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饶是姜卿意做了心理准备,再次直面周围人异样的恨不得把她扒干净的目光,仍旧让她无法呼吸。
但这次,她看了一眼巧心头顶愈发血红的命火,没有如前世一样急着冲出去辩解。
“这话可不能乱说呀。”
姜玉惜不忍的看了眼姜卿意,亲自去扶巧心起来,“算了,这事儿你还是别说了吧。”
“奴婢不是乱说,奴婢亲眼看见……”
巧心正欲顺势说出姜卿意的名字,就是在姜玉惜靠近的那一刻,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当场一口血吐在姜玉惜那雪白似烟的名贵纱裙上,倒在地上断了呼吸!
浓郁的腥气随风散开,尖叫声响起。
“死人啦!”
姜玉惜反应飞快的朝姜卿意看去,就见姜卿意也跟其他人一样,十分惊讶且怯怕的拉着舒平郡主后退好几步,还问,“二姐姐,巧心这一路好好的,怎么你一碰就死了?”
“我在乡下时,曾听不少老人说,有的人天生命硬,一些命弱之人若是靠得太近是会被克死的,难不成巧心是因此而死?”
姜卿意就是因‘刑克’之名被送走的,她会听到这些话再正常不过,姜玉惜一时竟不能指摘什么。
只是人群却下意识的以姜玉惜为中心匆匆散开,如避瘟神!
姜玉惜柔弱的外表差点炸裂!
但她还是深吸一口气,颤颤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莫非是她得罪了什么人才被人下了
毒?”
“是啊,得罪了什么人呢,二姐姐与巧心这样熟,肯定知道一二吧。”
“我哪里与她相熟……”
“不熟吗?”
姜卿意诧异,“那怎么她明明是郡主的侍女,却突然宁可违逆郡主这个主子的意思也要来替二姐姐出头呢?”
姜玉惜咬牙,难道她竟知道自己收买了巧心?
不行,不论如何不能让她当众拆穿此事!
姜玉惜手指微微动了下,人群里立即有人会意,拔出把匕首就朝姜卿意刺来,“你这煞星去死吧!”
姜卿意看着那近在咫尺的锋利刀刃,上头泛着绿光,明显是淬了毒,如果是见血封喉的剧毒,在没有任何药物储备的情况下,她医术再好恐怕也难以自救!
姜卿意立即闪身要躲,手腕却被姜玉惜牢牢抓住,“三妹妹,小心!”
姜卿意一时竟挣不开!
既如此……
姜卿意眸色一沉,反手就要把姜玉惜扯到跟前来,大不了她背一个谋杀庶姐的罪名,也好过死在这里!
察觉到姜卿意的举动,姜玉惜脚底陡然生出一股寒气,直逼眉心,就好像她招惹了一个地狱归来的恶鬼一般!
可就在姜卿意将人拉过来之前,只听‘叮——’的锐利声响传来,那匕首和行刺的人已经被人牢牢踩在了脚下。
“宣平侯在此,谁敢放肆!”
宣平侯?
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
混乱的人群霎时寂静得呼吸都听不到
了,只剩下齐刷刷跪地的声响,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这个杀神,被他拔剑砍了。
姜卿意抬头,就见风吹动车帘,露出男人绣暗纹的黑锦长衫,即便坐在马车之中,也难掩他颀长的身姿,一双修长的双腿闲闲落着,劲瘦的腰身往后微靠,只露出半截冷峻的面庞。
“怎么你到哪儿,哪儿就有热闹可看?”
他问。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听得莫名,姜卿意却知道是跟自己说的,他在讽刺她。
“多谢侯爷出手相救。”
越修离冷淡投去一眼,看到她微红的眼眶,放下车帘。
西舟知道侯爷这是打算离开了,连忙踩了踩脚下的刺客,“侯爷,这人怎么办?”
姜玉惜从震惊中醒过神来,闻言,道,“此人想必也是一时糊涂,玉惜见他衣衫褴褛,可见生活困苦。”
“而且三妹妹也没受伤,侯爷不如饶他一命,让他去做苦役也好,将他关入大牢也好,这样既能让他赎罪,又能让他吃饱饭,以后也好洗心革面。”
“您觉得可以吗?”
姜玉惜轻抿着嫣红的唇瓣,一双水盈盈的眼眸含着情,这美丽娇怯的模样饶是西舟都忍不住心旌摇曳起来。
其他人更忍不住称赞,“玉惜小姐不愧被人称作大晋仙子,果然菩萨心肠啊!”
姜卿意想到前世越修离对姜玉惜的维护,心微微提起。
但越修离瞥了一眼,不知为何,心底竟生出‘这双
眼不如姜卿意的漂亮’的想法,面色微沉。
“带走。”
根本懒得回姜玉惜的话。
姜卿意心口微松,也对,越修离这样的人,恐怕没这么容易对人生出好感,她还有时间阻止他再次去做姜玉惜的靠山。
姜玉惜却笑容凝滞,手心的帕子几乎掐烂!
西舟赶紧去把那刺客押上,顿了顿,又检查了下巧心的尸体,道,“侯爷,此女像是猝发痼疾而死。”
这可真就是碰见煞星给煞死了。
姜卿意没想到西舟还懂医,不过验尸也绝对查不出异常,因为巧心就是猝发痼疾而死。
巧心有严重的胃疾,且嘴馋,姜卿意前两日特意采买了一筐新鲜的黄花菜放在厨房她便偷吃了,却不知新鲜的黄花菜有毒,且对患胃疾者尤甚!
方才下马车时姜卿意那一针,只不过是加快了她胃疾的爆发速度而已。
偏那么巧,那口血吐在了姜玉惜身上!
“今日多谢护卫。”
西舟对上姜卿意那双黑亮的眸子,脸颊一热,抓着头憨憨笑了笑,“没事没事,举手之劳罢了。”
越修离看到二人的互动,眸底冰寒,手指往车壁敲了两下,马车径直离去。
西舟见侯爷居然不等自己,客气的朝姜卿意拱手道别,赶忙追了上去。
宣平侯一走,围观的人也赶紧散开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煞星’‘一碰就死’之类的词,让姜玉惜差点连和善的外表都维持
不住!
所幸,镇国公很快派人出来传话,要见姜卿意。
姜玉惜脸色终于缓下来。
姜卿意见状,浮起丝讽刺,她这位父亲对姜玉惜的偏爱简直到了古怪的地步,连他膝下唯一的庶子也比不得姜玉惜半分,若不是姜玉惜生母早逝,这国公府恐怕早没有她和娘亲的位置了。
果然,才到书房,一脸冷肃的镇国公便厌恶的将茶盏砸在了姜卿意脚边,“孽女,还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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