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见面
这是齐城一家中等规模的敬老院,三层的楼房与院落共占地约六百平米左右,楼前有一个较大的凉亭,凉亭内下方是一圈木椅,一些老人正在凉亭内聊天,玩牌,老人们闲聊的声音忽大忽小,时而大笑,时而互相指责,伴着其他人的聊天的声音,好不热闹。
乾优的母亲和一个约五十岁上下的妇女,正坐在院内的一个有着树荫的角落里,只不过是两人都是坐在轮椅上,很巧的是两人都是从医院来到这家敬老院的,都刚来三天。乾优的母亲由于中风,右边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说话也不清楚了,一般人是听不出她在说什么。由于刚来没几天,并且她的话没人能听得出来,所以她身边除了这个也坐轮椅的伴,就没有其他的老年伙伴了。
因为今天是星期六,公休的日子,所以她不吃敬老院的晚饭了,这三天来,她太想儿子乾优的饭菜了,此时的乾优一边听着母亲那含糊不清的数落,一边忙着在母亲的面前支起一个可折叠的小桌,一边微笑地看着母亲那热切而兴奋的盯着他带来的大大的特制的食盒上的眼光,这是她最为盼望的一顿饭,今天终于就要摆在了她的面前,真的是胃的想念和解馋的幸福了。
乾优很忙,送来母亲后,这是他第二次来到敬老院,当然他每天都要打上几个电话问候,虽然听不清楚母亲说些什么。
当乾优把一盘冒着热气的清焖茄子端上小桌时,那五十岁的妇女突然嘴巴张得大大的,脸上满是惊疑地,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这盘清秀小菜,只见洁净白色的瓷盘里,约8毫米见方,5厘米长的茄子条整齐划一地摆在盘中,粗细均衡,茄子皮光亮,茄肉却挺直,稍有点颜色的汤汁,却显得清亮,让人看了十分清爽和充满食欲。
当乾优哈腰从食盒中取第二盘菜时,一串高跟鞋踏响石板路的声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一阵阵的嘘唏及惊呼声也传到耳畔,高跟鞋的响声停止时,一条白色的裙下摆,两截白如瓷脂的小腿,一双裹着腴润、光洁玉足的白色高跟鞋出现了乾优的眼前,并停了下来。
这双脚背园润流畅,肤如白绸,露出鱼嘴鞋口的两个脚趾,白净无暇,两个脚趾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大脚趾涂上淡红色的甲油,二脚趾比大脚趾稍长出一点点,却没有涂指甲油,这脚趾渗白同肤。正当乾优惊叹这双美丽异常的玉足时,那阵阵惊呼与嘘唏声逐渐停了下来,瞬时间好像空气凝固,若时间停止一般,鸦雀无声,乾优向四周望去,只见敬老院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张着嘴,瞪大了眼睛并把所有的目光全都向他这边看来,一齐落在离他只在不到半米远的女子身上。
当乾优也好奇地抬头看了近在咫尺这位女子时,惊骇地差点坐在地上,这…也美的太离奇了吧,极美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还有点不够,她的身高大约在1米71到1米73左右,一袭白色连衣裙,下摆及领口处点缀几许荷色,黑色的裙带系于腰间,那露出裙外的臂膊与脸的肤色一样都是欺霜赛雪,惨白如脂,鹅蛋形脸庞,五官精致,眉毛未经任何修剪,弯曲自然,粗细匀称,美目稍大,晶莹明亮,瑶鼻娇俏,精巧的嘴唇,粉若丹霞,细腰削肩,虽然脸颊打上了淡淡的腮红,嘴上涂了口红,但从整体上看,真是沉鱼落雁之容,丰润俏丽之体,这样美丽的女子当真是仙界少有,人间无双。
“妈,您这三天过得还好吧,女儿太忙了,对不起,这才来看您。”这女子园润,清脆的如同银铃声般的声音一样是吸诱人耳。来的女子,好像见惯了这种情形,旁若无人地俯身问候起她的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妈妈来。也正是这声问候打破了死一般的寂静。
人们又开始议论开来:“这柳珍的女儿真漂亮啊,柳珍太有福气了。”
“可不,看人家孩子长得怎么就这样水灵。”
“是啊,这孩子美得有点过分了,这柳珍啊,肯定是操了不少心啊”
.......
此时乾优在想:这样如此美丽的女孩子,定然是红颜祸水的人,再者说,自己一个1.70米的个头且长相十分普通的人,与身边的这个女子定会毫不相干。于是索性收起了刚才那恋艳的尴尬,自然地取出了第二盘菜,那坐在轮椅上的柳珍再一次被这盘菜惊呆了,双眼紧紧地盯着这盘小菜。这是一盘肉炒豆角,豆角也是被码得整齐,一样的长短,颜色青翠欲滴,肉片1.5厘米见方,肉片一端是两毫米厚的肥肉。而且每片肉几乎长得一样,盘底少许的清汤,清澈到底。同样是冒着热气,摆上了小桌。
“妈,女儿来看您了,您在想什么?”
柳珍似乎是没有听见女儿的话,眼睛大大地盯在了乾优取出的一小碗鸡蛋汤和一个特制的面食盒,鸡蛋汤中几片墨绿的香菜叶点缀汤面,一点油花也没有,几片大小适中的鸡蛋花散在其中,看上去十分纯净甘爽。最为上眼的当然是那离奇的馒头了,面食盒有八个半球形的凹槽,上面摆放着八个馒头,当乾优妈拿起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并咬了一口时,柳珍被彻底地惊呆了。
“竟然是圆球样的。”柳珍把手捂在了嘴唇上,神奇般的眼神盯在了乾优的脸上。
馒头直径约4公分,非常地圆,皮薄发亮,松软而又富有弹性。
“妈,您怎么不回话,你在看什么?”这美丽异常的女子顺着妈妈的目光也看向了小饭桌上的两菜一汤及那溜溜圆的馒头时,也是眼神一愣,“哦,是有点与众不同。”,她喃喃地说了一句。
柳珍还是没看自己的女儿,而是面对乾优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个厨师?”
“我叫乾优,我不是厨师。”乾优笑着回答。
柳珍却接着问:“那你是个品尝师,或是美食家?”
乾优边喂着妈妈菜,边回答着:“阿姨,都不是,我只是个给人打工的工程师。”
“那这些东西都是你做的?”柳珍好奇地问道。
“是的,阿姨。”乾优笑道。
“你上过厨师学校?”柳珍接着问。
“阿姨,我没上过,只不过这几年,我妈的胃口不好,不愿意吃东西,我才努力琢磨着弄些顺口的菜。”
柳珍这才回过头来,有些埋怨地对女儿说:“冬梅,你瞧瞧人家是怎么做儿女的,再看看你,一个姑娘家一天总是个忙,连饭也不会做,只知道给我带些垃圾食品来。”
冬梅有点委屈地说道:“妈,一则女儿真的很忙,不忙咱娘俩如何有钱生活啊,二则,我给你带的是奶粉,核桃粉,营养粉等,这可是没少花钱的营养品啊,怎么会是垃圾食品啊”说着美丽的冬梅,把一大包营养品放在妈妈的大腿上。
“你就会犟嘴,这每样东西不含防腐剂,不然,保质期会那么长?”边说着,柳珍的眼光又回到了乾优这边来,看着乾优妈吃得如此香,馒头筋道,菜肴可口,细汤润喉。
看到柳珍那好奇、垂涎、两眼不错的眼神及刻意掩饰的吞咽的动作,乾优笑道:“阿姨,要不您来尝尝我的手艺,本来我是怕我妈一个人吃饭寂寞,准备陪她吃的,这是两个人的饭菜,要不您陪我妈一块吃?”
“真的,真的让我尝尝?”柳珍露出十分兴奋和热切的眼看着乾优问道。
“当然了,阿姨,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乾优也快乐地回答着
“那阿姨就不客气了。”说着,柳珍飞快地接过乾优递过来的筷子,顺手夹了一条笳子,放过了嘴里。入口的茄子外酥里嫩,一股热气从茄条中溢出,夹带着丝丝清香滋润着柳珍的口舌。“啊,太美了,太香了,太爽口了。”
柳珍又夹了个豆角放入口中,“啊,软硬适中,香甜绵绵,回味浓厚。”她仰着头,闭着眼睛,嘴轻轻地咂磨着,好像极为舒畅地享受着。
一会儿,柳珍又冲着乾优不好意思地笑笑,拿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惊奇地把看着这小小的圆圆的馒头,被咬了一口的馒头,除了被咬掉的缺口外,其余部分慢慢地回复了起初的圆度。松软而又弹性十足,咀嚼软硬顺口,好久都未出现的原始的面香味了,又使她好像回到了下乡的年代。“这是我有生以来,吃到的最好吃的饭菜了,太好了。”柳珍激动地说着。
乾优妈听到柳珍不断地夸奖自己的儿子,眼里充满了兴奋与自豪,含糊地邀请柳珍一同把这美味的饭菜吃掉。
柳珍看在眼里,听进耳中,马上明白了乾优妈的意思,也就不客气地同乾优妈你一勺我一筷子地吃了起来,冬梅看到妈妈那贪嘴的吃相,苍白的脸上似乎也有了点不好意思的红色,拽了下柳珍的衣角,说道:“妈,你不是吃过晚饭了吗?”
柳珍一边吃着,一边不高兴地回答道:“怎么,我又没吃你的,敬老院的晚饭我是吃了,但不合口,没吃多少。”冬梅无奈地摇了摇头,静静地垂立在她妈的身边。
不一会儿,乾优的带的饭菜一星一点也没剩下,看到两位老人吃得十分的惬意和满足,乾优打心里非常地高兴。
柳珍红着脸对乾优说道:“小伙子,我真的很羡慕你的妈妈,有你这么个好儿子,同样的东西,被你做得如此精致和美味,这顿饭是我生平以来吃的最好一顿了,可惜啊,我不能象你妈妈一样,总有这个口福。”
没等乾优说话,乾优妈急忙打着手势,指指柳珍,又指自己,再指指那特制的保暖食盒,含含糊糊地表白着。并且很着急的样子。
乾优忙蹲在妈妈的旁边,细心地听着,看着,漂亮的冬梅用说不出来的眼神盯着乾优,‘这男子真的这样孝顺吗?还是装着给大家看呢,要是真的,还是很体贴的。’
听完妈妈的表白,乾优转向柳珍:“阿姨,我妈说了,让我每次送饭时,跟今天一样做两份,就由您来陪她吃好了。”
柳珍突然兴奋异常地大声问道:“真的吗,这是真的?”她一把拉过冬梅的臂膀,仰头激动地对冬梅说:“冬梅,妈可以同乾优妈一样,可以吃他每次送来的饭菜了。”而后又激动异常地对乾优说:“乾优,阿姨真的十分感谢你,能让我有这个福分,真的,真的谢谢你。”
停了一下,她又涨红了脸,不知如何表白地问乾优:“可我不能白吃你的饭啊,要不我给……”
乾优忙打断柳珍的话:“阿姨,做的这些东西,都是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了,况且您和我妈同一天来到敬老院,又同样坐着轮椅,也算是很有缘分了,你就别客气了,只要您和我妈高兴,我送点饭这又算什么。”
柳珍高兴地不知说什么好了,一把拽过冬梅说道:“你也得谢谢你的这位哥哥,你以后也就不用送这些垃圾食品了,有空向你的这位哥哥学学做饭。”
冬梅极不情愿地挤出了点笑容道;“乾优,真的谢谢你了”然后表情又回到冷若冰霜的样子。
乾优再次惊骇不已,这位冷漠的漂亮的冬梅,在微笑时,两个浅浅酒窝展现在两个俏俏的嘴角边一公分左右。在极美的脸庞上,又增添了万般的妩媚。虽然以后这个女人同自己无关,但能遇见这样美丽异常的女子,也算是十分幸运和高兴的事了。听到冬梅那如玉珠撞银盘的声音,急忙回道:“啊,不用谢。”
乾优开始收拾碗筷,柳珍一捅冬梅的腰眼,说道:“你也不去帮个忙,真不懂事。”正在低头往食盒放筷子和勺子的乾优,看到了一双拿着盘子的手伸了过来,这双手细嫩光洁,仍是惨白如脂,没有染任何甲油的指甲也几乎没有血色,几近她的皮肤,虽然这双手长得精巧纤嫩,但少了红润,似乎欠缺了什么。乾优忙接过盘子,冲冬梅说道:“不用了,你快歇着吧,就这么点活计。”
待收拾好东西后,乾优也向两位老人告辞,并答应她们明天一定来,二老十分高兴。
当乾优出了敬老院,来到自己的电动车跟前,绑好食盒,正准备离开时。
“等一下,乾….对,乾优。”冬梅已跑在了他的面前。
“谢了,你让我妈今天很开心,但她也把你的饭吃了,要不我请你吃晚饭吧”
“要不?”乾优听到冬梅那似乎那很勉强的话,又看了看冬梅那无可无不可、巴不得自己不去的表情,冲冬梅笑了笑道:“不用客气,你也很忙,看你那小助手正等你那。”
大门口一辆黑色现代轿车旁一个个头较矮的黑瘦的较丑的女孩正微笑着向这里打着手势。
说完这句话,乾优开着电动车,并没有再瞧冬梅一眼,就扬长而去。
一边开着车,助手阿刘一边询问冬梅,“梅姐,那个男的是谁?这男人穿戴有点土,长得也不英俊,你俩站一起时,你比他高半头,你怎么认识这么个土老冒?刚才你同他说了什么?”
“刚认识的,他妈同我妈都是三天前到这里的,我妈喜欢吃他做的饭菜,不过他做的菜是点特别,挺诱人的,虽然他好像很孝顺,但好像有点上海小男人的味道。”冬梅答道。
“虽然很干净,但那身衣服太旧了点,肯定不是个有钱的主,也不会有什么出息。”阿刘笑道。
“管他呢,权当是陌路认识的人,跟咱们没什么相干。”冬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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