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白云山
“白鹭?”
凌晨听到白鹭的声音,回头看向她,正看到她一脸的恨意走进里屋来。
“怎么你认得他?你知道他的身份吗?”
白鹭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这张脸却深深刻在我的脑海里,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就算是他化成了灰,我都会认得。因为当年就是这个人,带着剑阁的猛虎卫袭击了我的家人。”
“那时候我还很小,我们一家人和家族里的人一起在外迁徙,但走到半路的时候却突然遭到了他们这些人的埋伏。”
一边说着,白鹭的眼睛里开始有泪水滑落。
“那是一场极其惨烈的战斗。我亲眼看到家族里的人在我身边一个接一个地倒下,然后被他们杀死。直到后来,我在混乱中跟家族中的其他人冲散了,只有父亲抱着我拼命地逃跑。但这些人并不想放过我们,始终跟在我们身后紧追不舍,父亲没有办法,只好将我藏起来后自己出去引走了他们,但是从那以后,父亲就再也没有回来。”
说到此处时,白鹭的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没想到平时看起来无忧无虑的白鹭,心里竟然还藏着这样悲惨的往事。
一个年幼的孩子,遭遇这样大的变故,往日一切父母亲人的温暖都被他人在一瞬间击得粉碎。族人的惨死,亲人的献身,一桩桩悲惨的事情都在眼前发生,这对她幼小的心灵将是多么沉痛的打击!
凌晨见她哭得这么伤心,可怜又无助的样子不由让自己心疼不已,于是他上前扶着白鹭的肩膀轻轻揽过来,将她抱在了怀里。
依靠在这突然而至的温暖怀抱之中,让白鹭心中本就勉强维持的那最后一点坚强也瞬间崩溃,终于伏在凌晨的肩头放声痛哭起来。
“我恨他,我恨他们,我要找他们报仇,为我的父母、我的家人们报仇。”
“哥知道,哥都知道,哥哥会帮你报仇……” 凌晨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不停地安慰,“有哥哥在,将来谁也不能再欺负我们白鹭了。”
两人抱在一起哭了一会儿,齐王躺在一旁也看了半天,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咳咳……为父还在旁边躺着呢!你们俩当我不存在是吧?你们现在还未完婚,如今就搂搂抱抱的毕竟于礼法不合,都给我悠着点!”
白鹭这才从刚才的情绪里出来,一脸害羞地把凌晨推开,然后自己背过身去,站在那里悄悄地擦眼泪。
凌晨拉着白鹭的一只手不放,笑着对齐王道:“父亲大概不是嫌我们在旁边碍眼,而是想要母亲来照顾吧,要不我们去叫母亲过来?”
“去去去,用不着你瞎操心。”看到凌晨嬉皮笑脸,齐王瞪了他一眼,立马开始赶人了,“你赶紧走,省得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耽误我休息。”
凌晨应了声是,便拉起白鹭跑了出去。
“我们一起骑马去白云山散心,你说好不好?那里有山有水,还有爬上山顶就可以一览无余的大海,实在是好看极了,而且府上正好在山前有个园子,平日里有几个家丁在那边打理着,玩累了我们也可以去休息。”
白鹭因为刚才哭得伤心,眼泪虽然擦干了,但眼睛还微微地发红,看得凌晨心疼,便想让她换个环境,或许可以哄她开心。
“现在是冬天,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一个光秃秃的山有什么好看的?而且府里假山流水都有,如果想看园子,城里城外也都有几处近的。白云山那么远,骑马来回都要大半天的时间,我才不要去。”
凌晨选的这个游览地点确实是有些差强人意,他自己心里也知道,白鹭不太想领情也在情理之中。所以被白鹭这么直白的拒绝,凌晨也不在意。
他继续商量道:“我知道,这些山啊水的你早都看腻了,不过换个环境,你的心情或许就会好些。而且这次去白云山,我其实还有一些事情想做,反正在王府待着你左右也没什么事,你跟我一起过去,只当是陪我去办事了,顺便散散心。”
凌晨这样说,白鹭反而好奇起来。
于是问道:“那里谷多沟深的,大多数地方连个人影都没有,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办,还非要去那里?”
凌晨故作神秘道:“那里可有一种好东西,很可能会帮上父王大忙,等到了你就知道了。你要去吗?去的话我现在就叫他们去备马。”
“我知道哥哥是担心我,其实我没事的,哭过了也就好了。”白鹭抱着他的胳膊,继续说道:“反而是父王现在身受重伤,旁边随时都可能需要人,我还是留下来照顾他吧。白云山这么远的路,你如果要去就早些出发吧,办完了事以后也要记得早些回来,别让父王跟母妃担心了。”
“好吧。”
凌晨知道白鹭说得在理。
于是两人便在此分开,凌晨嘱咐了侍者去备马,自己回房去换了一身便服。
牵着马快走到王府门口的时候,凌晨远远地就看到陆统领从府门外回来,两人一出一进,正好面对面碰见。
“小王爷,您这是要去哪?”
凌晨道:“去趟白云山,顺利的话晚上就回府了。陆大哥不是带着胡作思去交接证物去了,怎么还有功夫出府去?胡作思那边的事这么快就交接完了?”
陆统领笑道:“您没见胡作思他们三人有多着急吗?他们一直着急忙慌地催着我交接,方才已经办完了,我这不是刚刚把他们三个人送出府去。”
凌晨点点头,牵着马继续往外头走。
“差点忘了个事儿。”走到门口,他又回头跟陆统领说道:“陆大哥,你今天有空闲的时候,去府外找几个手艺娴熟的制陶匠人,等我回来以后找他们有用。”
“好的,小王爷。”
听到陆统领回应,凌晨已经牵着马出了府门。
他抬头望向远处,只见两个轿夫抬着一顶轿子在前头忽忽悠悠地飞速前行,后面是两个差役紧紧地跟着,这俩人其中一人空手在前,另一个人一边肩膀上扛着一个长长的麻布卷在后,最后面是被落得有些远的胡作思,正撩着官服在后面火急火燎地追赶。
凌晨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起来,看了那个空着手的差役一眼,然后翻身上马,朝着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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