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学校的生态

洛天河睡醒后从垫子上爬起来，揉揉眼睛，这里分不出白天和黑夜，靠他作为顶级特工的时间感，大概从他被关进来开始，已经过了三天了。

  他们的校服是廉价的衬衣和运动服，在用水管洗了把脸，顺便喝了几口自来水后，洛天河看了看小窗子，这三天来完全没有人送过食物。

  一般人的体质应该已经基本虚脱了，他判断只要这不是屠杀集中营，差不多该来放人了。

  他难得的是失策了，又过了两天，才有人给他开锁。“喂，你，快出来！”

  想来这样的禁闭是为了摧残他们的内心，减少反抗欲望，所以过来放他出来的只有一个人。“快点，等会我还要找人过来打扫你的猪窝！”

  即使是洛天河这样的顶级特工，现在也有些虚弱，不用怎么伪装，慢吞吞的走了出去，一路无声的跟着前来放他的人。

  这是个早上，久违的太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眯起适应了很久，走过大操场，那人带他来到了宿舍楼。

  “跟过来，你住4楼，402室。”洛天河跟着爬上楼站在宿舍门前，带他来的那男人两手插在胸前，“这里没有钥匙，不能锁门，你的其他室友会把规矩告诉你的，他们都和你同班。从现在开始，他们干什么你干什么！”

  随后那人又给他拿了另一套校服，和一个眼镜盒：“这是你换洗的校服，按标准穿，不允许穿别的，这个是你家人新给你配的眼镜，朴朴素素的才像个学生的样子。”

  洛天河站在宿舍门前，打开眼镜盒，里面是一副黑色的眼镜，镜腿里面有一些浅浅的线条纹路，刻着一串摩尔斯电码，他快速的扫了一眼，翻译过来是“这算你欠我的。”

  看到这串字，疲惫的他微微的笑了一下，戴上眼镜，抱着另一套校服就推开了宿舍的门。

  “新来的！”一个大胖子堵在他的面前，“嘿嘿，教官果然没有骗我们，你就是刺头新人是吧？怎么还是个黄毛？”

  是室友啊，洛天河在心里默默的想，问道：“这学校是什么鬼地方？”

  “学校我不知道，这个宿舍是我的地盘，现在就认我当大哥，我以后罩着你。”那个大胖子把他堵在门口。

  “你要怎么罩着我？”洛天河带着眼镜，还抱着衣服，随意的看着这个大胖子。

  “呵呵。”看到洛天河不上心的样子，大胖子呵呵的发出了坏笑，拿出了一个馒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肯定也是刚从禁闭室出来的，认我当大哥，这个就是你的了。”

  “不用了，我晚上去食堂吃。”洛天河绕过那个大胖子，想去看看自己的床位。

  “软的不吃吃硬的，被分到这个宿舍的都是我小弟，给我打，打到他认怂！”大胖子对着另外的两个小弟喊，指着洛天河。

  洛天河笑了笑，这就是这个学校催生出的特殊生态吗？既然如此，我加入就好了。

  这几天被折腾的没剩多少体力，不过对付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速战速决，擒贼先擒王！

  洛天河一脚踢在大胖子的下巴上，大胖子一个气急就要扑上来，又被一脚踢在脸上。在他重心不稳之际，天河在他的脚踝上一绊，大胖子重重的身体向下倒去，天河一脚踩在他的胸上，他就这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现在看来，你要认我做老大了。”洛天河轻蔑的看着地上的大胖子，手里还抱着之前的校服。当然，作为顶级特工欺负学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也只是随便用了一些套路而已。

  不过他现在的身份是一个不良少年，一个入乡随俗，在行为规范学校等待矫正的不良少年。洛天河又扫了一眼宿舍里其他的两个人，“你们觉得呢？”

  “老大！”

  “我们都听你的！”

  另外两个人立马换了一副谄媚的嘴脸，躬身搓着手讨好的看着他。

  洛天河把脚从那个大胖子身上拿起，那个大胖子也爬起来，把刚刚的馒头拿了出来。“老大，这是我孝敬你的，笑纳。”

  洛天河确实很久没吃东西了，也不客气，直接拿了过来。

  四人间倒是没错，放置的是那种上面是床铺下面是桌子的组合床，洛天河走到剩的那个看起来没有人的床位，坐在对应的凳子上，把抱着的那套校服和眼镜盒随手放在桌子上，吃起了馒头。

  一个长相比较斯文的舍友主动走过来，拿起他放在桌子上的校服，整整齐齐的放在没有锁的小衣柜里。“老大，桌子上不能乱放东西，被发现了是会被打的。”

  “谢谢。”洛天河朝他微微点头，“我叫洛天河，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大胖子先回答了：“我叫孙锐，来这里已经半年了！”

  帮天河收校服的第二个回话：“周识惟，在这里呆了快两年了。”

  “识惟兄可好了，他知道的规矩最多，经常提醒我们，帮我们打整，让我们少挨不少打。”另一个舍友看起来感觉有些懦弱，有些矮小，此时正介绍道，“我也是新人，一个月前被送进来的，我叫张波涛。”

  看来这三个人的关系比自己想的要和谐，洛天河暗自想着，刚好也吃完了。随手把塑料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老大……”张波涛犹豫的想要说什么。

  周识惟又走到了垃圾桶边，弯腰把塑料袋捡了起来。“垃圾桶里不能有垃圾，被发现就完了。”

  洛天河一脸无奈，怪不得之前的垃圾桶里啥也没有。他尴尬的伸出手去拿周识惟刚捡起来的塑料袋。

  “老大，让我处理就好，毕竟你也不知道能丢在哪里。”周识惟把塑料袋卷起来，看起来确实不是特别好处理的样子。

  “呀！快上课了！”胖子孙锐看了一眼宿舍挂着的钟，目前已经中午一点四十了。“两点钟就上课了，要提前集合，快走吧。老大，过一会你跟着我们，我们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在孙锐的召呼下，洛天河和其他两人都向操场走去，路上天河格外留意了一下周识惟，看到他把垃圾偷偷的丢在宿舍楼下的垃圾车里。

  路上，孙锐告诉洛天河，下午2点开始到6点，是户外演练大课。说是户外演练课，实际上就类似于军训。

  到操场上，一大批人提前10分钟就陆陆续续开始集队，孙锐让天河站在自己旁边，整个操场上，只有天河的头发是麦金色。

  一个班大概有30多个人，总共约有20多个班，分散在操场的不同位置。这里的老师都穿着盗版的军装，学生则是清一色的廉价校服。男女生不同班，全是女生的班占三成左右。

  这班的教官是一个脸上带疤的男人，肩膀很宽，手臂上还露着纹身，一条青龙。拿着一支中长的电棍，洛天河之前查过资料，这里的教官基本都要求退伍军人出身，这个教官大概也不例外。

  教官严肃的看着他们的队形，嘁的一声从嘴角发出来。“还站不好！其他班都列完队了！”

  他这一句吓的一个班的学生都站好军姿保持队形，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

  “我说怎么回事，瞧我这记性。”教官走到后排，站在也学着站好军姿的洛天河面前。“看你这一头黄毛，你就是新来的刺头吧。”

  “嗯，我今天……”洛天河回话道。

  “停！”教官一棍子打在洛天河身上，后者一个踉跄。“说话要说‘报告教官’！这点规矩都没有吗？”

  直接就下手，和刚进来那一天的印象还是没什么区别。洛天河调整了一下继续站好：“报告教官，我是今天新来的！”

  “没吃饭是不是？软弱无力的！大声点！”教官的脸都要贴到天河面前了，大声的朝他吼着。

  “报告教官！我是今天新来的！”洛天河的声音提高了好多，控制在比教官吼的声音低一些的范围内。

  “出列！”教官指着队伍外面。

  洛天河站出来了一步，教官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拎到队伍前面，让他面向班里的同学。

  看到这一幕，孙锐和其他的两个室友都开始紧张起来。相较之下，洛天河看起来依然比较镇定，仿佛已经融入到这种“特训”的环境中了。

  “洛天河，大家听好了，这个新人叫洛天河！”教官翻着名册，看看天河又看看其他学生。

  “好好反省你是怎么进来的，明天在这念你写的检讨书。让大家都看看深不深刻。”

  检讨书？洛天河心想没有听说过这个东西，但之后可以问问孙锐他们，没有必要在这里发问。洛天河没说话。

  “听到了要说是！”教官又用电棍打向天河，这次是通电的。天河只感觉一阵钻心的痛感，接着转为麻痹感，一时脱力半蹲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是！”真是太麻烦了，无非就是找个理由打人而已。

  “这就不行了？你之前逃课的力气呢？”

  洛天河了还在半蹲的姿势，刚刚眯眼朝上看，忽然，他看到远处的楼上站着一个人影，好像是个女生，在天台上摇摇欲坠。“有人……”他本能的想要救人，身体因为电流一时站不起来。

  前后不到十秒的时间，在洛天河的注视下，那个人影从天台一跃跳了下来，大概五层楼的高度，眨眼间就重重的摔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血肉模糊！

  “有什么人！别一出什么事都那么在意！就是这样注意力不集中成绩才一直不好！”在这样的背景画面下，教官狠狠的踢了天河一脚。而其他人也没有因此乱作一团。

  刚刚明明是有人自杀了。洛天河看着，这些人真是疯了！这里的学生也都疯了，这么大的事情，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也“所幸”那些教官对这种事情完全不当回事，没有留意到天河被踢的时候悄悄的扶了一下眼镜，左眼镜框的位置。

  “你给我滚起来站好！一个新来的什么都不会，站着总会吧？”教官只管继续他的训练。

  “是。”洛天河只好爬起来站好，今天的阳光从早上就很刺眼，到中午就更是炎热了，天河估计了一下，气温约32度，地表温度更是绝对有40度以上了。

  教官的意思似乎是今天就让他就这么呆呆站着看他们的训练内容，也就是些通常的跑步，走队形，俯卧撑，深蹲等项目。当然，这里的学生体质并没有那么好，不论哪个项目，都有不少因体力不支而掉队的学生，教官冲上去就是一顿痛骂和毒打。

  因为没怎么再管天河，他得以能看到那女生跳楼的地方，有两个教官在那附近围上了禁戒线。

  学校里有人跳楼……纸包不住火吧。传出去学校不死也要掉层皮，但怎么所有人都这么冷静？或者说是……冷漠！

  洛天河的室友中只有到校时间最短的张波涛掉队了，被打趴在地上，由此天河猜测这里的训练可能对体能提升还是有些效果的。

  如果这里吃的不是那么差劲的话。

  结束训练时的6点，没那么晒了，下午的训练历时四小时，洛天河一直军姿站着，没有动过，其他学生中途休息了两次，总共约十分钟，根据洛天河看到的其他班的情况，休息时间是不固定的，全看教官心情。

  一般人经历了这些折磨，应该已经虚脱了，好在是洛天河。解散后立马去到了晕倒的张波涛面前，掐住他的人中，等他苏醒后慢慢的扶他起来。

  “你还好吧。”天河问道。

  不等张波涛回答，孙锐和周识惟就跑了过来，“老大，张波涛，快去食堂抢饭，晚了就吃不到了！”

  “嗯。”洛天河答应了一声，扶着张波涛朝食堂走去，急切的孙锐也帮他在另一边一起搀扶。

  “老大，他没事的，你看其他人，每个都不比他强多少。习惯就好了。”

  去到食堂，这里的空间倒是比较大，不能选菜，一人一个馒头，一碗馊粥。也有不少教官阴魂不散的守在这里。四人找了个座位坐下，洛天河看着带霉斑的馒头和馊黄的粥，压低声音问道：“就吃这个？”

  “是啊老大。”孙锐说道：“我们早先听教官说我们宿舍会有新人来，所以中午给你的馒头还是我们省下来的呢。”

  洛天河没办法，吃了一口。果然，是真的霉变……

  “你要倒什么？规定不许剩饭！你看你盘子里不是还有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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