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禁忌岛（37）
一体两面？
苏堇想到创世神和母神本为一体，后来分裂成一明一暗的两种能量体。
创世神就像是光，而母神就是祂脚下的影。
只要有光，影子就永远不会消失。
所以上古时期，创世神才要与母神同归于尽。
只有让自身消失，光才能带走影。
那为什么现在，母神又复苏了？
苏堇其实一直都猜到了答案。
母神会复苏，是因为创世神在世间出现了“克隆体”。
从她被制造出来的那一天，从她被注入神之血，从她的灵魂消化了创世神所剩无几的神识并因此产生了自我意识的那一刻起，这世上又有了光。
有了光，就有影。
随着她的力量逐渐变强，母神复苏的速度也就越快。
因为，她们本就是共生的关系。
这也是母神始终无法直接杀死她，冒着极大的风险也要吞噬她的原因。
“我们为什么要互相斗争？”
另一个苏堇看着她，用和她如出一辙的表情和声音，情真意切地说：
“我们本来就是彼此的一部分。”
“为了人类，把自我分裂成敌人，这值得吗？”
“融入我，与我成为完整的个体。”
“然后，我们会拥有整个世界。”
一个人最不能抗拒的，永远是自己对自己的洗脑。
就算是神，最害怕面对的敌人也一定是她自己。
苏堇闭上眼，不再看另一个“她”。
母神笑了起来，她的形象在苏堇的脑海里浮现，“事到如今，还要自欺欺人吗？”
“你以为只要你不去看，就可以不面对真相了？”
“不，你永远都无法摆脱我。”
“人类根本就不是你的同类，我才是！”
“当年你创造了他们，可你也创造了那么多动物。人类杀死动物，导致许多种族消亡，你从不管他们，可你却把我和我的孩子捕食人类称为恶行。”
“当年你不惜和我同归于尽，我的孩子也被你封印在苍凉虚无的宇宙深处，失去了力量来源的它们只能在一片死寂中等死。”
“你为了保护人类对我们这么残忍，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你也看到了，就算没有我们的捕食，人类也会自相残杀。他们制造的罪恶，甚至超出我们的想象。”
“这些弱小又邪恶的蝼蚁真的值得你保护吗？即便你在重生后也一直保护着他们，可他们记住你的恩情了吗？他们只会利用你，压榨你，畏惧你，他们永远都不会理解你！”
“承认吧，当年是你错了。”
“现在，我给你改过的机会。”
苏堇在晕眩中被拉入一片星河之中，另一个她微笑着朝她伸出手，用她无法抗拒的语气道：
“来吧，到我身边来。”
“只有和我融合，你才能真正完整……”
苏堇神色迷惘，一步步地踏在美丽的星河之上。
她走向这个她最熟悉的人，缓缓朝对方也伸出手。
就在两人的手要相握时，苏堇的手却忽然化作利刃，毫不犹豫地捅向了另一个她的心脏。
另一个她睁大了眼睛，鲜血从她的胸前流出，染红了原本纯净美丽的星河。
苏堇嗅着这股刺鼻的血腥味，她的胸前也浮现出同样的伤口。
在这一片母神搭建的意识海里，为了洗她的脑，母神故意设置了镜像法则。
果然，另一个她原本温柔的语气变了，变得充满怨毒：
“你伤害我，就是在伤害你自己！”
苏堇嘴角的笑意却不变，她淡然道：
“没错，所以我捅你一刀，我自己也会疼。”
另一个她气愤道：
“那你还捅我？”
苏堇朝她眨了眨眼：
“因为不捅你，我难受啊。
你不知道吗，这个世上就是有一些喜欢伤害自己的人，因为她们看自己不顺眼。
反正我这个人狠起来啊，就是连自己也捅。你现在还想和我融合吗？”
闻言，另一个她仍不肯放弃，继续坚持洗脑道：
“你只是在伤害你自己，你会后悔的。”
苏堇手上用力，加剧了鲜血的流失。
另一个她的表情变得僵硬，原本栩栩如生的容颜上现出死灰一般的破败。
苏堇的脸色也变得苍白，却还在微笑：
“你要和我融合也可以，但我们的融合只会用一种方式，那就是我吞噬你，把你的神识占为己有，让你的意识化为乌有。除此之外，一切免谈。”
说完，苏堇爆发出全部神力，给了母神的神识致命一击。
另一个她的幻影破碎成漫天灰烬，脚下的星河裂出无数条缝隙，燃起了熊熊火焰。
苏堇任由自己的身体坠落到火海之中。
身体上传来被灼烧的无比真实的痛感，她却毫不畏惧地闭上双眼。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她又回到了祭坛上。
卡喀亚难得支棱了一回，它发了狠，在和阿芙洛狄忒的斗法中占据了上风，抓住机会后也幻化出原形冲到阿芙洛狄忒身上一顿撕咬。
被惹怒的阿芙洛狄忒彻底放弃了精神污染这种优雅的攻击方式，和它撕扯在一起肉搏。
两大邪神就像两头野兽一样，斗了个昏天暗地。
终于从精神污染中缓过来的其他玩家看着这一幕，心情十分复杂。
白小念喃喃道：
“我怎么有种在看动物世界的感觉？”
季北尧点头，“我也有同感。”
莫喜小声问身边的戴秋，“动物世界是什么？”
戴秋：“……”
宫俪影则在悄悄问宫墨影，“他们打成这样，真的是姐弟吗？阿芙洛狄忒把嘴张得那么大，好像要吃了卡喀亚一样。”
宫墨影想了想，一脸严肃地发表了他的刻板印象：
“姐弟就是容易打架，还是兄妹好。”
苏堇坐过来，对他们道：
“趁这个机会完成通关条件。”
宫俪影回过神，赶紧把她怀里的娃娃捧起来，“女巫们，你们说让我们摧毁灾祸之源，是让我们杀了阿芙洛狄忒吗？但它是邪神，它现在也只有化身在这里，我们只能摧毁它的化身，没办法真的杀死它。”
她原本以为是要毁了那具被教廷供奉的巨大神像。
可那具神像早就被季北尧轰得只剩一地残渣了，她们却没有通关。
这就说明，通关条件里说的“灾祸之源”，指的是别的东西。
女巫们低沉的声音响起：
“它是镇守灾祸之源的怪物，真正的灾祸之源是……”
她们的后半句话惨遭系统消音。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请玩家注意，不能诱导NPC说出通关的谜底，否则会被判定为作弊，接受制裁。】
宫俪影气得跺脚。
“没关系，我大致猜到别的的灾祸之源是什么了。”
苏堇把她用匕首串起的主教虫子扔到地上。
宫俪影看着这个丑东西，皱眉道，“难道它就是？”
苏堇笑了笑，“它还没这么大的排场，但它确实和灾祸之源有关。确切地说，它是开启灾祸之源的钥匙之一。”
宫俪影不解地皱眉，又听苏堇说：
“一共有两把钥匙，现在我们还差一把。”
她话音刚落，白居承的声音在她们身后响起：
“另一把钥匙，我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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