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过往的痛

“当初她要跟你离婚时，你是什么感觉?”

  叶一川看着面前的黑暗，问一旁的叶双程。

  躲在暗处的叶熠城听到这话，虽然惊讶，但很快就接受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节骨眼商量离婚，大嫂不是刚查出乳腺癌吗？

  叶双程沉默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当初郁之冉要跟他离婚时，他心里充满了困惑和痛苦。

  他想过自己会失去一切，甚至想过自己会因此而死。

  但如今回头看，他接受了一切，人的承受能力远在自己预想之上。

  “大哥，我们没有可比性?”

  叶双程的回答，让叶一川有些愣神。

  他扭头看向叶双程，只看到他侧脸轮廓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模糊。

  看着叶双程，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的弟弟和他不一样，他们的情况完全不同。

  叶双程还有小枫，而他，他只有自己。

  “哥，她想要就给她吧。”

  叶双程拍了拍叶一川的肩膀，转身离开，留给叶一川一个背影。

  叶一川望着他落寞的背影，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刚才的对话还在空荡荡的阳台上回荡，犹如一颗石子投入了无底的深渊。

  叶双程回到房间，看着房间里的陈设，那些熟悉的物品，那些曾经与郁之冉共同度过的时光，如同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回放。

  他看到了她醉人的笑容，听到了他们曾经说过的甜言蜜语，感受到了那份曾经的幸福。

  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烟消云散。

  就是在这里，在这个房间里，郁之冉提了离婚，这个曾经的家也因此变得冷清。

  叶双程的目光落在房间的角落，那里有一张照片，记录着他们曾经的幸福时光。

  他走过去，抚摸着照片上的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四年前，郁之冉的父亲去世，郁之冉回到毓秀集团，遭到几个叔叔的排挤。

  公司其他股东也都不看好她，因为她嫁给了叶双程，出嫁的女人属于夫家。

  其他董事都觉得，如果把毓秀集团交给她，日后恐怕会落入叶家手中。

  就这样苦苦拉扯了半年后，一日，郁之冉突然跟他说：“叶双程，我要回申城，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叶双程不解，“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为什么要离婚？”

  “因为你太耀眼了，我还没有到与你交相辉映的高度。如果不离婚，别人永远都只会把我看做你的妻子，而不是毓秀集团总裁，潜意识也会觉得毓秀集团属于叶家的。”

  说到最后，她几乎歇斯底里，“出身，学识，能力，哪一样我都不输你，凭什么仅仅因为我是个女人，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我要依附于你？我不想只是因为性别，就要输掉我的人生，失去我的姓名。”

  她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客厅里，撞上墙壁，弹回耳边，刺入他的心。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倔强的眼睛，知道她不是说说而已。

  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有半点退让。

  叶双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他像是被重锤砸中了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尽管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最终他还是同意了离婚，因为她想要的，他只能不顾一切地给她。

  另一边，叶一川回到房间，沈落蘅已经睡了。

  女人静谧的睡颜美的像是一幅画，长长的睫毛，挺直的鼻梁，性感的嘴唇，安静的样子像个公主?

  叶一川看着，忍不住伸手想要触碰?

  但是，想起昨晚的事，手又收了回去?

  可他刚一有动作，沈落蘅就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男人的心跳都快停止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啊，仿佛装进了一整个星河?

  清澈见底，深不可测?

  男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女人眼中的柔情像是一把把利刃，刺的他眼睛生疼?

  沈落蘅动了动喉咙，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有些事，一旦决定，就不容更改?

  叶一川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从没有忘记过，更没有放下过，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形成伤口，就很难愈合?

  他无数次想过，如果当初自己没有放开儿子的手，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变成这样？

  这五年，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往前走，可每次，一触到地，就会疼得他心惊胆战?

  而这次……

  不管是以什么身份，他都想把最好的留给她，永远都不要失去?

  “落蘅，我答应你离婚。”叶一川忽然开口道。

  沈落蘅闻言，眼睛一亮，想说什么，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喉咙。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这最后一个月，我希望我们像真正的夫妻一样相处。”

  叶一川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手轻轻抚过沈落蘅的脸颊，带着一种温柔的力量。

  沈落蘅的呼吸微微一顿，她抬头看着叶一川，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随后垂下眼帘，心中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这个男人，她曾经深深地爱过，曾经以为他们会一直走下去。

  然而，现实却残酷得让人无法接受。

  叶一川看着她变化的眼神，俯身轻轻地覆上她的唇，他的手指像艺术家一样在她的身体上绘画。

  沈落蘅的呼吸急促，她想要阻止叶一川，但是她的身体却背叛了她，一动也不动。

  他的唇缓缓地往下亲，落在沈落蘅的锁骨上，沈落蘅的内心充满了挣扎，“我不想要……”

  叶一川的手指在她的身体上轻轻地滑动，他的唇在她的耳边轻声呢喃：“我想要，落蘅。”

  话音刚落，一滴热泪滴在沈落蘅的脸颊，叶一川哭了?

  沈落蘅一怔，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真的要结束了?

  可是她却没有得偿所愿、终于结束了的轻松感，也没有尘埃落定的释然，她还是看不到生活的盼头?

  叶一川缓缓地往下亲吻，沈落蘅的身体在他的触摸下变得柔软无力，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会痛吗?”叶一川的唇在她的柔软上轻声问。

  沈落蘅摇摇头，身子微微颤抖。

  她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仿佛在抓住最后一丝救命稻草。

  算了吧，反正到最后了，就让他为所欲为吧?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叶一川给她的一切。

  翌日，叶一川五年来第一次晚起?

  叶熠城和林希羽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神色自若地打招呼，“大哥大嫂早！”

  话音刚落，楼梯间就传来欢快的哒哒声，紧接着一只柠檬色的小蝴蝶飞向了叶熠城“小舅舅!早安!昨天晚上你有没有梦到我呀!”

  “有哦。”叶熠城理所当然地撒起谎。

  萌宝信以为真，仰着小脑袋问，“真的吗？”

  “嗯……”叶熠城将她抱起，放在椅子上。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吃起早餐。

  早餐之后，叶一川就和沈落蘅去了医院做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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