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过去一个月,南方地区发生局部冲突,军事新闻占据帝国网络,一波接一波的消息如浪潮般汹涌迭代,反叛派东山再起、战争白热化的传言闹得人心惶惶。
池遥回到军事医院后并没有见到郑安继,他只在终端上给她发了条消息,让她一切听从实验组长安排。
这段时日大量伤残士兵从战地医院转移到军事医院做紧急救治,救护车进进出出,床位紧缺,担架只能在平坦处就地摆放。
医护人员应接不暇,池遥按照实验组长指示,被分配到门诊部做临时值班医生,这期间意外遇到了个认识的人。
“池医生,往这边站,别被撞到了。”苏繁拉着池遥的手臂将她往旁边带,给行迹匆匆的运输人员让路。
考核结束后池遥就再没遇到过培训班的同学,这回医院缺人手,从医务部调了些人过来,恰好苏繁也在其中,两人再次见面。
“这批伤员的伤口怎么长这样……”苏繁顺着池遥诧异的视线看向担架上的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难怪刚才她看得失神,差点被人撞到。
与炮弹、兵器造成的外伤不同,这些伤员的伤口呈白色絮状,血肉被腐蚀,像泡沫般蓬起,看着异常诡异。
“反叛派不会用了不人道的化学武器吧?”
“不知道……”池遥喃喃,又摇头,“你看他们的制服。”
绿色医疗毯将伤员未受伤部位遮盖了大半,但从露出的部分衣料来看,他们穿着同样制式的白色防护服。
“哦……他们不是军人,是从南乾污染区回来的吧?听说这些年一直有实验人员在寻求净化办法,可能是出意外事故了。”苏繁语气敬佩地感慨,“原来南乾污染物的伤害性这么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未经处理的伤口。”
池遥想起了在首都医院遇见的那位叫危倚的Omega女孩,她在做实验过程中被污染物感染而截肢,从伤况来看,这批伤员情况更为严重,不知道能否存活下来。
“走吧,先吃饭,待会儿还得交班呢,回来再问问同事情况。”苏繁说。
这段时间值班室不能缺人,医生分前后批吃饭,池遥和苏繁在后一批,到员工餐厅时人已经不多,稀稀落落分布在各个角落。
两人打好饭准备找位置坐下,苏繁忽然道:“换个地方。”
池遥下意识问:“怎么了?”
苏繁朝几张餐桌开外的位置点点下巴:“部长在那儿呢,我们坐远一点,碰上领导吃饭都要不香了。”
池遥顺着她的指示看过去,对方背对着她们,但从背影来看是郑安继没错。
她眼里迸出欣喜的光,提步就要过去。
“诶,干什么?”苏繁一把拉住她,表情一言难尽,腹诽池遥竟然是爱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性格,“你不会是想要去打招呼吧?”
“我找部长有点事。”
好不容易遇到郑安继,这次错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他一面,并且有些事还不好当着苏繁的面讲,池遥歉然道:“苏医生,今天你先自己吃饭好吗?”
苏繁听她这么说,为自己的恶意揣测感到不好意思:“行,没事儿,你去吧,我们下次再约。”
和苏繁分开,池遥端着餐盘走向郑安继的餐桌,礼貌道:“部长,方便坐您对面吗?”
郑安继满面愁容,茫然抬头,迟钝地反应过来:“啊,是小池医生,当然方便,请坐。”
池遥落座,端详他几秒,关切地问:“部长,您还好吗?”
一个月没见,郑安继苍老了不少,眼眶下挂着两只鼓囊的眼袋,鬓发也变得斑白,他往常和蔼幽默,时常让人忘了他是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我还好,谢谢关心。”郑安继勉力笑笑,“这段时间反叛派在南方战区制造了几起动乱,伤亡战士不少,我负责在几个军事医院辗转开会,有些累罢了,毕竟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
范廊职位更高,也更年轻,眼下的特殊时期该由他出面更得当,但池遥识趣地没问,只道:“您辛苦了。”
“我哪里算得辛苦,战场一线的战士才最辛苦,现在的战况虽然不像十多年前那么激烈,但人总归是血肉长的,一样会死、会疼。”
郑安继是战争的亲历者,又近距离接触过大量伤亡战士,感触自然比一般人更深。
他抹了一把脸,忍下眼眶里混浊的水光,又问:“池医生,听说你这段时间都在门诊部值班,工作还好吧?”
“我还好。”
池遥捏着餐勺的手指微微收紧,眼下并非最好的时机,但一想到成缨可能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她便再难按捺住。
“部长,我之前跟您提过,容危少将要求给死去的三位退役军人做解剖尸检,我想参与进去……”
郑安继一顿,目光带上审视意味:“我记得这回事儿。后来冲突爆发,容危少将去了前线,这件事就耽搁下来了。就算要尸检,也有专门的法医人员负责,你为什么想参与?”
“结合宋医生的实验过程,我隐约有个猜想,但碍于没有机会在人体上进一步证实。容危少将在军区闹得沸沸扬扬,我也有所耳闻,想借这个机会试试能不能推动进程。”
“什么猜想?”
“我认为提升精神力的关键,在于Alpha体内某种能和Omega腺液发生反应的激素,但目前的样本数量不足以验证相关结论。”
郑安继眸色一沉,眼神忽然变得高深莫测,他若无其事地夹了口菜,边嚼边问:“你想解剖Alpha的腺体?”
“是,那种激素由Alpha腺体分泌。”
“你有多大把握?”
“大概一半。”池遥抿了抿唇,压低声音,眼神真诚,“现在战争又起,如果能早点得出实验结果,也有利于减少战士伤亡。”
郑安继未置可否,定定盯着她,少有地透出几分冷淡。
半晌,他叹了口气:“疗养院归医院管理,如果底下的人真有虐待行为,到时候追讨相关责任又是一件麻烦事。”
池遥垂下眼睛遮住情绪,脸色微冷。
虐待一事八九不离十,否则容危也不会闹出那么大阵仗,但在郑安继口中,向施虐者追责反倒成了麻烦。
“不过这件事拖下去也不是办法,”郑安继话又一转,含含糊糊地应付,“你既然说有需要,到时候看情况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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