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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八部天龙


  但罗仁轨等人却还坐着不动。

  叶长青气道:“你们!六爷待你们不薄吧?你们多担心他一点不行么?”

  夏侯非说道:“叶先生,您刚刚那句什么刍狗我就很不爱听!六爷不是那种把别人当狗之人,他亦是极重感情的!”

  叶长青说道:“我不是那种意思!六爷是重感情,以他人之想为所想。与其相友,其必以己不欲,不施于人。但同时他又会利用自己手上所有可以利用到的东西!刍狗是出自道德经,归化顺应自然,以为我用,不以……我跟你们现在真解释不着!”

  罗仁轨与罗信雄相视一笑。

  “你们笑个什么劲!”叶长青越发得着急起来。

  罗仁轨笑道:“知道我兄弟罗信雄当初为何不归顺六爷么?虽说有不服管教的原因,但……”

  罗仁轨冲着罗信雄又笑了一笑。

  罗信雄叹道:“也没有什么不好说的,反正大家终将知道!当时不是因为六爷给的钱少,而是因为我心中不服!我……我没斗过六爷。”

  叶长青说:“没斗过他的人多了!连皇上他都算计过!”

  罗信雄又道:“我是说武斗!”

  “什么?”

  叶长青愣了一下。

  夏侯非疑问道:“叶先生,您可比我们入六爷的门要来得早,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叶长青好似真的不知道。

  夏侯非又说:“我是被六爷打服的,这才归附于六爷!叶先生,您知道八部天龙么?”

  “扯什么佛经呀!”

  罗仁轨笑道:“此八部天龙非是佛经里的八部天龙,而是江湖里八个绰号里带龙的人!刚刚步青云提到了一个亢金龙,但就是其中之一!禁军大统领裴绍,绰号叫入云龙。其中还有个女的,叫念娇龙。八龙之中还有一人浑名叫九纹龙的,叶先生可知是谁?”

  叶长青又愣住了:“不会就是……”

  罗仁轨轻笑着点了点头:“六爷可不是那种只会附庸风雅之人!他是会抚琴,不过他不是为了抚琴而抚琴。他会赌技,但也不是为了出千而学的!他是在练他的指力!六爷飞技已练到如火纯青了!”

  叶长青叹了一声,说:“我只知六爷自号诣岭,却不知……”

  夏侯非突然对罗仁轨问道:“六爷的功夫到底是跟谁学的呀?”

  罗仁轨摇了摇头,说:“这真不知道!他从来都没提起过!但就这指力而言……”

  “不会是他吧?”夏侯非突然问了一句。

  罗仁轨深吸了一口气却不敢说。

  罗信雄则是苦笑了一声:“我就是败在他那一指上的!但……但六爷的内功好似不是出自那人之手!”

  夏侯非不解地说:“我到现在也没明白六爷到底是怎么在二十岁左右就有所大成的!他还有时间去读书、抚琴!”

  夏侯非说到这里,那叶长青安心得也在桌边坐了下来,与众人聊起了刘永铭来。

  …………………

  永兴坊内大多数都是园林式的高档住宅。十字街将永兴坊分成了四块。

  虽然许多达官贵人喜欢在后院里种树,但成片的树林却少得可怜。

  非要说有树林,那就得说起这永兴坊荷恩寺里的禅林了。

  正值春日,那禅林里的树木都开出了新枝、发了新芽。

  但在黑夜里,却看不见那许多欣欣向荣的场景。

  便是林中轻呼而过的夜风都会让人觉得有些慎怕。

  林莤站在一棵枯树之下,她的身后站着的便就是曹岳。

  曹岳是汉国首辅,标准的读书人,而那林莤却是实打实的江湖人物。

  两个完全不协调的两个人,此时却汇聚在了一起。

  林莤的轻身之法让她变得十分轻盈,如果她真想甩掉曹岳,想来这个时候曹岳已经不知道去哪里寻人了。

  可见,在林莤的心中还是断舍不下这份情。

  她似乎在等着曹岳说出那三个字来。

  曹岳气喘嘘嘘地看着林莤的背影,只是一味地喘气,不曾将话说出口。

  “你还想做甚!”林莤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地上被月光拉长的曹岳的影子。

  曹岳扶着树,他的体力明显有些不支。

  “我……我们都老了!”

  “我知道!”林莤的语气中带着各种不服。

  曹岳疲力地说:“我追不动了!你也别跑了行不行!”

  “我没跑!我站着呢!你想说什么就说!说完了我还有事呢!”

  曹岳摇了摇头,将最后的气喘匀了,这才开口问道:“你为何要假死?”

  林莤哼了一声:“你就为了质问我这话而追了我这么远?”

  “不!不是质问!玟儿需要你!她若是知道你还活着,还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就当我早死了吧!”

  林莤说话极不客气。

  “你怎么还是这样!你……看在女儿的面上,你便回来吧!”

  林莤接着气道:“回去做甚?再回去看你脸色?”

  “我……我没给你甩脸色!你怎么就不听我说呢!你可知这十几年来我是……”

  曹宾说到这里,却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似乎不太想将自己的感情就这么说出来。

  “你心里记挂的依旧是她!从一开始就是!我就只是她的替代品而已!你只因她被人奔马撞伤便能掀起朝堂里的一波巨浪,陇西李家几个大官在你的手掌里说没命就没命了!豫王府数百人的性命,在你的算计之下,说没也就没了!可谁能知道,这仅仅只是因为那个女人被人用马撞了一下!他们可死的真冤!”

  曹岳苦着脸说:“莤儿!我……”

  “别叫我!我不配你叫我名字!你……”

  林莤说到后面,语气也有些软了下来。

  也许是因为曹岳刚刚那温柔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吧。

  曹岳说:“回家吧!别置气了!”

  林莤有些犹豫,她道:“你还不懂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我知道!我都知道!如果你想让我认错,那我……我……我向你认错也便是了!”

  “不!你根本不懂!”

  “我懂!”

  林莤急道:“你与她之间,是我爹将你们拆散的!”

  曹岳停了一下,不再接话。

  林莤猛地回过身来。

  她盯着曹岳说道:“是我爹假扮作劫匪,洗劫了那教书先生樊笠的家宅。还接连去了两次,逼得他搬了家。而后在陇南县里传出流言,说那樊先生的女儿有多美艳。后来……后来彭家听说了以后便去看了看,果然如传闻所言。于是就带着重礼前去提亲。因那樊先生被我爹劫地一贫如洗,正好有人来提亲,他便一口答应下了。”

  “我知道!不说了好么?我们回家,回家好么?”曹岳有些着急。

  他着急的似乎不是让林莤跟他回家,而是不想让林莤再说下去。

  “你不知道!”林莤即生气又着急地说,“我不回去不是因为生你的气!”

  “我们不说了好么?回家吧,玟儿若是见到你必然会很高兴的!”

  “不!今日既然是被你见着了。那就得把事情说清楚!你听了以后再做你的决定!”

  曹岳摇了摇头,因为他知道他已经不能阻止林莤将最后的事情说破。

  林莤接着说:“我那次回生气而回陇西祭祖,其实是为了杀掉那个姓樊的女人,好让你断了那个念头。那些劫匪……那劫匪头目便是我爹!”

  林莤前面说着感情的事情,可是突然转了个折。

  所谓祭祖,即是祭的她那位被虎噬所死的父亲。

  但她却说劫匪头目是他爹!

  “我知道!”曹岳一点也不感到震惊,还是一副要将林莤劝回的样子。

  “什么?”这次到那林莤不理解了。

  曹岳说道:“我都知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后来我去找过她,她跟我说起过前事。当我听到他说劫匪用的是流星铜锤时,我便知道是你们父女俩!只是当时我觉得十分诡异!因为你们父女两找她在前,而搬到我家边上在后!”

  林莤愣愣得着着,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曹岳又道:“你出事以后我便派了人去寻那伙贼人,但没有找到任何踪迹与线索。但有一件事我却是知道的,那就是你会水!你曾与我说过,你爹之所以给你娶这个名字,是因为你们是东平水乡人。于是我就想,你家里可能不是猎户,而应该是渔户!因为只有渔户才会练就那一身绳锁绝技!所以,你不仅会水,而且水性很好。”

  渔民重要的技能之一就是绳锁技法。绳锁技法里,除了绳扣节法,还有抛网等等。

  甚至是在河摊上用带钩的十几米的绳子,站在原地“钓”涂鱼。

  渔民不是每天都要出去打渔,但却每天与网、绳打交道。

  林莤听得眼皮直跳,她瞪着双眼看着曹岳。

  曹岳又道:“朝廷不是无能,只是因部份人的勾心斗角而没去做而已。我拜托朝里一个姓宋的官员帮我密查了一下。一个月以后他告诉我,那伙盗匪也操着齐国东平的口音,应该是那一带的水匪。当时我便明白了!你之所以水性那么好,不仅因为你们是渔民,更是水匪!不仅你没死,你爹也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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