之见陆壮久久未发一语，遂向顾宇进言道：“家父，请不要再这般威慑陆兄了。以您的智谋，还请您设身处地为陆兄化解当前困境才是。”
顾宇闻此言，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要说方法么，并非没有，只是……不知大侄子是否愿意采纳，毕竟那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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