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知道吗
盛铭给了盛南栀一个小册子,很厚很长一叠。
盛南栀懵懵懂懂地打开,上面写满人名和注意事项。
“哇!上面还有子卿哥哥的名字。”
“这是爹爹统计的京城纨绔子弟名单,上面有名字家室和一些其他信息,栀栀要好好看,出去上学可就不像家中了,总归会有交集的时候,以后离名单上的臭男人都远些。”
盛南栀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感觉自己的小脑袋都开始隐隐作痛。
陆铖觉得有些好笑,嘴角微微上扬。
盛铭笑着拍了一下陆铖的肩,“你小子想笑就笑,也不知性格跟了谁。”
又从另一边掏出一把玄铁铸成的剑,剑身刻着繁复好看的花纹,剑柄镶嵌着宝石,在烛光下,剑尖与宝石的光折射交汇。
“这剑我第一眼见时,就知适合你,但还未成开刃。剑需要磨炼,人亦是,孩子,什么时候少年意气压过剑气,什么再开刃。”
“是。”陆铖双手接过剑。
第二日是盛铭送两个孩子上的学,盛南栀一如既往地起不来床。
小孩子比大人还要会看菜下碟,一看今日是爹爹送,起床气久久没能下去,一个劲地折腾她老子。
盛铭头都大了,哄着人擦香香,又像求姑奶奶似的叫栀栀大王吃点早餐。
陆铖看着都快到国子监了,小孩还一点东西都没吃,沉着声音道:“栀栀。”
盛南栀起床气一下就消散了,从盛铭怀里“腾”的一下坐起身来,手里拿过糕点,“栀栀吃。”
盛铭好笑地看着一大一小,故作威胁道:“以后栀栀再发起床气,就叫哥哥以后都不理你了。”
盛南栀手中的奶酪糕一点也不香,小声地“哼”了一声,“哥哥才不会,”期期艾艾地抬头看向陆铖,“是吧!哥哥?”
“嗯。”陆铖无奈点头。
马车停了下来,先到了国子监北门,盛南栀趴在车窗前朝陆铖挥手,“哥哥拜拜,”又故作老成道:“哥哥要认真学习呦!”
陆铖朝小姑娘也挥挥手,便走了进去。
现下正是上学的点,门口同学多,陆铖又是国子监的风云人物,自然人来人往都多看他几眼。
有人眉毛微抬,不可置信道:“那是陆兄?就没见他脸笑过,今日怎么这般温柔。”
“哎,你别说,我要有这般可爱的妹妹,我脸都笑烂。”这人仰天叹气道,“可惜,家中全是一帮淘气的臭弟弟。”
谢子卿刚下马车就听见他们的对话,嘴角微勾,上前追上陆铖打趣他,掐着嗓子学管家说话,“好久没见公子笑这么开心了。”又转身对着空气说,“小姐你是唯一能牵制公子情绪的人。”
陆铖皱眉,将袖子从谢子卿手中扯过,“谢子卿,要我说你就少看点话本,也不会年年考倒数第一。”
谢子卿停下来狂怒,对着空气拳打脚踢,“好你个臭陆铖,怎么还人身攻击,而且今年我不是倒数第一,我是倒数第二了!”
话刚说完,就被人弹了下脑袋,谢子卿气哄哄道:“谁啊!不长眼.....”
“我。”
“黑脸......!呸呸,李夫子好。”谢子卿扯一抹笑来。
“考倒第二还好意思说这么大声,今日你下学别走了,我得给你补点课,不然都对不起你父亲对我的嘱托。”
谢子卿无语凝噎,心中狂骂陆铖是个害人精。
而另一边的盛南栀正脑袋大地听盛铭絮絮叨叨,这还不够,盛铭还要牵着盛南栀的手送她进去。
“盛大人安好。”见领导来了,祭酒挺直了脊背,想让自己瞧上去精神抖擞的。
“崔大人。”盛铭朝他点点头。
盛南栀见其他小朋友都没有要送进去,赶紧松开盛铭的手,“爹爹我去上学啦!你和老师聊吧。”
说完像小兔子一样飞快地跑了进去。
刚到教舍,就有小姑娘跑来说,“盛南栀你爹爹好帅啊。”
盛南栀点点头,颇为臭屁道:“我爹爹就是帅嘛!我哥哥也好看。”
小姑娘们又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
盛南栀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侍女有些眼熟,和小时候悬崖村瘦小姑娘的身影慢慢重合。
国子监为了让学生锻炼生活能力,不让官宦子弟带仆人来一同上课。
贡生例生或许能行,但荫生这帮千娇百宠长大的小孩,万万是忍受不了什么都亲自动手,只好国子监提供一些侍女小厮做一些日常的杂活。
那侍女原本是专门为老师添茶倒水,防止老师上课口渴。现下因为这群小姑娘身份尊贵年纪又太小,祭酒担心她们照顾不好自己,就派她来看顾。
侍女也看见了盛南栀,眼中一下惊慌起来,垂着头不敢再抬起来。
仝芸注意到两人的视线,眼睛转了转,对着侍女说道:“你,过来。”又问盛南栀,“栀栀妹妹,你认识这个丫鬟吗?”
怎么会不认识,之前悬崖村就是被她娘亲给关在地窖,差点死了。
可盛南栀还是讨厌不起这个姐姐,当时的姐姐太弱小了,常常被打骂,不得不听她娘的话。
“栀栀妹妹?你在想什么呢。”
盛南栀回过神来,有些心虚地答道:“有些眼熟,但应该是不认识的。”
侍女这时才松了口气,安慰自己那时小女孩这么小,才三四岁能记得起什么,过去的那些事过去便好了。
仝芸见没好戏看,也就耸耸肩走了。
就在下学后,她与另一个丫鬟换班时,就听见后面传来略带犹豫的声音,“于盼娣姐姐吗?”
于盼娣僵硬地转身,努力扯出一抹笑,“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盛南栀声音软软的,似乎有些疑惑,“盼娣姐姐你不认识我了吗?”
望着毫无城府的小女孩,于盼娣叹了口气,见地方还算偏僻,周围没人,扑腾一下跪了下去,“小姐,还望您网开一面,当年我们一家确有不对,但现在都已经遭受报应了,我被爹娘发卖成了奴籍,弟弟面容被毁右手被废再也当不了官了。”
盛南栀水润的杏眼微微垂下,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那个小胖子?面容毁了?”
“轰隆”一声,于盼娣的心在狂跳,她紧张地盯着盛南栀的眼问道:“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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