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无情

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将两人的感情推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凤祯以害怕为借口，强行赖着不走，本惴惴不安，唯恐清水厌烦，可是如今清水轻声安慰，让她心中充满温暖。

  “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凤祯低声道。

  听她的声音中充满喜悦之情，清水心中也暗自欢喜。

  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凤祯脸上泛起红晕，心中一动，忽然闭上眼睛，往清水吻去。

  见她的脸慢慢凑过来，吐气如兰，清水只需偏头，就可以躲开，但他犹豫片刻，闭上眼睛，迎了上去。

  他们的唇瓣轻轻触碰，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说不出的旖旎缠绵。

  如此简单却又深情的举动，让他们的心灵更加紧密地相连，让两个情窦初开的年轻人陶醉其中。

  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为这浪漫的一刻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诗意。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黯然失色，只剩下他们两人，在这无尽的夜色中，享受着属于他们的甜蜜与幸福。

  两人亲吻了一会，凤祯喘着粗气，将他推开，红着脸说道：“我都不能呼吸了。”

  见她满脸绯红，说不出得娇羞，闻着她身上少女的气息，清水不由得心神一荡。

  只觉得眼前的女孩说不出的美好，无边的夜色朦胧，直叫人沉溺其中。

  一时之间，什么世家第一、长生不老，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沉默了一会，清水哑着嗓子询问，“你休息好了吗？”

  “怎么？”凤祯不明所以，抬头迎上他的目光。

  “若你休息好了，我还想再亲一次。”清水柔声说道。

  闻言，凤祯立刻羞红了脸，但是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鼓足了勇气，清水轻轻地把嘴唇凑近女孩的唇边。

  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当他触碰到女孩的嘴唇时，一股强烈的情感瞬间爆发出来，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在这个充满活力的年纪，两颗年轻的心，如同初升的太阳般温暖而耀眼。他们彼此靠近，相拥着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

  他们的眼神交汇，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的障碍，直达彼此的灵魂深处。

  每一个微笑、每一个动作，都成为了他们之间的默契和秘密。

  他们一起追逐梦想，一起面对困难，一起分享快乐和悲伤。他们的心灵紧密相连，就像一条无尽的纽带，将彼此紧紧相连。

  他们相信，无论未来会面临怎样的挑战和变化，他们的心都会永远紧紧相印，携手共度每一个美好的瞬间。

  良久，两人才从缠绵中分开。

  凤祯心跳加快，满脸通红，心满意足地靠在清水的心口。

  听着清水的心跳平和，她忽然感到不安，侧脸叹道：“你对我的喜欢，肯定没有我对你的喜欢多。”

  “何出此言？”清水不解。

  “我的心都快跳出胸口了，你却还那么平静。”凤祯幽幽地回答。

  “跟喜欢的多少没有关系，只因我修了无情道。”清水的声音低低的。

  凤祯一听，不禁大吃一惊，选择修无情道，意味着清水以后会越来越少表达爱意。

  她鼻子一酸，眼泪沿着脸颊慢慢滑落，低声问道：“你是为了以后摆脱我，才选择修无情道的吗？”

  眼看她的笑容消失不见，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清水有些心疼。

  忍不住将她搂得更紧，好言宽慰，“跟你没有关系，只是进入星辉堂，必须要修。”

  “为什么？”凤祯心中不安，想要弄清楚。

  长叹一声，清水不答反问，“你知道进入星辉堂的第一堂课是什么吗？”

  “是什么？”

  “教会我们，什么是觉悟？能学会这两个字，并顺利通过考验的人，才有资格正式加入。”

  “是面对死亡的觉悟吗？”凤祯颤声问道。

  沉默了一会，清水轻声说道：“是的，还有一条，是杀死妖兽的觉悟。”

  “这有什么特别吗？”凤祯表示无法理解。

  修行剑道，并修炼各种法术，目的之一就是围猎妖兽。

  凤家自己当然也有围猎妖兽的组织，不过身为嫡系子弟，兼下一任家主，凤祯自然不必亲身参与。

  没有亲临其境，直面凶残的妖兽，感受那种濒临死亡的气息，是不会理解这种感觉的。

  又是长叹一口气，清水续道：“围猎妖兽的时候，并非只会遇到强大而丑陋的，有时也会遇到善于伪装的。”

  有些妖兽十分狡猾，眼见逃不脱，就会立刻示弱，有些心地善良的修士，不忍赶尽杀绝，选择放它一马，反而会落入陷阱，成为妖兽的美餐。

  “所以，如果接到的指令是全灭，就绝不能放走一个。”清水沉声道。

  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清水续道：“我开始时，也不习惯，但是堂兄告诉我，如果对妖兽仁慈，就是对同伴最大的残忍。”

  如果因一人的一念之差，放跑了妖兽，很有可能累得全队前功尽弃，更有甚者，被妖兽反杀，那就追悔莫及。

  凤祯从来没有想过，柳家的围猎居然这么危险，不由得心疼地抱紧清水。

  她将头埋在清水的怀里，轻声问，“对待下一任的家主，柳家怎么这么苛刻？”

  “正因为是下一任家主，才更需要身先士卒，赢得家族上下的认可。柳家的每一任家主，都经历过。”清水柔声回答。

  也许是今晚的夜色太美，清水打开了话匣子，谈起了之前追击夜翼的经过。

  当时，清水跟着星辉堂的同伴，追击到一个悬崖峭壁边上。

  只听到头顶上狂风大作，一群黑色的枭鸟，拍打着翅膀，像乌云一样掠过上空，在附近盘旋不走。

  按照道理来讲，枭鸟性格孤僻，喜欢独自活动，一般不会聚集偌大一群。

  再说，枭是夜行性动物，白天通常会在树上睡觉。事出反常必有妖，队长说到这一点的时候，让所有人心中一凛。

  就在大家低头思索的时候，一个女孩子的呼救声由远及近。

  朝声音处望去，只见一只体型巨大的枭鸟，从空中快速掠过，它锋利的爪子中，赫然扣着一个蓝衣少女。

  众人顾不得多想，救人要紧，有人抖动捆仙锁，朝枭鸟直飞而去，将它的身体缠绕了几圈。

  其他人则用右手硬生生地拽着另一头，不让那枭鸟抓着女孩逃离。

  清水左手掏出一把铜钱，漫天洒向空中，再运起灵力，催动御风术，只见那铜钱就如同利箭一般，飞速地冲向枭鸟的要害之处。

  枭鸟的爪子被铜钱撞击，断成几截。

  脱离了枭鸟的控制后，女孩的身体先是一松，紧接着就急速下坠，眼看就要跌落悬崖。

  在千钧一发之际，清水眼疾手快，再次甩出捆仙锁，往上一抛，下一刻，女孩已经落入清水的怀抱中。

  眼见她早已吓得花容失色，面色如土，应当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清水只得将她轻轻放在石头上坐下。

  还来不及宽慰一二，大批的枭鸟已经呼啸而至，众人只得转身迎敌。

  清水心想，在这悬崖峭壁之上，缺少辗转腾挪的空间，只得速战速决。

  于是运转灵力，默念口诀，只见他双手渐渐泛出银光。

  就在众人即将被枭鸟包围之时，清水双手一扬，手中的银光化为漫天的星雨。

  银光所过之处，枭鸟纷纷四散而逃，几只被击中要害的直接坠下悬崖去了。

  众人交错几次攻击后，危险完全解除。清水转头看向女孩，轻声说道：“好了，它们被打跑了，不会再回来了。”

  眼见击退强敌，清水心中噗通噗通跳得厉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试着深呼吸，平复心情。

  心神稳定后，一行人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女，只见她虽然衣着简朴、肤色暗沉，一副乡间的打扮，但五官清秀，轮廓清晰，眼神清冷。

  当时带队的队长是清水的堂兄，他盘问着女孩的来历。

  几次简单的问答，女孩都对答如流，只说是住在山脚下的村庄，不幸被枭鸟抓到，飞到了这悬崖之上。

  清水对她疑心尽去，柔声宽慰，只说一会送她回家。

  可是堂兄始终认为，这女孩来历不明，不应理睬。

  这让清水十分不解，在这高山之巅，如果将这女孩弃之不顾，如果她只是普通人类，岂不得活活饿死。

  就在两人争吵的时候，那女孩忽然变身为夜翼，趁机抓住了清水，冲向云霄。

  见她果真是妖，清水气急败坏，可是双臂被扣住，无法用剑，一时之间，竟然毫无办法。

  还好堂兄反应迅速，御剑追来，众人合力，将夜翼斩杀。

  事后，堂兄给清水细细地复盘了一下过程，才发现，其中确实有不少疑点。

  只是清水经验不足，加上心肠又软，才被这妖所迷惑。

  那次的任务中，清水只分到一根胸骨。

  但因为是第一次执行任务，意义非凡，所以他磨制成一根玉骨发簪，送给了凤祯。

  通过今天的谈话，凤祯既开心，又有些难过。

  喜的是，这支玉簪对于清水来说，有特别的意义，他却送给了自己。

  忧的是，再一次见识到柳家培养之下，清水要成为家主的决心不减，心中不禁涌出无限的哀伤。

  柳家不可能改变规则，清水也不可能放弃成为家主，他们之间说什么都不可能长相厮守。

  想到这里，她的眼中含泪，心里不停地盘算，怎么样才能赢下后天的比赛，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清水当然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见她又泪流满面，只得替她轻轻拭去泪水，哄着说，“你别担心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好不容易才把凤祯哄好，清水感到一阵疲倦，也沉沉地睡去。

  他又开始做一个重复出现的梦，在梦中，清水发现自己变小了，大约四五岁的样子，被一个全身上下都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抱着逃命。

  一路上，遇到了不知道多少奇形怪状的妖怪，有长着翅膀，会飞的老虎，还有突然从土里蹦出来的串天猴。

  不过，黑衣人实力强悍，手握着一把金色的宝剑，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敌人，都是一招制敌。

  可是架不住妖怪众多，杀退一批，另一批又不知死活地扑过来。

  他们只得一面打，一面逃。

  但是不管逃到哪里，总是有妖怪如影随行。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天一直都是黑黑的，似乎从来没有亮过。

  年幼的清水被他紧紧护在怀里，眼见黑衣人杀红了眼，身上溅满了妖兽的血，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吓得哇哇大哭。

  但那黑衣人却异常温柔地安慰他，还给他唱了一首童谣。

  “青山青，流水长，绿柳垂荫绕梦梁；

  风起风，云涌进，栖霞山下是故乡。”

  听着黑衣人的歌声，幼年的清水很快安静下来，小声地跟着吟唱。

  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兵，清水问道：“你是谁？”

  那黑衣人轻笑一声，说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不过现在还是忘记这些事情比较好。”

  他一面说，一面伸手盖住了清水的眼睛，低声说出咒语。

  “不要，你到底是谁？”清水大声喊道。

  “醒醒，你做噩梦了吗？”凤祯焦急的声音传来。

  清水猛地惊醒，才察觉到，方才只是一场梦境。

  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凤祯担心的眼神，他只得柔声安慰。

  “梦见什么了？”凤祯追问。

  思索片刻，清水回答，“梦见有一个黑衣人抱着小时候的我逃命。”

  鲜血淋漓的场面，似乎就在眼前，这么真实的感受，在以往的梦中都没有遇到过。

  但如果这个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为什么清水一点印象也没有呢？

  难道说黑衣人封存了他的记忆？

  但是为何又突然想起来？这中间有什么契机吗？

  清水的目光不禁落在了乾坤袋上，那里面静静地卧着两块一模一样的令牌。

  什迦叶，难道说这块令牌就是揭开封存记忆的关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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