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番外二
黎初月没想到,薄大少爷亲自下厨的爱心早餐,看上去竟然还挺丰盛。
一桌子五颜六色摆得满满当当,仔细一瞧,应该是传统的英式早餐。
烤得脆脆的吐司、煎培根和香肠、茄汁焗豆子加上烤蘑菇。焦香扑鼻,让黎初月都感觉到自己确实有些饿了。
她笑着坐下来,抬眼看向薄骁闻:“你居然还会做这些?”
薄骁闻语气稀松平常地回道:“我去年一整年不都在英国考察研修么。”
他叹口气,又忍不住开口:“月儿你不知道,那里的食物简直令人发指。也只有早餐还算勉强可以吃,我就稍微学习了一下。”
黎初月闻言笑笑,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刀叉:“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啦。”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薄骁闻又贴心地帮她倒了一杯热牛奶。
薄骁闻家里的餐厅窗子朝东向,早晨的时候阳光正好。
两人沐浴在晨光中,一边悠闲地吃着早餐,一边舒服惬意地聊着天。
黎初月往嘴里塞了一整块烤番茄,酸甜的汁水瞬间在口腔内四溢。她用纸巾压了压唇角,笑着开口。
“骁闻,我觉得你不当建筑师,当个厨师也不错,还挺有天分的。”
薄骁闻撇撇嘴:“谢谢,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他又接着说:“西餐是比较简单的,中餐我就不会了,还是你比较厉害。”
黎初月点点头:“其实有机会的话,我也挺想去欧美深造一下呢。”
薄骁闻笑笑:“可以啊,你可以去读艺术史、或者戏剧之类的专业,都蛮适合你的。”
“那等以后有机会的吧。”黎初月弯起唇角答道。
薄骁闻沉思片刻,谨慎地开口:“其实南盛南总他的家在加拿大,你不考虑去那边看看吗?”
黎初月闻言低下头,没再多说什么。
薄骁闻见状干脆岔开话题:“马上就过春节了,我们找个天气暖和的地方去玩玩,如何?”
黎初月笑着摇摇头:“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地留在家里吧,出去旅游七天,回来可能要隔离两个月。”
“有道理。”薄骁闻听罢也笑了,又想起两人一起被封控在这房子里的那段时光
冬天天气冷,人总容易犯懒,据说今日北京的气温又创新低。
两人看着窗外凝结的白霜,打消了外出的念头,准备彻底宅家一天,过个颓废的周末。
薄骁闻刚刚开火做了饭,又煎又炸的,总觉得身上沾了些恼人的油烟味。
餐毕,他便直奔浴室去洗澡。
黎初月倒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做,索性直接在落地窗前的沙发瘫倒,看着窗外长安街的车来车往,心安理得地摆烂发呆。
正当她思绪飘飞的时候,浴室的方向,突然传来了薄骁闻的声音。
“月儿,我刚忘记拿浴袍了,你帮我去找一件,就在衣帽间靠门的那个柜子里。”
黎初月闻言笑着大声回答:“好的,听到了。”
言毕她便起身,朝薄骁闻的主卧走去,随后推开了厚重的衣柜门。
黎初月拿了一件素色浴袍,准备关门的那一刻,突然在衣柜的角落里瞥到了一件熟悉的大衣。
这件触感细腻的大衣,正是她和薄骁闻堆雪人那天,他穿在身上的。
黎初月之所以一眼就认出来,是因为大衣最上面的那两颗扣子,还没有被缝上。
堆雪人那天,她随口说雪人没有眼睛,他便剪掉了自己的两颗大衣纽扣。后来她又在他们泡温泉的时候,还给了他。
黎初月下意识地去摸了摸大衣口袋,竟意外地发现了纽扣此刻就放在里面。
她暗自笑笑,索性把这件大衣也拿了出来,准备一会儿顺手替他缝一下。
缝缝补补这些活儿,黎初月并不擅长,但她之前宿舍里有个沉迷于服装设计的钟瑜同学,耳濡目染也多少能做一点。
这时候,浴室里薄骁闻的声音再度传来:“找到了么,月儿?”
黎初月高声回道:“找到了,来了。”
应声之后,她便快步走到了洗浴间,敲了敲门:“我给你放在门口啦。”
“你放进来吧。”薄骁闻的声音掩盖在哗哗地流水声里。
闻言,黎初月干脆推开了门。此刻淋浴间的玻璃上升腾着雾气,隐隐约约可见薄骁闻挺拔的身体。
宽肩窄腰、紧实的腹肌、有力的小臂和两条大长腿,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怎么会有人生得这么完美?
黎初月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
她知道再看下去,今天一整天可能又要浪费在床上了,便红着脸关了浴室的门离开了。
黎初月回到衣帽间,从抽屉里找出针线盒,准备帮他重新钉好大衣的那两颗扣子。
就在她穿针引线的时候,洗过澡的薄骁闻穿着浴袍走了进来,身上带着淡淡地沐浴露香气。
他一边拿毛巾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好奇道:“你这是做什么呢?”
黎初月举起了手中的针线,撇嘴道:“这扣子我都还给你那么久了,你怎么也不找人给缝上?”
薄骁闻听罢,声音变得有些严肃:“这件大衣我就没有再穿过,总是怕会想起你。”
黎初月缝好最后一个针脚,抬头朝他笑笑:“现在好了,恢复原样!”
薄骁闻走上前瞥了一眼,随即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这么贤惠呀,那帮我涂一下药膏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她的手朝卧室走去。
薄骁闻从床头柜取出了一小管祛疤膏,直接递给了黎初月。
“躺下吧,自己把衣服撩起来。”黎初月伸手接过,玩笑般地说。
薄骁闻下腹的那处刀伤已经慢慢愈合,现在医生特意叮嘱,要每天坚持涂祛疤膏,以免会留疤。
但薄骁闻这个人却不怎么在意,他觉得男人身上的伤痕没那么要紧,所以涂药膏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眼下,他被黎初月推倒在床上,浴袍的腰带散开了一半,露出左半边的下腹。
黎初月看着那条伤疤,忍不住叹道:“这么漂亮的腹肌,要坚持涂药才行,留疤了多可惜。”
言毕,她从胶管里挤出一些膏体,轻点在无名指的指腹,轻轻地沿着他的那道伤口痕迹涂了下去。
薄骁闻抬眼看她:“你介意这个伤疤?”
“我当然不介意。”黎初月摇摇头。
薄骁闻一侧唇角轻抬:“我也不介意。我的伤口在这种地方,除了我能看到、你能看到,你倒是说说,你还想让谁看?”
黎初月一愣,瞬间反应过来,这男人又开始不正经!
于是她便不再理他,咬着唇低下头,手上涂药膏的力道却故意加重了一点。
两人之前被隔离封控的时候,黎初月其实也帮薄骁闻的伤口消过毒、换过药。
但对于薄骁闻而言,那会儿的伤口尚未完全愈合,消毒的话还会有一丝丝的痛感。
而现在纤细柔软的手指帮他涂起药膏来,所有的触感就只剩下了痒。
从薄骁闻的角度看过去,黎初月一只膝盖正轻靠在床边,一只手撑着床垫,整个人一脸认真,浓密的睫毛轻轻颤抖。
因为太过专注,她的手不自觉地越来越接近他的“禁区”,而她自己却完全没有察觉。
薄骁闻终于再也克制不住,翻身将她压了下来。
黏腻的药膏一时间沾了两人满身。黎初月娇笑着试图推开他:“大白天的,别闹!”
而薄骁闻却没有松手,轻轻地咬住她的脖颈,留下了一处不深不浅的绯红色吻痕
两人独处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一个周末似乎眨眼就过去了。
周一的清早,他们同时被手机的闹钟铃声叫醒,皆是不情不愿地起床,带着些许幽怨地洗漱穿衣。
星期一这天,原来不止社畜会恐惧,就连老板的心情也并不是那么好。
今日两人不必去剧院,而是要去一趟电视台,接受一个关于昆曲剧团的专访。
自从新月剧团的实景剧场演出在社交媒体爆火之后,很多节目找上门来,甚至有一些网络综艺想寻求合作。
但薄骁闻对这件事十分谨慎,并不想去蹭热度、赚快钱。
今天的这个访谈节目是上星的卫视频道,也是他们的朋友周正出面联络的,所以两人也没有顾虑那么多。
其实电视台的编导原本是想要采访薄骁闻和黎初月两个人的,他们一个是剧团老板、一个是昆曲女演员。
但薄骁闻因为家庭背景原因,并不适合出镜。所以最后上节目的人,只有黎初月一个。
薄骁闻今日的任务主要是做她的护花使者,兼任司机、保镖和小助理。
考虑到要上镜,黎初月特意认认真真地给自己化了个妆。
然而她去照全身镜的时候,才发现了自己脖颈下方、接近锁骨处的那个红色的吻痕。
薄骁闻昨天给她种下的这颗小草莓,现在可是要惹出大麻烦!
黎初月指着自己的脖子,有些羞恼地看向薄骁闻:“你看你干的好事,遮瑕都盖不住。”
薄骁闻垂眸笑笑:“主持人要是问你,你就说是胎记,打小就有。”
黎初月蹙眉:“哪个主持人会直接问啊?大家都是成年人,谁看不懂呀。”
薄骁闻上前揉了揉她的头发:“那这样,你在脖子上系一条丝巾不就好了。”
黎初月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想着用丝巾遮一下也不是不行。
薄骁闻给她准备的一柜子衣饰里,有好几条丝巾。黎初月大略扫了一眼,选了一条简洁大方的宝蓝色。
她本就皮肤白,丝巾绕过脖颈挽成蝴蝶结,整个人显得更加温婉知性,是意料之外的好看。
薄骁闻看了时间,温声开口:“周一早上堵车,我们恐怕来不及吃早餐了,我去煮两杯咖啡吧。”
“好。”黎初月点点头,“刚好我也不怎么饿。”
薄骁闻转身去了厨房,黎初月则站在镜子前,继续整理着自己的套裙。
就在这时,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猝不及防地响起。
黎初月快步走过去一看,屏幕上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归属地显示“未知”。
这个时间她其实并不想被打扰,黎初月犹豫一瞬,又担心是剧团有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随即出现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男人说着不算标准的中文,嗓音里带着很浓的abc腔:“黎初月小姐您好,我是南盛先生的代理律师danielwu。”
他稍作停顿,继续道:“南盛先生正在委托我代拟一份财产赠与协议,受赠人是黎小姐您和黎雅女士,现在我这里有一些信息想要跟您核对一下。”
黎初月一愣,茫然地开口:“财产赠与是什么意思,他赠与给我?”
“是的,黎小姐您可以这样理解。”吴律师认真地答道。
随后这位吴律师又耐心的解释起来:“协议里的赠与财产,包括温哥华西区的别墅两栋,纽约曼哈顿的高层公寓三套,旧金山湾区的别墅一栋,还有一部分股票和有价证券,具体市值待进一步确认。”
黎初月静静听罢,深吸了一口气:“吴律师,那请问、我可以不接受吗?”
……
薄骁闻端着咖啡走进来的时候,发现黎初月正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眼神呆呆的,看起来心事重重。
他缓步上前,俯下身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了月儿?”
黎初月抬起头,表情淡漠地摇摇头,低声开口道:“骁闻,我想去找南盛,做个亲子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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