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老秦头的钥匙
我双手猛地要搭在她肩头。
就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我忽然听到刺耳的撞铃声!
那声响在脑海中炸响!
瞬间,便驱散了脑中的旖旎,驱散了那可怖的念头!
“嘶……”我狠狠一咬舌尖。
剧痛感侵袭口腔,脑子也顷刻间清醒过来。
这才看清眼前的一幕。
我双手死死扣在椛祈的肩头。
椛祈花容失色,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眼泪婆娑地往下掉。
猛地收回手,我趔趄后退两步。
椛祈狼狈惊怕的后退,可退到椛萤后边儿后,她又不安地停下。
她双手捂着胸口,惊慌不已地看着我。
“姐夫……你……”
“血……你流血了……”她又格外担忧。
口腔中满是腥味。
舌尖被咬破了。
地上多了样东西,是茅有三的撞铃。
我不知道是椛祈摇响的,还是它自己响了,总之它现在融化了一小半,已经是废了。
“我……没事……”
话音显得极度疲惫,我再扭头看老秦头的尸身,入目所视的一切,却只觉得让人头皮发麻。
老秦头的整张脸,完全被那种青色的小虫给布满,虫子不停地蠕动着,要覆盖老秦头的身体……
那种眼眶刺痛,脑子旖旎的感觉,又要出现了。
我心生出一种强烈的寒意,飞速后退数步。
距离稍远一些,那感觉反倒是消失不见,视野中的一切,又有了变化。
老秦头的头上,哪儿有什么虫?
他依旧栩栩如生,甚至脸上还有微笑。
我没有松掉那口气,只觉得更错愕,更茫然。
那些虫,必然还在的。
只是相隔甚远,就瞧不见,我一旦靠近,又会中招。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看了,就让人生邪念?
先前……要不是茅有三的撞铃响了,我就得在这里铸下大错。
有那些虫子,我怎么能搬走老秦头的尸体?
这是老秦头的自保手段吗?
他也给自己设了局?
那他在村里游荡的鬼魂呢?
一时间,这些事情涌上我心头,我只觉得一切都显得愈发复杂,愈发扑朔迷离。
“姐夫……他的手,好像还指着什么东西……”椛祈弱弱的话音,再一次入耳。
我心里咯噔一下,顺着看向老秦头的手。
他那只焦糊的手,掐着诀法,似是驱使了什么。
而他几根手指朝向的位置,的确有些蹊跷和不正常。
我顺着那方向看去,老秦头指着的位置,正好是竹屋棚边沿某处。
先前我们谁都没注意,那里拴着一根细麻绳,
细麻绳上,拴着一把小小的铜钥匙……
“呼……”我重重吐了口浊气。
走至近前,将细绳和钥匙都拔了下来,紧紧握在掌心中。
再看了一眼老秦头的尸身,我心跳如同擂鼓!
扭过头,目光看着竹屋棚内。
内心涌上来的,又是另一种思绪。
就是这尸仙,封了齐莜莜主要魂魄。
尸仙其实也是齐莜莜。
关键时刻,老秦头掐诀是其一,婚书上有符,肯定是提前准备好的……
再加上这里拴着一把钥匙。
老秦头掐诀后,又指着钥匙,明显就是提醒!
这钥匙,能开什么锁?
是老秦头的后手吗?
“咚咚!”
“咚咚!”
心跳得更快,眼皮抑不住的微微痉挛。
莫名的,我心里涌上一股感觉。
此前老秦头一死,我什么都不知道,只能凭借着胸口那一股子不甘的气,去拼,去冲!
老秦头的安排被孙卓无形中打破,我完全就是无头苍蝇。
而现在,我好像触碰到了老秦头的后手……
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
或许,老秦头也算到了自己的失算。
后手,又是他另一种计算?
而触碰到这计算的先决条件,就是我在他失算后的无尽变数中,再走到这里?并且活下来?触发他掐诀?!
阳光,一瞬变得更大!更为刺眼!
我稍稍闭眼。
再睁眼后,我先盖上了那赤红色的棺材。
而后退出竹屋棚,跪在离老秦头棺材稍远的地方,用力磕了三下头。
椛祈小心翼翼地看着,没敢打断我。
再起身,多看了一眼地上周济的尸体,他血肉模糊的脸分外可怖。
我将尸身拖到悬崖峭壁的最底下,找了几块石头压着,又用碎石盖住。
有一句话叫做死者为大,曝尸荒野,惹来蚊虫叮咬,尸臭漫天,对棺材里头的齐莜莜,以及棺材板子上的老秦头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不尊重。
最后,我才回到椛祈和椛萤身前。
小心翼翼地将椛萤背起来,我又喊了椛祈一声下山。
椛祈才赶紧跟上我。
她开始靠我近,又像是害怕一样,稍稍保持了一定距离。
对先前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说。
自己好像就被控制了似的。
的确,把椛祈吓坏了。
捋顺了思绪,我和椛祈道了歉。
椛祈抿着唇,小声说:“姐夫我知道的,你本身就不喜欢我嘛,又怎么会对我怎么样呢?特别是刚才,旁边都是死人,你只是无形中被影响了。”
我这才堪堪松了一大口气。
椛祈稍稍放松了一些,她先嘀咕了两句,说周济死得真惨,又嘟了嘟嘴,道:“吕阚真是个有意思的鬼,多上心,他老婆是谁?”
“余秀。”我简单解释。
下山的过程中,椛祈小嘴噼里啪啦地,问了不少,说了不少。
譬如老秦头的身份。
譬如棺中的齐莜莜。
又譬如,我先前和吕阚说的那些话。
于我来说,有些事情,其实不好隐瞒了。
毕竟椛祈帮了那么多忙,这一次,死了周济,周家对她肯定恨之入骨,再加上椛常在也在旁侧,她恐怕都成了椛家的叛徒。
此外,有些事情,也没有必要再隐瞒。
因此,我大体都解释了一遍。
包括老秦头是我师尊,我命数从小被夺走,孙卓就是抢走我命数的人,以及……老秦头给我准备了两道婚约,一道是徐暖,另一道,就是齐莜莜。
当然,吕阚的过阴命我也没遗漏。
唯一我还保留的秘密,就是地气和瘟癀命了。
听完了这些,椛祈满脸的震惊,她低下头,只是小声说了句:“姐夫,你过得好惨,好可怜。”
我倒是觉得无碍,只是淡淡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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