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自残
在前厅之时，她出过手，虽一直用的是没受伤的那条胳膊，但终究是扯动了肩胛骨的伤口，刚换上的新衣裳便染了血。
云朝暮摇了摇头。
她眸光一抬，看向了站在那里的萧湛。
一身黑金蟒袍，华贵俊美，尊贵疏离，冰寒的眸子压抑着急躁和冷酷。
云朝暮长睫轻颤，她打开门的一瞬间，第一眼看向的竟然是帝无暝，而不是萧湛。
终于，我不再眼中只有你。
而越过云朝暮，云芊芊惨白着脸走了出来。
她的状态实在是称不上好，脸上隐有巴掌印记，双眼红肿，带着泪痕，脸色更是苍白一片，尽管她极力掩饰，但仍然能看出来。
“说完了吗？”
萧湛出声，双手背在身后紧握成拳。
极力隐忍，依旧带着掩饰不住的急切。
他这样性子冷漠隐忍的人，也只有遇到跟云朝暮有关的事情才会失态。
云芊芊内心惊恐交加，她不知道云朝暮会说什么，更怕萧湛认出她的身份。
没等云朝暮开口，她便落了泪，抢先道，“王爷，孟二小姐什么都没有说。”
萧湛视线刷的一下射向孟轻歌，冷寒锋利，带着杀气。
“孟轻歌，你说要见本王的侧妃，本王便将她带来了，所以你为何还不说？你在戏耍本王？”
他冷冷问。
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虐，已让他的耐心所剩不多。
“寒王爷。”
云朝暮淡淡出声。
她一开口，云芊芊便控制不住的一颤，这种精神上的凌迟比身体上的更痛苦，因为她不知道云朝暮会说出什么话来。
萧湛抬眼看她，就听云朝暮淡淡道，“你想知道云朝暮的下落，我本来是要说的，可是偏偏你的侧妃不想知道，她对我口出不逊，又伤我在后，你说我如何甘心说出云朝暮的下落？”
她道。
萧湛目光锐利的看向云芊芊。
云芊芊忙的摇头，“我没有……”
可是更多的话却是说不出来。
有苦难言。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云朝暮所谓的凌迟是什么意思。
“你想如何？”
萧湛问云朝暮。
云朝暮声音淡淡，“是云侧妃想如何？她若无诚意，又何必见云朝暮？总归是你们对不起她。”
她冷笑，眼底无温度。
云芊芊眸底恨怒，却紧咬牙关，她知道云朝暮是故意的，故意在折磨她。
“你想要什么诚意？”
她咬牙问。
“呵……”
云朝暮轻笑一声，曾经的她可不是个会这般咄咄逼人的人，温婉闺秀，娴静淑德是外人对她最高的评价。
可是，那是曾经的她。
其实她骨子里从不是个温婉之人，如今的她黑化而来。
“你在屋内对我口出恶言，我心有怒，你自扇耳光，直到我消了气如何？”
她语调淡淡。
云芊芊猛地抬眼，恨怒交加，“孟轻歌，你……”
便是萧湛亦是沉了脸，冰寒一片。
只有帝无暝挑了挑剑眉，慵懒神色透着眼底的张狂，“本王觉得甚好。”
“孟轻歌，你是不是觉得本王不能耐你何？”
萧湛眼底透着暗红，凌冽的眼神若能杀人，想必云朝暮已死了万遍。
帝无暝面色一冷，刚要说话，便听云朝暮声音响起，她站在那里，与其四目相对，视线半点儿不退，只道，“寒王爷，没人逼你，也无人逼云侧妃，你们大可以离去，轻歌绝不挽留。”
话音落，一地寂静。
萧绝，从你还在寻我的那天开始，从你迫切的想要知道‘云朝暮’下落的那一刻开始，你便输了，且永无赢面。
萧绝没动，也没再开口，背在身后的双手紧握成拳，眼中对孟轻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云芊芊眼中原本还有一丝希望，只要萧绝还在意她的脸面，那么定然不会让孟轻歌这般羞辱她。
可是他沉默了。
尽管他的怒气快压不住，但他没有离开，他依旧想要知道云朝暮的下落。
云芊芊只觉得心口被撕裂开了一个大的口子。
绝望而又痛苦。
下一刻，她忽的出声，“好，孟姑娘既然如此羞辱我，我便认了，阿湛哥哥，你想知道姐姐的下落，我也想，这几年，我一直很想姐姐，常常能梦见她，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便是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孟姑娘，只盼你说话算话！”
她哽咽着开口，一副隐忍娇弱又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将孟轻歌衬托的更为咄咄逼人和恶毒。
“好啊，你打满意了，我便告知你她的下落。”
云朝暮冷笑。
云芊芊喜欢伪装，那她就一层层撕破她的脸面。
她红着眼看了一眼萧湛，他紧拧着眉，但是并无出声阻止，心下失望，却终是下不来台，云朝暮说不得自己的身份，而她不能让萧湛起疑，她抬起手，啪的扇在自己的脸上……
院内侍卫俱是低下头。
萧湛身后的侍卫姜黎猛地握紧刀柄。
“孟二姑娘，够了吗？”
云芊芊隐忍哽咽问。
“不够。”
云朝暮冷声道。
云芊芊，你既然喜欢在萧湛面前伪装，那你就一直伪装下去。
“你……”
她咬牙，红了眼，眼底都是恨毒。
但抬起的手却怎么都打不下去，她这四年过的顺风顺水，何曾受过这么大的侮辱？
“王爷，您就真让她这般羞辱妾身吗？她这是羞辱的不止是妾身，还有您啊。”
云芊芊哭着道。
萧湛眼底的冰寒似要溢出来，他从未这般被动过。
“这般羞辱她，是你的意思，还是暮儿的意思？”
萧湛问。
云朝暮看着他，开口，“自然是云朝暮的意思。”
“好。”
萧绝点头。
下一刻，他忽的抽出袖间匕首，对着自己的胳膊狠狠便是一刀。
“主子！”
“王爷！”
鲜血飞溅，那伤口很深，染红了刀锋，浸湿了袖子。
云芊芊冲过来，属下姜黎也红了眼，愤怒的瞪向云朝暮。
云朝暮没想到他会这般，一愣，就听萧湛的声音响起，“孟轻歌，我知暮儿恨我，但你让她见我一面，只要她愿意见我，听听本王的解释，本王什么都愿意做，一刀不够，本王便十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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