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8章 胡说八道
三皇子也说道:“若是卷宗不齐,必有变数!”
刘永铭笑着说:“夏彷是本王抓鬼时拿下的,人是从宋宪手上跑掉的。夏彷又是经薛青祥保荐做的棋待诏。反正这些事情都无本王无干系,拖得越久曹相那里动手脚的可能性越大哟!”
三皇子问道:“夏彷是薛青祥保入翰林院的?”
“他爹夏承当年在武当做县令,为榆林府之事上了一道奏。太祖皇帝恼怒于他,他在做完那任县令之后便无官可做了。夏彷中了进士之后,夏承因前事而不许夏彷为官。但夏彷学识皆在,如此埋没夏承也实在于心不忍。”
三皇子对读书人的那些事情十分了解,他说道:“正所谓知子莫若父,夏承自己便是科考出来的,又怎么可能真让如此用心苦读的夏彷之才学埋没呢?夏彷有弈棋之术,如此说来是夏承去找了薛尚书?六弟与夏彷相熟,定是知道些什么!”
薛青祥去做了工部尚书,所以三皇子才会这么称呼他。
刘永铭说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这还是宋宪与我说的,说是夏承威逼夏彷不许仕官,而后威胁夏彷说,若是争不得棋圣之名,就不许踏进官场一步。”
“其实夏承这也是好意,若是真能以棋待诏之名入侍父皇,父皇必能知夏彷之进士才学,而后重用。”
刘永铭笑道:“迂腐之见。三哥你身边那些人亦是如此的吧?父皇又何曾因亲疏而任?皆是以才学升迁!而且父皇就不会下棋。宫中虽有棋待诏,但也是摆设,给百姓知道汉朝文事昌盛而已。你猜夏承是怎么给夏彷弄到这个朝待诏的?”
“六弟这是又要编排薛尚书了么?”
“也不算是编排吧。反正多少得送点礼什么的,夏承花了多少银子让薛青祥保夏彷去做这么一个不入流的棋待诏我们不得而知,但夏彷的棋下得确实是好。薛青祥也没保错人!”
三皇子问道:“六弟你这一保一贬的是要做甚?”
此时,许久不说话的周培越才微微笑出声来:“三爷,六爷这话是说给臣听的,不是说的他人如何打点,好将身边之人弄到皇上眼跟前去。”
刘永铭并没有暗讽三皇子打点上下,用与魏王联盟的手段牵上吏部的线,好将手上的读书人往官道上放。
曲解刘永铭之意的是周培越自己,他只是想借着刘永铭的话头损一损三皇子。
但刘永铭平日里风凉话说多了,即使周培越说刘永铭不是那个意思,三皇子都不会相信。
刘永铭言道:“周翰林,你可别挑拨离间哈!”
“六爷玩笑了,臣哪里敢挑拨离间。”ωωw..net
三皇子言道:“六弟的嘴我知道,只是不知道周大学士刚刚所言的,那些话是说给你听的是何意呀?”
周培越答道:“说的是万一曹相用保荐不淑来言说薛尚书时又当何解。”
“哦?如何解之?”
周培越笑道:“三爷饱读诗书,如何忘了史记陈丞相世家所载之事?”
三皇子想了想,马上明白过来,并且点起了头。
强汉初年,灌婴周勃等人在刘邦那里说了一些陈平的坏话。
诸如收受钱财、盗嫂、四处转投最后才来到刘邦帐下,是个不义之人。
刘邦就把推荐陈平的魏无知找了来。
魏无知说:“我推荐他是因为他的才能,陛下问的是品行,这是两回事。楚汉恶战,我推荐奇谋之士给您,您也用了,您就说好不好用就完了。能帮您得天下,你管他盗嫂受金之事做甚?”
三皇子也是读过许多书的人,他被周培越一提醒也就明白了。
将来若是曹岳来为难薛青祥,薛青祥完全可以用这个典故给怼回去。
谁让夏彷是真的会下棋呢。
刘永铭此时笑道:“夏家若不是与大爷党给保的,曹相花这些个心思做甚?薛青祥现在可拜了工部尚书了!这事拖得越久,对大哥与薛青祥那里……呵呵,谁知道曹相那里还能玩出什么花来。”
虽然薛青祥那里有话术可是回避一下,但夜长梦多,谁知道夏家一案里还会牵出什么事情来。
“三爷!”
司马义唤了一声,向着三皇子使起了眼色来。
那三皇子回过去一个神情,弄得司马义直摇头。
二人的眼色丢来丢去,旁人愣是不知道他们在弄什么名堂。
司马义最后无奈,只得说道:“六爷,您不会平白无故得来到这刑部衙门……”
“我不知道,你不是爱拖时间么?你接着拖!反正本王有的时间。”
“六弟,三哥我的确是做了一些过份之事。但你把人藏起来也是不对的嘛。”
“藏人?藏什么人?三哥,你可别胡说八道。”
三皇子皮笑肉不笑地说:“行行行,是三哥我胡说八道。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做才能找到夏冰之母呢?”
“三哥不会觉得六弟我在为难你吧?”
“看六弟你说的这话,我们之间的交情还是不错的嘛。”
刘永铭笑道:“你不该向我认什么错,你该向夏冰之母去认错。谁让你们派人去抓的时候弄得好像要杀人家头似的。刑部和兵马司的衙役在街面上显摆,比本王都威风!夏冰之母就是一村野妇人。她见得这个阵仗哪里能不吓不慌?她首先能想到的就是逃呀!”
“依六弟看,现在……”
“现在还能怎么着呀?也好在我事前担心夏心惹出大麻烦出来,一早派人盯上了,要不然我看你们怎么办!”
三皇子一听,高兴地说道:“还不知现在夏母现在何处?”
刘永铭说道:“又不是什么年轻貌美的女子,六弟我自不会留在王府里。现在她要不然已经进了刑部,要不然正在往刑部来吧。此事暂且不说了,夏冰这边你们想怎么判吧?”
司马义说道:“六爷放心,不会让他受罪的!”
刘永铭满意地说:“那你判吧!”
司马义微微一笑,看了三皇子一眼,而后对夏冰言道:“本官现在宣判,人犯夏冰还有何言?”
“为父受过,孝行之所在,无复他言。”
司马义拿着惊堂木拍了一下官案案面,叫道:“本官宣判,属犯夏冰,乃投敌之夏彷之子,现已验明正身,获从属连坐之罪。皇天浩荡,皇帝仁德。夏冰虽有投敌之故而无谋反之实,其家属不当以极刑相处。特判夺去夏冰功名,杖一百以庶人度,身份文牒扣于兵司马,每日点卯,劳役十年。”
刘永铭有些不满地说道:“司马侍郎,你这是什么意思?本王没把人带到你面前来,你就杖一百呀?别说杖一百了,杖五十弄不好都是要死人的!”
司马义问道:“那按六爷的思呢?”
“本王又不是刑部尚书,哪里敢与司马侍郎你争这个嘴。朝廷缺的是银子,不是徭役。不如罚银吧?”
“他夏家一早就被抄了,并无银可罚!”
“本王代他给就是了。把杖棍折成银子地方上也有成例。你说个数吧。”
“那是周室之时刑罚苛厉,犯罪之徒因小事而杖毙者多如牛毛。太祖皇帝亲定,地方上折半罚银即可。但也仅于地方治安之小案,刑部并无此例!”
打伤人杖几十,极有可能把人犯打死打残,但人犯罪不至此,所以才有了把原来的杖刑减一半,另一半用罚银顶罪的规矩。
但这样的规矩也就只能用到处理治安件案,交到刑部这里的大多数是大罪。
一个杀人犯绝不可以用这样的律法来处理,要不然有钱的人都以银子折罪,而没钱的只有死路一条,那汉国就别想再有公平二字了。
所以刑部从来就没有这个规矩。
“你!”刘永铭正想着从椅子起身对着司马义喷些脏话,门口又走进了一个人来。
刘永铭转头一看,竟是那刑部侍郎谷从秋。
谷从秋腆着脸笑道:“哟,六爷,您在这呢!三爷也在呢!”
刘永铭正在气头上,他没好气地说:“说得好像今天每一次见到本王一样,你刚刚把夏冰从爷我这边拐走,爷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又来做甚?”
谷从秋笑道:“听过夏冰在这里,所以就过来提审人犯。”
“这夏冰还真成了香饽饽了!”
司马义笑了一声说道:“夏冰的卷宗皆在我处,不劳烦谷侍郎了。”
谷从秋也笑道:“可夏冰之母的卷宗在我那里呀!”
“什么?”司马义愣了一下。
谷从秋笑道:“刚刚本官已将夏冰之母给判了!”
司马义咬着牙,像是要把谷从秋咬死一般。
夏冰的母亲也是属犯,她是夏冰的长辈。按规矩,夏冰的刑罚是不能高过她母亲的。
但这案子是御案,兵马司那里只能判治安,长安知府左右厅又无权干涉御案,所以刑部才会开判的。
说是判,其实是给个罪名及刑罚向大理寺提交,最后还得是大理寺来最终决判。
古代许多人命案绝对不是某些电视剧里演的,一个知县或是一个知府就能把犯人定死罪而马上拉出去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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