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琴瑟在御
两人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周瑁远率先下床整理衣衫，笑吟吟地看着还和衣躺着的林子苏。
林子苏单手支着脑袋，贪婪浏览着他那让人眼馋流口水的好身材，健身教练也不过如此吧，连他的兄弟都是个气宇轩昂一表人才的家伙，难怪他那么自负！
“有女人说过，你的PP很性感吗？”林子苏知道这个问题很羞羞，但还是压不住好奇，话一出，脸顿时就红成苹果。
周瑁远哇噢了一声，戏谑道：“这是你第一次夸奖我！”然后耸耸肩，道：“没有女人不夸它。我对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很骄傲，尤其是Tony。”
想到刚刚还夸赞了tony，他就来这句，他总是有一眼洞察了自己的心里活动的能力，林子苏禁不住满面羞红。
“我相信你也很喜欢它！”周瑁远坏笑着凑过来，林子苏娇羞地打了他一下，嗔了一句“你们两个都是坏东西！”
周瑁远禁不住哈哈大笑，这才放过她，回归了刚才的话题：“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些骄傲，都是有代价的，因为我每天要花最少一个小时进行严格的健身训练。”
心里的声音哇塞了一声，难怪一直感觉他好有力量，不管是拥抱，还是亲吻，甚至跳舞，那方面……他都是满满安全感的雄性力量。
那么，早上他来叫我起床时是冲了凉的，应该就是去健身了吧……林子苏脸红成了苹果。
他像只猎豹突然俯身过来，对她悄悄耳语了一句，说完又冲她玩味一笑。
噢……心里的声音听完他的话，竟是困难地咽一下口水。为什么他每次说到这个话题，永远这么粗暴直接，但不能不承认也是高效的。
林子苏的脸红翻了，一时看他这个俯卧撑的动作看着迷了，因为他实在太性感了，耳根一热，脑流一片凌乱，不由地娇嗔道：“我可能满足不了你——”
“那只能说你不了解自己——”说着，那只魔掌突袭一招让她险些又不能自己，也是这一招让林子苏彻底信服了——自己刚才的话是口是心非。
仿佛经过昨夜后，就被发觉出了很多欲求的潜能，他随便一招便能让自己识破自己的口是心非，也是随便一招变更让自己落入他的温柔陷阱。
但她向来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子，不想就这样沦为他的败将，当即娇媚着驳斥一句：“那是因为你这个撒旦！”
“不是的，我说过，我对你的了解，胜过你对自己的了解。我非常肯定，我们都是精力旺盛的人，可以同时处理很多事情。在那方面，我们也是天生一对，都有着共同的需求和追求，所以我们才会这么默契和合拍。”周瑁远嘴角轻扬，自信满满。
该死，我怎么会和你一样？明明是你精力旺盛，还要拉上我说事！林子苏失笑一声，绯红着一张小脸，嗔道：“明明是你，偏要拉上我！”
他坏坏一笑，脸贴了过来，诱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我证明给你看——”
说着便狡黠地挑开她凌乱在身上的美丽发丝，接着便是以吻封唇，桃夭未能幸免，被春风徐徐临幸，就是这样猝不及防，却也是大道至简……
他再次戛然而止，星眸迷离的她多么希望他能一解风情，魅惑的黑眼睛欣赏着她的娇软之态，诡计得逞的坏笑道：“现在，信了吗？”
天呐，你竟然是这样的女人！……心里的声音讥诮道。
此时此刻，林子苏终于知道又错信了自己，他是对的！
林子苏羞红了脸，又不甘心他诡计得逞，便趁机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既然如此，远先生就好事做到底，”说着就要吻上去，行将未竟之热烈。
周瑁远却一把挡住了她的热唇，坏笑道：“宝贝，这是惩罚，也是我惩罚的方式。”
说完，他的鼻子里发出一个嘲笑，拉起不甘心的她，温柔地帮她整理好头发，捧起她娇羞的脸庞，十分认真道：“宝贝，我必须承认，你很聪明，很有天赋。我突然有个愿望，想好好调教你，把你调教成一个色香味俱全的女人，而我就是你的唯一，好吗？”
是哦，他有过那么多女人，为了留住他，她们使出浑身解数取悦他，他司空见惯，却也成了吸星大法的大家，百炼成魔。
不能不承认，他确实是最好的情爱大师，有他调教，何愁不能一枝独秀？有绝技傍身，还怕他会离开我吗？！
我靠，那不就是妲己，不就是狐狸精了吗？林子苏，你在想什么？你被他带坏……林子苏兀自心中窃喜，胡思乱想，心怦怦乱跳，只羞涩地嗯了一声。
周瑁远勾起她的下巴，他总是会被她忽然的低头娇羞搞得莫名心神凌乱，又莫名心动难持，他情不自禁又温柔地吻了她……，又是一方欲罢不能。
缠绵相拥许久，周瑁远才将她拉了起来，两人深情凝视，都是容光焕发，互相给对方整理衣衫，竟是忍俊不禁，会心大笑。
林子苏回头看了一眼，刚刚发生的一切好突然，很不真实，看着凌乱的床面，两颊不禁又染上一层绯红。
周瑁远的脸上却挂着温暖的笑容，道：“嗯，刘太太看到，要思考一下了！”
林子苏羞赧一笑，脸上的红晕还未退去，周瑁远看见她不胜娇羞的脸庞，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她的脸庞，魅惑道：“又一个‘第一次’！”他的语气充满骄傲和愉悦。
林子苏疑惑地望向他，他嘴角一扬，道：“这间房从没来过女人，更没有女人睡过那张床。看看你，都对我做了什么？”
林子苏红着脸，歪了头，嗔道：“我也是又一个‘第一次’！但是，你也说了，这是惩罚！”
周瑁远开心大笑，宠溺道：“宝贝，你的每个‘第一次’，我都很珍惜！你很聪明，也很有潜力，很棒！虽然是‘惩罚’，但却是开心的，不是吗？”
“不是的，我很羞愧，羞愧自己竟然没有羞耻心！”林子苏埋怨着，又忍不住露出开心的笑容，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他带来的奇妙感觉——的确，我竟然感到开心！
周瑁远朗朗一笑，“宝贝，羞耻心，不值一文。忘掉它，相信我，你会有很多收获。”
林子苏惊讶于他总是有那么多有悖常伦的“哲学”观点，初听扎耳，再回味时，又不能不折服他的洞察和思考。
林子苏耸耸肩，主动揽上他的胳膊，靠上他的肩头，他也一把搂了她，一同出了房间。
回到钢琴前，林子苏再次和着他的钢琴弹奏，竟然完全合拍，神奇治愈了刚才的“不合拍”，只有个别顽固的唱词让她有点小沮丧。
伴奏结束，周瑁远耸了耸肩，粗鲁戏谑道：“看来你的嘴巴确实欠操！”
“Edward，你说这话很不绅士！”林子苏嘟囔了一句，把周瑁远逗笑了。
“宝贝，我喜欢你叫我的英文名字。好吧，我现在要当你的音乐老师了。过来，宝贝，我们来说说你的问题！”
他笑吟吟的，看起来很迷人，示意她坐到他身边来，林子苏被迷住了，也笑吟吟地挨着他坐下。
周瑁远看着她，耐心讲解道：“嗯，唱英文歌，你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每一个单词上面，而是要试着把一句看成一个整体单词，学会如何连读，省音，还有变音。”随即，又耸耸肩，道：“嗯，连读，省音，你做得很不错！”
林子苏露出愉悦的笑容，望着他，怎么都看不够他，怎么办？
周瑁远认真地指着乐谱上的五线谱，道：“比如第二句-I\'m undefeated，你是这样唱的-I m un de fea te d，这样你就占了7个拍，而且你在发d音的时候，又拖了一个拍，这样你就唱了8个拍，所以你会跟不上节奏。正确的唱法是，m和un连读成mun，d音要短促些，一个拍就过，后面的oh-o，占两个拍。宝贝，跟着我唱一下--I mun de fea te d oho……”
周瑁远放缓了唱音，让林子苏跟着他一起唱，练了四五遍后，林子苏终于找到了节奏和感觉，开心道：“哇噢，原来是这样的！”开心得忍不住吻了他。
周瑁远也开心一笑，继续指导：“第二个问题，是这一句-out of my cage， like a bird，in the night。cage和bird两个单词的最后一个音，可以发出来，不要省音，这样可以让唱音听起来更饱满流畅，但不能拖音，非常短促，你听我唱……”
周瑁远一边弹奏，一边示范唱词，两个音短促发出来后，果然起到神奇的效果——唱词听起来很有韵味，甚至蕴含着某种力量，很带感。
于是，他带引她先进行清唱，节奏、音节都放得很慢，几遍过后，林子苏已经掌握住了要领，周瑁远露出了赞赏的目光，这个丫头很聪明，这回轮到他吻她了。
“嗯，来吧，宝贝，你最大的麻烦，是这一句-Then it\'s worth fighting for。这句比较难的，前半句Then it\'s worth，5个音节，但只有两拍，如果按照英语发音，会占用拍数，你就会跟不上，所以这半句就需要快速地连读和省音。正确的读法是the ni ts wor，ts和wor连读，the是一拍，ni是半拍，ts’wor是半拍，合起来就是两拍。发音要干净利索，不要拖音，ts’wor发出后要快速滑向fitting for，不然你还是跟不上节奏，来，试一下——”
周瑁远又一次带着她清唱，这次只唱了两遍，林子苏就品过味来，在他不带唱的情况下，她就跟上了节奏，感觉很棒，林子苏开心地咯咯笑起来。
周瑁远忍不住摸了下她的头，宠溺道：“宝贝，你真聪明！来，我们试着唱几遍！”
说着便弹奏起来，但很快他就停了下来，笑道：“这次，我们改变一下唱法，我们合唱，如何？副歌部分我来唱，我喜欢那段节奏！主歌部分你唱，嗯，我还可以给你来点和声，应该很不错！”
“好呀，太荣幸了，可以跟远先生和唱！”林子苏又咯咯地笑起来，笑声中，他压了一个很长很低沉的“dao”音，还给了她一个“要开始了”的提示。
为了不影响他弹琴，林子苏站了起来，走到钢琴旁边，两人彼此凝望着对方，一个迷人微笑优雅弹奏，一个含情脉脉沉醉演唱……
这次，林子苏轻松驾驭，跟着节奏和旋律婉转起歌，两人配合很是和谐——他一边弹琴，一边盯着她，完全不看乐谱。
两三句里他会来一次尾音和声，清亮干净的女声和着低沉磁性的男声，感觉就天作之合！
她露出甜甜的微笑，目光始终不离他左右，比起独自歌唱，这次竟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和畅快，难道是因为他伴奏的原因吗？
到了快节奏的副歌部分，不知道是节奏的原因，还是什么，周瑁远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画风突然一变，指尖变得狂野起来，他的艺术细胞也跟着激情四射，性感不羁的唱词，狂野的摇摆……
雄性荷尔蒙简直爆棚，迷倒众生，林子苏看得着迷了，以至于都忘记唱了。
周瑁远一边欢快弹奏，一边瞪了她一眼，吼了一声“e on，baby！”林子苏这才回过神，一边傻傻地笑，一边拾起唱词继续……
当练习第二次时，周瑁远再次压了一个很长很低沉的“dao”音，这次给她一个“开始了”的暗示表情，林子苏收到“dao”提示，便进入演唱状态。
以至于两人为此达成了一个默契——正式演唱前，周瑁远都会弹奏出这个“dao”音。而林子苏每每听到这个又长又低沉的“dao”音符，就会自动切换到演唱的状态。
随后，两人反复合唱好多遍，到后面，林子苏不用再去在意他的弹琴节奏，他也不需再看谱，有时候还会超常发挥一下，比如临时谱几个音，或伴个和声，竟比原唱还动听悦耳。
音乐歌唱停了，周瑁远饶有兴趣地盯着她，赞道：“宝贝，你的声音很美！你美丽的身体，还有聪明的脑袋，伶俐的嘴巴，美丽的声音，出色的能力，都让我看不够你！”
“远先生，我才是那个看不够你的人！”林子苏倚在琴边，说着痴话。
黑眼睛里满满的温柔，道：“谢谢你，陪我过新年，这个元旦节，过得很开心，你开心吗？”他温柔起来，整个宇宙都是春天，她怎么会拒绝这样的他？
“我也很开心！谢谢你，远先生！”
他笑了，这个冬日的清晨，阳光太充足了，到处都散发着温暖的光亮……林子苏支着下巴，胳膊撑在钢琴面板上，看着他，若有所思。
周瑁远也望着她，嘴角挂着迷人性感的笑容，温柔道：“在想什么？”
“一首诗！”
“什么诗？”
“《女曰鸡鸣》，《诗经》里的一首诗！”
他耸耸肩，表示困惑。
“女曰鸡鸣，士曰昧旦。子兴视夜，明星有烂。将翱将翔，弋凫与雁。
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知子之来之，杂佩以赠之。知子之顺之，杂佩以问之。知子之好之，杂佩以报之。”
林子苏在新式的名贵钢琴前吟诵这首古老的中国诗歌，盈盈袅袅，忧伤并喜乐，又想起心中挚爱——方老师，她的着迷和忘情，是回忆的沉沦。
周瑁远对中文诗词一窍不通，只听到各种“之”，忍不住挠头，困惑道：“宝贝，这是绕口令吗？你知道的，我对中国传统文化不了解，这首诗是什么意思？”
林子苏看到他一脸迷茫的样子，禁不住咯咯大笑起来，看到他求知若渴的样子，便耐心解释道：
“这首诗呢，讲的是一对年轻夫妻，一天里的三个恩爱生活场景。第一个场景，妻子催促丈夫起床，丈夫却想赖床，所以他很不开心，就说现在天还黑着。妻子呢，很执着，继续催他，说‘哎呀，鸟儿都飞出窝了，你也该拿起弓箭出门了’，这是在提示丈夫负担生活的责任。”
林子苏尽量使用简单常用词语，让他能一听即懂。
“嗯哼，你刚刚起床的样子，很像这个丈夫！”他说着话，一边放下了琴盖，嘴角又挂起了一抹性感暧昧的笑意，撑着下巴，认真听她讲故事。
林子苏接过话茬，打趣道：“嗯，我觉得这个妻子不应该跟他讲道理，像你一样，直接亲吻丈夫就好了，相信他立马就起床了！”
“宝贝，这招对男人可不管用，他会把妻子按到床上，然后两个人都得‘赖床’了！”周瑁远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线。
林子苏听出他的撩逗意味，好吧，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动物，这话一点也不假！额，这招用到他身上，会不会和他说的一样……
林子苏嘴角含了一抹笑意，周瑁远歪着头，看着她，笑道：“宝贝，我从不睡懒觉的！”
林子苏沮丧地倚到钢琴上，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又知道我在想什么”，周瑁远笑吟吟追问：“第二个场景呢？”
林子苏收起不服气，继续解说：“第二个场景，是妻子为丈夫祈祷。因为丈夫要出门打猎，妻子呢，就许了三个美好的愿望，一是祝愿丈夫打猎满载而归，二是祝愿家中天天有美酒好菜，三是祝愿夫妻两人恩爱白头到老。丈夫很感动，所以发出了‘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的感叹——”
“嗯，琴什么玉，什么不什么好？”他打断了她，有些迷茫。
“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琴是钢琴的琴，瑟是古代的一种乐器，有点像今天的古筝，但是它的弦比古筝要多，最早有五十根弦，后来变成了二十五根。在，就是现在的在。御，嗯……”
这个“御”有点复杂，林子苏努力搜寻通俗易懂的解释，随即想道：“御驾亲征的御，古代用到这个字，一般都和皇帝有关。那，在这里是驾驭的意思，表示弹琴技术很精通很熟练，就像远先生弹琴一样。”
果然这个解释，让他瞬间理解了，嘴角抿起一道弧线。
林子苏继续解字：“莫，是莫名其妙的莫。静，是安静的静。好，是美好。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我的哥哥记住了吗？”像在教学生一样。
周瑁远被她这一声“哥哥”叫得心都化了，嘴角的笑意和宠溺都藏不住了，除了这一声的调皮，此刻的她看起来像是一个知识渊博的女神。
他有些着迷分神，听到她发问，才微笑着点点头，林子苏又补充解释道：“这句诗的意思就是女的弹琴，男的鼓瑟，夫妻恩爱和谐，生活美好景象。”
“嗯，这个场景，很像现在的我们，我弹琴，你唱歌，很美好！”周瑁远倚靠着钢琴，坐姿优雅，温柔凝视着她。
这正是林子苏谈这首诗的用意，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抓住了重点。这也不稀奇，他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理解一首诗，对博览群书的他而言有什么难？……林子苏盈盈一笑，不置可否。
“第三个场景呢？”周瑁远追问。
哈，他也有好奇心不满的时候……，“第三个场景，是丈夫送了妻子一块玉佩——”
“玉佩？”周瑁远需要弄明白这个词。
“玉佩，是古人随身携带的一种饰品，就像现在的项链首饰差不多吧。在古代，对贵族来说，玉佩就是一种身份象征。古人是很浪漫的，经常拿玉佩做男女相爱的定情信物！”林子苏笑着向他耐心解释。
“哦，定情信物！？”周瑁远玩味着这个词，然后示意她继续。
“丈夫送妻子一块玉佩，是想表达对妻子的爱意。虽然这个丈夫是个猎人，是个粗人，不善于用言语表达感情，但通过送玉佩，能看出猎人感情细腻和浪漫的一面。这首诗，就像一个生活小剧，表现日常夫妻，也会吵架，然后和好，继续恩爱生活。”
林子苏很是羡慕这对夫妻，虽不是大富大贵，就是这样的一份平常夫妻的恩爱，却是自己不可企及的东西……
周瑁远见她突然安静下来，便示意她坐到身边来，林子苏黯然地坐到他身边，靠在他的肩膀上。
周瑁远帮她把发丝捋到耳后，“怎么了宝贝？”声音很温柔。
“平常夫妻，可以夫唱妇随。我们却不能有这样的自由，比如这首歌，如果我们只是普通恋人，也许年会上我们就可以同台演唱……”林子苏幽怨道。
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庞，温柔地问道：“你喜欢那样的？”林子苏嗯了一声，但她知道，他不会同意。
果然他的眼神冷了下来，若有所思，随即道：“公开场合不可以，不代表我们私下里不可以。我的EMBA课就要结束了，班里要举办一个总裁毕业联谊活动，我想让你以女朋友的身份，陪我出席，到时候，你想唱什么，我都陪你！”
“真的吗？”林子苏心情突然明亮起来。女朋友，这是他准备公开的节奏啊，虽然只是在他的小圈子里。
“君无戏言！”周瑁远笑了，她总是这么容易满足，真是太让人又爱又怜了。
“什么时候？”
“4号！那两天你也要去上京上课吧？”
“是啊，我们也是最后一次课，所以班里也组织了活动，我们是5号！”
“你这算是答应我了吗？”
“当然。算是回报，”林子苏调皮一笑，随即拍了拍钢琴，愉悦道：“远先生，是个非常好的老师！”
周瑁远挑了一下眉毛，又起了逗弄之心，便问：“哪方面呢？”
林子苏回味出他的不怀好意，哼，就不上你的道！便张开手臂，学他耸肩的样子，欢快道：“Everything！嗯，除了中文。”
周瑁远忍不住笑了，哇哦了一声，道：“我的丫头变聪明了！”
林子苏咯咯大笑，又道：“谢谢远先生，给了我一个完美又开心的元旦节！”说着，就亲了他的额头。
噢，现在想亲他，完全不需要过大脑了，仿佛是养成多年的习惯。多做少说不想，原来so easy！
“这是我过得第二个最开心的新年，上次在上京，你给了我第一个开心的新年。我很开心，谢谢你，宝贝！”周瑁远牵起她的手，温柔地亲吻了一下，很绅士，很复古。
“不过，我得回去了，很久没去看茜茜了，我今天想去学校看她！”林子苏一提到妹妹，就是满心的宠爱和骄傲。
周瑁远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温柔而宠溺，道：“我送你过去，不过，你得在我这里吃完午餐，我可不想你饿着肚子回去。我想，刘太太已经把饭做好了！”
“好吧！”林子苏做出勉为其难的样子，然后起身去卧室拿手机，她想先给妹妹打个电话。
周瑁远陪她回到房间，林子苏打开手机后，吓了一跳，二十条未接来电的短信提醒。
其中，妈妈的最多，然后是妹妹的，李泓娟和林美静也打了好几个，林子苏赶紧给周瑁远使了个眼色，表示要给林美静回电话。
周瑁远脸色立刻变得警惕起来，走过去，一把搂过她，力道很大，提醒道：“记住，你是签过保密协议的！”
他还真是一秒变脸，又是那副冷漠专制的面孔，唉，真的好讨厌……什么时候才能适应他的喜怒无常。
林子苏只得先服个软，亲了一下他，温柔道：“我也不喜欢和人分享你，你是我一个人的！”
周瑁远很满意她的这个回答，这才松开对她的控制，坐到床尾凳上，仍紧紧地盯着她。
林子苏一遍盯着他，一边拨电话，她先打给林美静，林美静很快接起电话：“子苏，你这个死丫头，还知道回电话，你可真行，被周瑁远带走，一夜不归，这么快就见色忘义，你是不是都忘了和芬姐约好的，元旦去我家的事儿了？”
林美静在吼她，声音很大，林子苏很是尴尬，这才想起这档事，很是惭愧，不经意看了一眼周瑁远，他脸色紧绷着，顾不上他了。
“我，我没忘静姐，上午有点事耽误了，这不是赶紧给你电话嘛，想着和你汇合，一起去干妈家，静姐现在哪里？”
“算你还有良心，我上午去了趟公司，本来说办完事去接你，结果给你打电话一直关机，我还在公司，一会儿就准备走了，你在哪，我去接你吧？！”
林子苏犹豫地看了一眼周瑁远，他保持着警惕，唉…
“静姐，这样吧，你也别来回跑了，费时间，我直接过去吧，我们在你家汇合，如何？”
“嗯，也好，”林美静还是不忘嘲弄几句周瑁远，“子苏，你昨晚一晚上没回来，你不会跟他那什么了吧？你可千万别傻，别让他轻易得到你，否则有你哭的时候！！”
额…，昨晚那样算吗？林子苏瞄了一眼周瑁远，显然他什么都听到了，眉头一皱，脸色更加阴沉。
林子苏心头一紧，只得看着他，小心翼翼回复道：“静姐，没有的事啊。对了，我妈和茜茜给我打电话，是不是你通知她们的？”
“我可不想让干妈担心。昨天你走后，你妹妹来了，住了一晚上，知道你夜不归宿，也担心你才联系的。不过，早上就被小帅接去学校练舞了，她们20号在艺术中心有一个音乐舞剧公演！”
林子苏这才放心，自己和周瑁远的关系，她还不想让父母知道，免得他们操心，而且爸爸的脾气和他都挺像，他俩在一起肯定不会和谐了。
“那就好！茜茜不知道要开庭的事吧？”
一听到林子茜的案子，林美静叹了一声，语气也平和了下来。
“她还不知道，你已经交代了，我肯定不会告诉她，不过小帅已经知道了，律师已经和他见面沟通过了，他知道该怎么办，你就放心吧。芬姐为了避嫌，不能直接代理案子，让他们律所的金牌律师接管，但她还是不放心，一天过问好几遍，律师都已经准备完全了，她还是不放心，今天去，估计还要演练一遍证人证词。”
“多亏了芬姐，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希望庭审能顺利。”林子苏也被牵动悲伤情肠。
“干妈干爸知道了吗？庭审他们会去现场吗？”
“还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妈妈要是知道，肯定会疯掉……，我不想让妈妈伤心难过，也没想让他们去参加庭审。”
“芬姐就说，你这丫头年龄虽然小，但主意大，担得起事，换了我，肯定早就六神无主了，更不要说瞒着父母了。”林美静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子苏有好一会儿的沉默，而后又收到妈妈的电话，才收起了伤感的思绪。
“静姐，妈妈又打电话了，我先回过去，怕是有什么事，我们中午芬姐家见了再聊吧！”林美静闻言就答应着挂了电话。
“林子苏，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电话甫一接通，就听到林父火爆的训斥声。
林子苏的心咯噔一下，难道爸妈知道茜茜的案子了？…，也许不是，可能是自己和周瑁远的恋情…。
林子苏怯怯地叫了声爸，心存侥幸，还想隐瞒：“什，什么事啊？”
“都什么时候了，马上要开庭了，你还要瞒我们吗？要不是收到法院的开庭通知书，我们还蒙在鼓里。林子苏，你才多大，你有多大能耐，觉得你自己兜得住这么大的案子啊？还是你觉得你爹是废物，做不了你们的主，做不了你们的靠山，啊？”林父在那头气得浑身发抖。
林子苏这才想起来，当时法院立案时留的是自己在云连的工作地址，可是自己回来常青市几个月了，几天前云连的同事还在说有她的快递。
当时也没太在意，就让弟弟去公司取了拿回家，却不想竟然是法院的开庭通知书，最近太忙了，竟把这事给忘记了，没想到，最后爸妈还是知道了！
“爸——，”这一声，林子苏终于如释重负，可也满心愧疚，竟是泪流满面。
她深知父亲的脾性，越是爱越是说话不好听，这块大石头一只堵在她的心口，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有了放松的机会。
可是很快她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的严重性，顾不上林父的责骂，而是急切地问道：“你们，你们，给子茜打电话了？”
“打什么？给她伤口上捅刀子吗？”林父果然怼了过来。
林子苏却松了一口气，这才回到正题，含泪道：“爸，我知道，我应该在第一时间告诉你，可是我怕妈妈知道后，承受不住打击，会病倒，本来我想等一审结束后，再给你说这件事。
干妈让他们律所的律师接手了茜茜的案子，配合检察官的起诉工作。现在所有的调查取证都已经结束了，就等开庭。我今天还约了去干妈家，干妈也准备做最后的庭审模拟的…”
林子苏越说越害怕，以至于后面不敢再说，胆战心惊地等待父亲示下。
林父沉默良久，才平静了情绪，道：“我一会儿动身去常青！”完了，又补充：“去王芬律所，我一会儿就跟王芬联系！”
“那庭审——”林子苏话还没问出口，林父就怒了，“你有多大能耐，能扛得住那种场合的架势和火力。林子茜，不光是你的妹妹，她也是我林宗南的女儿，不为她讨回公道，我还有什么脸做这个父亲？！我林宗南还没窝囊到靠女儿出头！”林父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林子苏哑口无言，她确实心虚，虽然芬姐所里的律师已经将利害关系陈明，也讲了参加庭审的策略和方案。
可她到底年纪小，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还只是演练，面对律师的咄咄逼问，她还是会卡壳、说错话，面对无端的辱骂，也会愤怒得无法控制情绪。
那上了真的庭审现场，错一步都可能功亏一篑，越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重要性，林子苏越担心越害怕。这一点，知女莫如父。
“你也马上给我去王芬的律所等我！”
“好的爸爸。”林子苏恭敬回应，直到林父挂了电话，林子苏紧张的情绪才得到放松。
林子苏和她父亲的整个通电话过程，都被周瑁远收入眼中，也深切感受到了这个素昧谋面的男人的强悍气场。
他内心也是感叹，这父亲绝对是个厉害人物，难怪这丫头一提到父亲就会害怕，不要说她，就是周瑁远，也得惧两分。
周瑁远走到落地窗前，看到她在偷偷抹眼泪，便握住她肩头，柔声道：“宝贝，你还好吗？”
林子苏委屈地抱住他，依偎在他肩头，倾诉道：“爸爸知道茜茜的案子了，他马上就来常青，我也要过去律所。远先生，你知道吗，对妹妹，我一直心怀愧疚，知道马上要庭审了，压力也越来越大，很害怕，好怕我会搞砸，现在爸爸知道了，我如释重负，觉得自己终于有靠山了…”
“傻瓜，不光你爸爸是你的靠山，我也是你的靠山，你不要想什么事都自己扛，你年纪这么小，经历少，很多事不是你能扛得住的，多一个人分担，也就多一个解决的办法，对不对？”周瑁远温柔地安慰她，林子苏哽咽着嗯了一声。
随后，林子苏便收拾东西要走，林父的火爆脾气坚决不喜欢等人，如果他到了，林子苏还没到，林父铁定要发脾气。
不过，周瑁远还是拦住了她，坚持让她吃了午餐再走，此去她要面对一个那么强大气场的父亲，不吃饱饭怎么能扛得住。
虽说是模拟演练，但也需要体力和脑力来应对，而且从云连赶来常青也得要一两个小时，吃完饭过去完全赶得上。
林子苏这次还是乖乖听话，用完餐才走，周瑁远陪着她，叫了郭晓钊开车，一起将她送至律所。
路上林子苏先给林美静打了电话，告知事情原委，林美静也顾不上其他，立马放弃和欧阳洋的午餐约会，驱车直奔律所。
这边林子苏还不忘给林子茜回电话，几个电话都是悲伤萦绕，唯独妹妹的电话是最开心的。
林子茜告诉林子苏，她和小帅正在排练莎士比亚的舞台剧，还说这个舞台剧13号在市艺术中心公演，想邀请林子苏和林美静、李泓娟到现场观看。
还说门票都给林美静了，让她一定要去，林子苏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林子苏既高兴又难过，高兴是妹妹走出了痛苦重新在舞台上绽放，难过是妹妹对案子的后续一无所知，这大概就是不知者无痛无觉吧。
这样也好，案子发生时，自己无法替代妹妹，那以后的痛苦，都由我来承受，只要妹妹能保持她的纯真和快乐！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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