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窖藏中酒意浓（下）
“北极星啊北极星.....咳咳...神啊，我找到了北极星，可是我的....咳咳..记忆还是空白...而我也无法帮助他...神啊。”雪莉的眼中尽是抱歉和失落。
夜豪的心在碎。
“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帮我？”夜豪轻轻的摇着雪莉，他想知道为什么似她这样善解人意的好女孩会为了他这样一位拥有着冰冷之心的陌生人连生命都肯舍弃。
“因为你是....咳咳..我的北极星，它给了我三次复活你的机会....咳咳..但现在都用完了。”雪莉委屈的说：“对不起，但我真的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一次又一次的杀死自己....咳咳..不过或许是我理解错了。奴隶，你真的是北极星么？我想知道....咳咳..我的过去曾经....咳咳..是什么样的，我真的....咳咳..想知道。”
“北极星.....三次复活....杀死自己。”
夜豪愣愣的听着雪莉的话语，深入骨髓的忧郁和纷乱的思绪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他想理清楚究竟他来到香巴拉之后面对了什么？但越理越是纷乱。
为什么月唯没有了记忆？
为什么月唯会愿意和圣子结婚？
为什么圣子会和自己一样不受循环的影响？
雪莉剧烈的咳嗽，鲜血从她的口中，从伤口处不断的涌出。
这一切他看在眼里，却又如同海角天涯一般遥远，那么的不真实。
什么才是真实？什么才是虚假？
烛光之下，夜豪的血和雪莉的血交融在一起，在地面上流淌开来，好似一张红色的镜面。
夜豪能够从血泊之中看到自己脸上的错愕、迷茫、愧疚和抱歉。
忽然之间夜豪从地面上跳了起来，他捏着雪莉的手臂，惊愕的问：“你刚才说我一次又一次的杀死自己？这话你说过没有?”
“....咳咳..”雪莉艰难的点了点头。
鲜血继续从夜豪身上流下来，他已经没有血可流，但此时他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充满了力量。
夜豪将一米之外的雪莉酒桶上的木塞拔了开来，清甜的酒香登时充满了整个酒窖，酒水喷涌而出。
地面上很快积满了酒水，夜豪将蜡烛拿近了，细细的看着酒水上的倒影。
衣衫褴褛，满身的鲜血，但倒影之中那个人，夜豪绝不会认错，那个人就算化成灰他都不会忘记，因为那个人夺去了他的最爱，他的月唯。
圣子！
夜豪跌坐在地，酒水从他的身下流过。
“怎么了？你不相信这是事实？兄弟？”圣子开口说。
夜豪看到圣子从酒水之中站了起来，但他没有搭理他，因为他知道这只是幻像，一个存在他脑海之中的幻象。
“你看清楚了现实，然而你却逃避了，你不愿意面对我，兄弟？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是事实，难道你想否认自己么？”圣子冷笑的对夜豪说。
夜豪不知道应该如何组织语言。
“你喜欢月唯，所以我们找到了月唯。她失去了记忆，但这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娶他，让他成为我们的妻子，而这不是你想要的么？这不是你来到香巴拉之中的目的么？找到我们的挚爱。”圣子继续说。
“是我的挚爱。”夜豪在心里说。
圣子听到了夜豪的心声，他当然听得到。
“兄弟，我说过，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们共用着一具躯体。我们是一体两面。”圣子说：“你看，我们就快成功了，只要我们回去，将未完成的婚礼完成，和我们的挚爱度过欢愉的一夜，然后一同走出香巴拉，走出水晶系统的世界。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么。”
“滚出我的脑子。”夜豪冰冷的在心里说。
“不，我哪里都不会去的。”圣子说：“我在香巴拉度过了多少岁月，如今终于可以离开这个世界，这样的机会我绝对不会放过的。你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回到卫城神殿，完成婚礼。”
“我不会回去的，至少在你永远滚出我的脑子之前。”夜豪在心里拒绝。
“啊哈哈哈。”圣子忽然笑了起来，他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废话？对于我而言，你只是一个寄生虫，我又何必在乎你的想法？你只需要好好看着我和月唯成婚就好了。”
圣子走了过来，捏着夜豪的咽喉，将他拎上了半空。
“你需要一点动力，兄弟。”圣子说着。
夜豪忽然发现自己失去了对手脚的控制，他开始向着雪莉移动过去。
“比如这个卖酒女几次三番的阻止婚礼，我杀死她，你或许就不会再有任何多余的牵挂了。”圣子循循善诱的说着。
“住手！”夜豪大吼出声，他想要夺回控制权，但却不知道该如何做。
雪莉眼神迷糊的看着夜豪向她走来，将自己抱起，温暖的感觉从心底升了起来。
雪莉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的记忆依然不知道在哪里，但至少此时此刻她可以和自己的北极星制造回忆，至少自己可以死在他的怀中。
或许这样就够了。
夜豪的手在她身上抚摸着，渐渐向上，来到了她的脖颈。
雪莉清楚的看到夜豪的眼神中透着恐惧，嘴唇不住的颤抖。
“他在为自己悲伤么？有人为自己悲伤的感觉是这么美妙的么？我以前的记忆中是不是也有过这种美妙的感觉？”
雪莉双眼眯了起来，泪水再次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夜豪的双手在下一刻猛的收紧，将雪莉的咽喉紧紧的箍住。
雪莉双眼突出，愕然且不可置信的望着夜豪。
死亡的气息从四面八方侵袭了过来，侵入雪莉的身体。一瞬间，雪莉就从天堂跌到了地狱，而且是最深不见底的地狱，跌到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我发誓我会杀了你，一定！”夜豪嘶吼着。
雪莉双手握着夜豪的双手，虚弱的抚摩着。
雪莉很难受，但她却恨不起来，她很快就选择了原谅。至少在那么短的一瞬间，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那种感觉她会记住的，哪怕在地狱之中。
雪莉的嘴唇在动，她在说些什么。
夜豪却是的无比的明白。
“再见了，奴隶，我仅有记忆中的最爱。我好像寻找了你那么久，从枫之谷再到三川治国，我似乎找了好久，但现在我终于寻找到了对不对？”
夜豪的思维爆炸了，那一刻，月唯、阿尔莎、雪莉，三者的形象完全结合在了一起。
那是夜豪愿意为之付出所有的一切、生命、尊严、甚至是灵魂的宝贝。
这一瞬间，狂怒冲破了所有的束缚，夜豪短暂的取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猛的靠在雪莉身上，用自己心脏对准了雪莉贯胸而出的那柄长箭箭头。
“我怎么会让你如愿，笨蛋。”
这话是对雪莉说的？还是对圣子的说的？无论如何都已经不重要了。
酒窖中，夜豪和雪梨搂抱在一起，正如血与酒已经不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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