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一章 英雄还是恶魔
九面仙帝曾经与九霄魔君交手，并败在九霄魔君手中，杨凡实在想不出，为什么仙帝要帮助九霄魔君苏醒。
九面仙帝似乎看出了杨凡心中的疑惑，又看了看杨凡。
“区区炼虚一层，元婴却直逼三品，内力异常浑厚，竟堪比大乘。”
“至少同时拥有十种高品质灵体，令人匪夷所思。”
“在炼虚初期便已领悟威能，震慑人心。”
“杨凡，你能达到如今成就，本帝相信，你的勤奋，毅力，悟性都远超常人。”
“但可惜，此时的你还是杨凡，但若是九霄魔君苏醒，你就再也不是杨凡。”
杨凡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抽出魔枪无限，警惕的看着仙帝，沉声道，“罗前辈，就算你是仙帝，我杨凡也不会任由你来决定我的生死！”
“我知道仙人只要进入凡间，实力都无法突破某个界限，就算你是仙帝，但你只是一道残魂，还在凡界范围内，我不会束手就擒！”
然而九面仙帝却只是淡淡一笑，一抬手，魔枪无限居然直接从杨凡手中脱手，飞入仙帝手中！
杨凡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九面仙帝单手挽了个枪花，随后看了一眼手中长枪。
“枪是好枪，却未觉醒。”说完，他轻抖手腕，将无限又还给杨凡。
“你说的没错，凡界不论是谁来，实力不能大于天，本帝也不例外，但……这里若不是凡界呢？”
杨凡接住无限，却感觉到手臂一阵酸麻！
“这里，不是凡界？”
仙帝迟疑片刻，说道，“是也不是，这是本帝开辟出来的一片空间，介于凡界与天外之间，因是本帝亲自开辟，故而本帝不但可以保存部分关于天外的记忆，而且实力却并未弱化。”
杨凡不由倒吸一口气，感叹仙帝手段匪夷所思，竟能开辟出一片空间。
这般手段，比小万界那位仙人不知道强大了多少倍。
震惊之余，杨凡轻叹一声，收起了无限。
他已经知道，自己在罗真手下，不可能有机会了。
九面仙帝可操控时空扭曲，而仙帝之墓本身也是突然出现在仙武界境内的独立空间，仙帝之前的威能也好，刚才略微展示的一点实力也好，都已经说明，他的实力远远超过了杨凡。
在罗真面前，自己就像是一个幼儿园的小孩，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抗一个成年男子的。
杨凡低下头，沉默片刻，突然笑了起来。
“你因何而笑？”罗真问道。
杨凡抬头看向罗真，笑着摇头。
“因为我是九霄魔君转世，忌惮九霄魔君的人要杀我。”
“因为我是九霄魔君转世，还有人要帮助他苏醒。”
“但有意思的是，不管是想杀九霄魔君的人，还是想救九霄魔君的人，最后，我都要死！”
“我在想，这个锅，我背的也太憋屈了。我就像是一枚棋子，我的生死，竟然与我自己无关！呵呵呵，哈哈哈哈！”
仙帝静静杨凡，若有所思。
“棋子……这个比喻，倒是贴切。”
杨凡收了笑声，眼中露出一丝决然，“前辈可否告知晚辈，为何要促使九霄魔君苏醒？”
“就当让我死个明白。”
看着杨凡的目光，想到杨凡的处境，仙帝沉默片刻，长叹一声，“你这一生的努力，也值得这个答案。”
说罢，仙帝转身一挥手，整个墓室的墙壁就不见了，杨凡感觉他正在与仙帝两人，立于无尽星空之中。
仙帝走到了杨凡身旁，“你可知九霄魔君是何人？”
杨凡答道，“我听说过一些关于他的事，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至今仍不清楚。”
仙帝听后点点头，一拂袖，眼前星空便幻化出大量画面。
只见一名高大威猛的男子，只身一人，杀入千军万马之中，对方阵中无数高手一拥而上，直接将那人淹没，可下一秒，男子突然变化形态。
他从一个人类外形的男子，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东西”。
身高达到四米以上，面目狰狞，双目为白灰色，头生双脚，四肢粗壮，一条手臂的长度就超过了一个人类的身高，背后长有一对黑色翅膀，身后拖着长长的尾巴……
杨凡瞪大眼睛，他认得这只怪兽。
有时他激活天魔珠的时候，背后会浮现一只恶魔虚像，便是此魔！
“九霄天魔？！”
仙帝点点头，沉声道，“这才是真正的他，魔族至尊，魔界之主，九界第一强者，九霄！”
“从你体内的魔力来看，你应该已经知道魔污同源的道理。”仙帝说道，“当年九界出现污染，理所当然的，各界就将此事与魔界联系到一起。”
“要铲除污染，就要净化魔界。然而魔界本就是依靠魔气修炼，没了魔气，便相当于动摇了魔界的根本。九霄向来心高气傲，实力又太过强横，岂能妥协。”
“于是便有了此战。”
杨凡心中震惊不已，他一直认为魔界是被污染所毁，却从不知道还有这么一段历史。
变身后，九霄瞬间爆发恐怖的能量，直接逼退各方高手，随后杀入敌阵，尽管人族高手不计其数，可九霄却如入无人之境，一把长枪与一把大刀在他手中，飞速飞舞，出神入化……
敌军阵中，灵力爆发，元素纵横，却也阻止不了九霄的屠戮，不多时，对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而那只天魔，站在高高的尸山之上，白目扫过，尽是尸海！
都说双拳难敌四手，但杨凡这次见识到，什么叫一人可屠千军！
仙帝轻轻说道，“这是当年仙，妖，兽，佛，围攻魔界一战，九霄一人镇守魔界天魔关，屠仙斩佛十万人！”
杨凡的呼吸都有些急促。
仙帝说的这一战，是发生在天外的。
也就是说，九霄魔君杀的十万人，都是仙人以上强者！
如果当时他也在场，绝对也会被这幅景象震慑。
仙帝再一拂袖，画面一转。
九霄已经恢复人形，在一座座高耸山峰之间跳跃，随后进入了一处村庄。
这村庄里的成年人看起来与人类没什么区别，不过一些长相怪异的孩童却暴露了，这里应该是魔界。
村民不管男女老少，看到九霄后，纷纷激动的围了上来。
村民们围在他身边，孩童们绕着他追跑，而他却完全没有了战场上人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凶煞样子，面带和煦微笑，与村民们随意的聊着，顺手还抓住个险些摔倒两三岁大的小男孩，弹了一下小鸟鸟，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堂堂魔界之主，居然狼吞虎咽的吃着馒头，就着村民家里的咸菜。
“九霄在魔界，人人爱戴，每一个魔界子民，不论是将领，士兵，还是平民，都将其视为父母，主人，保护神，视为天。”
杨凡眉头紧锁，他遇到的每一个魔界子民，等待千年，也要等待他们的主人归来！
“前辈，九霄已经飞升，怎么还能回魔界？”
仙帝微微皱眉，显得有些迷茫，“这个……我记不太清，只有本帝有意强化过的记忆可以保存下来，其余的都被封印了。”
杨凡见仙帝记不清，放弃这个问题。
“各界攻打魔界，九霄为守住魔界出手，此事他也没有做错。”
“我曾听人说他是一个十恶不赦，杀人如麻的魔头，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仙帝淡淡道，“你岂能这么轻易判断一个人？”
杨凡略有些诧异看向仙帝，“那，他后来变了？”
“没变！”仙帝说道，“他只是开始复仇了！”
“复仇……”杨凡瞬间明白了。
九霄魔君的那些名声，有可能是复仇阶段才出现的。
“九霄杀戮果断，也不问有没有参与当年一战，他的报复几乎到了疯狂的程度，死在他手中的仙尊数量众多。”
杨凡眼前的画面再次转换。
“你说的没错，九霄算不上错，但难道我们就错了吗？”
“污染爆发，便是以魔界为基础，首先摧毁魔界，之后向万界渗透。如果当初我们净化了魔界，就可以控制污染蔓延！”
“九霄守护魔界没错，我们守护九界，又何错之有？”
杨凡眉头紧锁，这个问题让他一时难以回答。
“魔界被毁，还是因为污染？”杨凡问道。
仙帝微微点了点头。
他突然想起了李中治的那句话，对错根本就不重要！
仙帝继续说道，“不管如何，当时的形势下，我们必须杀死九霄。”
“为此，各界派出了九位最顶级强者，史称九皇。我们以承诺不再进攻魔界为饵，设计将九霄引入诸天封魔阵，再由九皇带领，七十二位仙帝联手，将九霄镇杀！”
“兵不厌诈，这一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眼前景象，完全颠覆了杨凡的认知。
如果是杨凡经历的战斗，目前已经达到了惊天动地的程度，那么此时他在虚景中看到的，则是星辰级别的战斗！
让杨凡难以置信的是，在众多高手，以及诸天封魔阵的联合镇压下，九霄居然还抵抗了很久，击杀重伤几十位仙帝。
当看到九霄力竭时，杨凡感受到了一个英雄即将陨落时的悲壮，无奈……
“本帝便是此战中被九霄重伤。”仙帝轻叹一声，仿佛也代表在他心底，其实也不得不敬佩这位魔君。
“然而，九霄炼出了不灭天魔珠，我们无法将其彻底击杀，遂将其身体分成十二部分，分别藏于各处，又以诸天封魔阵，镇压其神魂。”
仙帝一抬手，眼前的景象全部消失。
他转过身，看着杨凡，“后来的事你应该猜到了。”
“九霄绝不是有勇无谋之辈，在赴约前，他便留了一手，以百世轮回丹配合他的轮回圣体，可通过轮回重生。”
“轮回圣体……”杨凡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
他一直都没太明白他的轮回圣体有什么用，现在才知道，原来轮回圣体就是九霄魔君在千年前埋下的，用来转世重生的！
这次是杨凡最完整，最全面的了解九霄魔君生平的一次，正如罗真仙帝所言，他发现很难去简单的用“好人”还是“坏人”去评价九霄魔君。
在魔族人眼中，他是保家卫国，镇守魔界的英雄。
在外族人眼中，他就是一个杀人如麻，十恶不赦的恶魔。
“那既然你们好不容易将其镇压，为什么又要帮他苏醒？”杨凡平静的问道。
“因为……”仙帝看向了杨凡，意味深长的说了四个字，“魔污同源！”
杨凡过了一会才回过神。
也许，只有九霄魔君知道如何对抗污染！
讽刺的是，这四个字，是魔界覆灭的起因，却又成了仙帝复活九霄魔君最合理的解释！
“我明白了。”杨凡深吸一口气，耸了耸肩，“反正我也无法从前辈手中逃脱，你想怎样就怎样。”
“刚好，我也一直很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九霄魔君的转世。”
“前辈要如何唤醒九霄魔君？我，并未收集九霄魔君的心脏和大脑。”
“我自然有办法，在这之前，我要先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他的转世，以免出现差池。”
杨凡很配合的说道，“好吧。”
仙帝深深吸气，突然他的身影爆发猛烈金光……
就在此时，杨凡突然动了。
他瞬间进入不朽状态，开启大天魔八层状态，无我状态，轮回之海……他将自己所有可以用得上的手段，全部用出。
“魔极九霄！”杨凡怒吼一声。
九面仙帝也没想到，杨凡会突然发动攻击，当然，这点攻击强度显然对他而言微不足道。
他单掌立起，直接挡住枪气，同时发动威能……但这一次，他却低估了杨凡的威能强度！
杨凡的威能竟然比之前强了一倍！
这也导致仙帝威能无法第一时间压制住杨凡。
“你跑不……”仙帝话音未落，突然瞪大眼睛，瞬间闪至杨凡刚才离开的位置。
这时，一道结点门正开始缓缓关闭！
杨凡从结点门……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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