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薄骁闻接到驾校的这个电话, 心中忽然闪过一瞬间的慌乱。
但他很快恢复往常的冷静,转身跟薄勋说:“二叔, 我现在要去趟医院, 今天就不陪你了。”
薄勋也没有多问,只是温声建议道:“那你坐我车吧,我送你过去。”
“好。”薄骁闻点点头,也没什么犹豫。
今日薄勋带了司机来, 叔侄两人一起坐在车的后排, 一路无话。
薄骁闻心里免不了隐隐的担心。他不知道黎初月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希望她没事。
薄勋的司机一路超车全速前进, 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子停在了中心医院的楼下。
薄骁闻拉开车门, 回头跟薄勋道别:“谢谢二叔,我先上去了。”
薄勋点点头,挥挥手示意他快走吧。
薄骁闻匆匆忙忙地赶到急诊室, 询问了护士,才知道黎初月已经被转到了留观病房。
待他走进病房时, 只见黎初月正坐在床上,额头上缠着一圈纱布。
两人四目相对,黎初月看着满脸担忧的薄骁闻, 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薄骁闻赶紧上前,直接握住了黎初月的手:“你没事吧, 真的吓到我了。”
黎初月匆忙摆摆手:“没事, 只是额头有些擦伤,医生让留院观察而已。”
“到底是什么情况?”薄骁闻看着黎初月的小脸,还是满眼的心疼。
“这故事说起来就有点长了。”
黎初月从头讲起:“下午我去驾校练车, 我到的时候, 前面的学员还没有结束, 教练就让我先上车,坐在后排稍等一下。”
她顿了顿,叹了口气:“没想到,我刚坐上车不久,正在开车的那位学员,就一脚油门撞上了护栏。”
黎初月现在说起来,有些唏嘘:“幸好车速很慢很慢,我只是磕碰了一下额头。”
全程讲下来,黎初月说得轻描淡写,但薄骁闻听得还是心有余悸:“太危险了,你记得下次坐后排,也要好好系安全带。”
“嗯,记住了。”黎初月听话地答道,“对了,你怎么会过来?”
“是驾校给我打电话的,说你出事了。”薄骁闻如是说。
“哦?”黎初月思考片刻,突然想起来:“对了,我们报名的时候,我的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写得是你。”
黎初月声音不自觉地变小:“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说什么呢。”薄骁闻帮她整理了一下肩头的碎发,接着问起,“是要住院吗?”
“嗯。”黎初月抿抿唇,“毕竟是碰到了头,医生说保险起见,最好留院观察一周,看看有没有脑震荡之类的。”
“那就乖乖听医生的,再好好检查一下。”薄骁闻笑笑,“这几天,我都过来陪你。”
正在这时,病房门口忽然走进来了一个快递小哥。小哥手里捧着一个巨大的水果篮。
“请问哪位是薄骁闻先生?”
闻言,薄骁闻一愣,机械地同快递小哥招招手:“在这边。”
快递小哥笑着快走了两步,把果篮送到了薄骁闻手中。
“先生您好,这是薄勋先生给你送来的果篮。他说你可能着急来探病,来不及准备这些,麻烦您签收一下。”
至此,薄骁闻明白了这果篮的来龙去脉,随后提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然而黎初月听到“薄勋”两个字,却难免意外。
薄骁闻接过果篮,帮她解释道:“我刚刚跟我二叔在一起,是他送我来医院的。”
黎初月了然地点点头,没有再多问。
薄骁闻把果篮放在了她的床头,简单扫了一眼。
只见果篮里的水果多种多样,既有应季的苹果、桃子、荔枝,又有些进口的车厘子、青柚、牛油果。
一篮搭配得五颜六色,放在一起竟还意外地有装饰的作用。
“想吃点什么吗?”薄骁闻指了指那一篮子水果。
“有点想吃个苹果。”黎初月笑笑,她确实有些口渴。
“好,那我帮你削。”薄骁闻随手拿起了果篮里附带的刀具。
削苹果这件事,黎初月起初不以为意。直到她看到薄骁闻拿着刀,一副无从下手的样子,这才忍不住笑起来。
“骁闻,你是不是不会削苹果啊?”
“以前确实没削过。”薄骁闻绷紧唇线,“不过看起来应该不难,我有修过雕塑课。”
黎初月想想也是,像他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豪门大少爷,苹果这种东西,怎么会需要亲自削。
然而此时此刻,薄骁闻却忽然认真了起来。
他找准苹果皮上的一个位置,直接下了刀,随即苹果便在他手中旋转起来。
薄骁闻削苹果的画面,着实有些特别。他手指修长好看、但下刀却是一顿一顿的,像在播放着ppt画面。
他这个人啊,拿得了美工刀,却搞不定水果刀!
黎初月在旁边看着,笑得连头上的伤口都隐隐作痛。
薄骁闻执刀“奋战”了一会儿,总算大功告成,他有些骄傲地把苹果递了上去。
黎初月伸手接过苹果,直接笑出了声:“着原本挺大一个苹果,你一削完,感觉变成了橘子的大小。”
她一边说着,一边拎起桌上刚削下来的苹果皮,每一片果皮上,都连着一层厚厚的果肉。
听黎初月这样说,薄骁闻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就上来了。
他从果篮里又拿起了一个苹果,准备再削一次。然而这一次,黎初月直接按住了他的手腕。
“苹果一天也不能多吃,你别削了,浪费。”
闻言,薄骁闻把手中的苹果放回了篮子,但眼神却十分笃定:“那我明天再来削!”
接下来的几天里,薄骁闻真的每天准时出现在医院里,专注地削苹果……
黎初月一度觉得,他仿佛是那种苦心练功的人,快要练得走火入魔了。
事实上,这几天薄骁闻确实是一心在研究削皮,就像是遇到了人生挑战一般。
那天他回薄老太太那里吃饭。连薄老太太都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忍不住关切起来。
“小闻,最近是有心事?”
薄骁闻沉思片刻,抬眸点点头:“奶奶,您说削苹果这件事,有没有什么特殊技巧?”
黎初月一连住了七天院,薄骁闻就来陪了她七天,每天削一个苹果。
然而一周过去了,他的削皮技术似乎也并没有什么进步。
黎初月出院的这一天,看着来接她的薄骁闻,忍不住打趣道:“怎么,今天还削不削了?”
薄骁闻淡淡一笑,从随身的手提纸袋里拿出了一部机器。
他一本正经地给黎初月介绍道:“这是专门用来削苹果皮的机器,事半功倍。”
薄骁闻还倔强地给黎初月演示了一遍:“早知道还有这种发明,我何必自己动手。”
黎初月笑得眼睛弯起。薄骁闻又拿出了那句名言:“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
黎初月出院这天是周日。
薄骁闻开着车忽然想起,今晚他约了二叔、还有他的那位情人倪苓。
薄骁闻看了看坐在旁边的黎初月,觉得她精神不错,便开口问道:“一会儿我跟我二叔吃个饭,你跟我们一起吧?”
“啊?”黎初月一时间未及反应。
但片刻后她仔细一想,见一见他的家人,似乎也没什么理由怯场。
之前薄勋还送了她一个果篮,她住院连吃了七天,晚上也可以表达一下感谢。
于是黎初月笑着回答:“可以啊,我晚上有时间的。”
薄骁闻点点头,直接掉转了车子的方向,载着黎初月直奔薄勋的会所。
薄勋在京城寸土寸金的二环内,有一处闹中取静的四层小楼。
这里被他布置成了私人会所,平时用来接待家人朋友、和一些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薄骁闻带着黎初月来到门口的时候,楼下的保安说,薄勋和倪苓已经上去了。
黎初月有些意外:“倪小姐也在吗?”
“嗯。”薄骁闻答道,“听我二叔说,他们刚买了栋别墅,想让我帮着设计一下。”
黎初月点点头。她跟着薄骁闻走进了会所,乘着电梯上了三楼。
薄勋的会所内部装修极尽奢华,但却并非那种俗气的富丽堂皇,反而配色和材质,都透露着低调的高级感。
两人推开了三楼包厢的房门,只见薄勋和倪苓已经入了座。
薄勋今天穿了一件浅色的衬衣。倪苓则是一条吊带短裙,毫不避讳地露出□□一片。
薄骁闻带黎初月进了门,稍微介绍了一下。
对于黎初月的到来,薄勋和倪苓倒是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或许他们这个圈子里早就习惯了,出席一些场合带着身边的女伴也无妨。
倪苓是认识黎初月的。因为之前的那部昆曲电影,两人再次礼貌地问候。
黎初月今日未施粉黛,穿着舒适的白色棉布长裙,清纯得宛如出水芙蓉。
而倪苓的妆面艳丽,口红和连衣裙都是正红色,就像是一朵摄人心魄的烈焰玫瑰。
两个大美人齐齐坐在这里,仿佛每一帧,都像是电影里的画面。
在场的服务员纷纷窃窃私语,一时间都不知道眼睛该看谁才好。
眼见着人都到齐了,薄勋便吩咐服务员开始上菜。
今天的这顿晚宴,薄勋安排的是下午刚空运来的海鲜。鱼、虾、蟹和贝类,都是罕见的珍稀品种。
整桌的菜肴基本都是清蒸和白灼为主。最鲜活的食材,用了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席间,倪苓和薄骁闻聊起了新别墅的装修意向。
倪苓喜欢下沉式客厅和空中花园,薄骁闻按照她的想法,一一给出了最通俗易懂的解答。
薄骁闻每每谈到自己的专业,态度就会格外认真。
倪苓表达着自己脑中的憧憬:“我想把别墅的整个三层都改成衣帽间,四层留给我的两只猫,最后地下室设计成电影院。”
“可以。”薄骁闻点点头,“不过具体的方案,还要实地去测量过才能确定。”
薄勋适时端起酒杯,跟薄骁闻碰了一下:“骁闻,让你费心了。”
薄骁闻礼貌回道:“二叔别见外,都是自己人。”
几人正在小酌之时,包厢的门被服务员推开了。
只见两个服务员小哥,共同推着一辆小推车,车上堆放着十几箱红酒。
黎初月见到这阵势,不免诧异了一下。
服务员看向薄勋,恭恭敬敬道:“薄勋先生,您之前订的红酒已经到了。”
服务员小哥话音一落,薄勋和倪苓不自觉地相视一眼。
而后薄勋缓缓道:“先送到楼上的套房去吧。”
薄骁闻看了一眼堆放成小山的红酒,不经意地随口一问:“二叔您一次性要存这么多酒吗?”
“哦。”薄勋应了一声,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一顿饭下来,四个人吃得还算愉快。
黎初月和倪苓也聊了些女生之间的私房话,两人最后还加了微信。倪苓说以后有时间会约她下午茶。
饭毕,薄骁闻便带着黎初月先行离开了。
而薄勋和倪苓却没有走。薄勋抬眸看向倪苓,勾唇一笑:“吃饱了?”
“嗯。”倪苓淡淡回道。
“那晚上无论多累,都不能再喊饿。”薄勋的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地威严。
“嗯。”倪苓刚一应声,整个人就被薄勋搂了过去。
两人乘着包厢里的私密电梯,直接上到了会所顶楼的套房。
房门一关。薄勋闷哼一声,直接伸手扯开了倪苓的裙子。
倪苓背后的纽扣瞬间散落一地,那条吊带裙也晃晃悠悠地挂在她身上,不上不下的。
薄勋松开倪苓,转身拾起茶几上的瑞士军刀,将红酒拆箱,一瓶一瓶地打开。
他搂着衣衫不整的倪苓,一起来到了双人按摩浴缸边,将刚开封的年份红酒,一瓶一瓶地倒了进去。
一转眼,浴缸中已经蓄起了半池红酒,淡淡的酒香氤氲散开。
空气中漂浮起随时能炸裂的荷尔蒙味道。
薄勋喝了一口瓶中剩下的酒,有些粗暴地扯掉了倪苓腰间的最后那片布料。
他指了指浴缸,又眯起眼睛玩味地看向她:“你是自己进去,还是要我抱你?”
“……”
在京城的另一边,薄骁闻开车把黎初月送回了学校。
眼下天气已经完全热了起来。哪怕时间已至深夜,空气中依旧漂浮着层层热浪,从四面八方滚滚袭来。
薄骁闻小心翼翼地揉了揉黎初月的发顶:“头上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黎初月摇摇头,“其实一直也没怎么疼,别担心。”
薄骁闻忽然换上了一副认真又怜爱的语气:“你这撞到头了,万一以后影响了智商,可怎么办呢?”
黎初月撇撇嘴,而后肆意地弯起笑眼:“那以后,你就多让着点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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