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名为威胁
晚上的背校规还是照常进行，袁教官还是那样坐在座位上，盯着学生一举一动的规范。
背完校规回到宿舍，孙锐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老大，夏恬说的救命恩人，你认识吗？”
洛天河摇摇头，“加上我，我们宿舍的人应该都问过了吧。她要找，就让她继续找吧。”
周识惟倒是本来就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不做奇怪的事，不去管奇怪的事情，是他在这里的生存原则。“老大说的是，我们要是过于在意这事，可能会被教官怀疑违规。”
“先不说这个了。”洛天河转而对周识惟说道：“之前说过学校里面的交易手段，学校里面的交易都是在哪里进行的？谁负责？”
“是在宿舍附近废弃的门卫室，或者说是没拆的建筑棚。和之前说的一样，由稽查队队长负责。”周识惟回答。“老大是需要什么东西吗？”
“具体不可能是稽查队队长在那看着物品吧，是稽查队队员管理吗？”天河继续问道。
“是。”周识惟回答。这么一问，之前不知道的孙锐和张波涛也都知道具体地点了，但是他们没有什么可以交易的东西。
“这样啊。”天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一天不算波折的过去了。
第六十二天。
周老师的书摊开在啮指心痛这一章，皱眉看着讲台底下：“今天怎么少了这么多人上课？”
“周老师，那几个人都在禁闭室呢。”离周老师比较近的一个学生回答道。
“这么多……不对啊，许谋呢？他昨天还在啊。”周老师望向许谋坐的桌子，那里空无一人。
“许谋昨天就没回宿舍，应该也是被关在禁闭室了。”这名学生恰好是许谋的室友，连带着解释道。
“这样啊……”周老师点点头，他倒是不觉得这些课少上一两节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被关禁闭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操场上，洛天河道班级正在训练，刚刚跑完步，正在站军姿。
袁教官站在一旁盯着他们，却看到不远处总教官走了过来。
“袁教官，你没发现你们的班太不整齐了吗？”总教官直接说道。
“总教官，早上你们班是在上课，不过你也有些太过清闲了吧。”袁教官听到总教官说自己班不整齐，很是不开心。“或者你说这里面是谁当了那个搅屎棍，我一定把他打到再也站不进这个队伍里！”
底下的学生一听，心里都紧张了起来。孙锐甚至微微调整了一点自己的站位和身体的倾斜度。
“哼！洛天河，一头黄毛，就他这样，站在那里都不会整齐！”总教官看了一眼袁教官班上的人，大部分人的紧张和小动作都被他捕捉到了，唯独眼神扫到洛天河的时候，天河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就知道是这个败类！”袁教官刚想要走过去，就被总教官叫住了。
“钱校长已经同意我来负责一部分洛天河的训练了，正好我们两个班的上课时间是错开的，你直接把他交给我吧。”
“校长？”教学方面的事情不是由教导主任负责吗？怎么突然说校长同意？袁教官的想法在脑子里飞速过了一遍，一开始有些被拿校长压人的不满，而后转念一想，总教官来要人，自己怎么说都不能拒绝。“洛天河，出列！”
天河从队伍里走了出来，总教官不怀好意的笑着看他，“今天开始，你的训练暂时由我负责，跟我走吧。”
“是。”洛天河虽然不知道总教官想要干什么，但还是按学校的规矩回了话。
随后总教官转身离开，洛天河跟在他的后面走，而这个方向，是禁闭室的方向。
路上总教官没有和天河多说一句话，天河也没有问什么。
最后总教官果然带天河来到了禁闭室，而由于刚开完月会，禁闭室此时的人并不少。这里大部分的学生都知道在禁闭室喊叫是无用的，因此在这个早上，禁闭室里没有太多多余的声音。
总教官的步伐精准的停在了禁闭室靠中间的一间，是许谋被关的地方。
打开这扇门，天河就看到许谋伤痕累累的脸。
“总……总教官！我没有质疑学校的意思，求求你放过我吧！”许谋的声音虚弱且颤抖，跪在地上，朝着总教官的方向伸出活动不太自如的手。
而许谋的身边，有一桶水。天河目测了一下，大约有十升。
总教官厌恶的踢了许谋一脚，用脚点了点那桶水。“我叫你，现在，把这桶水都喝了！”
“总教官，我……”许谋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嘴角的一抹血迹说明了一切。
总教官一脚踩在许谋的头上，把他的头按进了这桶水里。“叫你喝你就喝！”许谋没反应过来，被踩着头的他在这个水桶里把肺里的气都排光了，溺水般的喝了好几口水，总教官才把脚放了下来。
许谋喘了几口气，就识趣的开始按总教官的指示喝水桶里的水。
喝了没几口，总教官嫌他喝的不够快，一手抓起水桶压在他的嘴上，“快点喝！磨磨蹭蹭的！”
水一点点把许谋的肚子填满，从食道溢出嘴边，也漾满气管，从鼻孔流了出来……
总教官看到许谋这样，狠笑了两声，把手里的桶扔到一边，没给许谋缓上一会的时间，抓着许谋的手把他提了起来，把禁闭室的门关上，把许谋拽在贴着门的地方，用带的绳子把他的手绑在送饭小窗口的铁栏杆上，这样一弄，洛天河反而站在了更靠禁闭室内的位置。
许谋的用尽全力也只能半睁眼睛，刚刚喝的水让他的肚子撑大了不少。
总教官照着许谋的肚子狠狠的打了一拳，反胃的感觉侵蚀了许谋，不自觉的一口水吐了出来。
总教官的一拳，又一拳，都打在许谋的肚子上，等许谋痛苦的晕过去，才把许谋扔在禁闭室角落的地上。
总教官看了一眼洛天河，发现洛天河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是被吓呆了吗？总教官的嘴角又扬起一抹坏笑，既然这样，偏要整整洛天河。
“快跟我走！”袁教官看向天河，已经迫不及待的看他害怕的路都走不动的样子了。
在他的意料之外，洛天河并没有太害怕的反应，跟在总教官后面，一如既往的平静。
“嘁……”总教官没趣的嘁了一声，把这间禁闭室的门锁好，又带他去另外的一间。
另外一间里面关着的，是之前逃跑的汪子涵。
汪子涵这几天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精神已经不再正常，身上更是血迹斑斑。
总教官进去后朝着汪子涵的手上狠狠的踩了一脚，用力在地上像碾烟头一样的碾了捻。汪子涵发出了声音沙哑的惨叫。
之后总教官抓着汪子涵的头发，把他的头狠狠的按在禁闭室配套的厕所上，在排泄物堆积的坑里蹭了好几下。
之后又拿电棍电了汪子涵几下，被电流刺激的疼痛让汪子涵不自觉的张开了嘴。脸上沾着的排泄物的混合物流进了汪子涵的嘴里，已经被折磨到麻木的他本不会流下的泪水在脸上洗刷出了两道明显的痕迹。
总教官得意的看向洛天河，天河依然没有他想象中怯懦的反应。
总教官却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笑容。没有达到他想象中的效果，但一点也不可惜。洛天河现在这样，是因为他还没有深层次的感受到威胁，只要接下来稍微逼迫他一下，他强迫自己的这份冷静就会荡然无存。
接下来，总教官带着天河走出禁闭室，来到操场。“你不害怕吗？”总教官指洛天河看了那两个人的下场为什么还能表现的如此冷静。
“总教官洗刷了他们污浊的灵魂，我从中只看到了救赎，不觉得害怕。”洛天河确实是强迫自己冷静的看完这一切，但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抑制自己把总教官直接杀掉的想法。
“很好。”总教官的笑容依然玩味，他当然知道这里所谓的教育就是用暴力的方式让学生顺从，学生不可能真正的有这样纯粹的反省之心。换句话说，畏惧暴力而产生的顺从，已经是最能合人心意的东西了。
所以洛天河不能不畏惧，也不可能不畏惧。所以接下来的命令不需要他说后果，洛天河也会自觉的拼命完成。“回到你的训练，先做一百个俯卧撑。”
洛天河趴下，缓慢的开始做俯卧撑，一边做一边思考。总教官这样的目的是什么？之前曹启说过总教官用曹铭心威胁他的事情，所以总教官带自己去看那两个学生，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让自己畏惧和害怕。
那他为什么要让自己感到恐惧？虽然平时的训练俯卧撑做的并不少，但都是按组做的。一次性做一百个，应该远远超出这里学生的体能范围了。所以他是在测试……自己的恐惧能转化成的力量？
结合曹启的事情想，这已经不能再明显了，但这样的话……
特殊，在这个学校意味着最大的风险！
五十一……洛天河开始大口的喘着气，做俯卧撑的动作大幅度减缓。
七十……洛天河的动作开始没那么标准，但总教官没有指出来。
九十……洛天河的每一次动作仿佛都用尽了全力，呼吸都无法太平稳。
勉强的做完一百个，洛天河蹲在地上休息，看着总教官。
总教官看笑话一般的看着他，这不是确实很害怕吗？勉强自己也要把俯卧撑做完。
不过也就是探一下洛天河的底，看看时间上，差不多上午的训练时间也结束了。总教官看着地上好像是站不起来了的洛天河，“等你能站起来的时候就滚去上课吧！”随后总教官就先离开去吃饭了。
洛天河看总教官离开，操场上其他教官也没有注意自己，拍拍手上的灰，面无表情的站起来，向食堂走去。
吃完黄瓜皮拌白菜根，又到了下午上课的时间。天河是踩着上课前五分钟拿上书过去的，在教室门口，刚好看到顾钦行和崔教官正在聊什么，而顾钦行的手放在衣服包里。
“啮指心痛，每每看到这篇课文，再看到你们，我就感觉万分心痛！”顾钦行用教鞭使力拍了几下桌子。
“曾参，他的母亲咬自己的手指，在山里砍柴的曾参就会感觉到心痛！而你们，想想你们做的事情，你们的父母是否为你们的行为日日夜夜以泪洗面？你们可有半分悔改之心？”
“你们享受着父母百倍的关心，从来都没有想过关心别人！你们的一举一动牵动着父母的心脉，你们想过你们身上肩负的这个责任吗？”
“你们自私！愚蠢！就是在这里，如果你们感受到父母对自己的担忧，就应该好好学习！改过自新！想想你们每天写的日记是否都发自真心，想想你们每天是否在书本里得到升华和洗礼！”
顾钦行说完，又是好几声教鞭拍黑板的声音……
下午的课，周老师提早了两分钟下课，站在教室门口等着顾钦行。
“顾老师，我们班的许谋你知道在哪里吗？”周老师核对了一下名单，没来上课的除了月会被关在禁闭室的，确实只有许谋。
“周老师？许谋他犯了事被关在禁闭室反省。”顾钦行站在门口，一只手依然放在衣服包里。
“禁闭室……他是犯了什么事？”周老师继续询问，却看到顾钦行着急的摆了摆手。
“周老师，我今天还有事，先回去了，这些事情之后再说吧。”顾钦行说完这些没有等周老师多说就快步离开了。
周老师看着顾钦行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头。
晚上，洛天河依然在袁教官的班一起背校规，孙锐和洛天河的几个室友看到他没什么事，倒是终于松了一口气。背校规，抽查校规，背不出来校规的人留下罚抄，这一切都和一直以来的一样……
几乎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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