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妖异的气味
穿好潜水装备，老头疯魔了一样，这鬼地方他一分钟都不想多待。
潜出湖面后，老头也顾不上湖边帐篷里他们留下的工具，只是找到那盏他从明代将军墓中摸出来的战国夜光杯，然后就失魂落魄一路跌跌撞撞的朝一线天外跑去。
一路上连老头自己都记不清楚他摔倒了多少次，最严重的一次他整个人从山梁上滚进了山沟子里，右tui当场被摔骨折。
当时那种环境下，他根本不奢求能有人发现他，在山沟子里躺了整整一夜的时间，等第二天一早伤势稍微有一点好转后，老头硬是拖着伤tui一路爬到了湖边。
他知道tui上的伤势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加以治疗，所以他也没继续往前走，就在湖边暂时住了下来，找到草药给自己敷上。
在湖边住了足足三四个月，他的断骨才慢慢重新愈合。
但是他不敢回去，晚上一闭眼睛眼前就全部都是那些死在湖下的人。
等伤势好的差不多的时候，老头打算回山西，但是身上没足够的车钱，他只能找了个古董铺子把那盏战国夜光杯给卖了出去，拿到钱后他一路赶回了山西老家里。
但是住了几年，他每天晚上还是活在无尽的噩梦中。
无路是去庙里求神拜佛还是去医院看病，都没办法解决他重度失眠的困境，无奈之下老头又一个人重新回到了秦岭。
冥冥中似乎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回到一线天。
他也曾偷偷回过一次一线天，但当他看到原本全都死在了湖下的那些人又重新出现在帐篷里的时候，老头差点没被吓疯掉。
他本来还以为是错觉，但当那些人跟他说话甚至给他递烟的时候，老头才明白，他们全都成了妖怪。
只要死在了湖里的人，最终的下场就是被魔湖给妖化，成为不死的妖怪。
捏着那根早就停产还shi漉漉往下滴水的老烟，老头魔怔了一样一路几乎是滚到湖边那座破屋子里去的。
好长一段时间，他眼前不再出现的是古楼大厅内那修罗场一般的场景，而是那个苗寨中年男人笑呵呵给他递烟的一幕。
那抹笑容，充满了妖异感。
从那之后老头再也不敢再回一线天，再去那座湖边，但他又不敢回山西，那种每晚生活在煎熬与噩梦中的日子，他一辈子都不想再经历。
所以老头独自一人就在破屋子里住了下来，驯养了一条同样吃死人肉的狗，没钱生活的时候他就带着土狗去山里倒斗，一住就是三十多年。
这么多年，他再没见到进一线天倒斗的人，直到苏白和陈老九他们出现。
之所以跟踪老谢他们，老头就是想看看他们是不是真的进了一线天，到了那座充满了妖异的湖边。
“就这么多了……这些事情藏在了老汉我心里头三十多年的时间，总算在闭眼睛前说出来了，我还以为那些事情会跟着我埋到黄沙里去，一辈子都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老头说完，浑浊的眼神里多了一丝解脱之色。
对他来说，三十年前跟着苗寨那群人下水探墓的经历，就像是始终压zai他心头上的一座大山，要是不说出来他会被压抑到死。
坐在地上的他，整个人几乎都瘫痪了一样，捏着燃烧的烟头，怔怔的坐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眼看半截身体都快埋进黄土里去了，没想到还有一天有人能听到他说出三十多年前发生的一切，老头有种说不出的解脱感，似乎压zai他身上的包袱彻底松开了。
“你们有啥子想问的，就问吧，老头我时日无多，下次再见面的话估计也都没机会再跟你们说这些了。”
抬头看了一眼苏白和陈老九他们，老头叹了口气。
苏白这才发现，就这么短短几分钟时间，老头一下子就像是老了十几岁似的，他身上透出一股浓浓的暮气和死气。
不是吃实心肉沾染的死人气，而是真正的死气，就像他说的一样，估计他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老爷子，我想问问，第二次回到这里的时候，你说你看到那些在水下死去的人又重新活了过来，是你的幻觉吗？”
这个问题在刚才老头说起三十年前那一幕的时候他就想问了。
“不是错觉，那时候我才二十六七岁，还是年轻力胜的年纪，不像现在老眼昏花，我看的清清楚楚，那群全部死在水下的人全都重新出现了，一个不落，我跟他们在山里转了
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不会看错的。”
老头摇摇头。
“他们既然是重新活了一次，身上总会出现什么样的特征吧？是变成了粽子吗？”
“不是粽子，老汉我从小就跟粽子打交道，他们的样子看的清清楚楚，就是重新活了过来，但是笑起来很诡异，怎么说呢，妖异，就像是妖怪一样，看到我当时冷汗就渗出来
了。”
老头叹了口气。
“还有他们身上有种特别奇怪的味道。”
“味道？死人气？”
陈老几眉头一皱。
“不是死人气，是一种我也说不上来的气味，就和他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这也是我跟上来想看看的原因。”
老头说着说着忽然抬手指向站在陈老九身边的老谢身上。
“他身上也有那股味道，只不过没有那些人身上气味那么弄罢了。”
见老头忽然指向老谢，旁边人脸色顿时变就变了。
他们所有人中只有老谢一个人下过水，也看到了那座水下古楼以及那群妖怪，而且老谢从水里上来后，整整休养了一个多星期。
所有的一切都符合老头说的。
只是老谢身上那股味道究竟是什么？
苏白扭头扫了老谢一眼，发现老谢也是一脸懵逼，完全不知道老头说些什么。
“放心吧他不是湖下的那群妖怪，他身上虽然有那种气味，但是眼神清澈明朗，没有那种妖异感。”
见众人都谨慎的盯着老谢，老头摆摆手。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老爷子，你说的那种气味到底是什么味？”
陈老九还是不死心，继续追问了一句。
“也许就是死人味，也许是妖怪味，谁又说得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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