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远赴
姜卿意以为是娘亲出事了,就听西舟慢慢吞吞的说,“您也知道,属下年岁也不小了,也该成家立业了。”
“然后?”
“然后我看芙蕖也无依无靠的,又贤惠能干……”
“你自己跟她说去。”
姜卿意没好气的把人轰走,害她提心吊胆,结果是惦记上她的丫环了,“芙蕖要不同意,你以后少往她跟前凑!”
赶走西舟,姜卿意才没绷住笑了,转身回屋了。
越修离半夜过来了一趟,见她睡得迷迷糊糊,简单跟说了几句外面的情况就让她睡了。
翌日醒来,外面已经在收拾准备离开了。
“殿下准备去哪儿?”
“边塞。”
越修离没问她回不回京城,直接说,“你跟孤一起走。”
以后就栓裤腰带上了,看谁还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人给带走!
他少有这样不问她理由,强行给她做决定的,但此刻她居然一点儿也不反感,反而有点美滋滋的,小尾巴似的跟在他后头左奔右走,问他,“殿下,你是不是特别稀罕我呀。”
“不然?”
越修离百忙之中抽空笑她,“孤闲得慌喜欢往身上挂吊坠吗?”
姜卿意有些得意的哼哼,“就算我是吊坠,那也是块良质美玉!”
“是。很美。”
越修离看她,渔村没有合身的衣裳,临时找了他的一身衣裳粗糙裁剪了给她,不合身,却愈发衬得她骨肉匀称纤细起。
巴掌大的小脸儿上一双乌眸澄亮,唇瓣嫣红,如今得意
的小模样,骄傲极了,也耀眼极了。
越修离忍不住俯身吻住。
姜卿意却傻了眼,这是什么地方,随时有人会进来的呀!
但他像偏不知道一般,手掌往她腰际一滑,眨眼便擎住。
姜卿意当即觉得一股令人喟叹的愉悦冲上头顶,让她差点出声,直到屋外传来脚步声。
姜卿意头皮发麻,而身前的人似浑然不知,单手将她往上一托,俯首吻去。
“殿下!”
姜卿意轻呼出声,耳朵敏锐到已经能听到来人预备推开房门的声音了,可眼下……
姜卿意只是看一眼,便心脏跳的快要蹦出来。
嘎吱——
门刚响起第一声,越修离才抬头,“孤在赏玉,不得进来。”
外面的人立马收回了手脚,将门带上,规规矩矩应了声是。
越修离看向水波盈盈,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起来的人儿,在她耳畔低低轻笑,“阿意招惹孤之前,大概不太了解孤是什么样的人吧。”
“……嗯。”
她以为她是冷厉的、无情的,杀伐果决的。
后来又觉得他矜贵优雅,是提刀杀人也绝不会让锦衣沾上一滴鲜血的。
直到现在,凤眼深的像是深渊,有着她从未见过的掠夺和占有欲。
他手指轻轻捻着她的耳垂,轻笑,“无妨,以后,你会慢慢了解的。”
……
很快,行装收拾妥当,一行人直奔边塞。
路上的刺杀不断,有时候一天要来三波人,西舟他们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姜卿意干脆沿途
买了药,做出了一种药弹。
原理很简单,将制成的药粉和成丸,再晒干,只不过里头加了特殊的东西,一撞就散,配合上弹弓,或者直接当武器砸出去,药丸顿时散开,叫敌人防不胜防!
因为这药弹,接下来的刺客数量明显减少,堪堪一个月,他们便到达了边塞!
“殿下此番来边塞,是要做什么?”
“清理关定海留下的叛军。”
关定海出逃后,为何不去往人更多更易躲藏的江南,反而跋山涉水直奔苦寒的边塞?
自然是这里有他的人,而且数量一定不少。
但边塞的人,基本都是跟了越修离多年的老将,即便后来皇帝接手,撤换的也只是上头的将帅,这些空降将军,可管束不住这群刀子上滚过几遍的兵!
所以,有内贼,越修离这次来,一是要救就姜卿意,二来,便是引京城和边塞的内贼里应外合,好一刀斩除干净了!
当然,这些军营牵连姜卿意是不需要管的。
安定下来后,越修离变得更加忙碌,姜卿意干脆带上西舟去镇上逛了。
“县主,这镇子上也没什么东西,您想要什么,属下吩咐人上县城买去。”
“我随意逛逛。”
从到边塞开始,她就有一种奇怪的直觉,说不上来,也想不出遗落了什么。
总而言之,她要出来转转。
出门前卜了卦,也许是离大梁那群人远了,终于能卜出准确的卦了,出行平安,越修离才肯放她出来的。
边塞物资贫瘠,就算是镇上,现在过了赶集的时辰,也只有七八家店面可怜巴巴的开张摆着东西。
绕了一圈,前头突然传来嘈杂声。
“大夫,哪里有大夫!”
蹩脚的大晋话尖锐的从人群中心传出来,几乎都带上了颤抖。
小镇上的人只是唏嘘着,他们自己看好大夫还得去县城呢。
“好像是个胡商。”
西舟很快打听消息回来,“说是从楼兰那边一路做生意过来的。”
西舟暗暗嘀咕,但那人的感觉,又不太像个商人。
姜卿意再次给自己掐了一卦,嗯,她来镇上的原因,就是这个商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我是大夫。”
姜卿意面纱一戴,走上前去。
那胡商身边的小厮似乎不信一个女子也能做大夫,但眼下叫天天不应,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救救我家老爷。”
“好说。”
姜卿意看去,一个年约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倚坐在墙角,身材高大挺拔,眉宇有异域人的特色,但用大晋人的眼光来看,依旧可以称得上俊美。
只不过此刻他眉宇痛苦的拧在一起,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血,很是折损了他的样貌。
姜卿意在他跟前蹲下,探住他的脉,心下了然。
“心疾,之前是否生过大病?”
那小厮顿时起疑,蹩脚的说,“力怎么资道(你怎么知道)?”
姜卿意扬眉,“因为我是超厉害的大夫。”
小厮顿囧。
反倒是那中年男人笑起来,只是一笑
又扯动内伤,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小厮吓坏了,抹了把眼泪,忙说,“是,生过大病,刚好。”
“那就简单了,他乃是病后阴伤肝旺复感新邪,而起的吐血之症。”
“呀。”
人群里站着的小镇大夫捋着胡子,看这对外来主仆都带上了怜悯,“若是这样,那恐怕难治了,都说‘夺血者不可汗’,意思是吐血者,不能出汗,但新染了其他病,不出汗则邪无出路,用药根本不从下手。”
最后叹一句,“早些备一副棺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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