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扯淡沙龙

宋导先讲了起来：“我们的扯淡沙龙就是畅所欲言，说对了没人听，说错了没人管，这些日子我们的扯谈主题没少谈过减排这个话题。我个人觉得，减排只是解决地球污染的问题之一，或者说是表面的问题之一，或者更直白一点就是解决大气变暖消除温室效应不能只抓减排就万事大吉了。”宋导的话音一落便引起周围七嘴八舌的附和，又引起了他们间的讨论。

  那个叫冰冰的女摄影家拍拍自己不离身的摄影包说：“单纯抓减排，只会使富人更富，穷人更穷，不管是从各个国家的角度，还是我们奉阳的角度。你们看过我拍的穷苦人家的照片吧，现在这片子好拍，到处都有。老百姓看病难，住房难，上学难，吃饭难，养老难，连自己的正常生存都保证不了的时候，怎么会考虑什么减排？自己这辈子都活不起，谁还能想着子孙后代。”

  作家佟老师抬手接着说：“现在比减排更可怕的是教育和文化的倒退。不管别的国家比我们做得好还是比我们差，只看我们国家的教育，博大精深的国学被我们抛弃了，出现了可悲的文化断层，除了抱着不放的四大发明外，中国可学的东西一件件没有了，都是我们的学生一群群到国外留学，没见到外国的学生到中国留学。嘿，非洲兄弟例外。”

  佟老师喝了口咖啡抬手止住别人继续说道：“文化上更可怕，看那些文学网站上都是些垃圾文学，乌漆麻黑的，全都是什么总裁啦、豪门啦、妃子啦、盗墓啦、穿越啦，重生啦，架空啦，还有妇科医生啦、上门女婿啦，兵王啦……还自诩为中国的文学主流。虽然也有一些好作品，但比例太小了。还有看现在流行的那些歌，都是男欢女爱的，你恨我我怨你的，居然孩子们也唱这些歌。再看我们的电影电视，都是宫斗、凶杀、暗算、案件、床戏……现在连靠粗口翻跟斗的二人转，都大摇大摆上了大雅之堂，赚点愚昧粗俗的笑声成了文艺的最高境界。”

  看大家说起来了，音乐学院的白教授也按捺不住：“如果说文化倒退是可怕的，那么道德的沦丧更加可怕。看看我们的周围，贪官何其多！假货何其多！骗子何其多！害人何其多！最让人失望的是国家政府居然控制不住，越抓越多。比如很多车站里就树着‘不许和陌生人说话’的牌子。这样的例子太多了，不胜枚举。现在中国的道德已经突破了底线！不解决这个问题，有谁会去无私地去减排？！有谁会自觉地去节省能源？！有谁会高尚地想着地球的未来？！”

  这时宋导又接回话题：“减排这事对地球和人类来讲是好事，而且迫在眉睫，但能不能尽快地有效地实施起来，我觉得这事还要去政治化，要以经济学家和科学家为主体进行操作，要发挥科学家的作用创造出改变气候变暖的综合能力，各国政治家要站在全球的角度，抛开本国和集团利益，要全球一盘棋，这样才有可能拯救地球和人类。”

  林丹凝神听着大家的议论，非常意外又很感动。他看了一眼埃米莉手里的手机，埃米莉点着头示意已经都录下了。

  林丹这时嗫嚅着对宋导说道：“宋导，白教授、佟老师、冰冰老师……没想到，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一批真正的忧国忧民的文人志士，你们指出的问题，正是这段时间困惑我的问题。减排一定要综合治理，前辈们给予了归纳，让我们非常地受益，非常地感动。”

  宋导摇着头说：“我们都是扯淡，人微言轻，忧国忧民实在是不敢当。”

  林丹搓着手说：“不，你们，是中国的精英，是不说话的精英。”

  宋导和佟老师、白教授们相视互相拍打着哈哈大笑：“精英更是不敢当了，真正的精英不是停留在愤世嫉俗上，而是要有实践行动。我们一群酸人无用武之地，一无所成，只会在这里扯淡了。”

  林丹眼睛一亮说道：“你们能认识到这些就更是精英了，起码能独善其身。如果有你们用武的机会，你们一定要冲出来承担责任啊。”

  说罢和埃米莉说：“我们，我们有空为他们写首《扯淡沙龙之歌》吧。”

  白教授在旁一听，击掌笑道：“好啊，正合吾意，不过别太张扬了，就叫《小橡树之歌》吧，我也参与下。不过，项二娘要少收我几杯酒钱啊。”二师姐在旁听到开心不已，抱拳致谢。

  这时窗外风雨声渐止，众人脸上终于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埃米莉拉着福原菊站起身：“各位老师，各位英雄豪杰，很荣幸与你们相识，为了表达我们愿意与你们友好相处的诚意，我们姐妹俩在此献上一曲以致敬意。”说着指了指台上的钢琴。

  人群中马上有人用英语回答着：“好啊，欢迎，庆祝台风没把我们卷跑。来点纯正的北美音乐吧。”

  福原菊几步跑向大提琴，埃米莉赶过去检查了下钢琴，两人相视一笑便合奏起来。富有酒吧特色的大提琴曲在钢琴的伴奏下瞬间便令这伙人进入痴醉状态，那个白教授听到这么专业的乐曲激动地凑上前细听。

  剑薇看到林丹的激动神色喊道：“丹哥的长笛要是在就好了！”

  这时埃米莉边弹着钢琴边对着嘴边的麦克轻声哼起了歌，福原菊不时来句和声。她们用音乐作为语言，微笑着与大家迅速拉近了距离。宋导和佟老师们被音乐感动的神色，冰冰则举着照相机频频闪光。

  一曲唱罢，乐声未止，埃米莉放下钢琴走到台中间深施一礼后说：“为了再次表达对中国精英人士的敬意，我愿为今晚所有的客人签单，同时也是我们参加下次扯淡沙龙的报名费。”

  林丹为埃米莉与自己的默契深深地点着头，人群里懂英语的人互相转达着荡起一片笑声和掌声。宋导连连点头：“真是武林做派！好，好，下次一起扯淡！”

  突然“砰”的一声酒吧门被踢开，齐山一手一个抓着两个十八九岁民工模样的人走进来，音乐戛然而止。

  齐山骂道：“妈的，这两个小兔崽子趁风打劫，在卸我们汽车的轮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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