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赌(三)
细细浅浅的水声如轻羽搜刮着君若的耳道,柔软的尾端轻挠着耳膜,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在身体里回荡,混沌的、羞耻的,她不想听。
司沐又怎么会轻易让她如愿,卡住她脖颈的手又收紧了些,用了些力道,夺取她所有的呼吸和声音,又恶劣地将自己的呼吸反哺给她。
舌尖先是痛,再是麻,后来便觉得不是自己的了。腰是疼的,几乎要被勒断,脖颈间也是疼的,呼吸不上来,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心跳声越来越响,所有的一切都失了控。
君若害怕起来,微弱而无助地低低啜泣。
司沐停了下来,拉开稍许距离,他在君若的眼里看到了自己。黑色的鳞片爬上了左颊,诡异的、丑陋的、卑鄙的......
司沐有些慌乱,扣着君若脖颈的手失了力,君若眼里的泪轻颤,滚落下来,露出琥珀色的瞳仁。下睫也被泪水打湿,凝成一簇一簇的。
君若急促地喘着,胸膛上下浮动,脖颈间一道红痕,像是疾风暴雨摧残后的娇花,可怜兮兮的。
“无趣。”司沐将君若一把推开。
君若落了水,溅起了水花。
等她从水中探出头来时,司沐已经披上了衣服。
司沐爱穿白衣,飘飖如月下谪仙,这是第一次,君若见他穿玄衣。
岩石纹广袖长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暗黑色的魔纹从领口钻出来,攀爬上脖颈和下颚,被披散的长发遮挡。
他的左眼是琥珀色的,纠缠着暗黑色的魔纹,暗藏着剔透又破碎的郁态,恍若沾染上诡谲糜烂的堕仙。
君若愣在原地,方才魔纹被黑鳞阻挡,她本以为司沐的本体就是黑的,并未多想。
原来......
君若眼里的诧异刺痛了司沐,他背过身,冷着嗓音说:“现在看到了?滚吧!”
司沐的脊背挺得笔直,步伐也稳当,背影消失在门口时,君若听到了又急又乱的脚步声,恍若战场上鸣金收兵的败寇,一路丢盔弃甲,仓皇逃离。
君若从水中爬了起来,追着落荒而逃的司沐去了。
刚追到房门口,便见方才两名女子迎了出来。
司沐一左一右搭上两人不盈一握的细腰,手在她们的腰间拧了拧,两个女子娇嗔着软着身子依偎着他。
“司沐。”君若追了上去,挡在他面前,“司沐,你别这样。”
你这样,我心里头难过。
司沐捏着君若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凑近她的耳边,低语:“现在我要回房快活,如果你敢再踏进来一步,我就办了你。”
说完,司沐松开手,绕过她进了屋。
透过雕花木门,女子初时娇俏的声音渐渐变了,时而低吟时而高亢。
君若握紧了拳头,一脚踹开了木门,抬步便往里走。
珠帘半卷,床榻上却垂下来厚实的幔帐,将里头的景象遮了个严严实实。
“你再往前踏一步,我就办了你。”司沐的声音自幔帐后传来。
又是这一套,君若对他的威胁置之不理。哪知刚往前迈了一步,司沐便从帷幔后飞身而出,将她压在屏风上,咬着牙说:“你以为我不敢?”
君若不是来同他商量敢不敢这回事的,她只想知道他为何会堕魔,要怎么帮助他。
还不待君若开口,司沐的气息便铺天盖地笼着她,他的吻毫无章法地落在她的发丝、眼尾、下巴、脖颈、锁骨......
耳后一阵一阵的热,君若去推司沐,无意间发现司沐耳后有蓝紫色的鱼尾闪过,不知为何物。
挣扎中,本就湿透的衣服彻底乱了,错开的领口处,浅浅一痕,似新月初盈,似寒梅压雪,似月下栀子......
嗡地一声,司沐脑子里的弦断了,那火率先从尾椎骨烧了起来,带起毁天灭地的气势。
魔纹如同雨后吸饱了水的藤蔓,疯狂地滋长着,很快便枝繁叶茂,漫山遍野,他无力抵抗。
太快了,眼眸开阖间,魔纹已经完全侵占了司沐的左眼,黑沉沉的见不到一丝光亮。
与此同时,魔纹浮动着流光,扎得更深不说,还一个劲儿地往外漫,一点点爬上他的胸口和脸颊。
司沐将君若掼到床上,“砰”地一声,君若的脑袋磕在床沿。
君若也注意到了司沐的异样,焦急地询问:“司沐,你怎么了?”
司沐没办法回答她,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声音:“占有她、占有她,打上你专属的烙印,这样她就永远属于你。”
司沐一把擒住君若的脚踝,将她往自己身下扯,一条腿半跪在床上,便伏下身子,压上她单薄的背脊,没有一丝缝隙。
君若太瘦了,伶仃的肩胛骨磨着他的胸膛,跟奶猫爪子似的挠,犬齿叼着她的后脖颈,像兽类叼着战利品,细细地碾磨着,磨出艳色来。
纯洁的小鹿,迷失在森林中,落入了猎人的陷阱,沾了一身的泥,再也回不去了。
尾椎骨那把火越烧越旺,烧得司沐的骨头都是疼的,带来难以名状的疼痛,像一把钝挫的刀,生生刮过脊骨。
疼痛到了某个临界点,又转化为酥酥麻麻,痒意又从齿根蔓延开,催促着着他,还不够,还不够,要更多,更多些才好!
大掌掌住她的后脖颈,犬齿却一路下滑,咬破君若肩头的衣衫,再是她的肩头,下一瞬,犬齿刺破肌肤,泅出了血。
君若难耐地仰起头,脖颈扯成一条直线。她生了错觉,仿佛下一秒,司沐就真的会撕扯她的血肉,将她吞吃入腹。
君若埋在寝被里,声音闷闷的,氲着湿意:“疼。”
司沐一愣,灵力袭向自己的胸口,喉间涌出血来,混着君若的血,一同咽了下去。
司沐眸中恢复了清明,魔纹黯淡下来,像潮水一般退却。
司沐望着身下的人,乌墨般的发丝凌乱地铺洒在床上,还有一些被薄汗泅湿,细细密密地落在她的肩背上,纵横交错,织成一张网,牢牢地将她束缚着。
瓷白和乌墨间或交错,露出斑斑点点的红痕,像开了一朵朵靡丽的海棠花。
君若只觉得背上一轻,她连扭头看他的力气也没有,只听他说:“真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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