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只是冰山一角
牧青寒跟傅慕竹,可是性子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前者虽生长于帝王家,但却很幸运地保持住了性子中的单纯,因此左思鸢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能够轻松卸下防备。
而后者就大不一样了,对于他,左思鸢一无所知,而唯一可以断定的是,傅慕竹这个人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因而,在跟傅慕竹在一起时,她总是情不自禁多许多顾虑。
就比如现在,左思鸢迎着他的目光,知道他在等她的回应。
一丝尴尬的笑容,自她唇边牵起,左思鸢勾出了个比哭还像哭的笑意:“这个,傅丞相,你也知道,我昨天的话只是一时的气话而已。”
傅慕竹淡淡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时七,或许你觉得这是气话,但与我而言,似乎是可以考虑一下的。”
“哈?”察觉到他语气里的认真,左思鸢被结结实实地吓到,她垂下眼眸,看着那薄胎雪瓷茶杯里淡青色的茶汤:“傅丞相,你就别拿我开涮了,以你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啊?”
“你的话好矛盾啊。”傅慕竹语气带笑:“我的确有得不到的姑娘,而且她现在正坐在我的面前。”
左思鸢呼吸一滞,瞬间觉得这屋子里的炭火烧得会不会太旺了,怎么她浑身上下都有这种燥热难耐之感。
傅慕竹的话半真半假,她也不好再问下去,毕竟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可是她,哪有利用完别人立马就翻脸不认人的?
傅慕竹的目光灼灼,落在她如绸缎般丝滑的长发上,良久,才轻轻开口:“这件事情虽说是由你而起,但却不能由你来喊停,时七,你才刚认识牧青寒不久,还有很长时间可以用来思考,他究竟是不是你想要找的那个人……”
左思鸢惊讶地瞪大眼睛,感觉就在这一瞬间,房屋里的空气都纷纷化作实体,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
傅慕竹站起身来,离开客房,良久,她才再次鼓足勇气抬起头来。
牧青寒跟他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虽说是一个是王爷,一个是丞相,但这些虚名,从来都没有对两人之间的情谊造成过阻碍。
如果,这对兄弟最终反目了,那她左思鸢,将会成为朝廷针对的对象,挑拨两人之间关系的罪魁祸首!
这么大的罪责,她要如何担当得起呢?
左思鸢托着腮,思忖片刻之后,把茶香叫进屋中。
“去端王府问问,牧青寒这两天都在忙什么呢?”她吩咐道。
或许她和他之间的矛盾一解开,两人重归于好了,傅慕竹就会断了这种冲动。
茶香不情不愿地领了命,正要出门时,左思鸢再次叫住了她。
“对了,这次你不能以我的名义去问这件事情,懂我意思吗?”
茶香当即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左思鸢有些无奈地说:“我的意思是,你到了端王府后,先找到严飞,然后把他的话套出来,接着回来禀告我,懂了吗?”
“严……严飞。”姑娘家的心思被戳穿,茶香低下头,纤细的手指疯狂绞动着衣角的布料:“如果他就是不告诉我,或者连话都不屑于跟我说呢?”
左思鸢有点无语,就茶香平时这个心大漏风的性格,到了严飞这里却变得这么忸怩起来。
看来,这小姑娘是真要碰上命中的桃花劫了。
“这就要看他对你的心意啦!”左思鸢嘴角一弯:“你想想,如果他的心里有你,就一定会把王爷的行踪告诉你,省得你回来不能复命。”
顿了顿,她嘴角笑影更深,似笑非笑地抬头看着茶香:“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对你真实的心意吗?”
茶香的目光闪烁着,终于,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点点头,转身出去。
大年伊始,百姓们纷纷走上街去,互相拜年,这倒显得端王府门庭冷落,连个客人都没有。
茶香走到端王府门前,先是伸出手,用力叩了叩门上的铜环,紧接着又意识到什么,改为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人应答,左思鸢侧着头,把耳朵贴在校门上。
突然,朱红色大门被从里打开,茶香一时失去平衡,一头朝着门槛里栽了进去——
严飞眼疾手快地朝后一闪,她意料之内地扑了空,费了好大劲儿才站稳脚跟。
“原来是茶香姑娘。”他神色淡漠地颔一颔首,注视着她好像注视着空气。
“你有什么事么?”
茶香的小脸此时红扑扑的,她嗫嚅一会儿,对严飞勾勾手指:“严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严飞看了看四周的侍卫,虽是面露难色,不过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他引着茶香到了回廊的拐角处。
“我想打听一下,王爷如今人在哪儿?”她轻声问道。
严飞剑眉蹙了蹙,十分警觉:“姑娘知道这个做什么?”
茶香温柔地扯开嘴角,细声细气地解释:“严大人你有所不知,自从那日我家小姐跟王爷吵了架之后,王爷便再也没有去找过我家小姐了。”
严飞点点头表示知情:“这是你家小姐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回想起她走之前左思鸢的叮嘱,茶香急忙说:“是我的意思。”
“哦。”严飞简短地点头:“这两天王爷正陪着娜真公主在东边的山坡上冬猎呢。”
“什么?”茶香几乎都要怀疑自己幻听了。
敢情王爷晾着小姐两天,自己却带着娜真游山玩水去了!
思及此,茶香的脾气就上来了,她恨不得牧青寒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好让她审问个清楚!
“王爷不是已经当面拒婚了吗?怎么又跟她去了?”
忘记了左思鸢叮嘱的一定要早去早回,茶香捏着拳头,瘦小身躯拦在严飞面前问道。
严飞表情淡漠地摇头:“这是主子的私事,我不好多问。”
“那王爷就没有跟你说过什么?”茶香不依不饶,继续问。
“说与不说。”严飞神情冷峻地看着她,慢慢说道:“我都不会再继续回答,茶香姑娘,还请回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视线越过了她的肩膀,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牧青寒在临去前曾交待过,若是茶香过来,就交待得越含糊越好,若是左思鸢自己来了,方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茶香是红着眼圈回到丞相府的。
“小姐……”她一看见左思鸢,就咬牙切齿地道:“端王爷这两日是陪着娜真公主上山打猎去了,亏小姐还担心他的安危呢。”
闻言,左思鸢也微微一怔,没想到牧青寒一连几天不在京城,是因为这个。
“他怎么可以这样啊!”茶香急地直跺脚,只恨自己没有凭空生出三头六臂,帮左思鸢出了这口恶气。
“唔。”左思鸢思忖片刻:“你只说了这件事是你自己的意思,对吧?”
茶香不明就里,傻傻点头。
为了陪公主打猎,就连当朝大典也不参加了,凭借左思鸢对牧青寒的了解,他八成又受到了某种指示和胁迫。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茶香的模样看起来比左思鸢还气,仿佛下一秒钟就要把娜真活吞进肚子里了一般。
左思鸢噗嗤一笑,把手镜递给了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不把严大人吓跑了呀?”
不听到严飞的名字还好,一听到严飞的名字,茶香的表情更添落寞。
“怎么了?严大人对你不好?”左思鸢看出她的难过。
茶香惨然一笑,自嘲道:“我这么身份低微的人,他凭什么正眼看我?”
左思鸢菱唇一抿:“茶香,若是喜欢,就试试。这话可是你告诉我的,怎么到了你身上,又都不作数了?”
“可是,人家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嘛。”茶香满脸沮丧,眼角闪着晶莹的光,好似下一秒就要落下泪来:“他看我的表情跟看块石头一样。”
“那是他还不够了解你。”左思鸢被这份娇憨的可爱逗笑,柔声劝说:“男人怎么能是看来的呢?应该是吸引来的呀。”
“吸引?”
左思鸢点点头:“孔雀你知不知道?你要学会吸引,让他主动向你提亲。”
“这怎么可能?”茶香指指自己,哑然失笑:“向我提亲?我是笨,可还没到疯的程度。”
“等着吧。”左思鸢颇为有自信地笑了笑:“给我时间,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主动来向你提亲。”
茶香神情怪异地看着她,只当她的余热未褪,还在痴人说梦罢了。
听了牧青寒近日的去向,左思鸢虽然表现得无所谓,实际上心里还是非常吃味的。
潜意识里,她还是把娜真公主当做潜在威胁,毕竟她的家世显赫,想要嫁给牧青寒简直太容易了,更难得的是,牧青寒居然少有地没有对她表现出明显的反感。
两人的关系对于一场政治联姻而言,已是实属难得,假以时日,牧青寒真能接受娜真作为自己的王妃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左思鸢清凉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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