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这病的确不轻
主仆二人说话间,马车已到了织造署门前。
吉甄停了马车,见织造署大门紧闭着,刚让小厮前去叫开了门,里面人瞧着是陆家的马车,连忙将衙门紧闭。
“少夫人,这……”
吉甄一筹莫展的看向正从马车里下来的曲云初。
“难得呀。”
曲云初冷冷的笑了笑:“刘公公竟然也有不待见财神爷的时候。”
“现在该如何是好。”
吉甄也算看出刘全是要下决心整肃各大皇商,刻意和陆家保持距离。
“你们说刘公公对陆家的态度如此模棱两可,究竟是大监的意思呢还是宫里那位至圣娘娘的意思?”
曲云初饶有兴致的问吉甄和小宁。
“大监虽是向着二爷,可毕竟是替天子代理朝政自不能徇私。”
吉甄捋着下巴,狐疑道:“至于那位娘娘嘛,虽说是向着彦朝少爷,可自打大少夫人过世之后,至圣娘娘并未传出过任何口谕,既没有要倚仗彦朝少爷的意思,又没有取缔陆家的任何权柄和生意。”
“所以呀,现在刘公公只是例行公事,替朝廷整顿皇商风气。”
曲云初淡淡的笑道:“走吧,咱们去鸿顺赌坊碰碰运气,刘公公他会主动出来见客的。”
话落,便招呼众人直接去了赌坊。
自打朝廷下令整肃皇商以来,各处赌坊、青楼艺馆生意都萧条了许多。
尤其是鸿顺赌坊这等远近闻名的大赌坊,平日里靠的几乎都是那些纨绔子弟,近来却是门可落雀。
曲云初领着吉甄和小宁进到赌坊里面,也只见零零散散几桌人在赌钱。
“哟,是二少夫人啊,眼下风声正紧,您也不避避嫌。”
大掌柜的见她径直入内,忙不迭上前来相迎。
“我有什么好避的。”
曲云初抿开唇角,无比惬意的答道:“咱们陆家行的端坐的直,也不怕查。”
她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敢信。
旁人哪敢非议陆家,也只能舔着笑脸纷纷附和:
“那是,陆家这些年为朝廷可谓是鞠躬尽瘁,就算是到了御前,天子也会礼敬几分。”
不过是些场面话罢了,曲云初权当笑话听听。
“既然如此,掌柜的就替我安排一场赌局,好久不进赌场了,我这手可是生疏了不少,得好好练练手气。”
曲云初直接让小宁将装着银票的匣子取了来示意众人看。
大家看着那白花花的银票,眼都绿了。
这少说得大几十万两呀。
谁人不知,整个鸿顺赌坊的赌客只有陆家二少夫人的银子最好赚。
可如此豪赌之局,除了各大皇商和织造署那些个头头谁敢上场。
一个个脸上纷纷露出了为难之色。
曲云初料定刘全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敛财的机会,故意悻悻的摇头:“看来是没人愿与我赌了,正好,我听说上京城里的好些赌坊颇负盛名,眼下春暖花开的,沿途到上京城里转转也好,顺便发笔横财回来。”
“怎敢怠慢了二少夫人。”
大掌柜是个有眼力见的,这么多白花花的银票从赌坊溜走,背后的东家自然不依从。
“二少夫人请上楼暂歇,在下定让少夫人满意。”
他连忙将人引到二楼去,寻了几名有些实力的赌客先陪着二少夫人玩起了骰子。
<div class="contentadv">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曲云初就故意输给了赌徒们上万两银子。
消息传出去,没过多久,那刘全就带了人过来。
“哎哟,二少夫人,咱家方才听人说你去了织造署,咱家这两日身子不舒服,在府中修养。”
刘全故意瞪了眼跟前的小厮们,大骂道:“这些个没眼力见的东西,也不将二少夫人请到衙门里去。”
话落,神色一转,又笑眯眯的道:“咱家这不听说此事,就赶忙拖着病体赶了过来。”
本只是装得病怏怏的想要搪塞过去,可曲云初看了眼他脸色后,顿时蹙起了眉头:
“刘公公气色是不太好,这病怕是的确不轻。”
他身旁的小太监来喜一听当时就不乐意了:“二少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
刘全也有些不高兴。
“自然是肺腑之言。”
曲云初直言道:“刘公公近来可觉得精神不济,失眠多梦?”
“二少夫人如何得知的?”
刘全有些诧异。
他身子一向很好,这些日子虽然决心整肃皇商之事,可也没有亲力亲为。
就在近几日,他突然就感觉身体状态呈直线下滑。
曲云初并未直接作答,而是继续问道:“刘公公近来可有觉得自己脾气变得古怪,不喜与人交流,常常自言自语?”
被她一语中的,刘全缓缓陷入沉默。
“刘公公近来可有喜欢待在阴暗的地方,不喜光照?”
曲云初目光深邃的紧盯着他。
刘全这次没有继续沉默,而是紧抿着嘴唇重重点了点头。
“二少夫人果然不简单,难怪大监身边的那些个小厮们都直夸少夫人本事了得。”
刘全由衷的恭维道。
“不敢当,不敢当。”
曲云初继续打量着他的面相,也才数月不见,此人的骨相与早前相比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颧骨变得异常突出,命宫处暗淡发黄,已延至发髻,满头肉眼可见的生了不少白发。
脸色暗沉无光,一直延伸到耳朵,很明显的大限将至之人才会有的征兆。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个福泽深厚之人摧残成如此模样,怕是犯了无比凶险的煞气。
“我这病可还有得治?”
刘全忧心忡忡的问道。
曲云初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大胆,二少夫人,你竟敢诅咒我家织造大人。”
来喜怒斥道:“纵然你是陆府的二少夫人,也不能对织造大人如此无礼。”
“放肆。”
刘全瞪了眼来喜后,又转为和颜悦色的与曲云初说道:“二少夫人,咱家这病要说也不算特别厉害,每日吃喝尚属正常,就是夜里总是梦魇,也让衙署的医师号过脉,都说无大碍。”
“是呀,公公,您不过是操劳过度罢了,可别听二少夫人危言耸听。”
来喜不满的瞥了眼曲云初:“我看就是二少夫人嫉恨着您老人家这些日子为难了陆家,故意来寻您的晦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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