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金童玉女
“不想这位道兄也只是试探我。不知那位死者,是否是你结拜兄弟?”许风笑问道。
“是我兄弟,但是他应该死。这我是知道的,可不该被你杀死。”他神色还是很冷淡,那双眸子仍然充斥着仇恨。
他是一个讲义气的人,结拜兄弟被人杀死,他也算到会有这么一天,可这一天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谁来杀也都行,只要杀人者不是罪大恶极之人,那他就当作不知道!
而杀人者同样罪大恶极,那他绝不坐视不管。
许风当即想明白了病书生的意思,也不再多言!
“你认得我了,我是在哪个环节暴露出来的?是方才那一剑?”
他摇摇头,许风剑见他没有立即出手的意思,两步直接飞上峡谷岸边,两人隔着一条灰尘肆起的峡谷玩玩对峙。
“是我决定要杀你的那一刻。”
许风不理解,继续追问,“也就是你我刚见面时?怎么可能,那时的我,在这里没有朋友,更没人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和那一波下船的人,相距很远,怎么可能知道我是谁?若不是方才这道剑光,我就连同对你施展的道法都是我临时想出来的。”
“不,我却知道。”
他接下来的回答,只有金剑替他说,一道道凶狠剑气就是最好回答!
许风已经知道身份在他面前隐藏不下去,也放开了打,一道道雪白剑气瞬间铺天盖地席卷深谷之上,波涛阵阵犹如海洋,他一人雪白如月,自远处来看,好似海上生明月。
许风剑气更加迅猛,直接回击他金色剑气,转瞬之间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所掌握,剑气之刚猛,拿山填海。
病书生已落下风,许风却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一道道剑气在胸前和身后凝聚,手中魔剑龙鸣不止,脚下就是绵延百里的剑气海洋,那金色剑气,倒好像海上孤舟。
“我一定能杀你。你一定会死,我却不想杀你,你也杀不了我。若是一意孤行,我会让你死的很惨。许某人从来不手下留情!”
他却冷笑,双手轻轻一抖,剑气如同金色丝线,绵延万里,瞬间无数红色迷雾在远处升腾。
许风微眯着眼睛,视线尽头的红色,都是血液堆积出来的,他杀了很多生灵,甚至其中要包括很多的人。
“本以为你是个仁义之辈,为兄弟报仇不惜与我为敌,此刻看来,与我这种不择手段之徒,有何区别?甚至都不如我。”
许风哈哈大笑,一道道白色剑气自手中剑飞驰而出,如几道寒气,直接穿透那些飞速靠近的血雾,瞬间将其分割出四份。
许风轻轻一笑,一道剑气直接从天而降,直奔金剑书生,刹那间他丢了手中剑,整个人已经半死不活。
“你这种人,死了也不冤。我虽杀人无数,可自认没有一个无辜之人,而你杀人没我多,可手中全是无辜之人鲜血,你比我该死。”
许风凝视着他还充满仇恨的眼睛,他不必靠近,已经看的足够清楚,只要在这个时候,他轻轻催动一丝剑气,就能要他的命。
他脸上充满不甘心,许风一剑让他人首分离。
金剑神病书生,此刻之后,江湖除名。
许风拎着那把金剑,一折为二,丢于深谷之中。
他走后两个时辰,这里多了个白裙女子,凝视着深谷之中的尸体,神色凝重,她瞥见了那把一折为二的金剑,曾几何时,这是多少英雄的心头魔障?如今就一分为二了。
“他是谁?”她忽然说道。
地上那个本已经死了的人,脑袋忽然开口,但没有身子支撑,只能张嘴,但白裙女子从他的唇语辨认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她冷哼一声,面色冷的像冰。
许风已经到了一座巨大的道馆下辖的城中,他坐在湖心亭上,水面上小船飘来飘去,莺莺燕燕,路边还有一些道人对着船上的姑娘说说笑笑。
许风收回视线,慢慢品尝有人出钱请他来吃的美味佳肴,不去看那幅荒唐景象。
他身边坐着一位老瞎子,只喝酒不吃饭,虽然同桌共饮,但就像是两人隔了千山万水。
“我知道小道友是个有本事的人。”老人落座之后第一句话竟然如此作为开场白。
许风点点头,忽然觉得他也看不见,就应了一声,然后老人赔笑继续说道:“有些时候,小道友这样的仙人,只要抬抬手,都不用说什么,一些个压在我们身上的担子,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许风吃了这水上厨子做的菜,非常的不错,像是这样的水上亭子还有很多。
能在这里吃饭,可是要花很大价钱的,那这个空荡荡的位置,宁肯空着,也没有低价让人进来的。
“老前辈,这儿的主子宁肯不赚钱,也不赚小钱,也是够有脾气的,你能请我吃饭,我也与你事先说明了,你的忙我有可能帮不上,是你执意要请我吃饭的。”
许风这话说出口,老人心凉一半儿,好在本就是本着试一试的心态,他依旧赔笑,“小道友,哦不,仙师!是不是自幽州来的?听你口音有些耳熟。我俗家时妻子也是幽州人。”
许风忽然发笑,这是要动之以情了。
他这人自然不会稀里糊涂上别人的贼船,自然更不会随便拿人家的小恩小惠,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筷子,伸了个懒腰,“前辈不如直接说事儿,若是能帮你,我就帮一帮。若是麻烦太大,我转身就走,你只能另想他法。”
“我有一对儿弟子……”
他只听到一声酒杯磕碰桌子的声音,然后就没有任何声音了。
沉默良久,一身道袍已经破烂不堪的老人尴尬咧咧嘴,有些绝望,“仙师还在吗?”
许风也沉默一会儿,故意要看看他是何表现。
大街上随便拉来的帮手,竟然就肯花光大半生积蓄,给一个陌生人只是听声音就觉得是修士的家伙大吃大喝,为的竟然是岸边眼巴巴瞅着的一对儿金童玉女找个师父。
普天之下怪事喋喋,许风只觉得他碰上的也太多了。
他瞥了一眼岸边可怜巴巴的两个小家伙,正盯着桌子上吃的精光的盘子吞咽口水。
似老人眼瞎的原因,两个孩子身上衣衫也跟着脏兮兮的。
“我这人不太喜欢多管闲事。不过那两个孩子,根骨差的很,纵然我收留了他们,只怕是也只有死路一条。我仇家并不少,你将他们托付于我,毫无疑问这是将他们往火坑里推。”
“那也没办法,我算到自己寿元已尽,这两位孩子年岁尚幼……”
许风轻轻拍一下桌子,老人立马止住话头。
“我答应了。不过死了,莫要怪我。”
老人笑容灿烂,忍不住握住许风的手,那双空洞的眼眶,竟然流出泪水。
回到岸边,许风听到那两娃娃肚子咕咕叫,忍不住笑道:“饿了?”
他们偷偷看着师父,没他的命令不敢说话。
“从今开始,你俩就跟着我吧,我会给你们找个好师承,当然了,若是在这个过程你们死了,残疾了,我一概不管。我是个只管自己的人,你俩知道了吗?”
老人连连叮嘱,许风见这两个孩子对老人没有一丝丝不舍之情,只有对许风的敬畏,还有本能对未知的恐惧。
许风笑容和蔼可亲,“老前辈,人总有分离。”
许风带着两个娃娃和那依依不舍的老人分离。
小姑娘撅着嘴巴,她很饿,已经很久没吃饭了。
许风察觉到身后男孩儿的体内有一种特殊道法,时刻能够要他的命,也能要许风的命。
他已经看不到那个老头子了。
他知道这次不会有太简单,他之所以来就没打算贪图简单。
“你们叫什么。”行走在闹市之中,许风问道。
“云鹤。”
“云亭。”
男孩云鹤,小女孩云亭。他们自己介绍,都不到十岁。
许风看他们说话利索程度,七八岁是有了。
许风买了一份很难吃的干面饼子,几乎都能当盾牌的硬度,两娃娃拼了命的啃咬,吃的不亦乐乎,在望向许风时,双眸充满感激。
走出城之后,许风也没让这两个娃娃舒坦了,走路都是双脚跨过山水,许风甚至都没有碰过他们,更别提帮助了。
此刻俩孩子终于可以歇歇脚,呲牙咧嘴躺在地上,走了几十里路,这一趟就起不来了!
一刻钟,只有休息一刻钟,许风就让他们继续上路。
两个孩子那双眼睛怒气冲冲看着许风,充满了不情愿。
但是许风可不是讲道理的人,直接走到天黑,两个孩子才终于能够歇歇脚。
但他们还需要自己下河捕鱼,磨的满是水泡的小脚丫,冰凉的溪水一浸泡,马上疼的两娃娃大哭起来。
许风倒是不去看也不去管,不一会儿就自己抓上来一条鱼,生火烤鱼,马上就香喷喷,俩孩子馋的不行不行的,也只能看着,因为这位不知姓名的大哥哥冷漠无情,他说的命令如果不听从,那就要被丢下。
“两条鱼尾巴给你们。”许风将两条鱼尾巴揪下来给他们,俩孩子吃的很难受,鱼尾巴刺最多,而且很难摘除,但是没办法这家伙只给了鱼尾巴,还说想吃鱼肚肉,就自己下水捉鱼。
只有道号做名字的云鹤受不了了,一股子狠劲儿上来了,直接天水抓鱼,已经适应了疼痛,他没想到岸边独自享受两条大鱼的冷漠家伙竟然在那里说风凉话,对他的手法指指点点。
好在他终于弄上来一条小鱼,小姑娘和他不是一家的,吃完了鱼尾巴,她还是特别饿,饿的肚子咕咕叫,她没指望云鹤能跟她分享,只是一个人蹲在那里静静看着火堆,她没有哭泣,因为这样的日子以前也过过,她不知道更好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没有落差,心理当然没那么多矫情,只有肉体的痛苦折磨的她毫无困意。
“你会吃?”
“不会。”
云鹤摇摇头,他不敢去恨眼前这个人,只有实话回答。
许风坐在原位,一伸手直接自水里直接抓上来一把的大鱼,都被他的道法给杀死了,小姑娘眼睛都看直了。
“活在这世上,自己的事儿自己做,可不要想着让别人帮助你,能帮助你的,也能害了你,今天是一次例外,因为明天你们要走更远的路,需要吃饱饭,睡好觉。”
许风帮他们弄好烤鱼,甚至都把刺都拔了,这两个娃娃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吃的狼吞虎咽,对许风更是感激涕零。
许风当然不是想要收拢人心,他不稀罕两个小屁孩的人心,他只是不喜欢别人欠他的,更不喜欢自己欠别人的。
若是对他们照顾的无微不至,而又没办法将他们带到探月峰,那这两个小家伙无论放在哪里,恐怕都要经历种种痛苦才能明白今天赤手可得的世间真理。
他不想要欠他们的,那就只有让他们明白的更深刻。
接下来的七天,两个孩子已经快要疯了,可到了第九天,就已经习惯了许风不把他们当孩子的生活,每天规定的时间做什么,都很清楚,甚至两个屁大点的孩子,都已经学会生火做饭,利用能利用的一切充实自己。
许风对他们只会在犯错之后,或是要要犯重要过错的时候才会出言指点。
小小的孩子,已经变成了一个能为自己活命而奔波的人,他们对自己完全负责。
“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杀你们,你们怎么办?”许风在这一天忽然问道。
“杀我?我不想死,打不过我就跑,跑不了就拼死一搏。”云鹤说道很果断,绝对会照着自己说的做。
云亭虽然没说,可是她也是这么想的,虽然活着很辛苦,可是她才不想死,谁想让她死,她绝对不同意。
“很好。”许风拍手叫好,指着云鹤,“若是我跟你说,你是杀我的人,你该如何?”
云鹤吓了一跳,他摇头说自己不是。
“你体内有能杀死我的道法,被一个高人藏在体内,而且过了不超过一个月,你也会死。你觉得我要不要现在就杀了你,免除后患?”
他很害怕,不可思议的盯着许风,这些话不是用嘴说出来的,而是传达神念,由不得他听不懂。
“我没有要杀你的意思。但我要告诉你,如果有一天你是我,你要做的必须杀死要杀死你的一切。明白吗?”
他使劲点头,就当作方才所说是一个很不好的级别,他带着不安沉沉睡去。
许风一如既往,等他们熟睡之后,帮他们褪去鞋袜涂抹草药,两个娃娃毫不知情,若非如此,他们那一双稚嫩的脚丫,第三天都撑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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