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二叔，请问烤您需要多少柴火？
碧绿的大草原，一望无尽头。
茂密的青草，组成了波澜的浪花，随着微风的吹拂，一起一伏。
如今正值夏季，正是水草茂盛的时候。
以往这个时节，草原上到处都能看到牧民放牧策马。
可在今年，这里却被一面红色的明字大旗覆盖。
策马狂奔拉弓射箭的牧民，成为了大明的奴隶，他们的牛羊成为了大明口中的食物，他们的生命埋葬在了这生养他们的草原，滋润了这片土地，让明年的草长得更加强壮。
科布多靠近尔泰山脉。
以往以这里水草的丰美，会引起草原各部落的争夺。
可在今年这里却是非常平静，在数月前，一支大明军队驻扎在了这里。
这只军队约有5万人左右，其中约有骑兵上万。
在最中心的帅帐前，挂着一面巨大的朱字战旗和汉字战旗。
如果有了解明军军队的人在这，一定就能看出这是汉王朱高煦的旗帜。
“汉王殿下有没有好一点！”
帐篷外，一名将领忧心忡忡的询问汉王的护卫。
他担心的并非是汉王，而是在西域那边被围困的皇太孙殿下。
“回陈将军，殿下一直高烧不退，目前身体还不太好，刚刚吃过药，已经安睡了！”
护卫一脸担忧的回答了问题。
不过从他眼中那随意的神色，很显然这家伙说了谎话。
其实不用对方说，姓陈的将军也能发现这一点。
毕竟哪个发了高烧的病人，还有胃口吃烤羊肉。
帐篷里那浓浓的烤肉味，就算他鼻子被狗屎塞了，他也能闻得一清二楚。
看的护卫拦在门口不动的身形，陈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有心想强闯，可看着对方一只手握在枪套上的样子，他只能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6月份的时候，为了配合朱瞻圭西域进攻计划，老爷子抽掉了5万军队，让朱高煦领着配合西域作战，而且点名让朱高煦到了地方听朱瞻圭的命令。
朱高煦表面上应得非常痛快，回了帐篷以后就大发雷霆。
他骂老头太偏心，自己打了一辈子仗了，还要听一个毛头小子的。
你说他要是臣子他也就忍了，可偏偏他是亲王，要听命的是他的侄儿。
这让心高气傲的朱高煦，怎能忍受了这种羞辱。
可虽然他心中不满，但老爷子的命令他又不敢违背，只能硬着头皮，带着部队慢慢吞吞的向西域靠拢。
到达科布多的时候，他收到了西域那边的来信。
说是朱瞻圭被围在怕剌，身边只有2000人马，敌人约在十多万之中。
收到这个消息，我们的汉王殿下差点没高兴的一蹦三尺高，然后他就生病了，而且病的很严重，连路都走不了的那种。
同时汉王殿下还命令军队，不许将他生病的消息告诉老爷子，用他的话来说，老爷子年龄大了受不了惊吓，他年轻体壮挺挺就行了。
可我们的汉王殿下这一病，就病了两个多月，到现在依旧没有任何好转。
“殿下！”
赶走了姓陈的将军，护卫转身进了营帐。
“赶走了吗。”
正盘坐在火堆旁边，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烤着羊的朱高煦，随意的问了一句。
这家伙也是个人才，大夏天的愣是在帐篷里不出来，还不怕热的，烤起了全羊。
“已经走了，不过…”
护卫刚想说些什么，朱高煦扭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将对方的话给逼了回去。
等护卫退出去以后，旁边一个穿着单衣的文士皱眉道。
“殿下，咱们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呀，要是万一太孙殿下有个三长两短，陛下也不会饶过你的！”
朱高煦不在意的轻笑一声，一边往烤羊上刷着酱料，一边淡淡的回道。
“不会饶过我，呵呵，他还能杀了我不成，我可是他的亲儿子。”
刷完酱料，又晃了晃在旁边，加热的红烧肉，朱高煦夹起一块放在嘴中，闭上眼睛轻轻的咀嚼，品味着其中的美味。
“再说我又不是故意不去救那小崽子的，我是生病了，你们都知道的。”
见此模样，文士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话说是这么说，可对玩了一辈子心眼儿的皇上而言，恐怕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汉王殿下这样搞，一旦皇太孙殿下真的出了意外，恐怕最轻都要痛揍一顿，然后削去王爵贬为庶民。
这两个月他也不止一次地出言相劝，可对方跟着了迷一样根本就不听，一心就在这里死呆着，等待西域那边传来的好消息。
可攻城战哪有那么简单的？
皇太孙殿下虽然年龄不大，但也是身经百战，手中又有2000名精锐老兵，不出意外的话，守个一年半载是绝对没问题的。
如果朱瞻圭真的坚持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四五万军队就在这里带一年半载吗？
将来等皇太孙脱离危险，朱高煦这位叔叔干的这事，以那位太孙殿下的小肚鸡肠，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罢休，两者肯定会有一番争斗。
而皇上那边，很可能会站在皇太孙那里。
毕竟朱高煦是真的没有去救援，至于生病的理由，这话糊弄糊弄士兵也就罢了，皇上和皇太孙估计没一个会相信。
朱高煦其实也不是骗人的，他确实是生病了，不过这个病不是身体上的病症，而是心理的病，并且是病了好几年了。
要说个准确的时间，那就是从朱瞻圭回来的那一天开始的。
自打朱瞻圭回来以后，我们的汉王殿下就发现他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地位，一点一点的减少，到现在估计也就占个儿子的身份了，别的估计也没有了。
这样的结果就让朱高煦不爽了。
他为老爷子打生打死一辈子，多次救过老爷子的命，亲自扶着老爷子登上了皇位。
这是多么大的功劳，华夏历史中又有几个儿子能做到他这一步。
详细数一数，恐怕也只有大唐时期的李世民了。
以前老爷子给他过承诺，虽然后来被老爷子否认了，但他的地位却没多大的影响。
只要能得到那个位置，老爷子打他骂他，都是能接受的事情。
至于那位大哥和他那个侄儿朱瞻基，朱高煦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老大虽然算计厉害，但就那身体估计连老爷子都活不过，他现在身强体壮，只要跟司马懿学一学，硬熬都能把老大给熬没了，所以他一点都不担心。
至于朱瞻基。
呵呵，一个没毛的孩子吧。
没有了老大和老爷子的庇护，朱瞻基这小崽子，他一只手指头都能按死。
朱瞻圭刚开始回来的时候，朱高煦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对方是老二，又离家这么多年，老爷子心也不会放在对方身上。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是为了那1亿两金银的事情，还是这小子很像他爷爷的原因。
老爹对朱瞻圭这小王八蛋是越来越重视，甚至最后不惜拿掉自己培养多年的大孙子，将这个小王八蛋给扶持上位，成为了大明的皇太孙。
不过从心里来讲，朱高煦也不得不承认，朱瞻圭这小王八蛋，无论手段还是心性，都比老大和朱瞻基强，甚至直逼老爷子。
特别是杀人的手段，简直跟他小时候对爷爷的认知一模一样，那杀起人来表面笑嘻嘻，手上却不留任何情面，一刀一刀的砍人。
比如说他曾经的一个属官，愣是被朱瞻圭那小王八蛋，拖到他家门口给活活凌迟了。
那血腥的场面和凄惨的哀嚎，吓的一家女眷老小，几天没睡好觉。
最让朱高煦心里钦佩的，就是朱瞻圭这小王八蛋，挣钱确实厉害。
以前这小子没回来的时候，大明穷的都要快当裤子了。
老爷子对那小子说了一年没换龙袍的事，其实是真的。
那一年老爹包括老大一家都是一年没换新衣服了，目地就是为了省点钱，补贴国家资产。
可自从朱瞻圭那个小王八蛋回来以后，大明陡然而富，虽然没有到花一两银子扔一两银子的地步，但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紧巴巴了，也有点存余资产了。
老爷子花钱打仗也不用求大儿子了，那是可劲儿的造。
老大也不再抠抠搜搜，老爷子花点钱，他也是装作没看到。
这一切的来源，全都是因为朱瞻圭这个小王八蛋，让朝廷富足了起来。
国家有钱了，老爷子高兴，朝廷官员们高兴，老大高兴，可朱高煦却高兴不起来。
虽然他喝兵血也能多赚点，但他心里却是一点高兴的心情都没有。
朱瞻圭这小王八蛋越有本事，对自己的威胁就越大。
为此他曾经多次下黑手，想要将这个小王八蛋给除掉。
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甚至自己还被老爷子狠狠的责罚了一顿。
借助倭寇出手的那一次，如果不是老大求情，估计他连自己的王位都保不住，就要被老爷子一脚踹走，带着全家老小去凤阳老家种田了。
也就是那一次，老爷子彻底的发了怒，直接强行命令自己去封地就藩。
去了封地，朱高煦以为自己一辈子可能就要这样了，但没想到好运很快就降临了。
老爷子在海外溜达了一圈，竟然打下了一块硕大的领土，甚至有意想让自己过去，接手这些领地的想法。
当时朱高煦心里有些不舍的大明，可想着自己也不一定能争过老大父子俩，便想着先去海外发展一段时间，等将来有机会了，再返回大明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想法最好，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甚至愤怒不已。
本来商量好的事情，老爷子又反悔了，竟然把朱瞻基那个小王八蛋留在那里，又把他们给带回来了。
这让朱高煦心中怒意难平，他心中已经开始有点恨老爷子了。
你既然不想给我这一切，为什么又要一次次的给我这一切的希望。
在回来的那一路上，他都是沉着脸的，老爷子也知道他心中的想法，也没搭理他，想着让他自己想通。
可老爷子却不知道，他想了这一路，不但没有想通，反而恨意更浓。
以前他只是想着拿下皇位，只要老大一家子认可了自己的地位，就让老大一家，安安稳稳的过完一辈子。
可如今他却抛弃了这个想法，在他现在的想法中，想要登上皇位，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老大一家。
特别是朱瞻圭那个小王八蛋，不搞死朱瞻圭，自己这辈子都别想坐上那个位置。
本来阿鲁台那次，朱高煦还想着，就以朱瞻圭这小王八蛋几万的兵力，对付草原几十万的强军，绝对没有活头。
结果阿鲁台跟蠢猪一样，愣是把能胜的仗，打的输得一塌糊涂。
朱高煦就想不明白了，放条狗在那指挥都能打赢的仗，阿鲁台是怎么打输的？
统一草原的雄主就这实力，这草原也太水了吧。
万幸后来朱瞻圭冲阵的时候受了重伤，朱高煦表面上一副心疼大侄子模样，其实心里差点没高兴的飞起。
一直在心里呐喊着，死吧死吧。
可惜事与愿违，这小王八蛋愣是活了过来。
当时朱高煦就有点后悔，早知道这小王八蛋这么能扛，在其生病养伤的时候，就该派人把这小王八蛋给弄了。
虽然想是这么想，朱高煦也知道他没有机会。
自打朱瞻圭受伤以后，老爷子是贴身照顾着的，就算是外出办事，也会留下最忠心的侍卫看守。
老爷子这是在防谁？
朱高煦心中一清二楚，无非是防着他和老三呗。
错过那次机会以后，朱高煦一个多月没有睡好觉。
两个月前老爷子派他来协助朱瞻圭，并且让朱瞻圭指挥，他心里是很不爽的。
可听到朱瞻圭被围以后，他的心情瞬间美了起来。
然后也不知道咋想的，就直接对外宣称生病了要养病，便拖着5万大军在这里驻扎了起来。
反正不管如何，错过这一次机会，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朱瞻圭这个小王八蛋不死，他未来是一点机会都没有。
为了让这小王八蛋死透，朱高煦还派人到各个关卡，用各种理由，拦下给神机营运送后勤的物资部队。
反正这所做的一切目地，就是为了让朱瞻圭死在西域，然后用这小王八蛋的死刺激老大，让老大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也直接倒下去。
到时候再派人劫杀从阿三那里回来的朱瞻基，大明的江山就没人跟他抢了。
能竞争的人都死了，老三那个墙头草肯定不敢出头，老大家的其他小崽子年龄还小，根本就抢不过自己。
以自家大嫂那聪明劲儿，肯定会明白，如果再抢皇位，全家命都保不住。
而且老爷子也年龄这么大了，最看重的两个孙子都先后没了，心里肯定也受不了这个打击，甚至跟老大一起走都有可能。
想到未来计划成功，自己身穿龙袍坐上龙椅的样子，朱高煦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抬手扯掉烤全羊上的一条羊腿，大口的啃了起来。
朱高煦自以为隐瞒的很好，可他却忘了，老爷子手中可是掌握着两个情报部门的。
虽然这两个部门都是听朱瞻圭的，可老爷子毕竟是皇上，爷俩又没什么冲突，只要不是关联到朱瞻圭的秘密，老爷子问什么，这两个部门都是如实汇报的。
“嘭！”
正在呼伦贝尔清剿残余的老爷子，一脚将眼前的案子踹飞。
“给朕传令，让他立刻进军，再敢找理由拖延，朕亲自过去抽死他。”
“给朕告诉他，别说生病了，就是死了，也要让人抬着他的尸体去西域。”
“命令西征军团，命令到达立刻进军，违令者，全军将领不管是谁，都给朕给砍了！”
跪在老爷子面前的二人，正是跟随着他的锦衣卫负责人，和月影卫负责人。
朱高煦停留两个月没有进军，老爷子刚开始确实不知道，他这边一直在忙，想着二儿子跟着他打了这么久的仗，也知道对于军人而言，时间就是生命。
再加上对老二军事指挥的信任，他也没有太过关注。
而就在两天前，老二手下的一个先锋将军汇报，说大军根本就没动，一直在一个地方呆了两个月了，说是朱高煦生病了，问老爷子该怎么办？
玩了一辈子心眼的老爷子，怎么会相信这种鬼话，直接派两个部门的去查。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锦衣卫和月影卫已经全面铺开，全国各个官员，上到内阁下到普通的县令家中，都有他们的人存在。
作为重要监察的汉王朱高煦和赵王朱高燧，两人身边更是安排了无数探子。
其中一些晋级快的，已经成为了二人身边的贴身人。
朱高煦那边在干什么，两边连派人去查都没查，直接将下面上报的汇报给了老爷子。
之所以一开始没汇报，是因为他们心中清楚，他们如果直接汇报了，老爷子会想这是朱瞻圭让手下人，对他的叔叔下的黑手了。
所以当初朱瞻圭就交代过两方，这两位叔叔的事，老爷子不询问就不要汇报。
也正因为此，老爷子才一开始不清楚什么原因。
不过朱瞻圭那边却是已经知道。
毕竟这是关系着自家老大的生死，手下人可不敢将这个消息延迟。
再收到这个消息的当天就可以了，他们就直接派人去西域，然后用对讲机，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朱瞻圭。
对此朱瞻圭没做任何表示，只是让他们继续看着。
朱瞻圭是有信心守住城的，二叔来不来都无所谓，其实不来他还能轻松一点。
不然一边整治西域，还要一边跟这位二叔斗着心眼子，那该多累。
当然了，嘴上说不在意，心里还是在一个小本本上记了一笔。
某年某月某日，我亲爱的二叔要坑我，为此我十分不爽，所以加柴火两斤。
皇帝的命令没人敢不听，哪怕朱高煦再不情愿，也只能拔营继续进军。
不过这家伙为了拖延时间也是够够的了。
每天走个几十里，不是拉肚子就是饿了，要么就是冷了热了找各种理由拖延时间。
科布多到吐鲁番短短的距离，朱高煦愣是走了两个月，才到达吐鲁番营地。
到达吐鲁番，朱高煦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伤兵满营。
断手断脚，身上包扎的跟木乃伊一样的士兵，放眼看去到处都是。
“好家伙，这打的够惨的啊！”
见到小王八蛋的神机营损失如此惨重，朱高煦心里忍不住一阵乐呵。
不过也只是心理上的，如果他要是在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被老爷子知道了，绝对会打断他的腿。
“见过汉王殿下！”
负责营地的军官，见到援军来了，脸上没有任何惊喜，平静的走上前拱手见礼。
朱高煦也不在一起，微微的点了点头问道。
“你们打到哪里了？”
“还在苦先！”军官没有犹豫，直接回答了目前神机营所在的位置。
朱高煦轻哼一声。
“你们神机营还自称三大营的第1营呢，一个小小的苦先，就把你们挡了两三个月，真是不知道你们哪来的底气自称第一营。”
军官闻言也不辩解，只是在心里一阵不爽。
我们虽然被拦住了，但最起码是在向敌人进攻，而您这位大爷呢，愣是走个路走了个小半年。
这要不是皇上催促，您老人家明年都不一定赶到。
朱高煦在吐鲁番营地休整了两天，第3天便带着大军前往了苦先。
这次他倒是没拖慢军队的速度。
毕竟已经到了小崽子军队的监视范围，自己要是再拖拖拉拉，那小崽子肯定会小心眼的，到老爷子那里告自己一状。
部队一路急行，用了十几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苦先。
到达这里，战场的惨烈就呈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远处的城墙被轰的坑坑洼洼，城墙外面遍地的尸体，有西域军团的，也有神机营的。
虽然如今已经进了秋季，天气已经转凉了，但尸体的腐臭味道，一直在这里弥漫不散。
朱高煦捂着鼻子，看着面无表情走上来的江淮，以及神机营的部分军官。
“目前情况怎么样了？”
“敌人死守城池不出，敌军数量远超我们，我军数次攻打，都无功而返。”江淮面无表情的汇报了当前的情况。
“敌军有多少？”
朱高煦皱了皱眉。
虽然心里巴不得朱瞻圭立刻死翘翘，可这一上了战场，他军人的本性，就把那些小心思全部给压下去了。
这次江淮终于有表情了，他露出一丝苦笑回道：“与他们相遇之前，他们约有7万之众，叉力失我们歼灭了1万多人，再加上数月的战争消耗，他们应该还有4万之众。”
说实话，江淮真的尽力了。
拿2万多一点的人去攻打5万人守卫的城池，这尼玛简直就是难为人。
再加上苦先是重要城市，防御方面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神机营的火炮天天从早上打到天黑，愣是拿对方的城池一点用都没有。
后来经过打听，才知道这座城池，是借助中原修建方法建筑的，用的是中原三合土，其坚固程度一点不比大明现在刚刚兴起的水泥，差到哪里去。
火炮的炮弹砸到城墙上，好一点的砸出一个小坑，运气差一点也只是留下一个痕迹。
这一个多月神机营打出去的四五千发炮弹，愣是拿对方的城墙一点办法都没有。
江淮也不是没想过用炸药爆破，可对方可能知道了叉力失丢失的原因，晚上巡查的十分严。
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往城外丢火把。
甚至这帮阴险的家伙，天黑的时候还偷偷的派人出城，在城的周围撒上三角钉。
这些不起眼的小东西，可是坑苦了神机营士兵，很多士兵退出战线，都是脚被扎伤感染退出的。
光这一个小小的玩意儿，就让神机营损失了上千人。
再加上别的攻城死伤人数，一个多月下来神机营阵亡1500多人，受伤高达5000人。
这是也江淮从军以来，打过最艰难的仗。
在海外的时候，打的都是一些小国，那些城池小国根本就没有什么坚固的城墙，再加上那些人不了解火药的特性，一个爆破冲出缺口，军队就冲进去了。
回来以后打的是草原人，这帮草原蛮子们，根本就没有城市防御的意识，完全都是在野外正面对抗。
打倭国的时候，那些小倭瓜们的城池跟猪圈一样，脚步大一点都能跳过去，而且大部分都是木头竹子制作的，面对大明的火炮，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御性可言。
唯一难一点的是樱花城，结果城墙还没有发挥出作用，就被海军陆战队连夜给爆开了。
多年的胜仗顺风仗打多了，江淮心中都渐渐有了，只要有火炮和火药，天底下就没有攻不破的城池的想法。
结果这次他在苦先撞了个头破血流，因为他的攻城经验不足，更是让手下的兄弟们损失惨重。
这也是神经营纪律顽强斗志坚定，换成别的部队这么大的伤亡，估计士气早就全无了，更别提继续向敌人发动进攻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当年张辅教他战法的时候，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他，能不攻城尽量不攻城的意见了。
听到对方还有4万之众，朱高煦身形趔趄了一下，瞪着眼睛看着江淮。
“你说多少？”
江淮苦笑。
“应该还有4万多，再加上城中的百姓，应该还有个七八万的战力。”
朱高煦有一种掉头直接回去的想法。
六七万人去攻打，拥有六七万守城兵力的城池，这就是傻子也知道，根本就不可能啊。
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意思就是说，用兵的原则，有十倍于敌的兵力就包围敌人，有五倍于敌的兵力就进攻敌人，有一倍于敌的兵力就要设法分散敌人，有与敌相等的兵力要设法击败敌人，兵力比敌人少就要退却，实力不如敌人就要避免决战。
按照兵法来说，双方兵力相同，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引敌人出来，然后在野外找机会将敌人击破。
可现在他们面临的情况是，敌人根本就不出来，就在城池里蹲着。
而两方人数又相当，强攻肯定是不可取。
可问题是朱瞻圭那边在等着，慢慢的熬死敌人也不是个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吗？”
想了半天没想到办法，朱高煦有些烦躁的看着江淮。
“有。”
江淮直言。
朱高煦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难道这个泥腿子出身的家伙，还能想出什么破城的办法。
“你有破城之法？”
江淮摇了摇头，不等朱高煦以为自己被戏耍了发怒，便直言道。
“您带人留在这里看着他们，臣带人直接绕过去！”
朱高煦眯了眯眼，盯着江淮看了许久。
江淮也平静的看着他。
两人虽然嘴上没说话，但眼中这是在快速的问答。
朱高煦：这么放心我，别忘了前段时间我可是拖延了两个月，而且还扣了你们神机营的后勤。
江淮：我不相信您，但我相信的是皇上。
朱高煦：你以为拿老爷子压我，我就不敢在后面使花招了，信不信你走了，我直接撤兵五十里，让对方掐了你的后勤线，弄死你们。
江淮：您随意，不过能让一个王爷为我陪葬，臣也是死而无憾了。
朱高煦：你什么意思？
江淮：字面意思而已。
“呵呵！”
一阵眼神交流后，朱高煦淡淡一笑。
“既然江指挥使这么信任本王，本王自然全力而为，帮你们拖住这里的敌军，你们安心的上路吧！”
江淮挑了挑眉，平静的抱拳回道：“那就拜托汉王殿下了，我们就先走一步了，到时候等打下了西域，臣一定将您的功劳汇报给陛下的。”
“呵呵！”朱高煦眼神冷冷的，又一声冷笑，“那就多谢江指挥使了。”
说罢，便不再搭理江淮，下令部队跟神机营换防。
“江头他真的能信得过吗？”
目送朱高煦带兵离去，第一军团的老狮子走上前，有些不放心的小声道。
“想要去支援殿下，我们别无选择，只能相信皇上能压住他。”
江淮看着正跟手下部队换防朱高煦军团，平静的回答。
说完，便让两个军团长召集换防的部队，简单的收拾一下，直接绕过苦先，急行军往怕剌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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