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图书馆大男孩

哈佛大学的图书馆，高高的室内天井，四周是一层层的阅览室。每层都是同一种类别的阅览室。有文学阅览室，自然科学阅览室，报刊杂志阅览室，企业管理阅览室，政治文献阅览室，还有多媒体影视阅览厅等。

  在四楼的自然科学阅览室里，灯光柔和，空气清新，几条宽大的绿色阅读桌旁散坐着一些学生。每个阅读位置上，都有一块可以调整到60度角度的桌面。桌面上嵌着液晶显示器，桌面下方是触摸键盘。

  阅览室的几面墙上挂着几条训词，有一条是“学习时的痛苦是暂时的，未学到的痛苦是终生的……”，窗前有一条是“此刻打盹，你将做梦；此刻学习，你将圆梦！”这条训词下的阅览桌边端坐着林丹。

  林丹穿着一件藏蓝色中国式高领衬衫，聚精会神地看着眼前的几本书，不时还敲打几下键盘，有时往本子上记几笔。书名可以看出是土木工程、材料科学、认知科学、纳米科技和凝聚态物理等内容，书堆旁还摆着一个纸杯。

  斜对面坐着穿着乳白色运动衫简单梳着马尾的埃米莉，她没有升起桌上的电脑而是用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不时用扫描笔把书中的段落扫进电脑里。她读的书可以看到是决策、计划、控制、财务、市场、科技开发、组织结构、行为科学等内容的书名。看来这时她是认真地看书的，还没有开始进行拿下林丹的行动。

  阅览室入口处有并排六个饮水机，玻璃桶里盛着各种颜色的饮料。左边三桶是免费的纯净水、咖啡和可乐，右边三桶是投币收费的鲜榨果汁，分别是木瓜汁、酸梅汁和橙汁。

  看到林丹端着空纸杯走向饮水处，埃米莉也走了过去。

  因林丹要绕过长长的阅览桌过来，离得近些的埃米莉后发先至地走到饮水机前。她每天上午都要喝一杯酸梅汁的，这是福原菊给她规定的营养食谱中的一项。

  埃米莉双手插在运动服兜里翻动着，显然没有带硬币。这时林丹走了过来，拿起一个新纸杯往酸梅汁饮水机里投进一个硬币，接满纸杯后回身递给埃米莉。接着自己接了一杯免费的纯净水。回过头来看着仍然瞪大眼睛的埃米莉笑了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埃米莉设计好的搭讪计划，但显然林丹敏捷的反应超出她的意料，她看着林丹的微笑下意识地接过酸梅汁一直没动脚步。

  看着埃米莉刚要说话，林丹仍然羞怯的样子但先说话了：“这点事不用谢，谁遇到都会这样做的。”说着他指了指墙上的第三条训词：“狗一样地学，绅士一样地玩。”

  埃米莉转头看了看笑了，一口晶莹的贝齿吸引了林丹的目光。

  埃米莉左右看了看附近还有几位漂亮的女生，抬眼看着林丹刚要说话，林丹又先说出来了：“不会常这样的，哪有那么多为女生服务的机会，凑巧我走到这儿又凑巧兜里有一枚硬币，而且只一枚。”

  埃米莉是想问他：“你常做这样讨好女孩儿的事吗？”却被他猜中了只好作罢。

  她看看手里的酸梅汁张张嘴又要第三次说话，林丹又没给她机会：“很简单的道理，你是个很注意自我形象的人，你不会喝可乐和咖啡的，而且又是午餐前，你只能选择酸梅汁。”

  埃米莉又一次瞪大眼睛但接着又皱了下眉：哼，猜中了三句我想说的话，本小姐素来讨厌卖弄聪明自以为是的男人，他是不是也是那种人呢，还是他真的是超人的睿智？

  她歪下头突然用汉语问过去：“不得不钦佩你的心理分析能力，不过我下面还要说什么你能猜得出来吗？”

  埃米莉心里想着：“这小子看样子挺聪明还有点幽默的，领出去不至于丢份儿，邀请他一起去尼亚加拉瀑布吧。”

  林丹听到埃米莉能讲汉语吃了一惊，仔细看了埃米莉一眼摇摇头也用汉语说：“猜不出猜不出，我刚才是侥幸蒙上的，是你的肢体语言和眼睛告诉了我你要说的话。”从此，他们只要是个人的对话尽量都用汉语交流了。

  这时埃米莉又看看周围，阅览室里是不准交头接耳说话的，他们已经说了很多句了。她竖起食指放在唇前，大眼睛一转，那动作自然俏皮，林丹嘴角一直洋溢着微笑。埃米莉悄声用汉语说：“你的推特？我回座位加你。”

  林丹也觉得该回去看书了，也低声说：“Daniel333！”

  埃米莉的过耳不忘没让林丹再重复，两人便端着纸杯分别走回自己的座位。埃米莉熟练地在电脑上加上了林丹的推特号，两人近在咫尺却在网上聊了起来。

  晚上，埃米莉和福原菊还是穿着内衣在宿舍里做着健身操，伴奏的音乐优美动听又有节奏感。看来健身操是埃米莉自创的，她做得很熟练，福原菊有时总慢半拍。健身操里还夹杂着街舞的动作，韵律感十足。音乐声中显然她们在谈着林丹的话题。

  埃米莉勾着指尖抿去鼻尖沁出的细汗说：“其实我想说的第四句话他也猜出来了，我走过去看他的书时，看到他的推特上有一句没发出的话：该不会是想邀请我参加一些社会活动吧？他真是会分析人，都神了。不过他很谦虚，说他只有一对一交往的时候才能很自如。人一多他就说不好话，总口吃。其实他这是害羞，是社交恐惧症，挺好玩的。”

  福原菊轻盈地跳着有意耸动着自己不大也不小的胸喘着气问道：“这么说，你明天，去尼亚加拉大瀑布，有伴了呗。”

  停下动作的埃米莉笑下回答：“这小子真坦诚，我一说我们哈佛商学院旅游协会去尼亚加拉大瀑布，要求每人带一个异性驴友，他马上就说：去看大瀑布是他在麻省理工学院读了四年书一直想去的，只是缺少旅费没有去成，感谢我为他承担费用。哈，真是的！不过我挺喜欢他这个劲儿：不以麻省理工的博士自傲，也不为自己是个穷学生自卑。不像有些学生越穷越装有钱。”

  福原菊也停下动作捧起一条玫瑰红大浴巾擦着汗说：“要不是我们哈佛商学院和麻省理工校园紧挨着没有界限，再加上我们两校的学分互享，他也不会来我们哈佛图书馆的。看来你们还是挺有缘的。早点拿下啊。”

  埃米莉摇摇头说：“他可不是那些一见面就想上床的男生，从没往这儿看一眼。”说着她用手指撩了下自己胸前的沟壑。

  接着她又说：“对了，他忙得很呢，还要打三份工。我还得负责他误两天工的工钱。你说我这人怎么了，遇到他就什么条件都不讲了。”

  福原菊嗔道：“你的公主架子咋没了呢？让人打得落花流水。他们麻省理工不是对穷学生免收学费吗？他怎么这么欺负人。以后我得会会他，给你出口气。”

  埃米莉笑道：“这个误工费是我主动说的，不怪他。他每学期的美元学费虽然全免，但还有9950美元的食宿费和2800美元的书本资料费是免不了的啊，负担也不小。他说他家里没有钱供他上学，他是靠打工挣出自己的饭钱，所以兜里经常剩下硬币，哈，这人真挺幽默的，穷也穷得快乐。”

  福原菊有点猎奇的心理又问：“你会说汉语没吓着他吧？”

  埃米莉“哼”了一声说：“这小子有点处变不惊，但后来我还是告诉他我是在香港读的中文小学。我和他说了，我还有个闺蜜死党从小和中国保姆学的汉语，让他以后来辅导我们古代汉语。”

  福原菊看着埃米莉红红的脸说：“你们半个小时怎么沟通了这么多信息？看来我回家的时候不用我告诉，你也能领他回来全面接触的了。”

  埃米莉摇着头说：“哪能这么快呢，我还得在旅游时考察他呢，本小姐的眼光挑剔着呢。再说他旅游回来就要回中国两周，说他妈妈有病住院了，还是借的钱买的机票。真是个孝子呀。得得得，怎么总说我的事了，说说你吧，那两个候选人今天有啥进展了，你这次的爱情空窗期可有点长了。”埃米莉话题一转“大姐大”的样子又恢复了。

  福原菊调皮地笑下：“老大呀，我无法同时面对两个男生，虽然我计划要处10个男朋友，但我得一个一个来呀，这也是一种专一嘛。不过，他们两个都有我不喜欢的地方，真难选。”

  埃米莉赞同道：“是啊，我也是，在一个阶段里只能真心喜欢一个人，同时喜欢两个三个的就不会玩了。”

  说着她退后一步说：“先抽签选一个吧，不过你要叫就去他的房间去叫啊。”

  福原菊似早有准备把手里的浴巾砸了过来：“就知道你退后一步没有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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