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他七岁了
菲尼亚斯一回到住处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装作不知道，到架子旁拿了酒杯和酒，坐到沙发上去了，还没喝两口呢，一旁的柜子门就打开了。
柳克丽霞直接扑了出去，她打算狠狠地吓唬他，可是菲尼亚斯早已发觉了她的存在，只是稍微抬手，柳克丽霞就趴在了沙发上，被他轻轻松松按住。
“喂！菲尼亚斯，放开我！”柳克丽霞企图挣脱却失败了，她大声地叫着。
菲尼亚斯喝着酒，拍了拍她的脑袋，“下次偷袭之前可得先做好了准备，省得又给人捉到了。
他松开后，柳克丽霞的脸都红了，显然这小姑娘在为自己偷袭的失败而羞耻，过了一会儿，她才愤愤地“哼”了一声。
“所以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菲尼亚斯主动问。
“你猜？”柳克丽霞洋洋得意着。
布莱克家的人并不想提起菲尼亚斯这个被逐出的成员，所以他们就更没有和后辈们说过这人有着摄神取念的能力。
到现在为止，柳克丽霞都还不知道菲尼亚斯会摄神取念，总是让他猜来猜去的，却不知道自己小脑袋里想的所有事情他一眼就看得出。
菲尼亚斯还是很喜欢和柳克丽霞这小孩儿玩的，别扭而又有些粘人，不像小汤姆那样是个小大人，总是让他落下风，柳克丽霞不是个小天才，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巫师，还是一个古老的纯血家族的小巫师。
没错，菲尼亚斯就是喜欢看她一边在意着纯血理念一边忍不住让他带她玩的别扭劲，他就是喜欢看那古老的固执的传统被破坏的样子。
“我猜你又和沃尔布加奥赖恩吵起来了？”菲尼亚斯挑了下眉。
“哼。”柳克丽霞并没有注意到为什么他猜得这样准确，菲尼亚斯在她心里是一个符合她想法的完美大人，成熟而自由，还富有智慧，虽然她不说，但其实她下意识地崇拜着菲尼亚斯。
菲尼亚斯把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续了杯酒喝着，问：“怎么找来这儿的？”
“去拉索餐馆问的。”柳克丽霞道。
要知道她之前就是一走进去就会一副浑身有蚂蚁在爬的样子，如今都能自己去了，菲尼亚斯还是觉得这都是自己的功劳，如果不是他的话，这丫头以后肯定会变成一个标准的布莱克女人。
“琼斯告诉你了？”菲尼亚斯还是很得意。
“不是，是那个混血种和我说的。”虽然柳克丽霞在潜移默化中已经和标准的布莱克不一样了，但她还是保持着一些旧习惯，比如提起兰登时还是很在意他的混血血统。
“咳咳。”菲尼亚斯险些被呛到，他道：“兰登也在？”
“对啊，怎么了？”柳克丽霞道。
“……没什么。”只是他没想到按照兰登那个臭脾气，居然没有把这个口出狂言的纯血小孩踹出去，而是真的告诉了她自己的消息，“你自己跑出来，阿克图勒斯发现了不收拾你？”
柳克丽霞抱着胳膊，“哼，有奥赖恩在，他们哪里会想起我不见了。”
菲尼亚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那好，等我歇会儿，晚会儿带你出去玩。”
“去哪里啊？”柳克丽霞好奇地问。
“嗯……”菲尼亚斯想了想，“麻瓜的游乐场？”
“我不要。”柳克丽霞面露嫌弃，“那种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那你要去哪里？你自己选，我带你去就是了。”
柳克丽霞想了想，然后试探地开口：“我想去酒馆。”
“你去那里干什么？”菲尼亚斯瞧着这丫头，“你才几岁来着？”
“马上七岁啦！”柳克丽霞道，“你不是说让我自己选吗？怎么又不算数了！”
“打住，少和我吵。”菲尼亚斯伸手作打断状，“我管你干什么，是酒馆不可能让一个七岁的小丫头进去的。”
“那不还有你带着吗？”
“你觉得我都去酒馆了还会理你？”菲尼亚斯瞥了她一眼。
柳克丽霞的小脑瓜疯狂地转，去酒馆这事还是她以前听菲尼亚斯说起的，菲尼亚斯嘴里的酒馆永远是张扬快活的，到处都是歌声和年轻姑娘小伙，听得她一直记到现在，总想着哪一天自己也要去一次。
“我不管嘛我就要去。”柳克丽霞知道菲尼亚斯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她又是一番撒泼，总算是让菲尼亚斯稍微松了口。
“可我真不想带着个小屁孩去啊。”菲尼亚斯皱着眉头打量着这个还没他肚脐高的小孩儿，略显苦恼。
“那……”柳克丽霞眼珠子一转，菲尼亚斯就觉得她估计是有了什么不大聪明的打算。
——
“哇……”梅莉丝看着这只雄伟的猎隼，再一次地感慨起了马尔福家的别出心裁，试问有几户人家会想到拿猎隼送信呢？
小汤姆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从容地走过去，接过了猎隼送来的笨重而金贵的包裹，而梅莉丝始终在一旁观察着，生怕这烈性十足的鸟突然暴起伤到自己的孩子。
它倒是很乖，等小汤姆挥挥手，便直接飞走了。
“马尔福家的鸟儿也是让人忍不住注意的那种啊。”梅莉丝说道。
“我感觉不如阿勒芬那。”
“那当然，我们阿勒芬那是最可爱的小猫头鹰。”梅莉丝笑着说。
小汤姆拆了包裹，从礼盒里边拿出礼物来，一个个贵气逼人的简直要闪到他的眼睛了，他寻思着奥尔德里奇家也不缺钱，怎么也不见人整天弄得这样显摆，不过想了想阿布拉克萨斯那蠢样，小汤姆还是觉得挺符合他的特征的。
梅莉丝抿着嘴笑着，“看来阿布还是很喜欢你的呢，瞧瞧这一个个的都能把咱们家的庄园买下了，我们小蛇现在也是个小有钱人了。”
“您可别笑了。”小汤姆勾着里边一条纯金的嵌着宝石的怀表，把它拿了起来，面露难色，“我要是把这带出去，大概不出十步就要被扒手连皮带肉里里外外翻个遍了。”
难得听到他开玩笑，梅莉丝接过了那礼盒，看这里边满满的全都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起码他是用心了的，不是吗？”
“那倒是。”小汤姆挑了下眉头。
今年爱丽丝没有给他送礼物，看来他那下确实恶心到她了，这样也好，省得她再三天两头地烦自己，而且不管是梅莉丝还是安吉莉卡都没发现自己做的小手段，这还更好呢。但就算发现了也没什么，毕竟他确实是“好心地”送了爱丽丝自己认认真真亲手做的礼物，不是吗？
爱丽丝有自己的小猫头鹰，之前她给小汤姆寄礼物也不是次次梅莉丝都会看到，所以这次她也理所应当地以为爱丽丝送过了，只是她没看到而已，自然不知道这两个孩子之间出现了矛盾。
汤姆里德尔自从圣诞过后就越来越忙了，托马斯给了他许多工作，于是现在除了吃饭睡觉以外，他基本都在书房待着，隔一会儿就要叫梅莉丝进去抱着吸几口，要不是梅莉丝知道他真的是个麻瓜，就要以为他是有什么古怪的魔法了。
“菲尼亚斯没有送礼物过来。”晚饭的时候小汤姆随口道。
听到这个名字，汤姆里德尔立马就抬起了头，他是记得的，菲尼亚斯先前总是借住在梅莉丝那儿，似乎关系很不错，但不知为何婚礼的时候他却没来。
“可能在忙吧。”梅莉丝喝了口汤。
“之前婚礼的时候他也没来。”小汤姆又说了起来。
汤姆里德尔马上就也要开口了，梅莉丝给他盘子里放了些水果，“没来就没来吧，我去拿蛋糕，你们先吃。”
汤姆里德尔眼巴巴地看着她去了厨房，小汤姆还是在吃自己盘子里的东西，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喂，那个菲、菲尼亚斯是什么情况啊？”汤姆里德尔问他。
小汤姆抬眼瞥了他一下，没有一点要回答的意思。
“到底什么情况啊？”他还是在问，似乎还挺急的。
又是几声询问后，小汤姆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他们平时吃饭是用小餐厅的餐桌的，只够四五个人坐，他放下刀叉看着对面这个将近三十岁的成年男人。
“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很在意？”他皱着眉头问。
汤姆里德尔一噎，但他还是很快地重振了语气，“我是梅莉丝的丈夫，问问她朋友的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吗？”
“呵。”小汤姆冷笑了一下，“你该知道还有更多人比你更有资格做我母亲的丈夫，就算是这个菲尼亚斯，他也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巫师，比你适合我母亲得多。”
汤姆里德尔的脸色有些白了。
“你最近是什么意思，以为自己和我母亲结了婚就可以管着她了？”小汤姆带着轻视的眼神瞧着他，“每次出门都要问清楚了，每次和谁见面都要问清楚了，不管做什么都要问清楚了，你在做什么，‘管’着她？你有这个资格吗？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瓜？”
随着小汤姆的每个字说出口，汤姆里德尔的脸色便越来越白，他的指节忍不住地收缩，神情有些恍惚地看着餐盘里已经有些氧化发黄的苹果，仅仅是这么一会儿，白嫩的果肉便成了这样了啊。
正如他的生命一样，他现在还可以仗着有些年轻，用自己这还算优秀的脸与年轻的身体占着梅莉丝，在自己贫瘠的感情里培育出最热烈的爱意，把梅莉丝弄得晕乎乎地摸不清方向地和他在一起，可是再过些年呢？
和梅莉丝比起来，他的青春就像这苹果一样短暂，等到他四十岁、五十岁，他的面容不会再精致，皮肤会松垮，会变得力不从心，到那时候，皱得像个老柿子一样的自己又怎么敢让梅莉丝那样的姑娘停下脚步呢？
反胃的感觉久违地再次袭来，自从和梅莉丝再次相遇，他很久都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而如今，汤姆里德尔拖着开始酸而无力的身体，尝试着站起来。
在厨房的梅莉丝看不到他略显无力的脚步，而这一切则被小汤姆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麻瓜，这个他所谓的亲生父亲，弱小的一样的男人，疲惫地站了起来。
汤姆里德尔扶着桌子走开了，他的脚步朝向书房，而在他走开的前一秒，他还是朝着小汤姆低低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书房的门被反锁上，梅莉丝从厨房出来时，汤姆里德尔的身影早就不见了。
“嗯？汤姆去哪里了？”她问着。
小汤姆仍在为他那句“生日快乐”错愕着，听到梅莉丝的话，才回过神，他有些磕磕巴巴地开口：“啊，他，他回书房去了。”
梅莉丝只当汤姆里德尔还是无法接受陪小汤姆过生日，便没有再问，将七根蜡烛一个个点上，关上了餐厅的灯，一片漆黑中，只有这片带着暖意的火光还在照亮他们。
“快许愿吧，小蛇。”梅莉丝笑着坐在他的对面，温柔的眼睛里映着火光与他一人。
小汤姆呼吸一滞，他突然觉得有些惶恐，在从前看到梅莉丝这样的眼神时，他总是得意而坦然接受的，可是今天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了一种几乎没有感受到过的感觉——受之有愧。
他在害怕梅莉丝的温柔。
梅莉丝并没有看出他突然低下头的原因，只以为他是在专心许愿，依旧轻声地为他哼唱着祝福歌。
轻柔的歌声在安静的餐厅格外清晰明显，当明亮的烛火被吹灭，屋里黑了一瞬，梅莉丝打开灯就看到小汤姆垂着眼皮坐着，似乎是有些不愉快，她忙关切地问：“怎么了？小蛇？”
她的关心轻柔而真挚，在小汤姆听来却格外刺耳，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对于梅莉丝的温柔受之有愧。
“我没事，母亲，我们切蛋糕吧。”他赶忙说，就像是在逃避着什么。
可是梅莉丝总是顺着他的，她给了他太多本来根本不是他可以享受到的爱与纵容，就像现在他说了切蛋糕，梅莉丝就没有再问下去了。
乳白色的奶油打底，上边还用浅黄色的奶油做了许多花纹，新鲜的水果与巧克力装点着蛋糕的表面，切开后，甜蜜的果酱从蛋糕胚的夹层里淌出来，梅莉丝在甜品这方面其实不太拿手，但在小汤姆每次的生日蛋糕，都是完美的，是她用了心费了神，一步步地做出来的。
小汤姆安安静静地吃着蛋糕，梅莉丝早已习惯了这孩子话少这件事了，并没有觉得这安静的氛围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当她打算给汤姆里德尔送一块蛋糕过去时，小汤姆却开口阻止了她。
“嗯？怎么了小蛇，还有很多啊，我只是给汤姆送一块尝尝。”
小汤姆显得有些别扭，他拽住梅莉丝的衣角不让她去，最后梅莉丝只好无奈地坐了下来。
寿星不愿意的话，那还是算了吧，她以后再给汤姆里德尔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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