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争夺地头蛇(上)
许久不闻伤亡通知,大概是大家都不敢耽误正事,都在费尽心力修炼肌体。最紧要的事情摆在眼前,他们暂时对打打闹闹的事不感兴趣。任何人都知道能否成为一个人是他们当前面临的最大考验,他们只有正式成为一个人,才能为后续的激烈角逐打好基础。
魂起初来到地狱,腹部的皮肤是透明的,吸入一定量的基体元素之后,这种透明的肌体将逐渐变得浑浊,完成肌体的修炼时,柔软的腹部就会变得坚固起来,和来到地狱之前作为人间的人的时候的躯体无有差异。
虽然腹部久久不见起色,里面的脏器还像橱窗里的商品一样陈列着,但箫飒并不感到为难,因为这是对付性情无常的应与非的一大利器。
每当他掀起衣服,应与非就难以直视其恐怖的脏器,就不再有攻击他的想法。这个软肋成了箫飒最后的救命稻草,每次应与非杀心一起,他就脱掉上衣,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她即刻就会停止伤人。
要不是担心身体以后会化为乌有,箫飒倒宁可倒头大睡当一个不作为的人,毕竟这是对付非常时期的应与非的杀手锏。
登船的时间至今过去大半个月了,各人时常瞒着其他人偷偷摸摸掀开上衣查看腹部的进展,大多数魂的变化是微乎其微的。
在这间宿舍时,为这件事感到惆怅的不只有箫飒一人,看来大家修炼肌体之路走得都不太顺畅。在梅苏好说歹说的建议之下,他们决定到船头甲板去吸收更多的基体元素。到公共场所去修炼,被人打搅是在所难免的,可是从长远来考虑,此举势在必行。
浓雾席卷整艘船的时候,已有盗贼觊觎他们的物资,为防重要物资被人盗去,他们将一些私人物品随身携带。
几人穿过过道两旁密密麻麻的房间,一步一个脚印向着船头行进,他们的脚步轻得像猫儿一样,他们在尽量压低走路的脚步声,生怕打扰到一些图清静的厉害角色。
走至甲板,几人意外地发现这儿的人并不多。为了尽快修炼成为真正的人,船头定当是兵家必争之地,每个人都跃跃欲试,可能苦恼的源头也在这,人多难免嘈杂加之新魂提防心重,没几个胆大的敢只身前往这一重地,如此一来,本是硝烟弥漫的船头反倒成了整艘船最风平浪静的地方。
在前往船头之前,梅苏和应与非超乎寻常的感知力让她们提前得知船头仅有白衣忍者一人,她们把可能遭逢的情况和两人说了,像两只耗子一样畏畏缩缩的箫飒和箫昊才放下心来,愿意陪两个女孩子一块儿去那里。
箫飒从容不迫地走出舱门前,说了一番话,“他才一个人,没什么好怕的,一人咬他一口就得哭。”
箫昊负着两只手走在第一位时也是回过头来自信满满地对三人说:“以一敌四,他胜算不大。”
来到船头,箫昊洞察四周,目光睥睨到站在甲板上的另外一个人,表情不由地庄重了些。
这人是船长,他仅有的那只手举着一把实木外框的望远镜,正在了望前方海域。
看不见千山万水,看不到美妙绝伦的风景,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望无际的大海,虽然偶尔能见到海市蜃楼,可在一无所有的地狱,海市蜃楼也只是另外一种平淡而已。
“望大海望得久了,谁的眼神都会塞满无法掩饰的疲倦,”箫昊吐露了心声,“我很佩服船长,他是怎么做到这么长时间目不转睛且津津有味地看着大海的呢?”
船长这个称呼,以新魂的视角来看是一个至高无上的称谓,他高贵的身份在私下也不是他们能轻易谈论的。
乌奈船长的沉默是有目共睹的,要不是登船之日他曾经用端正的语气叮嘱过一些事宜,当他静静地陷入思考时,肯定会有人怀疑他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
曾有人在乌奈船长眼前挑起过战斗,可是他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把思维专注于自身,完全不理会船员间展开的那场你死我活的战斗,只要没打扰到,他是不会劝阻一场公平公正的血拼的。
四人一字排开,齐刷刷端坐在忍者的上风口,以便吸收大气中有限的基体元素。
离开一连待了许多天的舱房,来到船头,他们的身心感到舒畅了不少,像烈日当空时刮来的一阵凉风,让人神清气爽的。
坐在船头能抢夺先机是一个因素,心态改变是一大因素,就连他们当中进度最慢的箫飒也发现了到这儿来修炼肌体的好处,基体元素围绕周身,在均匀的一呼一吸间,身体不断得到净化。
白衣忍者名为慕容风澈,这时他紧捏拳头,眼睛里冒着丝丝寒气,似乎他的一个注视,就能瞬间将人冰封。
慕容风澈从高处跳下来,尽管他落地很轻,甲板上还是出现了数道裂痕,让人疑心如果他没有控制脚下的力度,是否就直接把甲板击穿。
慕容风澈一把跳到箫飒眼前,指着众人,嘴唇扭动的幅度小得像没有动一样,硬生生挤出三个字,“给我滚!”
四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驱赶弄得不知所以,呆呆地看着眼前用一块白布蒙住脸的忍者,显而易见,他是个身手不凡的人,很有可能他们几人联合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
早上八点钟已过,应与非的性格调到了泼辣的一面,在身体修复的重要时期,竟有人敢打断的她修炼,还不得把他骂得跪地求饶不可。
“不能原谅,你明明完成了修炼,却还要和我们争抢基体元素,信不信我揍得你满地找牙?”
“对,做人不能太贪心。”面对奇怪的白色忍者,箫飒弱弱地说了一句,算是和同样让他感到惧怕的应与非的里应外合,“你已经不需要了,何况这也不是你的私人财产。”
忍者低垂着头,他表情阴沉沉的脸陷入一片阴影中,他的脸藏在一块白布里,没人能看见他的神情,这种神秘感把他衬托得更加吓人。
慕容风澈的嘴角不自主地抽搐着,眼神透露出一股无处宣泄的怒气,慢慢聚积,等待爆发,像眼球里的一团火焰。
双手贴近半蹲的双腿,慕容风澈反手一捞,关节响动,十指硬如鹰爪,右腿往后重重地退了一步,摆开了进攻的架势。
“箫飒,小心。”梅苏预感到他会对无能的箫飒发起突然袭击,一个聚集他全身力量于一体的低扫腿。
没来得及把梅苏的话理解完,只见一个白色影子急速掠过身边,左腿受到猛地一击,箫飒像一个从蒂上断开的柚子轰然倒地。
等箫飒勉强撑着晕沉沉的身体坐起来的时候,额头有一种湿漉漉、潮乎乎的感受,伸手去摸脑门,放在眼前,看见出现在巴掌上的血迹斑斑的图案,他开始大惊小怪起来。
“你为了一己私欲,在起步阶段就不让所有魂吸收到平等量的基体元素,”梅苏瞧不起他的偷袭,对他冷眼相待。
“就是,你一人独吞,那我们如何是好?”应与非说,“如果你想公平竞争,就别趁人之危。”
“她们说的没错,”箫昊也来搭腔了,“如果你是一个值得我们敬重的对手,至少也得等我们的肌体发育好了再说,那时出手才公平。”
面罩下慕容风澈的脸狞笑着,他冷冷地道:“你们没能力吸收足够的基体元素促进身体和天赋的进化与我何关?”
“你凭什么阻止我们呢?”箫飒捂着还在往外渗血的额头,龇牙咧嘴地说。
“你们胆敢挑衅我,”慕容风澈的目光扫视着众人,”在你们之前惹我动怒的人可都被我收拾了。”
“像你这样自大的人不会甘于寂寞的吧,”箫昊说,“现在打败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现在就让我来告诉你们,”慕容风澈声色俱厉地说,“这艘船是我的地盘,我就不怕落下个口舌,我就是要把方圆几里的基体元素全部吸收完,让你们一个个不战而败。”
“你太无耻了。”暴躁的应与非恼火地说。
“无耻,这算是对我的一种褒奖吗?”慕容风澈从额前碎发的缝隙中不以为然地瞧着几人,说:“战胜你们,太简单了。”
“你有种,就别阻止我们修炼,”箫飒一边说,一边用原地跺脚来缓解伤口的疼痛。
慕容风澈笑着说:“要不要你们的性命,是我一念之间的事情。”
梅苏有不祥的预感,在他们还没有什么实力的当下,慕容风澈必定是他们在船上所能遭遇的最强劲的一个对手,此人很不简单,能力足以秒杀船上所有人员这点不提,他的实力甚至强大到可以和船长斗上几个回合,而且谁死谁伤还不一定。
箫昊咬着牙根,慕容风澈言语行为上对他们的侮辱化作一股怒火,灼烧着他那颗忍受不了屈辱的心。他特别想和慕容风澈决一胜负,但幸而他不是个有勇无谋的人,在多方面的考虑和顾忌之下,他决定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白衣忍者是天之骄子,生来实力就很强悍,忍一步海阔天空,只是提前预知自己的能力不如他而放弃决斗,心里那种像个窝囊废的无力感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决定了要解决他们,白衣忍者绝不收手,这四个讨厌鬼必须斩草除根。这是慕容风澈的计划,要将随着气流飘来这艘船上的基体元素尽量吸收进入他的体内,基体元素的摄入是多多益善的。尽管只需要一定量的基体元素就能修炼好肌体,但愈多愈好,身体会愈加强壮。
把所有基体元素抢走,其他人便会不攻自破,在剩余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他们这些弱者便会陆续死去,届时眼前的四人也将消失得无影无踪,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就是这样,没有修复好肌体的魂肉身适应不了地狱的环境,在身体达到极限再也承受不住的时候会魂飞魄散、灰飞烟灭,甚至不用末影人来替他们收尸,这是一种最彻底的销声匿迹。
箫飒坐在地上捂着头鬼哭狼嚎,身为一个男的既然如此矫揉造作,慕容风澈下定决心第一个就除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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