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1章 解放加拿大(八)
人民路7号,主席官邸内。李润石神色欣然,觉得此行不虚。
东风2型与其他的先进装备研发经历差不太多,最大差距就在于研究东风2的时候,何锐已经无需从基础理论开始设立技术门类。
在1940年,随着各种喷气式发动机的成熟,中国在高温高压发动机的研发上积累了极多的经验,空气动力学更是得到巨大发展。
随着激光陀螺仪,以及集成电路的实现,何锐提出建造弹道导弹的要求并没有引发特别的轰动。在何锐向项目提供了两位系统架构师后,同志们当时就觉得这个项目手拿把攥,稳了!
事情的确如此,系统构架师的工作不是指导怎么干,而是对项目研发提出系统性的解决方案。至于具体内容,全都是从事项目的科学家们自行研究讨论如何解决。
李润石再次确定了系统分析师与系统架构师在政策制定方面的应用后,对于具体内容已经没有别的想法。
郑四郎有些释然,又有些尴尬的笑道:“原来主席眼中的导弹远没有运载火箭重要。”
见郑四郎有些意气消沉的样子,何锐能理解郑四郎的无奈。何锐搞火箭的出发点是星辰大海,弹道导弹这种武器用途并不是主要原因。然而这种因为这种初心的确刺激到了郑四郎。
何锐鼓励道:“四郎,你也不必非得以为我的想法就是对的。火箭本就是个战略型装备,你不必去钻牛角尖。”
郑四郎被这话弄得有气无力,他也搞清楚了弹道导弹的研发逻辑后,是真的很受打击。虽然星辰大海非常吸引人,但是对郑四郎来说,眼看中国称霸世界才是最有价值的事情。
但何锐的确是好意,郑四郎只能看了李润石一眼,心里面认了。毕竟何锐早就说过,战争能力或许是何锐所掌握的学问中最弱的一项,何锐最自豪的乃是战略,而李润石恰恰也是一位战略家,所以何锐自然更欣赏李润石。
正感慨间,何锐已经让人端上几样点心,“四郎,许久没这么随便吃点。郑四郎看了看点心,叹道,主席可曾听说过天价月饼的事情?
点心倒是常见,郑四郎很少看到何锐竟然有时间做这些看似悠闲的事情。再看何锐的肤色,依旧血气不足,郑四郎决定陪着何锐聊聊天。
虽然说是聊天,郑四郎避开了弹道导弹的研发原因,却还是避不开战争。聊了几句之后,郑四郎提出了个困扰他的问题,那就是帝国主义国家得到什么样山穷水尽的程度才会投降。
郑四郎其自身审问过很多被俘的英美将军,也找机会向各国学者请教,这些人自然提出了各种看法,但是没有一个看法能够让郑四郎真心认同。
此时甜甜的点心入口,加上捎带苦涩的明前茶,郑四郎觉得这种感觉非常适合讨论这种问题。
何锐并没有给出答案,他笑道:“呵呵,我能理解。”
说完,何锐指了指李润石,“若是想解决这类问题,找李主席。你们要多亲近。”
郑四郎知道何锐的意思,此时却不想让何锐高兴,就继续问道:“有一种说法让我很有感觉,社会最根本的是生活方式,为了维护生活方式,太多人死都不怕。所以我很想知道,如果这种理论成立的话,美国会有多少人宁愿死也要和我们战斗到底?”
李润石看了看何锐,就见何锐给郑四郎倒茶,却没回答。李润石也不准备回答,毕竟郑四郎是在询问何锐。
不过李润石心里面也已经有这猜测,郑四郎提出这种问题的可能性有两个,一个自然是被认为是猛将的郑四郎都对于大量的牺牲感到了抵触。在战争初期,动辄破敌十万,光地千里,气吞万里如虎。的确让郑四郎感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仅是郑四郎,中国国内的民族主义者们都在经历一场心理上的狂欢。80余年的耻辱得到洗雪,李润石内心也同样高兴。
但是随着战争打到现在,轮到帝国主义国家表现出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保家卫国的表象。这必然造成巨大的伤亡。
李润石认为郑四郎这样的猛将也不是恶魔,他也是正常人,见到了那么大的死亡,甚至是屠杀式的战斗,郑四郎的内心也被极大触动,至少在潜意识里面也开始考虑如何结束战争。
只是郑四郎毕竟是军人,他所掌握的还是军事那套。而单凭军事斗争,是没办法以正常人能够接受的方式结束战争。
另一种可能性则是郑四郎还是没办法熟练将矛盾的变化应用在思维领域。
郑四郎认为为了生活方式就可以牺牲的看法,在某个阶段是正确的。但是事物本身是在不断变化的,尤其是构成事物本身的内在矛盾会随着客观事实的变化而不断变化。
将郑四郎的看法简单化描述,美国人民享受到了比欧洲更舒适富裕的生活,为了保护这种生活方式,美国人民的确投身战争。因为在美国政府的宣传中,中国对美国的战争是因为嫉妒美国人民的富裕生活,所以要如同美国人屠杀光印第安人那样,对美国人民进行大屠杀,从而对现在的北美白人取而代之。
不过随着战争的进行,美国人民会很快发现,由于中国并没有攻入美国本土作战,所以美国人民在国外保护美国生活方式,就是去加拿大送死。
是否能保卫美国生活方式尚且是不能确定的未来,但是死在战争中却是近在眼前的现实。
随着矛盾的变化,美国人民才会反对当下直接去死的生活方式。至于美国人民的认知到了现在这一步后,中国能否基于这种矛盾的变化,制定新的政治斗争方式,让美国反战人民脱离美国顽固派,这对于政治家来说是非常严肃的考验。
因为这不仅需要对美国人民的变化有非常准确的把握,还需要能够把握中国人民的内心情绪,以及提高中国人民的认知水平。确保中国自己不向着成吉思汗那种野蛮征服的落后道路滑落。
就在李润石思考的时候,就听何锐说道:“想解决内心的疑问,在四郎你这个层面,我提出一个建议,四郎,你觉得自己是激进主义者,还是保守主义者。”
郑四郎一愣,“保守主义和守旧派有什么分别?”
“守旧派就是要求不变。在各个历史时代都有这种人。保守主义本身却是与工业化紧密联系。”何锐解释道。
“我认为的保守主义者,是与所谓的激进派何空想理想主义对立。保守主义并非不寻求进步,保守主义同样寻求进步,只是保守主义在关于人类本性的哲学问题上认为人性是有缺陷的,相信社会弊病只可减缓而难以根除。保守主义的核心观念是反对一切激进的革命和革新,主张节制政治,以妥协手段调和各种社会势力的利益冲突。保守主义视国家为一个有机体,局部不能离开整体而独立生存;地位和财产不平等是自然形成的,社会的领导权应属于素质优秀的贤人而非群众领袖。保守主义强调代表连续性和稳定性的法律和秩序,维护传统社会纽带诸如家庭、伦理、宗教等。”
郑四郎听完这解释后,反倒更加迷惑了,他问道:“如果这么看的话,所谓的保守主义本身,并非是任何意识形态,而是一种成熟的境界吧?”
何锐吃了口花生酥,满嘴香甜,何锐答道:“我认为你说的很对。所以,我是保守主义者,李主席是激进的革命者。但是从表现来看,很多人只怕觉得我比李主席激进太多。”
李润石也觉得何锐说的很有道理,便仔细听着。郑四郎觉得何锐说的非常对,却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边吃薄荷膏,边看何锐,无言的目光其实在催促何锐继续说下去。
何锐解释道:“因为李主席主张建立一个新世界,所以不自觉的就选择与旧世界切断联系。我本人从技术角度完全理解李主席的看法,因为人民分不清楚新世界与旧世界的根本区别。而且人民本身其实更习惯旧世界。
而我本人做的一切都与旧时代没有完全切割的关系,我承认我们从旧世界来,所以我们更要向前走。对旧有的制度进行批判。
等于是我在做一种非常危险的无用功,一旦经济发展中断,我所推动的一切都可能出现倒退。”
郑四郎听到最后,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因为何锐所说的这些都很清楚,尤其是那些新时代的模式下,是真的公平,是基于财产上的公平。在这种事情上,连郑四郎都觉得非常危险。也就是何锐还能扛得住,一旦何锐死去,那就非得搞事不可。
但此时不说话也不合适,郑四郎说道:“谁反对主席,我就反对谁!”说完,郑四郎把剩下的一口薄荷膏吃下肚去。
何锐笑了,至少郑四郎的表态还算令人暖心。于是何锐就与李润石和郑四郎聊着全球的变化。
英国伦敦东区是工人区,此时的街头上,一群失业的英国民众正在游行,为首的人高举着反饥饿的标语。随着游行正在向市中心前进,一群骑着马皮的英国巡警出现在街头,巡警们高举着手中的警棍,开始敲打马鞍。马鞍最前端由铁制成,在敲击下发出沉闷的响声。
对面抗议的英国民众却发出嘘声,嘲笑着警察都是富人的狗。在英国巡警看来,这已经是最温柔的表达方式了,倒是有些委屈。
但是那些英国普通市民们却不这么看,那些从事着最艰苦工作的普通劳动者们,他们的生活方式已经遭到了巨大的破坏,首先,他们失业了,失业的原因是他们被雇主以各种很奇怪的理由给解雇了,这些理由怎么听都仿佛是在故意刁难这些工人。
至于这些人被解雇的理由,失业工人们并不清楚。
此时,唐宁街10号,内阁成员们都希望警察们能够快速镇压工人游行。因为工人游行的根本理由,这帮内阁成员其实是清楚的。
原因并不复杂,主要是中国释放了被其解放地区的普通英国民众,尤其是在印度,一家伙就放了上百万的英国人。
这些英国人回到英国之后需要工作,英国内阁觉得要给这些人工作,就采取了一些措施。这些措施的结果,就是大批原本的英国苦哈哈们失业了。而英国军队现阶段甚至都没有能力吸纳这么多的苦哈哈们,而且苦哈哈们也不想当兵。矛盾不就这么激烈起来。
这边内务大臣已经提出了建议,“我建议针对破坏总动员的人员,进行流放。”
内务大臣的建议并非独创,维多利亚时代就曾经将犯人流放到澳大利亚。不过澳大利亚也被中国人“解放”,根据中国方面的说法,他们正在将澳大利亚的英国人遣返回英国。如果这么几百万人回到英国,英国的就业是要彻底完蛋啊!
此时的英国街头,巡警高声喊道:“你们这帮人让开!”
游行的人群有些迟疑我,因为他们也没办法确定到底该怎么办,从各个角度来看,英国政府好像还不至于饿死他们。但是这一次他们错了,巡警们接到了命令后,骑着高头大马向着游行的人群冲来。巡警们紧握警棍的姿势与当年骑士老爷们持武器冲锋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
在美国,在北美,在加拿大,战争以喷气式战斗机为主的空战,但是在红海阿拉伯地区,战争降级了。螺旋桨战斗机在阿拉伯半岛,在非洲东北部的天空中往来飞行。
交战双方都是用的这种战斗机,以至于中国现在甚至不需要航空母舰在印度洋以及非洲东岸游弋。这样的战斗机也已经足够对敌人构成威胁。
在约翰内斯堡,世界人民解放军的代表与南非布尔人的谈判已经进入到了最后的阶段,在这片土地上,布尔人流了太多的血。他们根本不能接受再多等一天,只要能摆脱英国人的控制,布尔人愿意做很多事情。
世界人民解放军的代表神色严肃的强调道:“我们欢迎布尔人加入世界人民解放军,但是在世界人民解放军所解放的所有地区,所有人都必须平等。黑人与白人以及其他肤色的人种全都拥有相同的权力。”
布尔人的代表听到这话后忍不住咬住了嘴唇,他搞不清楚布尔人代表团为什么会突然遭到这样的羞辱。与继续在英国人手下当殖民地相比,与黑人拥有同等权力,是更加不可接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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