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纨绔子弟
“为何后来豫王没帮其世子将后面五千两还上?豫王不至于连五千两都拿不出来吧?”
“他把宅子抵给我,不是因为没钱还,而是不想帮他那败家玩意还清银子。甚至还让我多逼一逼豫王世子,好叫他得点教训!”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您也没拿他宅子呀?”
“我也得敢要呀!”
“阿?六爷,您可不是那种会认亏的主!也没听说您怕过豫王父子呀?”
刘永铭笑道:“他那个宅子大归大,但都没用多少料,也就是厅堂的梁柱用得好一些罢了。后院里也没奇石、没珍植,且建成有些年头了,将折旧等林林总总的一算,其实根本值不了五千两!所以……所以我拿着欠条就去了内宫的紫兰殿了!”
叶长青惊掉了下巴:“您找太后去了?”
刘永铭轻笑道:“豫王世子不打算还钱,豫王也不太想给,冤有头债有主,我也只得找太后要去了呀!”
前朝周室及唐朝中后期太后其实都是住在长安城的兴庆宫。
但本朝的这位太后却不想离皇帝太远,所以住在了皇后住的含凉殿背后的紫兰殿里了。
叶长青吸着气说道:“六爷!您……那一边您可已经拿了豫王一万五千两了!再找太后拿两万?这银子可拿着烫手呀!”
刘永铭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当时我委委屈屈得在太后他老人家面前说着豫王的事情,也的确是从太后那里抠了两万两出来。但后来不是大雪封天么?太后把后宫嫔妃都叫去,让她们多多少少捐些银子。但太后自己的银子又被我给撬了,没钱出,这事父皇迟早得知道!”
叶长青说道:“您怕事发被皇上知道,又将那两万两银子拿出来了?合着买物资的那两万银子是从这里来的呀!”
“反正当时我也想赈灾,所以就将那两万两银子买了些赈灾之物,正好太后找我过去,我便直接与他说,赈灾的冬衣已经买好了,粥厂也开起来了。太后听得很高兴,明里暗里得跟我说父皇那里准备了两万引的盐引。虽然银子花进去了,但那宅子我是真没要。赈灾也是我自愿的,真亏不得别人。”
“原来有这么一出,那所宅子怕是拿不到手了。”
刘永铭想了想,说道:“没事!大不了就是讹嘛!反正豫王要是听说了太后给过我两万两银子,他非得叫我将那一万五千两吐出来不可!到时候与他见面再说!”
“六爷,您这生意做得可比小生精到!”
“去去去,少数落我!好好准备贡院的事情吧!”
…………………
咸德十九年正月二十九日。
贡院。
试卷阁。
虽然会试是三年一试,但试卷阁里却不是三年一开。
试卷阁里的试卷至少要留档保存二十年。
为防止虫吃鼠咬,每季都会有专门人拿着礼部的手令打开阁门进行清扫。
如果之前所说的,这样的地方为防虫吃鼠咬,往往没有地板,都是夯土而成,所以存在这里的东西都会覆盖上一层尘土。
刘永铭与叶长青一大早就带着一群书生进了试卷阁抄写那些陈年的试卷。
有刘永铭的面子在,那些个桌椅板凳自然也不会由书生们亲自动手搬动,值守贡院的兵丁自然都会十分勤快得干活。
谁让刘永铭爱给赏钱的名声传杨得宫里宫外人人皆知呢。
那些桌子一张张得并排着,桌前的书生们正在奋笔疾书着。
叶长青则是负责抽取卷子。
每拿一份,他都会认真得观看,看看卷子上的字迹与崔素的字迹是否一样。
因为科举的关系,卷子上的字体大体上都是差不多的,工工整整,想要发现个人习惯,还是得慢慢细看。
而刘永铭则是卧坐在试卷阁正中间的一张躺椅上,手里端着一个紫砂的茶壶,闭着眼睛哼着小曲,俨然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正此时,试卷阁的大门呼拉一声被打开来。
从大门里走进了一个穿着正五品官服的官员来。
那官员虽然老态龙钟,但两眼之间却是充满了精神。
“谁让你们进到这里的!”那官员喝了一声。
刘永铭不屑得半睁着眼轻声问道:“这谁呀这是!”
那官员看向刘永铭,但好似眼神有些不济,还有些认不出来。
老官员走到刘永铭身边之时,突然两眼一瞪,这才将刘永铭认了出来。
“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六爷!您怎么上来了?这可不是您应该来的地方?”
刘永铭用左手挥招了一下,叶长青会意,从一边走了过来。
叶长青将陆预的条子递了上去,说道:“这位大人,您看。”
老官员也不接条子,只看了一眼便皱起了眉头来。
刘永铭懒懒得问道:“我说屠翰林,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陆预那卫道夫呀!本王可没空在这里跟你解释什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翰林院学士屠之佑,屠文林的父亲。
屠之佑想了想,问道:“听陆礼部说过那么一嘴,如此说来白露亭里的黄金粒真是他用这里的会试试卷换的?”
“换?”刘永铭哼笑了一声说道:“开玩笑,那诣岭先生也得能来呀!他若是不来,那些黄金我可还是要收回的!我说屠翰林,你不在翰林院里好好得呆着做你的学问,跑这里来做什么?”
屠之佑不爽得说道:“会试就要开考了,不到这里来我还能到哪里去?”
刘永铭从靠椅上坐了起来,将手上的茶壶顺手交给了叶长青,问道:“父皇定你做这届会试的主考官了?”
“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到现在还没定下来。”
刘永铭不想对屠之佑解释因党争而使得皇帝刘塬迟迟未下决定的原因。
刘永铭说:“你来得正好,刚好有一件事情想问问你,毕竟你是朝里的老臣了,想来你也一定知道。”
“您问来也就是了,我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要我知道。”
刘永铭对屠之佑的回答十分满意,他张口问道:“前朝周室……”
“不知道!”屠之佑没等刘永铭说完话,便回答了刘永铭的问题。
刘永铭却是不生气,因为屠之佑现在这付痞样就是学的刘永铭自己。
刘永铭陪笑道:“屠翰林,这可不像你!”
“但这像你!”
“怎么了这是!为你儿子屠文林之事?这事真不怪我!我也知道你老来得子,生出这么个玩意也不容易,但我就是一放手的东家,绿绮阁里发生的事情我哪里知道去!”
屠之佑气道:“我说六爷!陆礼部都与我说了!你还狡辩什么?”
“他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我也得敢往下听呀!我儿子大寒天的光着膀子被你的人溜了大半个长安城!我哪里有脸去听!”
刘永铭笑道:“本来他们在柴房里关的好好的,陆预一来,原本是可以带人走的!可他没有,拍拍屁股就走了!当时我也不在,那些个护院听陆预说可以随便处置,他们就照着以往的惯例来做事了!要说怪真不能怪我,只能怪当时陆预没亲自将人带走!”
“谁知道你会码这出戏呀!以为你直接给放了呢!”屠之佑越说越生气。
他又说:“你也别说你不知道!你本就是要耍人玩,想将那陆礼部的本家赶出长安城去,算是帮他陆礼部的忙!可你也别把我儿子稍上呀!”
刘永铭低了一下头,摸了摸鼻子,贱笑道:“行了行了,本王给你赔个不是还不成么!”
“受不起!您要是给我赔不是,还不知道要在哪里再给找回来呢!我可受不了那么折腾!”
刘永铭哈哈笑道:“你生的不是这个气吧?是当年父皇想将你指派给我做师傅,你却让我一道题给考住了……”
“不是!”
“你果然还记得着!这都我小时候的事情了,过去这么多年你还没放下呢?给你赔不是了,别那么小气。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屠之佑十分不高兴得说。
刘永铭问道:“前朝周室分崩离析之时,是不是真的将宫中及国库的库银给藏了?”
屠之佑白了刘永铭一眼说道:“原来六爷打这主意呢!也不妨告诉你,的确是如此!翰林院里周室昭帝起居录里的确是有记这件事!但那些银子在哪,真是谁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库银呀!多重的东西,也得要人运呀!只要有人运,就会有他人知道!”
屠之佑说道:“都死绝了!”
“怎么死的?”
“不知道!”
“你别置气了呀!”
屠之佑白了刘永铭一眼说道:“谁与你置气了!起居录里载,周室昭帝将宫里的库银及当时国库剩下的所有库银都全部运进了宫里,说是用于赏给士卒,好叫士卒誓死守卫宫院,但一转眼,那些库银就全没了!”
“阿?没了?”
“不骗你!翰林院你又不是没去过,那些个古籍善本您以前也没少偷去卖钱,谁敢拦您去呀!您可以去看周室昭帝的起居录!顺道再与您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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