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二章 利益面前
“一晃十年过去了,现网上传言,个人榨油,细菌难灭,杂质又多,我的榨油房开不下去了,加上我父亲有病,花费很多,当真是‘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老百姓真的病不起啊,送我父亲走的时候,我借了一屁股的债,生活到了入不敷出的地步。”三十岁出头的杨秋明两眼转动着泪水,他抬头望天,忍了忍,克制了一下悲伤的情绪,接着讲述。
“就在这艰难时候,我同村的杨辉臣好友找到了我,说是肃州房地产业很是红火,有很多农民工在城里打工,工资很高,他这两年挣了近二十万元,家里盖了小楼。他家盖了小楼,我是知道的,于是,我眼热了起来,就开始打听他工作的地方,那里是否还需要人。他说,房地产业全面缺人,他的工地就缺少二十多人的力工。这还真是个机会,唉!可是,我的厄运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杨秋明两眼无神,口中唉叹。
“这不挺好的嘛!有了工作,就有了份收入啊,这几年力工的工资确实很高,能达到六、七千元的。”乾优好奇地问道。
“好个屁,要真是达到六、七千,就不会有后来的凄惨了,唉,我听信了他的话,高兴地招集了同村的二十多个后生,带领着他们就进了城,真的去了杨辉臣说的那个工地,工地很大,一片繁忙,还真有招工的大牌子立在最显眼的地方。我就完全相信了杨辉臣的话。公司的总经理接见了我们,这个总经理的样貌很是俊朗,脸方方正正的,说话很是和气,尤其那腔调跟我们村的差不多,倍感亲切,他的名字也很亲切,叫阳青杨,我们聊得很融洽,他拍了胸脯,保证每月工资6000元。被培训了十天,我们就上岗了。”说到这里,他有点说不下去了,抹了一把辛酸的眼泪。停了一会儿,咬了咬牙,接着说道。
“我们就这样没黑天、没白昼地忙碌着,工地的伙食不错,我们有个病、有个灾的,阳青杨都亲自到场前来慰问,并拿出钱来,改善伙食,拿钱治病,家里有个急需什么的,他也关切地拿出钱来支援,我们这二十个人都很感激他,觉得跟对了老板,他是个善良的人,也就没急着逼他签用工合同。时间过得很快,一年了,工地的工程接近了尾声,我们开始向他要工资了。你猜猜,他给了我们多少工资?”杨秋明两眼喷出了怒火。
“嗯,按每月两千元”乾优为了按住他要发疯的愤怒,直接就说出了这个数目。
杨秋明一下子傻了,他吃惊地看向乾优。
“你怎么知道的,就是这两千元啊,去掉我们日常的开销,拿回家就一万多元啊,还不够种地得的多呢,我们怎么回家交待啊,于是,我带头同阳青杨交涉,可这万恶的资本家,竟然说当初就是这个价,没扣除培训费、伙食费、住宿费、住院费就不错了。不管我们如何同他讲理,他就给我们这些钱。我们不服,就把他及他的公司告到了管府。你猜猜,管府怎么回应我们的。”杨秋明咬牙切齿地问道。
“他们管你们要证据,要合同、要工作痕迹,如果没有,他们也没法管。”乾优淡淡地说道。
杨秋明再次傻了,他皱眉地看了看乾优,又恨恨地往下讲。
“你猜对了,可是我们一天工作十三、四个小时,我们如何证明啊,进入工地前,要上缴手机,下班后,才还回手机,我们上哪里找证据啊。合同,他们连哄带骗地,也没有签啊,这个该死的世道,根本就不是穷人们的天地了,穷人永远都是被压迫与被欺榨的啊,我恨老天,恨这无情的世界!没有办法,我们听了好心人的指引,找到了媒体,我们二十多个人打着横幅讨薪。可没到一天,你猜猜,发生了什么?”杨秋明捂着胸口,痛苦地问道。
“这个真猜不出来了,还是你接着讲吧。”乾优其实感知到了一切,但再要猜对,估计杨秋明就不会再讲下去了。乾优之所以让他讲,是让他理清一下事情的经过,从心理加深一下事情的前后逻辑,为下面引导他如何做,打下基础。
杨秋明眨了眨眼睛,一下子没习惯乾优猜不出来了。
“么的,第二天,我的伙伴们说什么也不去闹了,打上铺盖卷,回家乡了。我一下子懵了,就问他们,你们不要辛苦的一年的钱了,他们一开始不说,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伙伴看不下去了,同情地偷偷告诉我,阳青杨带着一些壮汉找到了他们,指出了这些伙伴们的家庭详细情况,分明有些威胁的意味,然后给他们二十多个人每人两万元钱,条件就是不要再跟着你闹了,并证明工资原来订的就是每月两千元,根本就没有加班加点的现象,于是,他们拿了钱后,都在证明书上签字画押了。听到这些,我当时差点昏了过去。我忽然明白了,在利益面前,没有乡情、村情、同胞情!只有血淋淋的残酷。”杨秋明哭了,哭得很伤心。
听到此,乾优也有些伤感,这个年代,感情真的淡了。利益面前没有感情,更不会有真情。
“后来,我不知道怎么回的家,在家里不吃不喝躺了三天,我媳妇知道原委后,气不打一处来,谁也没有知会,一个人偷偷地跑进了城里,去找阳青杨讨说法,可、可、可是,十多天过去了,一去就没有了音讯,你特娘的猜猜,你特娘的拼命猜猜,我那媳妇讨了什么说法!”杨秋明一拳砸在了山道上,嚎叫起来。
“她、她投身于阳青杨了?”乾优装作不可能的样子,试探地问道。
杨秋明彻底地懵了、傻了,他几乎是星眸睁裂,眼白充血地看着乾优,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办了,他准备的狂猛发泄一下子消散了,他萎顿在地,又开始了大哭。
过了好一会,他猛然站起,一把揪住乾优的脖领子,凶猛地质问。
“你怎么猜到的,啊,你到底是谁,你是上天派来羞辱我的吗?我恨天,恨地,恨所有的人,我恨不得一把火把天烧掉,把地烧塌,把这世间的一切烧个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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