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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章 花九儿,你有姐妹吗?


地上躺着三十多具尸体,五十多名无界营成员,只有十三人逃离了战场。

  廖子辉本想追击,可水云路乃至青田河边已经乱作一团。

  虽然廖子辉尽量控制战斗规模,可打仗不可能不出动静。

  周围百姓吓坏了,要是都躲在家里倒也好,但有不少人提着大包小裹满大街逃命,这事儿如今有点不好收拾了。

  廖子辉正在犯难,郑思义上前传信:李七带着何玉秀赶了过来,无界营的残部很快就能收拾干净。

  廖子辉得赶紧转变角色,变成了调解人,叫手下维持秩序,把百姓全都劝回家去。

  这边正忙成一片,一名五十多岁的男子,名叫付庆光,来到廖子辉身边,压低声音道:“总使,这附近的磁场不太一样。”

  郑思义在旁边看着,他不清楚这个付庆光到底是什么角色。

  付庆光是跟廖子辉一起从绿水城过来的,这人职位不高,可跟廖子辉说话的时候,从来都不拘束。

  廖子辉对付庆光所说的事情也很上心:“是不是有陷阱?”

  他担心逐光团在这留了后手,如果现在触发了陷阱,光是这条路上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付庆光道:“难说是不是陷阱,我感知到了磁单极子。”

  磁单极子,在磁场上之表现出单一极性的粒子。

  感知到磁单极子的存在,证明附近有不可见空间。

  廖子辉吩咐人道:“拿设备,赶紧探查。”

  一群人忙活起来,先支上平板车,在车上架上光伏板,调整好角度,把电池板的输出端,接在了一根“炮管”上。

  这炮管可不是发射炮弹用的,这是查找空间缝隙的专用设备,在普罗州,电能无法远距离传输,所以这根“炮管”必须自带电源。

  付庆光站在炮管后边,看着数据变化,来来回回找了半个多钟头,付庆光指着街边一座凉亭:“总使,入口就在这。”

  这凉亭子平时聚集了不少轿夫,适才这么一乱,轿夫都跑光了。

  廖子辉先下令所有人后撤,由付庆光操控仪器,进行下一步行动。

  所谓仪器,还是这架平板车,只是不用那根“炮管”了。

  付庆光拿出一根十五公分长的钢针,把半截钢针插进了自己头顶,剩下一半露在头皮外边。

  他把光伏板的输出线从“炮管”上拆了下来,往头上的钢针一缠,耳畔传来阵阵杂音。

  嗤~啦啦~

  信号不好。

  付庆光先往左边甩甩头,又往前边探探身子,杂音退去,一名女子的声音,隐隐约约来到耳畔:

  “各位男性听众朋友都知道,到了五十岁以后,大家会在某些方面觉得力不从心,有一位姓罗的朋友就曾打来电话,说他试过很多药物,但效果并不明显……”

  付庆光嘀咕一句:“这电台又捣乱。”

  不过他很想多听一会,电台里说的这事,对付庆光挺重要,力不从心四个字,全都砸在了他心坎上。

  他说姓罗的那位朋友,该不会是罗正南吧?他也应该到岁数了。

  这主持人半天不说正题,净扯淡,不能再听了,现场还这么多人等着,付庆光晃了晃脑袋,甩开了电台的频道。

  重新调整位置,付庆光听到了些许锐鸣声。

  对着声源的方向,付庆光在头顶上接上了一只自制的探照灯,灯罩里发出了青蓝色的光束。

  在光束的照射下,不到两分钟,一道深紫色的光晕在凉亭的柱子旁边浮现了出来。

  这是不可见空间的入口,廖子辉压低声音问道:“是暗维空间么?”

  付庆光仔细看了看光晕的颜色,摇头道:“是匿形空间。”

  廖子辉松了一口气,匿形空间也很罕见,但比暗维空间要安全的多。

  他挥挥手,让手下人做好准备,六名部下,穿上厚重的战衣,戴上全封闭头盔,背上氧气瓶,进入了光晕之中。

  楚少强在暗中看着,嘴角微微上翘。

  这個匿形空间,他刚刚进去过一次,他知道这是地头神的住处。

  里边有件东西非常关键,但他暂时还不能拿出来。

  六名部下在光晕之中待了半个多钟头,五个人率先走了出来。

  廖子辉一皱眉,问道:“小猛呢?”

  一名部下颤抖着声音道:“小猛碰了里边的东西,他不是故意的,我说不能再碰了,他说反正都这样了,还不如拿出来……”

  廖子辉皱眉道:“你们碰了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这名叫小猛的部下出来了。

  他手里捧着一个红铜摆件。

  那是一朵瓣紧紧闭合的莲花。

  小猛脸色煞白,问道:“总使,这,这是玄生红莲么?”

  他很害怕。

  廖子辉想了想玄生红莲的照片,又看了看小猛手里的摆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玄生红莲不是在李七手上么?怎么会在这?

  众人都在惊愕之中,抱着红莲的小猛,身体突然亮了。

  小猛的眼泪不停的往下流:“总使,怎么办?”

  ……

  “老七,你看那是什么?”何玉秀掀开了一名无界营成员的头盖骨,把尸体丢在了一旁,看着前边街道上空,有一道光束从天空中坠落下来。

  李伴峰对这光非常熟悉:“天光。”

  何玉秀点点头:“我看着也像,这是哪个倒霉的被天光给照了?”

  李伴峰带着何玉秀朝着光束的方向走了过去。

  水云路,凉亭旁边,廖子辉正在喊人:“快去拿引导剂,快!”

  小猛用最后一点力气,把红莲放在了凉亭的石桌上。

  随即他身体僵直,躺在地上不动了。

  李伴峰在人群之中看着,他很吃惊,从外表上看,石桌上那只红莲和随身居里那只一模一样。

  这只红莲居然也能引来天光?

  李伴峰压低了帽檐。

  帽檐下的脸,满是疑惑和茫然。

  引导剂拿来了,是一支针管,里边装着黄绿色的液体。

  没有人敢靠近小猛,廖子辉拿起针管,亲自把引导剂注射到了小猛的血管中。

  这是李伴峰第一次看到外州的引导剂,在作用上,估计和货郎的药粉差不太多。

  廖子辉扶起了小猛,嘴里不住说道:“没事了,孩子,没事了啊。”

  小猛喘息片刻道:“总使,我手欠,是我不对,我,我觉得好多了。”

  “一会就好了。”廖子辉扶住小猛,叫人把担架拿过来。

  小猛道:“我感觉我能动了,应该不用担架。”

  廖子辉道:“别乱动,再缓缓,被照了这一下,怎么也得休息几个月,你先……”

  砰!

  小猛炸了,血肉溅了廖子辉一身。

  外州的引导剂,效果明显不如货郎的药粉。

  血水顺着发丝往下流淌,廖子辉愣在原地,一群人想上前保护总使,可又有些害怕。

  石桌上的红莲缓缓绽放,把小猛的血肉全都卷进了莲心。

  莲叶闭合,一束束光晕在下往上在莲花上游移。

  廖子辉惊愕无语。

  和他同样惊愕的,还有李伴峰。

  何玉秀在旁道:“我的天,这就是玄生红莲,老七,咱可得离这东西远点,千万不能碰着,老七,你想什么呢?”

  李伴峰转脸看着何玉秀道:“秀儿,咱们回家。”

  何玉秀又看了红莲一眼,跟着李伴峰走了。

  ……

  关防厅里,廖子辉坐在办公室中,听着郑思义的汇报。

  “总使,我们已经用机械把玄生红莲封封印在石盒里。”

  “这有用么?”廖子辉觉得用工具并不能屏蔽红莲的负面效果。

  郑思义道:“操控机械的人员暂时没有出现异常,有专业医疗人员实时监控。”

  廖子辉点点头:“报告打上去了么?”

  “打上去了。”

  “上边有回音么?”

  “我打探了一下,他们还在开会研究。”

  “研究了这么长时间?”廖子辉笑了笑,“你猜他们在研究什么?”

  郑思义想想道:“肯定是在研究怎么把红莲送出普罗州。”

  廖子辉摇摇头:“这不是重点。”

  郑思义诧道:“这还不是重点?”

  廖子叹口气:“在你我这里,这是重中之重,可在他们那里,这从来都不是重点,

  伱多派人手,盯住红莲,上边一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凌晨两点,郑思义敲响了办公室的房门。

  廖子辉一直没睡,他知道今晚肯定会有消息。

  “杜主任来了电话。”

  廖子辉去了通讯室,在拿起听筒和话机之前,他先调节了一下呼吸。

  “杜主任,我,我们一直在,等你的消息。”就这一句话,廖子辉的气息中断了好几次。

  杜主任关切的问道:“老廖,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要多注意身体,我们这边刚刚散会,我们希望能把红莲尽快运到外州,但同时也要把叶松桥的善后工作处理好,

  这次的行动,保密工作不是很到位,我们担心会在叶松桥乃至整个普罗州形成不好的影响,所以这两项工作,我们都要高度重视。”

  这番话说的云山雾罩,可廖子辉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要求把红莲送过去,但那个人最好不是廖子辉。

  他们希望廖子辉在叶松桥处理善后,做一些相当于厕纸的工作。

  他们希望把更有价值的工作,留给更有价值的人。

  这件事引起了很大风波,杜主任已经指出了问题,保密工作做得不好。

  负责处理善后的人,无论怎么努力,不可能一点波澜都不出现,就像有些地方,厕纸怎么擦都擦不干净,还会给自己沾上一身味道。

  把红莲平安送回外州,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表述得当,这份功劳甚至可以比发现红莲还要大。

  杜主任担心廖子辉不答应,还打算进一步劝说和引导。

  廖子辉心里非常清楚,功劳他不抢了,但厕纸他也不当,他咳嗽了两声,说道:“杜主任,剩下的事情,您来安排吧,

  我受了暗物质流的影响,身体还有一些僵直,可能需要回外州治疗。”

  杜主任很是惊讶:“老廖,你在行动中受伤了?这个情况,你怎么不早点反映?”

  廖子辉道:“事态紧急,我手下还有伤亡,我,一时之间,实在没有留意……”

  “先别说了,老廖,立刻派发专列,今晚就把你接回外州治疗。”

  挂断了电话,杜主任长出了一口气。

  他拿起话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老师,问题解决了。”

  “小杜,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红莲什么时候带回来,而是谁把红莲带回来,

  在这次工作中,我们取得了非常重要的成绩,但是必须要明确一点,成绩不是廖子辉一个人取得的!”

  “老师,您说的没错,这次护送红莲的任务,肯定不会交给廖子辉,廖子辉因为身体原因,要离开普罗州接受治疗,下一阶段工作,交给夏书民处理。”

  “我觉得这样的处理结果就很好,廖子辉既然病了,就多休养一段时间,我对普罗州的情况不是太了解,但我了解小夏的能力,也是时候给有干劲的年轻人,多压一些担子!”

  ……

  叶松桥火车站,廖子辉连人带床被推上了车厢。

  郑思义过来送行:“总使,之前还好好的,这么关键的时候,怎么就……”

  廖子辉把周围人支走,压低声音对郑思义道:“你现在立刻回去,在关防厅守着,在夏书民来之前,你不准再离开关防厅一步,

  你在,手下人才能上心,关防厅才像样子,红莲才能守得住,你要走了,红莲转眼就没,

  等夏书民派人来运送红莲,你千万记得,要在关防厅做交割,交割完成后,你和你的人,不准离开关防厅一步,不准再和红莲有任何接触。”

  郑思义觉得这么做不太好:“夏书民来了,我连车站都不去?”

  “不用你去,他身边有的是人手,你只给我做两件事就好,

  一是小猛的抚恤必须到位,你给我看仔细了,谁要是吃了小猛的钱,我回来之后肯定要了他的命,

  第二件事,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给我看好自己,还得看好你自己的人,红莲的事情,你不必去争什么功劳,那里没有功劳,但脏水不能泼在你身上。”

  ……

  随身居里,李伴峰去了九房,轻轻抚摸着莲心道:“花九儿,你有姐妹么?”

  红莲声音绵软道:“你要再这么无理,我可就……”

  莲心猛然收紧,李伴峰一阵颤抖:“别,别夹我手指头!”

  抽出手指,李伴峰吹了好一会,红莲道:“我没有什么姐妹。”

  “我见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铜莲花,她能招来天光,也能炼制丹药。”

  “哼哼,”红莲冷笑一声,“这世上有很多丹炉,也有很多长得像莲花一样的丹炉,但真正的玄生红莲就一个。”

  李伴峰摸着莲心问道:“这么说来,只有你是真的?”

  “要是不信我,不妨问问你家恶妇,她是认得我的。”

  唱机从未怀疑过红莲的身份。

  洪莹也认识红莲,随身居也认识红莲,他们都没怀疑过,这证明随身居里的红莲应该是真的。

  那廖子辉得到的红莲是什么状况?

  那个凉亭是轿夫的住处?

  这就是轿夫用来炼丹的红莲?

  这么看来,轿夫确实没有撒谎,就炼丹的功能来看,他手上的铜莲花和红莲极其相似。

  ……

  夏书民乘坐专列抵达了叶松桥。

  郑思义按照廖子辉的叮嘱,没有去车站迎接夏书民,而是选择留守在了关防厅。

  夏书民对此表示赞许:“从这件小事上,就能看出老郑的责任意识,越到关键时刻,越要坚守岗位!”

  关防厅里的几个新人,都觉得老郑机会来了,未来的总使这么欣赏他,估计过不了两天就能把老郑调到总厅去。

  可老人心里明白,郑思义以后日子不好过了,他不来接站,就是没把夏书民放在眼里,等红莲的事情过去了,夏书民肯定要收拾他。

  到了关防厅,郑思义在大厅迎接了夏书民。

  夏书民查看了红莲的状况,关切的询问了伤员的伤势,慰问了阵亡者的家属,即刻下令把红莲运往车站。

  夏书民从各地关防厅调来了数百名精英,先用特殊机械,把红莲从取了出来,用不同道门的术法把红莲封印在玻璃收纳器里,以免引来天光。

  交接过程中,郑思义下令全程录像,留存证据。

  红莲交接完毕,夏书民下令沿途戒严,层层设防,亲自率人把红莲带上了火车。

  出于对郑思义的敲打,夏书民走的时候,不准郑思义送行,让他继续坚守岗位。

  郑思义求之不得,说了两句客套话,留在关防厅里,没有出门。

  等夏书民一行上车走了,郑思义长出一口气,吩咐手下人,从明日起放假,大家倒换着休息,每人歇上两个礼拜。

  ……

  夏书民的专列,中途不停站,五节车厢,红莲放在第三节,前后有重兵把守,夏书民亲自在第三节车厢,盯着红莲看着。

  就这么一路运送到了越州市,送到了实验中心。

  各路专家先用了一天时间,隔着玻璃收纳器,对红莲进行了一系列观察。

  第二天,在严密的防护之下,技术人员操控机械手臂,解除了重重封印,准备观察红莲的实体。

  隔着玻璃看,能观察到的细节终究是有限的。

  等打开玻璃收纳器的一刻,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发现红莲不见了。

  这是一个很神奇的过程,只要打开玻璃收纳器的柜门,红莲就不见了。

  但只要关上柜门,红莲就又出现了。

  这是什么原理?

  专家召开紧急会议,进行了一番深入的研究和讨论,在对玻璃收纳器进行细致检查后,发现柜门上放了一面镜子,镜子上有某种术法,把红莲的影像投射到了玻璃收纳器里。

  也就是说,这个玻璃收纳器里,根本没有红莲。

  收纳器里的红莲,是在什么时候消失的?

  夏书民惊呆了,他唯一能给出的结论是:“我不知道,我没碰过。”

  是的,他没碰过。

  自从红莲进了玻璃收纳器之后,所有人都没碰过,哪怕用法阵封上了,也没人敢碰,毕竟所有人都害怕天光。

  可红莲到底怎么丢的?

  ……

  杜主任拨通了电话:“老师,红莲出了事情,丢在了路上……”

  电话另一侧传来了质问声:“廖子辉怎么搞得?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出现这种状况?”

  杜主任提醒了一句:“老师,这件事不是廖子辉负责……”

  “押运的事情不是他负责,普罗州的事情难道不是他负责么?这么重要的任务,廖子辉事先难道没有做好相应的防范工作?”

  “老师,廖子辉正在外州治疗疾病,这段时间,普罗州的整体工作也是夏书民负责。”

  “治病怎么了?这是理由吗?总之这事儿和他脱不开干系!”

  咔哒!电话被愤怒的挂断了。

  杜主任长叹一声,想着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交代。

  那么大一个红莲,怎么说没就没了?

  ……

  越州东站,楚少强提着公文包,上了1160次列车。

  他提着公文包,很小很窄的公文包,里边似乎只能放下几份文件。

  等进了自己的车厢,楚少强抱着公文包,静静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一天后,火车抵达海吃岭,楚少强下了火车,没有出站,转乘1165次列车,去往汽水窑。

  在候车室候车时,一名男子来到了楚少强身边,咳嗽两声道:“先生,借个火。”

  楚少强掏出火柴递给了男子,男子点了香烟,抽了一口,火柴还给了楚少强,用商量的口吻说道:“你把这公文包留给我,我把你这条命留给你,你看行不行?”

  楚少强盯着男子看了片刻,问道:“还没请教高姓大名?”

  男子笑道:“我叫叶尖黄,爱抽烟的人,都算我朋友。”

  叶尖黄,烟修宗师。

  “原来是叶老前辈,失敬!”楚少强赶紧把公文包交给了叶尖黄。

  叶尖黄接过了公文包,看了一眼,红莲就在包里边。

  那么大的红莲,怎么可能塞进这么小的公文包?

  这就是工法的玄妙之处。

  叶尖黄抽了口烟,对楚少强道:“按理说,凭我这个身份,不该从你这个晚辈手里拿东西,要不你从我这挑一件好东西,算作补偿吧。”

  楚少强连连摇头:“不敢,这是我诚心诚意孝敬前辈的。”

  “懂事儿。”叶尖黄笑了笑,提着公文包离开了候车大厅。

  楚少强坐在候车大厅,一动不动。

  等1165次列车进站,楚少强立刻上车,进了自己的车厢,依旧静静的坐在座位上。

  过不多时,他手里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公文包。

  ……

  叶尖黄提着公文包,进了海吃岭的新地,走了片刻,突然觉得公文包重量不对。

  他打开公文包又看了一眼,眉头皱了起来。

  红莲不见了。

  “好小子,敢跟我耍这个!”叶尖黄扔了公文包,身体化作了一团烟雾,消失不见。

  ……

  到了汽水窑,楚少强下了火车,一路疾行,进了一座废弃的工厂。

  汽水窑地头神石工星正在修理轴承,楚少强走上前去,从公文包里掏出两把钳子,恭恭敬敬献给了石工星。

  “师父,弟子有事相求。”

  石工星接过钳子,仔仔细细看了半晌,微微点头道:“去吧。”

  这两把钳子是罕有的工修灵物。

  楚少强提着公文包,径直朝着厂房尽头走去。

  来到爬梯旁边,楚少强看见了爬梯下方的水池。

  他正要往水池里跳,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脚变成了一团烟雾。

  楚少强大惊,但见叶尖黄的身影浮现在了眼前。

  “谁给你的胆子,跟我耍这个心机?”叶尖黄眉梢一颤,楚少强的右手化成了烟雾,公文包掉在了地上。

  “师父!”楚少强回头看向了石工星。

  石工星提着手里的钳子,看着叶尖黄。

  叶尖黄一瞪眼,冲着石工星喝道:“看什么?你师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弄死你都应该!”

  石工星低下了头,接着修理轴承,不敢再多看一眼。

  叶尖黄打开公文包,仔细看了半天。

  红莲就在公文包里,从外边看,真真切切。

  可叶尖黄担心楚少强又留了手段,还能再把红莲收回去。

  “后生,我本来想饶你一命,但你敢耍我,是你自己找死。”叶尖黄眉梢再一颤,楚少强剩下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全都化成了烟雾,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他身体其他各处也在冒烟,可并没有立刻消散。

  “你小子还挺能扛。”叶尖黄笑了笑,掏出一支旱烟,叼在嘴里,点着了。

  他冲着楚少强喷出一口烟,楚少强身子一晃,眼看要化作烟尘,可摇晃片刻,烟雾又重新聚拢了起来。

  叶尖黄一惊,朝着楚少强又吐了一口烟雾。

  楚少强打了个嗝:“呼噜噜。”

  从他嘴里喷出了一团团肥皂泡,先是把烟雾挡住,随即遍布全身,过了一分多钟,在肥皂泡的包裹下,楚少强的四肢长出来了。

  手有点短,二十多厘米。

  腿也不长,一尺上下。

  顺着大腿往上看,东西小了不少,但依旧齐全。

  叶尖黄加紧了戒备,问道:“你这什么手段?”

  楚少强说不出话,他嘴里还在吐泡。

  旁边一人道:“这肯定不是他的手段,他哪有这样的本事。”

  “那谁能有这样的……”叶尖黄一愣,转脸朝着那人看了过去。

  一名中年男子抄着双手,老实巴交的蹲在地上,对叶尖黄道:“你接着和他打,我再仔细看看,这到底是谁的手段!”

  叶尖黄吐了卷烟,抽出了烟袋锅子,紧张的看着中年人。

  中年人笑道:“打呀,你接着和他打呀,等你俩打完了我再动手,当年你不就是这么干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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