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以柔克刚
林子苏像和尚念经一样念着“我要以柔克刚”，走进了周瑁远的办公室，他正一脸愠怒地站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
林子苏很清楚这是暴风雨的前奏，便温温柔柔地喊了一句：“总裁！”
周瑁远回头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这句温柔的喊话起到了作用，他的愠怒似乎没那么浓厚了。
林子苏还在庆幸时，突然他发作起来：“林子苏，我是不是太惯你了，才让你这么嚣张跋扈？”
林子苏被他突然的暴起吓了一个激灵，却还是安静地受着，没敢回嘴。
可是她的沉默，反而让他以为是对抗，是不服，更激怒了他，只听他低吼道：“你到底要怎样？是赵恬妞写了那篇文章，才让你躲过一场危机，摆脱了谣言，这才好上几天，就又皮痒痒了，又容不下她了，你就是这样对待一个帮助过你的人吗？”
林子苏惊愕地抬起头，那篇震动整个崬森、才华横溢的文章，竟然出自赵恬妞，是哦，她确实文笔出众。
在学校时，她就是学校广播站和校报的常驻作者，她的才华众人皆知，现在回想起来，那篇文章的行文风格确实像她。
林子苏又气又恼又恨，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内心五味杂陈，按理说自己是应该感谢赵恬妞，可是赵恬妞会这么好心吗？
她恨不得把我从头黑到脚，天知道她写那篇文章是什么目的动机？真是可笑，赵恬妞一篇文章就征服了他，就掩盖了她做过的那些伤害我的事。
而我做了这么多，他却视若无睹，他明知道董强于我，就像琞总之于他。明知道董强也是受害者，可他不去追查凶手，却要开除董强，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你问我想怎么样，我倒是想问问你想要怎么样？你明知道，那晚的事情，董强他没有一点错，甚至在最后关头，他为了保住我的清白，差点就一头撞死了。
而你呢，不仅没去查是谁想陷害我们两个人，却让董强走人。我无法理解你的这个决定，这简直就是强盗逻辑。就为了一个董强，你跟我发了两次脾气。
之前，你教训我，让我公私分明，可你呢，从来就不看董强的能力，只因为他碰了你的女人……你就要开除他，你这就是公私分明了吗？”
周瑁远气得冷笑一声，“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我们说好的，一个月，他规规矩矩的，我不会拿他怎么样？那天晚上，他要真对你做了什么，我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开除他。但他宁愿撞墙，也要维护你的清白，难道你不明白吗？你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TMD，他对你动了真感情，这才是他可恶的地方，让我无法容忍的！”
林子苏冷笑两声，想起赵恬妞几次三番的娇柔作态，讥讽道：“我算哪门子‘你的女人’，赵恬妞才是你的女人，你几次三番为了维护她而训斥我，这会儿她正难过得要死了呢，您该去心疼心疼她，不然就辜负了人家在你面前卖可怜装委屈的深情。董强，还有我，于您又何干？”林子苏最后用了两个“您”，讽刺意味不言而喻。
周瑁远的火药桶要被点爆了，她不仅不明白自己回护她的心，还平白被一顿讥讽，这暴脾气立马就上来了，咆哮道：“对，就因为一个董强，你顶撞了我两回，以后再来个李强、王强、张强，你是不是都要跟我顶撞，你眼里，到底有没有我这个总裁，有没有当我是你的老板？”
就在这时，周瑁远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是他的专属信息官，专门巡查网络针对崬森的不利信息，以及他个人隐私被暴露的网络信息，他一般没事不会联系周瑁远，一旦联系就是有事，而且很可能还是大事。
周瑁远的脸色一沉，立即接了，那边说了句：“总裁，您看下邮件！”
周瑁远赶忙坐回他的总裁大班椅，一脸凝重，打开邮件，不看则罢，一看顿时暴跳如雷，把鼠标一摔，大骂三声：“Fuck！Fuck！Fuck！”
林子苏一头雾水，只盯着他，也没敢说话，看这情势十分不妙啊！
周瑁远撩了下头发，眼睛扫到林子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电脑屏幕暴力一转，“看吧，这就是你和董强干的好事，网上已经发出来了。十几天前，你跟他的谣言，还在微博上满天飞，现在好了，之前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这就是你和他偷情的最好证据！”
“我和他没有……”林子苏也吓呆了。
“你说你没有，网络相信吗？啊！”周瑁远暴躁地吼了一声，林子苏满腹委屈却也不敢再用强。
周瑁远咆哮道：“你没有，没有，你倒是做好啊，别给人制造谣言的机会啊，你可好，不仅和他独处，还非要在晚上，什么工作你不能在白天干，非得晚上，两个人，孤男寡女，处在一起，不出事也得出事，你——”周瑁远气得一口气上不了，怒砸了一下桌子。
林子苏越听越气，什么叫我跟别人制造机会，什么叫非得晚上，什么叫孤男寡女处在一起，哪来的搂搂抱抱，明明是迷药作用…
别人不理解就算了，他还说出如此伤人的话，自己每天都在超负荷的工作，都是为了他，敢情自己做了这么多，在他眼里就成了偷情的罪证……
她终于忍无可忍，也怒不可遏地爆发了，又委屈又伤心又难过，哽咽道：“周瑁远，别人这样说我，我没所谓。但是这话从你口里说出来，就是无情无义，我每天的工作都是超负荷。
秘书部的工作，学校的工作，有时候主任有些应酬也要我陪同，这些都是你安排的，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吗？我每天从早上忙到晚上，别人都按点下班走人，可是我呢？
从进总裁办的第一天开始，我几乎每天都要加班，那天早上参加总裁办的周工作会议，回来又给部门开了个简短的会安排下周工作。
中午又去了学校，因为物资进场出了问题我要去现场协调，下午4点多才回来，验收秘书部的标准化工作进度，一直忙到晚上七点。
你说你只有周日有时间，要把汇报会放到周日，好，那我调整我的时间和进度，就想在周五晚上把汇报方案赶出来，我如果再跑去学校，又是一个多小时浪费了。
为了不耽误手上的工作，我就只能让董强来办公室汇合方案，正好他赶来的时间，我也能赶完秘书部的工作。
那一整天，我只吃了一顿饭，那就是早餐的一个面包、一杯牛奶。那天只是我来总裁办工作后的一个缩影，我几乎每天都是这么度过的。
幸亏还有一个靠得住的董强，要不是董强替我分担学校的事务，我就是一天24小时连轴转，也忙不完，可就是这样一个得力助手，你还三番五次地找他的茬。
这一次你明知道他是冤枉的，是无辜的，可你为了你的一己私欲，打着所谓的爱我的名号，公报私仇，要开除他。好啊，开除他，你找谁来顶替他？
还是说你想让我没日没夜地工作，让我累死在工作岗位上，总裁，我和崬森签的是劳动合同，不是卖身合同，我不是奴隶，我需要呼吸，我需要吃饭，我需要睡觉，我需要私人空间，我需要工作之余做点喜欢的事…，
可是我现在连唯一可以倚重的臂膀，你都要狠心给我砍掉，我感觉很窒息，我真害怕哪天会猝死倒下，可你一点也不在乎，你为了你变态的控制欲占有欲，根本不顾我的感受！
我尽心尽力工作，每天都希望今日事今日毕，就是不想辜负董事长和你的信任。可是，我所做的这一切，却成了你口中的‘什么工作不能白天非得晚上’，成了我为偷情假公济私的罪证……
你太冷血太无情，太没有同理心，太伤人了。如果我在你眼里这么不堪，你为什么要调我回来？来总裁办也就一个半月吧，你没有一天不是找我的茬，这么看我不顺眼，为什么要调我回来？
赵恬妞掉几滴眼泪，装装柔弱，你就心疼得不得了。我在你眼里连个屁都不是，你放个屁，还会皱下眉，嫌弃地扇一扇。我拿着不如以前置业顾问的工资，却干着七八个人的活。
就算累得自己吃不下睡不好，但是为了你，我还是心甘情愿每天干劲满满，就差把自己的心肝肺掏出来了，却没想到是我的自作多情，到头来，都抵不过赵恬妞的一篇公关文章。
而且，那个赵恬妞是什么好东西吗？她有什么好心帮我公关危机？她能帮我写公关稿，难道就不会写一篇污蔑陷害我的稿子吗？她不对我落井下石，不到处造我的谣，我都得跪谢她十八辈祖宗——”
林子苏本是气头上话赶话，可也是这一句话，让她猛地一激灵，是啊，造谣啊，那不正是赵恬妞最拿手的好戏吗？去年，她在总部造谣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年初又在云连当着众多高层的面污蔑我和蔡晋有一腿——
不不不，李凤的微博爆料不就是这些旧事重提吗？所以，不止李秦沁，那赵恬妞恐怕也是始作俑者，她左手搅动舆论网暴我，右手写出一手锦绣文章得到周瑁远的赏识认可，一石二鸟啊！
可见，赵恬妞的用心之歹毒！
周瑁远听到林子苏这话，也不由地眼神一棱，林子苏只道他这眼神是在训斥自己信口胡言，不由地更加心寒，当即痛斥道：
“是啊，想想也真是巧啊。我和晋总有一腿、我和罗汉团队男同事不清不楚眉来眼去的谣言，最先是从谁那里传出来的，总裁该不会忘了吧？年初，在云连，赵恬妞是怎么当众污蔑我的？
为什么李凤那篇文章和赵恬妞污蔑我的内容会有那么多的高度契合？你现在还觉得她是好心帮我吗？你信不信没所谓，我也没证据指证，但是种种迹象，赵恬妞都脱不了干系！
她坏事做尽，却在你面前披上羊皮立好人设，背后又耍阴招来挑衅我，故意激怒我做出不利她的行为，还就TMD那么巧，刚好每次都被你看到啊！
你也很给力，很配合人家演戏啊，每次都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给我扣上挟私报复、容不下她、小肚鸡肠的罪名。全办公室的人都看出了她的阴奉阳违，屎壳郎一样的小人嘴脸，只有你这个自诩英明神武的总裁、老板把她当做人畜无害的白莲花！
对赵恬妞的恶，你视若无睹甚至姑息养奸，却对自己口口声声称作‘女朋友’的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百般挑刺，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被你玩弄操控，还一边死心塌地为你卖命。
薛仁强把你那些风流照拿出来威胁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我扪心自问，和你相识以来，我没有对你设防，没有欺骗过你，就连曾经的最爱方老师，我也没有隐瞒你，更没有想从你那里捞取什么好处！
不，我只想要一个好处，就是想你也爱我，就像我爱你一样。我有想过你不是真心，也想过你只是在利用我，就像你利用杨玫、俞琳徽一样，可我还是傻傻地单纯地喜欢着你。
甚至天真地以为，只要自己好好爱你就够了，就像那夜在云连，你在我怀里安静地沉睡，那一刻开始，我知道你不是什么地球超人，也不是什么钢铁不坏身。
你有软肋，也渴望温暖和拥抱，这就足够了，我愿意为你飞蛾扑火，为你粉身碎骨，即使每天累到虚脱，我都甘之如饴无怨无悔，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我傻傻地认为，终有一天我的爱会感化你，让你放下戒备，真正拥抱爱，拥抱阳光，拥抱我。呵呵，终究是我高攀了，是我自作多情！
你这样的天之骄子，眼睛长在天灵盖上，只看得到天上，怎么会看到别人的努力和真心，你害怕有软肋，害怕失去掌控，对我，你也只是想掌控，并不爱我。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强扭在一起互相折磨？”
林子苏的声音在哽咽，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已经委曲求全含屈负辱了两个月，周瑁远刚才的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终于忍无可忍彻底爆发了，可倔强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
周瑁远也是被她说愣了，良久都没接话，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像是内心的某根断弦被触动了，但他摇摇头，苦笑一声，再看向她，明明委屈想哭，却还像一头小倔牛一样。
是啊，但凡你能像赵恬妞那样示弱一下，掉个眼泪，说个软话，也不至于让我天天看到你就火大来气！
赵恬妞的恶和坏，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周瑁远压根儿没把李凤事件和赵恬妞关联在一起，也是林子苏一语点醒了他。
林子苏虽然是怀疑并没有真凭实据，但是现在细细想来种种迹象，恐怕不止赵恬妞参与了，很可能她背后还有黑手在出谋划策推波助澜！这个黑手又是谁？
唉，这个丫头是真的聪明，可也太冲动鲁，也太感情用事，这才是让人又爱又恨她的地方，可又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想到这里，周瑁远也是被气笑了，道：“我就说了你两句，你噼里啪啦的，回了我几百句，只有你，敢在我面前这么放肆，我要是像你说的那么无情，还会这么纵容你？换了别人，早就开了几百回了！”
“反正你也要开除董强，董强走了，我这个光杆司令也撑不下去，那你把我也开除吧，不，不用麻烦你，我炒我自己的鱿鱼，以后总裁也不用看着我就烦！”林子苏把眼泪一抹，彻底豁出去了。
“你一定要这么做吗？”周瑁远原本有所转圜的心情，一下子又阴沉下来。
“确定！”林子苏斩钉截铁，不容商量。
“随你吧，今天说什么，董强也得走！”周瑁远挥了一下手，脸上青筋暴起。
林子苏见倒逼失败，一下就慌了，便也梗直了脖子，顶了回去：“好，那我就跟董事长写邮件，告诉他老人家，您是怎么公私不分的！”说完，林子苏转身就要离开。
“你敢！”这两个字几乎是从他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最恨的就是被人要挟威逼。上次她越过他，直接向老爷子请示工作，已经让他火冒三丈了，她又想故技重施，这可直接点到了他的爆点了。
林子苏转身正要顶撞他，却听他冷笑道：“你以为，你的邮件能发得出去吗？”
林子苏这才想起来，公司的工作邮箱是被监控的，周瑁远有专属的网络安全信息官，或许刚才爆料的信息，就是他的信息官报告的，所以他想控制邮件太方便了……
天呐，我的邮箱是不是也被他监控了，也许不止邮箱，QQ，微信，甚至我的所有网络痕迹都在他的监控范围……
林子苏瞬间的醍醐灌顶，让她感觉到一股凉意灌脊而下，禁不住浑身打颤，也豁出去了，冷笑道：“好，那我也说到做到，和董强共进退，一起辞职！”
“砰”地一声，周瑁远把拳头砸到办公桌上，林子苏吓了一大跳，可也不为所动，直接摔门而去。
林子苏出来后当即就写了辞职申请，通过工作邮箱发给张庆东审批，并抄送了周瑁远，接下来，林子苏干脆就撂挑子了，什么事情也不干了，就坐在工位上打秋风。
她就等着张庆东开完会审批——这大概是她来总裁办最清闲的时刻了。董强来找她，她才想起他的事情，便告知了自己也提交了辞职，今天和他一起走。
董强经此一事，也隐隐觉察到她和周瑁远的关系有些不寻常，也就没说什么，就回工位上收拾东西……王姗姗、李泓娟得知消息后，就过来找她。
林子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们，把她们带来总部，现在却要丢下她们自己走，强忍着心里的难受，告诉她们，等张庆东回来，她会让张庆东帮忙，把二人调回云连，王、李二人心中戚戚然，只得回到工位上。
十点半左右，张庆东开会回来，林子苏便到他办公室找他，想让他尽快审批，张庆东闻言，微微惊讶了一下，很快就和颜悦色道：
“子苏啊，你的人事调令，是董事长安排的，所以这事，我恐怕不能做主，正好我要去给总裁汇报刚才开会的结果，你等我一会儿，我晚会给你回复，好吧？”
林子苏只得答应了，重新回到办公桌前，她不知道事情这么复杂，更不知道会惊动董事长。随后，看到张庆东去了周瑁远的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肖薇薇带着一个护士和一个男医生去了周瑁远的办公室，赵恬妞也屁颠地跟着进去了，路过林子苏时，还耀武扬威地瞪了她一眼……林子苏只觉得胃里绞痛异常。
可是，没一会儿，赵恬妞突然捂着脸，含着泪满脸通红地走了出来，路过林子苏时也没再看她，而是直接跑出了办公室。啥情况？刚才还得意忘形，怎么才没两分钟呢，就抱头鼠窜了呢？
十分钟左右，医生和护士被张庆东送出来，随后肖薇薇将他们送走，林子苏听李小玉说起，才知道他们是周瑁远的私人医生团队，大概是给他处理受伤的手吧。
就在这时，林子苏收到了肖薇薇的微信消息，她爆出了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因为赵恬妞刚刚被总裁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这确实是太大快人心了！
林子苏这才恍然大悟，但也是惊骇不已，立即问肖薇薇什么原因。
肖薇薇分了几条回复过来——
还能为啥，犯贱呗，明明有医生护士给总裁处理伤口，她像个哈巴狗非要献殷勤，嫉妒人家护士漂亮能干，就想显摆当显眼包，把人家女护士支开，自己要去帮赵医生给总裁处理伤口。
总裁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大发脾气，也可能是赵恬妞把总裁弄疼了，反正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裁很突然地就赏了她一耳光，那一耳光好响的。完了，总裁就让她滚。
妈呀，还是第一次看到总裁对她动脾气，太解气了！你不知道，总裁从来没打过总裁办的员工，赵恬妞可是第一个，还是当着医生护士还有主任和我的面！这就是当舔狗的下场，活该！
呵呵，要我说，也活该！林子苏在心里快意大喊道。
她憋屈的心也终于有了些许的释放。她是了解周瑁远的，他想治一个人，绝不会就事论事，而是会借别的小题来打击和报复。
看来我说的，他是听进去了，也开始怀疑赵恬妞在李凤事件中的不光彩角色了。有没有证据已经不重要了，至少他内心的天平还是倾向我的，不是吗？
哎，可是强哥怎么办？而且，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呀，他虽然掌掴了赵恬妞，可明面上也不是为我呀……哎，我该怎么办呀？希望他能懂我，懂我说的是气话，希望他能收回成命！
半个小时后，张庆东终于出来，立即叫了林子苏到他办公室，林子苏正是如坐针毡呢，便迫不及待地跟了进去，张庆东坐到办公桌里，没像以前那样给林子苏让座，林子苏就站在他办公桌前，只听他道：“总裁说，董事长的意思，让董强留下！”
“真的吗？”林子苏高兴得差点哭出来，那一刻突然又有些愧疚，谁知道真的是董事长的意思，还是主任给他找的台阶呢，就算是董事长的意思，他要是铁了心不同意，董事长也没辙，不是吗？！所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不是吗？
张庆东笑道：“真的。不过，董事长说，学校那边已经装修好了，就让董强带上王姗姗和李泓娟一起过去。”
“姗姗为什么也要过去？”
“目前，总裁办暂时没有合适她的岗，先调过去学校吧，学校现在也需要人，等这边有需要了，再调她回来。”
林子苏想想这样也好，不然姗姗在这里也很尴尬，便又问：“那我呢？”
“董强都留下了，你还要辞职吗？”张庆东笑问，林子苏忙说：“不辞了。那，我的工作有没有新的安排，还是……”
林子苏希望自己能调出总裁办，最好是去学校办公。因为她知道跟周瑁远撕破了脸，如果还留在总裁办，以他的性格，以后绝对不会给自己什么好果子。
唉，说好的“以柔克刚”，怎么就还是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张庆东知道她的心思，便笑道：“你肯定不能调离总裁办，董事长留你在总裁办，是有重要的安排，所以你必须要留在总裁办，还要继续主持秘书部的工作，而且罗汉团队的事务你还得协助分担。
学校那边呢，你是副校长，也是要带头的，每周五你可以到学校办公。16号，蔡晋带他的团队过来，你配合着把学校的招聘、培训和招生做起来。
总裁办这边，以后秘书部的会，你叫上我，有什么不能决的事，有我在，你也会好做一些。然后秘书部的工作，以后你直接跟我对接，我也会直接给你安排秘书部的事。
知道你要负责的事很多，但董事长并不希望你只是一个战术性的员工，他希望把你培养成一个具有战略思维的管理人才，这就需要你有更大的胸怀和更高的视野。
所以，董事长的意思，还是要我多带你参加一些内部和外部的高层活动、社交。杨玫可是跟我说过，你面试时就讲过，你是希望能和高手过招，那高手在哪里？那当然是在更高层的社交维度。
所以，这就需要你自己做好调整和安排，既要有解决问题的战术性能力，但也要有跳出舒适圈和本职局限具备更高维的全局把控能力，嗯，总裁那边，你暂时就不用协助了，赵恬妞会协助他。”
又是赵恬妞！？不过，不管怎么样，总算摆脱了那个阴晴不定的多面体，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不过，看这情势，自己的控诉一点也没见效，工作量不减反增，这肯定是他的主意，他惯会报复手段！
林子苏的心情更沉重了，但又不能不向张庆东表示了谢意，他能说出参加秘书部的会，想必是知道了我在秘书部推动工作的艰难处境。哎，这世上怎么会有主任这样好的完美男人？！
“你的薪资问题，是我没考虑周到，还是按着原秘书部经理的标准，但你现在还担着商学院的副校长和罗汉团队的管理工作，是应该重新做一下调整，总裁的意思是给你破格专岗定薪。这个，你放心，你在总裁办做事，我不会让你吃亏，一定会让你的薪资配得上你的付出，我可以保证的是，肯定会比你在云连做销售经理时高！”张庆东和眉善目善解人意。
林子苏鼻子一酸，泪光闪动，主任虽然说是总裁的意思，也是主任谦虚，肯定也是他的提议，才让周瑁远调整了我的薪资。
林子苏有些过意不去，也担心周瑁远责怪主任，便解释道：“主任，对不起，我当时也是口不择言，并不是对薪资不满，我不怕苦不怕累，只是希望得到领导多一点的认可和鼓励，就算工资少点，我也会非常开心！”
“你不要有愧疚，这确实是我的工作没做到位，还让你误会总裁，应该道歉的是我。你做得没有一点问题，有问题，就是要这样诚实沟通，我肯定不希望我的手下带着怨气工作。你呢，不要有压力啊，你的能力，总裁和我都是非常认可的，总裁只是严厉了些，不善于表达，但他内心是非常认可你的，否则，也不会单单把你从云连破格提调到总裁办来，还担任这么重要的岗位，你要理解总裁培养你的良苦用心，明白吗？”张庆东语重心长道。
“谢谢主任，我会做得更好。”林子苏感激涕零。
“当然了，有奖就有罚，早上，你在办公室大吵大闹，这在有总裁办以来，也是头一次，既然你还在总裁办工作，我就不能不罚你，不然以后其他人都跟着群起效仿，我就没法管理了，这点希望你理解。”同样是责罚，但从张庆东嘴里说出来，却让人心甘情愿。
“我愿意领罚！”林子苏回答得很干脆。想当初，来总裁办第一天，他责罚自己的情形，至今想起仍是心有余悸……同样是男人，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好，老规矩，罚你抄写总裁办规章20遍，今天下班前，把纸质的交给我，和上次一样，邮箱也发给我，另外抄送一下总裁。”
啊，就这样吗？林子苏还以为又要扣一个月的工资，没想到是这么人性的处罚。张庆东看向愣怔的林子苏，林子苏这才回过神，清脆应了声“好。”
“另外，作为前辈呢，我也想提点下你，我知道你现在学校、秘书部两头忙，你呢，一定要学会用人，作为管理者，你的能力不是面面俱到，也不是事必躬亲。
否则你就是累死，也还是事半功倍，领导还会觉得你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好。秘书部，王品青是老人，你要学会用她，帮你协助部门的管理工作，你只负责把控工作的结果、进度和方向。
学校那边，你也那么信任董强，又有李泓娟、王姗姗协助，很多事情，你完全可以分派给他们，比如做方案，你可以让董强帮你做，董强他忙不过来，自然会安排李泓娟、王姗姗去做。
你只有调动他们，让他们学会自我管理，你才会轻松。我听说，你经常性地不吃午餐，以后，可不能这样，身体是工作的本钱，没有了健康，工作做得再好，最后也是为别人作嫁衣，是不是？”张庆东循循善诱开导她。
“谢谢主任，我一定会改正。”林子苏不由得动容，在周瑁远办公室没掉的泪，这会儿哗哗直流，
张庆东看到她这个样子，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一下压这么大的担子，怎么能扛得住！
张庆东把纸巾盒推给了她，林子苏也破涕而笑，抽了纸巾，擦干了眼泪，这才起身告辞。
“去吧！让董强、李泓娟和王姗姗来我办公室。”林子苏嗯了一声，这才带了门出来，脸上终于又露出笑容来，随即叫了董强三人去主任办公室。
林子苏回到办公桌，想去查看微博的爆料，可是已经找不到了。这一次杨玫、俞琳徽反应倒是挺快，第一时间就掐断了传播源，还给爆料者发去了律师函予以警告和威慑！
没有后顾之忧，又得了张庆东这个前辈的管理经验亲授，林子苏便开始重新调整自己的工作，先是找王品青深谈了一次，表达了让她协助主理部门工作的意愿。
王品青也是出乎意料，自然是一番恭维感谢喜出望外，有了王品青的卖力协助，秘书部的工作也渐渐恢复正常。
学校那头，林子苏也学会了放手，让董强挑大梁，董强有了授权，更是干劲十足，把校务筹备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
没有了杂事琐事的干扰，林子苏也把工作的重心放在了计划统筹、进度监督和结果审核，每个人具体任务加身，也都有了极大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工作效率也得到提升。
一番调整，林子苏也像卸下了千斤担，终于能抽出时间，协理张庆东的一些工作，也终于有时间补习商务英语了。
兵荒马乱了一个多月，林子苏的工作终于步上正轨。可胃却不见好，去门诊开了药，似乎有所缓解，但医生还是建议她做个微创手术，但她怕耽误工作，便想着等春节放假了再抽空手术。
不过这两天总裁办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一个叫曲芳芳的女员工被开，还被警察带走了。
林子苏感到莫名其妙，后来还是王品青告诉她，曲芳芳在总裁办投毒，被总裁调查出来了，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总裁办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林子苏还诧异，怎么这事静悄悄的，直到被抓才众所周知，就这样，还是一知半解。
林子苏突然想到那晚的事，难道那晚上我和董强是中毒了吗？但是不对啊，强哥说他第二天早上就醒了，醒了什么事没有啊。
我，我…，我醒来是周二凌晨，昏睡了三天四夜，所以我是中毒了吗？？？
之前还以为是因为体质的原因，强哥体质好所以很快恢复，我体质弱一点所以恢复慢，难道最近我的胃痛越来越厉害，也是和中毒有关吗？
可是，曲芳芳为什么要给我投毒，我甚至都没和她说过话，连她的名字都是第一次听到，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害我？
周瑁远肯定什么都知道，他却只字不提，明知我中毒被害，不仅不体恤不怜悯，还恶语相向，说明他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
之所以还救我，不过是因为我还担着很多事，又暂时没有可替代的人而已。想到这里，林子苏的心都碎了。
后来，从李小玉那里，得知曲芳芳暗恋总裁，从前年入职一直暗恋到现在，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总裁对谁比较关照，所以想下毒害人，结果投毒未遂被人发现。
林子苏这才恍然大悟，只觉得后背发凉，想起那晚的情形，都感到后怕，如果那晚总裁办没人，那恐怕我早就一命呜呼了。
林子苏环视了一下总裁办，不知道这里还有多少他的疯狂暗恋者，不知道有多少双像刀一样的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
也是此刻，她才明白周瑁远总是强调要保密两人关系的初衷，可见他对总裁办女员工暗恋他的事心知肚明。
如今，背着在总裁办工作的光环，却如陷囹圄，四面楚歌，前路漫漫，还不知道有多少明枪暗箭等着自己，而那个唯一能够倚仗的男人，却也只是把我当做工具人。
这一路的坚持，我真的值得吗？我还有必要再坚持下去吗？
周瑁远呢？
林子苏的工作汇报对象由周瑁远转为张庆东，虽然让她如释重负，可也是如此，她再也不能有工作之名见到他，自那以后，他也很少在办公室了，一周七天，五六天都见不到人。
连学校的十月工作汇报会暂时也取消了，张庆东说总裁的意思——等蔡晋团队过来，进入实质性工作后，直接向校董事会做工作汇报。
而且，出乎意料的意料——也是让林子苏百思不得其解又气愤不已的是，赵恬妞挨了那巴掌，却是因祸得福，因为她很快就得到了周瑁远的重用。
甚至一些总裁个人的重要文书，除了会交办张庆东，也会分流一部分给赵恬妞代笔起草。
赵恬妞可算是苦尽甘来，终于不再是一个“丫鬟”——是的，总裁办一些员工之前看不惯她，讽刺她是总裁的“贴身丫鬟”。
年底了，周瑁远的商务活动也越来越多，赵恬妞也成了他的最佳拍档，她也就有了很多和周瑁远出双入对的机会，原来木讷不善言辞的“土妞”摇身一变成了社交场合的交际花，加上她本身善柔的性子，深得周瑁远的心。
赵恬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了驾照，有时候郭晓钊去办事，他就会让赵恬妞代替开车。
同时，赵恬妞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商务英语练得那么炉火纯青，也难怪周瑁远喜欢带她出去，两人有“共同语言”，鱼水之欢岂不是更得心应手。
大学那会儿赵恬妞的英语就一直是班里的佼佼者，英语四级考试一次过，而且还是满分，每次期末考试，她的英语也都没低于95分。
在这方面林子苏只能望而兴叹。赵恬妞天生就是读书的料，如果不是家庭困窘，她可能就读研或留学了。虽然她没有留学，但她还是在大学期间拿下了雅思考试。
反观林子苏呢，偏科很厉害，方老师的课她每次都是满分，可是新闻写作、英语、语言类等都是临时抱佛脚，勉强凑合过线。
四级考试都是考了三次，第三次是刚好踩着及格线过的，平常英语学习也不怎么上心，有时候还得赵恬妞给她开小灶。
林子苏就占了一个有点，那就是聪明。
任何事，她但凡上点心，十分功夫花上三分，她就能把很多人甩在身后。现在终于品尝到了书到用时方恨少的苦恼，不然现在哪有赵恬妞的机会。真是少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随着赵恬妞在总裁面前越来越得脸，总裁办的女职员们，也都不敢再招惹和轻视她，赵恬妞也是一朝得势便、得意忘形。
当着周瑁远的面继续装她的乖乖女，背后仍旧是恶性不改，变本加厉地借题发挥打压那些曾经给她脸色的同事。
李小玉也在其中，因为李小玉负责的文书工作，赵恬妞接手了部分总裁的文字工作后，她就狐假虎威逼得李小玉除了本职工作，还得完成赵恬妞交办的任务——比如周瑁远交办她的一些文书工作，她因为经常外出，她就会压给李小玉。
可是，李小玉写好了，她拿去交给周瑁远，却丝毫不提李小玉，只说是自己加班熬夜写的，这让周瑁远时不时还夸赞她懂事，还说你忙不过来，就可以给秘书部。
这下赵恬妞就更有由头了，以前是偷偷压活，现在是光明正大地派活，而且根本不知会林子苏这个秘书部的主管领导。
王品青本来就跟赵恬妞交好，她也是个老滑头，林子苏问起，她就说自己也没办法，这是总裁安排赵恬妞这么办的，她拿赵恬妞也没办法。
因为吃了上一次的亏，林子苏也不好再直接开怼。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这事汇报给了张庆东，因为至少张庆东还是比较开明公正的领导，也许他会给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林子苏讲完事实后，就说，自己不是反对赵恬妞给部门的员工派活，主要是她每次派活派得又晚又急。
李小玉也不是专等着她的活，人家也有自己的工作，这样不仅影响人家的工作，也会影响我们秘书部的工作进度。
而且李小玉熬夜加班写的文件，最后都成了赵恬妞的功劳，总裁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张庆东便说，按照正常流程走就可以，保留工作底单，确保有据可查，这是总裁办一直以来的规矩，总裁办的事，尤其是总裁交办的事，可不能马虎。
林子苏一时没明白，赵恬妞以总裁的名义压活，我们也不能去问总裁啊…，正常流程？保留工作底单？有据可查？规矩？……，工作底单，底单……
难道是《工作任务单》、《任务回执单》吗？我们部门一直都是在用这个流程管理，难道……，对呀，怎么把这个规矩忘记了！
林子苏会意一笑，表示自己知道怎么做了，张庆东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林子苏从张庆东办公室出来，就正好赶上赵恬妞又在给李小玉派活，这次不止李小玉，连齐琳琳也被派了活，林子苏上前便打住了赵恬妞，笑道：
“赵秘书，这几天呢，我一直在忙学校的事，回来才知道李小玉一直在加班给你写东西的事，我觉得是这样的，你派活没有任何问题，但咱们还是要按照规定走下流程吧？”
“什么规定？崬森都是总裁的，总裁交代的工作，还要什么流程？”赵恬妞颐指气使。
“公司是总裁的，没错，但不是赵秘书你的呀，是吧，你跟我们一样，都是给总裁工作的，既然大家都遵守规则流程，那你为什么可以破坏总裁办的规矩呢？”林子苏满脸笑意，温柔地怼了回去，赵恬妞当场哑口无言。
“赵秘书，我可没有一点为难你的意思，我们秘书部，哦，不止我们秘书部，总裁办其他部门，也都有这个规定，任何的工作安排，都需要任务下派部门写一个《工作任务单》，需要部门的领导和派发人签字确认。
任务接收的部门完成后，人家也会填写一个《任务回执单》，执行人和接收人都签字确认，这是完整任务分派、执行、交付、验收的流程。我来总裁办后，对秘书部的工作做了标准化管理的优化，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按照流程做事，谁都没破坏规矩。
赵秘书，因为你不怎么在部门做事，当然不了解这个流程。这没关系，麻烦赵秘书以后派任务时，按照这个流程来，万一以后有问题要追查，也有据可依，对吧？你不能让我部门的人出人出力出汗，将来还要流血流泪，是不是？”林子苏平心静气和颜悦色。
“我本来就没有部门，这是总裁交代的，难道要让总裁给你签什么任务单、回执单吗？”赵恬妞心虚了，又想拿周瑁远来压人。
“你说对了，总裁也不例外！总裁有权知道他给我们安排了什么工作，也有权了解我们交付的工作成果，难道你想堵塞总裁和下属之间沟通工作的通道吗？还是你想独吞别人的劳动成果？还是你赵秘书在假传圣旨，狐假虎威？”林子苏依旧温柔可亲，声音不急不缓。
“你——，”赵恬妞有点恼羞成怒。
“琳琳！”林子苏叫了对过正在看好戏的齐琳琳，齐琳琳赶紧应了声，林子苏大声道：“你给赵秘书弄一本《工作任务单》，不，两本，嗯，还是三本吧，我看赵秘书的工作安排密度比较大，不止小玉，还有你，都派了活，说不定明天还要给田蒙、品青、秦沁、薇薇都派什么活，怕她一本不够用。”
“好嘞！”齐琳琳的声音爽利又欢快，秘书部其他几个员工都低头偷笑，心中暗自叫爽。
王品青虽然没笑，可也忍不住摸了一下鼻子，掩饰笑意。李秦沁斜了一眼赵恬妞，也是忍不住地揶揄嫌弃和幸灾乐祸。
“哎，赵秘书，你先别走，”林子苏一把叫住要逃的赵恬妞，众目睽睽之下，赵恬妞也不好当作没听到，只得回头瞪着她，林子苏却笑道：
“赵秘书，还得麻烦您，把之前给小玉分派的工作，补上《工作任务单》，让总裁签字，你也签上大名哦。你要是不写，我就去找总裁亲自写！小玉，”
林子苏看向李小玉，李小玉憋着笑意，当即回应了一下，“你呢，也给我们的赵秘书补上《任务回执单》，咱们秘书部做事要有始有终，也要勇于担当，将来有问题，该是咱们的责任，咱们担着。不是咱们的，有这单子，咱也不怕！”
“好哒，老大。”李小玉激动开心地脱口而出就喊了“老大”，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称呼“林经理”。李小玉对这个新老大是彻底佩服得五体投地，有脾气有担当有勇有谋，可比上任好得不知多少。
齐琳琳也很有眼色，不失时机地把《工作任务单》送到了赵恬妞的手上，赵恬妞气得脸都白了，拿了任务单就跑开了。
李小玉抱住林子苏的胳膊，直喊“我的姐，你就是我的女神，请接受我的膝盖”，那是千恩万谢。
其他几个秘书部的员工都笑不活了，秘书部难得的扬眉吐气一回，大家也是从这一刻开始，真正接受了这个新老大。
果然，打那之后，赵恬妞再也不敢私自压活下来，偶尔有也是规规矩矩按着流程来办事。
而且，她居然真的听话，把之前派给李小玉的工作写了任务单，总裁和她的签字，一个不落，李小玉的回执单也补给了她。
敲打了猖狂的赵恬妞，又为属下出了恶气还讨回了公道，秘书部的员工对林子苏也只剩下服帖了。
王品青也一改姿态，收敛了以往狷狂的性子，知道林子苏收拾小人很有一套，虽然还是会和赵恬妞继续交好，可也不敢在她面前再作妖，对林子苏交代的任务也是认认真真地完成，竭力配合她的部门管理工作。
她心里也一直存了一个希冀，那就是觉得林子苏不会在总裁办长待，将来肯定要去主持商学院的工作，所以秘书部的老大还是她的，所以她现在反而不焦虑了，甚至开始有点喜欢林子苏为人处世的风格。
李秦沁来得晚，可比其他人都知道林子苏的厉害，现在进了总裁办，她也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做事，这倒是让林子苏有些意外。
到了月底，几头工作的总结汇报也都如期而至，而集团的年会筹备小组也派了节目任务，是关于年会节目的。
总裁办要求每个员工都要报一个节目，交由营销中心统一审核，凡不报者就会影响年终奖的评定和发放。
崬森在这方面一直是一个奇特的存在，每年的年会都以年终奖为要挟，“逼迫”员工报节目，以增加年会的参与度。
林子苏以前都是在一线，想着总裁办总会清闲了吧，结果连总裁办也不是法外之地，大概唯一的法外之“徒”就是董事长、总裁和几个董事了吧。
基于此，总裁办的员工们不得不都报了节目，林子苏就想随便报一首英文歌——最近林子苏一直在学商务英语，听英文歌看英文电影也成了“作业”，因此也是一个无心之举。
对于选哪首林子苏并没有多想，当齐琳琳拿着营销策划中心的年会节目统计表单来统计时，手机里刚好播放了Delacey的《Dream it possible》，就报了它。
事实上她都不会唱，这也是源自她很有信心节目不会被选上——因为她知道往年的年会，根本没有英文歌的节目。即使有报，最终也很难过通过审核。
一周后，营销策划中心把最终审核通过的节目清单发布在OA系统上，同时通过工作邮件发给了各中心、各子公司，并要求各单位、部门自行做好排练和安排，并参与12月31日第一次彩排和1月16日的带妆彩排。
那天，林子苏从学校回来，看到节目终审通告，才知道自己的选歌竟然通过了审核！！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让林子苏大写的震惊，又是啼笑皆非，崩溃至极——因为终审后，是不能随便退换节目，否则一样会受到处罚。
时间如果能够倒回，林子苏至少也会选一首拿手的，比如《Trouble is a friend》，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尴尬和被动了，偏偏选了这首自己不会唱的英文歌。
林子苏不知道骂了自己多少次“脑子进水了”，但又无可奈何，只得倒逼着自己加速学唱……
学校这边，林子苏也没放松，一直在和蔡晋工作配合，经过半个月的筹划，终于各个方案也都全部敲定。
学校的招聘工作已收尾，业已进入培训阶段。鬼谷基地和商务礼仪培训机构也已谈妥，12月份会进场，提前做准备。
经过考察，蔡晋肯定了林子苏的人事提议，正式任命董强为校长办公室兼教务处主任，全权协助林子苏进行学校的教管工作。
“辞职”事件上，林子苏和他的共进退，也让董强对她更加忠心不渝，所以林子苏虽然不常在学校办公，但对学校的一切动向都还是了如指掌。
李泓娟、王姗姗则被保留在校长办公室，王姗姗负责协助学校外联事务，包括和蔡晋团队的对接工作；李泓娟则协助董强抓校务的管理工作，帮助拟写一些重要方案工作。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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